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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下杀手

作者:喻在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两人回去的时候,顺便买了酒菜回家,除开又不知去了哪里的阿乔,当天晚饭之时,四个人围坐一桌,难得打了次牙祭。


    姜曈端着碗,笑着对钟婉词道:“娘,地契我都赎回来了,你就放心吧,咱们不会露宿街头的。”


    钟婉词捂着心口,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这卖画剩下的钱,你还给观卿没有?”姜怀山问道。


    “我想还给他来着,他不肯收!”姜曈告状道。


    姜怀山道:“胡闹!他不肯收,你也得还给人家!”


    苏观卿刚扒拉了一口白饭,闻言忙咽下去,道:“伯父,这画本就是我送给曈曈的,这送出去的东西,如何还能收回来?”


    “这是你爹留给你傍身的,你如何能轻易送人,你爹若是知道,岂不难过?”姜怀山一脸的不认同。


    “可那画是曈曈修复好的,若没有曈曈,那画其实已经毁掉了。更何况,我已得了一半赎身……”


    姜曈点完了火就不管了,由得姜怀山同苏观卿掰扯。


    今天的菜是直接从酒楼买回来的,色香味俱全,吃得她馋虫大动。


    正闷头吃呢,忽然见钟婉词跟自己使了个眼色,姜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苏观卿捏着筷子,面前一碗白饭,很认真地在讲自己的道理。


    姜曈迷惑地又看向钟婉词,用嘴型问她:怎么了?


    钟婉词也用嘴型说了句什么,姜曈顿时恍然。


    她一直吃自己的,根本没留意到苏观卿的情况。


    苏观卿看不到菜盘子的位置,除开夹自己面前的那道炒白菜以外,根本没有夹过别的菜,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扒白饭吃。


    姜曈暗中摇了摇头,这人就这样,有什么苦,都自己默默咽下,从来都不会去麻烦别人。


    她想着,便将各式菜都夹了点,放进苏观卿的碗里。


    姜怀山说不过苏观卿,正拿长辈的派头来压人,一见姜曈的动作,当即卡壳了,要说的话也忘了。


    他看了看苏观卿冒尖的饭碗,又看了看自己空空的碗,顿感委屈。他这个当爹的都还没享受到这个待遇呢!


    他这一噤声,苏观卿只道是自己赢了,开心地继续扒饭,这一张嘴,就吃到了一块红烧肉圆子。


    他呆了一呆,耳边便传来姜曈的声音:“你喜欢吃什么菜,跟我说,我帮你夹。”姜曈说着,又给他夹了一筷子京酱肉丝到碗里。


    “好。”感觉到手中的饭碗微动,一股暖流登时涌入苏观卿的心头,刚刚还能言善道的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闷头吃菜。


    他吃得香,倒叫姜怀山无端觉得姜曈夹的菜就是更好吃。


    姜怀山清了清嗓子,又抬了抬自己的碗,眼睛都瞪直了,可姜曈根本不朝他这边看。


    他气不顺,又把目光投向了钟婉词,然而钟婉词只是冲他眨巴了一下她那双形状柔和的漂亮大眼睛,又专心对付自己碗里的那块糖醋排骨去了。


    姜怀山一时气结,闷头开始扒白饭吃。


    ……


    晚饭后,姜曈就钻进了书房。


    她今日从赵吉那里拿回来了一个活计。


    倒不是修复古画,只是一个无名书生作画题跋时写错了字,又舍不得毁掉这幅画,便让裱褙铺挖去那两个错字,补上新纸。


    姜曈也不嫌弃这活计简单便宜,眼下于她而言,只要有钱赚就行。


    她这边去忙她的,苏观卿收拾了桌子,便去灶房给姜怀山熬药。


    正忙活着,不知在那个温柔乡睡够了的姜曚终于回来了。


    这人一回来,摸着黑就往灶房钻。


    刚一进去,就见灶台前一个黑黑的身影晃动,姜曚不防屋里有人,吓得“嗷”的一声尖叫出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似的,一蹦老高,牵扯到旧伤,又痛得脸色扭曲。


    “哪里来的小贼!?”姜曚龇牙咧嘴地捂着肋骨,咆哮道。


    苏观卿倒没给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着,早在姜曚进来前,他就听到了脚步声。


    当下只是和声道:“误会,是我。”


    “苏观卿?”姜曚走过去,就着灶孔中的火光看了看苏观卿,没好气地埋怨,“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点盏灯!”


    苏观卿好脾气地解释:“我看不到,没必要浪费灯油。”


    “你怎么在我家?”


    “曈曈把我赎出来了。”


    姜曚啧了一声,面露嘲讽:“我还道家里该断炊了,谁知这丫头才买回来一个丫鬟,又买回来一个小厮,看来姜家还有我不知道的家赀。”


    苏观卿并没有反驳姜曚说自己是小厮的话,只是留心守着药罐。


    他因为看不见,生怕药汤扑出来,熬药的时候,一向专心听着声响。


    然而姜曚像是专门给他捣乱一般,就在他身边晃悠,害得他根本听不清水声。


    可他脾气向来好,被人吵着了也不会跟姜曈一样撵人,只是道:“少爷是饿了吗?橱柜里还有两个馒头,我可以帮少爷热热……”


    话音未落,就听姜曚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少爷,哼,也叫不了两日了。”


    苏观卿接不上来这个话,只好垂手站在那里。


    姜曚忽然对苏观卿来了兴致,他走过去,随手推搡了一把,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道:“你刚才叫我少爷?真拿自己当仆人了?不打算娶我妹妹了?”


