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北京城外已经是冰封天地，朔风凛凛，窗外仿佛盖着一层薄薄的羊毛毯子。
“什么破酒局还要我亲自去！”阮玉禄的声音从安盛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传出。
助理在旁边一边劝着一遍整理着阮玉禄的正装“阮总，咱也没办法呀，老爷非让您去…”
“我去他的！他要去自己去！”阮玉禄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乖乖的穿上正装，助理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资料递过去“阮总，这是合作商的信息。”
阮玉禄瞥了一眼没接自顾自的整理衣服，助理收回资料特别懂行的开始念：“松明宏，润成集团董事长，30岁，性格古板严谨，开会的时候不喜欢让员工用电子产品记录…”念到这儿时阮玉禄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我管他喜不喜欢，你把电脑带上。”
……
润成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内，松明宏端坐在办公桌上正装的扣子一丝不苟的系着，他静静的看着资料：“阮玉禄，23岁，性格张扬，时尚界最有前途的设计师…呵，年轻气盛。”
这时，助理敲了敲门：“松总，该出发了。”
“走吧。”
……
华灯初上，橙金色的夕光从落地窗洒进包间，勾勒出茶几上玲珑剔透的水晶杯与整齐排布的餐具。阮玉禄踏入那间包厢时，笑容如往常一般张扬，却眼底藏着一抹无声的兴趣。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松明宏。
那人身穿深灰色三件套西装，扣子扣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一杯清水，姿态沉静如山。比起他旁边那些油头粉面的股东、设计总监，松明宏冷静得近乎“无情”。
听闻润成要进军国际生活方式产业，而安盛正是当下最火的设计公司之一。于是，这场饭局就这么被撮合了。表面是商业洽谈，实则是一场博弈前的试探。
“阮总，好久不见。”应邀陪席的副市长寒暄着，“润成集团这边很看重你，特别是松董事长，主动提议合作。”
阮玉禄扬唇一笑，目光毫不掩饰地停留在松明宏身上：“松董事长这么年轻就执掌润成，果然名不虚传。”
松明宏点头，不温不火：“阮总才二十三岁就掌舵安盛，我更该向你学习。”
两人言语客气，却暗流涌动。包间内其他人很快被调酒师和服务生引开，只剩他们两人坐在角落，继续这场无形的试探。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阮玉禄捏着酒杯，低声问。
“因为你想借润成拓展海外渠道。”松明宏答得干脆。
“那你又为什么亲自来？”
松明宏放下水杯，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因为你是我想确认的人。”
阮玉禄挑眉，显然对这回答有些意外。他将酒杯轻轻晃了晃，酒液晃动如玉：“确认什么？”
“确认你是否值得投入。”松明宏顿了顿，看着他，“不只是商业上的。”
空气静了半秒。
阮玉禄蓦地笑出声：“松董事长，你说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吗？”
“只是尽量节省时间。”
饭局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之间不多言，但交锋不断。
一个古板克制，一个张扬锋利。谁也没想过在第一次会面时留下什么好印象，却谁都没有从对方眼中移开过视线。
直到饭局结束前，松明宏忽然开口：“如果这次谈判达成合作，你愿意接受更紧密的绑定方式吗？”
“比如？”阮玉禄靠在椅背，像听笑话一样看着他。
松明宏没有笑：“比如联姻。”
回到阮家老宅时已近深夜，三层别墅灯火通明，父亲阮夕南正坐在沙发上，神情不怒自威。
“你回来了。”阮夕南看着他，语气简短，语气却像压着千斤。
阮玉禄脱下外套，一边松领口一边坐下：“爸，不用那么严肃吧，我不过是去跟松董事长吃顿饭，又没签卖身契。”
阮晋南却没有跟他打趣的意思，递过一份资料，“你明天开始和润成启动战略并购前谈判，但前提是——”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阮玉禄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要和松明宏结婚。”
“……”
屋内一瞬安静。
阮玉禄看了他整整五秒，然后笑了出来：“爸，你喝多了？”
阮夕南眼中没有丝毫玩笑：“润成董事会不愿轻易放权，松家内部争权严重。只有联姻，才能让松明宏稳住局势，也能让安盛借润成资源走得更远。”
“我们是商业公司，不是中世纪贵族。联姻？”阮玉禄眯起眼，“你真以为我会因为一个上市通道就跟一个我刚认识的人结婚？”
“那不是普通人。”阮夕南声音低沉，“是松明宏，是你唯一匹配的对手。”
“…您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你二十三岁能坐到这一步，不是靠幸运，是靠野心。”父亲终于露出一丝情绪，“但玉禄，野心必须有代价。联姻不过是你通往更高位置的踏板。”
阮玉禄笑不出来了，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一张过分漂亮的脸，眼角带笑，眉梢桀骜。他曾说，他从不被人左右。但这一次，他竟然无法拒绝。松明宏…那个谈判桌上冷静得几乎残酷的男人，他的眼神仍印在脑海中。
“他说这话时，你们是不是已经谈妥了？”
“他提出联姻的时候，我还没同意。”阮夕南轻声说，“现在，你只需要点头。”
沉默良久。
阮玉禄闭上眼，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我本来只是想让安盛出名，不是让自己进宫当后。”
“可惜你命太好。”阮夕南轻笑，“你要的太多了，得学会换。”
他睁开眼，眼神清亮，语气却透着一点倦意：“你们以为我会受制于他，但你们都不知道…越是想要驾驭我的人，我越是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承受得起我。”
“那你答应？”
“当然。”阮玉禄轻轻勾起嘴角，“我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要亲手掀开他那