    “观卿眼下只是贱籍,哪里敢作此想。”苏观卿温声道。


    便是姜怀山说了拿他当子侄看,姜曈也说让他拿姜家当自己家,他却也不敢妄想。能在姜家做个小厮,每天可以照顾曈曈和她的父母,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姜曚却哪里知道这些,他只道姜家人当真嫌弃苏观卿,联想到自己的事情,他的面容一下子扭曲起来,愤恨地哼哼:“这对父女果然都是冷血心肠。碍着他们了,便是再亲厚的关系,都会丢过墙去。”


    苏观卿没听清,疑惑问道:“什么?”


    “没什么。”姜曚应了一声,踢踢踏踏地走了。


    苏观卿便不理会,只是认真守着药罐。及至药熬好了,他方用帕子垫着药罐,往碗里倾倒。


    他看不到,便不知道姜曚离去后,那只被他洗得干干净净的空碗中,多了一撮白色的粉末,给药水一冲,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老东西想过河拆桥,门儿也没有!要死,你们一家也得走前头!”姜曚低声咒骂着往自己的屋子走。


    摸黑走到屋门口,他本能地就去推门,谁料竟推了个空,一时重心不稳,直接扑了进去,砸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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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牵扯到肋骨伤处,疼得他吱哇乱叫。


    夜里寂静,他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姜家小院,却没人出来瞧一瞧,大抵是当他又在耍酒疯了。


    好半天缓过劲来,起来一看,屋门竟不翼而飞了!


    他哪里知道这是被阿乔暴力拆下来,拿给苏观卿铺床用了。连带着整床的被褥床单也都被薅走了。


    其实如果按照姜曈的意思,直接就别让姜曚进门,让苏观卿睡他的房间。可惜姜怀山不肯做得太难看,还是想等着本家那边来人把姜曚领走再说。


    姜曚气得在屋中乱发了一通脾气,终于精疲力尽,他咬牙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忽又狞笑起来,喃喃道:“你不仁,我不义,你九泉之下也别怪我。”


    就在他即将合眼的一刹那,眼前忽然一道黑影闪过,无声也无息。


    姜曚蓦地瞪大了眼睛:“谁?!”


    没人回答,黑影一闪就消失了,仿佛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可姜曚却不敢睡觉了,他本就心中有鬼,此时不由汗毛倒竖,只是睁着眼睛瞪着虚空。


    就在他瞪得眼睛酸疼之时,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蓦地腾空,眼前景物不停变换。


    他并不知道这是阿乔功夫了得,擒了他就走,只道是自己当真见鬼,当场几乎吓傻,嗷嗷叫个不停。


    接着眼前忽然大亮,姜曚感受到一阵失重,跟着就是整个人被狠狠掼在地上。


    还未痊愈的肋骨再度裂开,姜曚痛得两眼发黑,恍惚间见到正前方端坐一人,朝着自己怒目而视,正是姜怀山。


    刹那间,姜曚骇得几乎魂飞魄散。


    “逆子!安敢害我性命!”姜怀山一拍扶手,怒喝道。


    姜曚只道是恶鬼索命,吓得想要逃命,谁知他不管怎么用力,胸膛愣是死死贴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一时间更是吓得冷汗直流:“别、别找我索命,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阿乔一只脚踩在姜曚背上,喝道:“老实交代!为何对你父亲下此毒手!”


    “我我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我只是不想被撵走而已。我我我我一时糊涂,爹!爹!你饶了我吧!别带走我!”


    “你为什么还想赖在姜家?这个家不是已经被你掏空了吗?”阿乔奇道,姜家已经穷到,她都不好意思在这里吃白食了。


    “哼!”姜怀山冷哼一声,“这逆子大抵是觊觎老夫那三品官身,能给他带来恩荫入仕的机会。殊不知你的名声在京城已经臭了,还要妄想恩荫!”


    钟婉词气红了眼睛,指着姜曚痛骂:“狼心狗肺!真个是狼心狗肺!”


    姜怀山别过脸,不去看姜曚。


    姜曈道:“阿乔,陪我去报官吧。”


    “好。”阿乔答应一声,一把将姜曚的手别到身后,将人拉了起来。


    眼见着已经要被拖出门外去了,姜曚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自己不是撞鬼。


    这一反应过来,他也活过来了,忙用脚死命够着门板,回头不可思议地瞪着姜怀山:“你没死?这、这怎么可能?!”


    一扭头,那碗毒药就放在桌上,碗中斜倚着一根莲花银簪,已经发黑了。


    苏观卿就立在桌边。


    姜曚咆哮道:“苏观卿!你不是看不见吗?你装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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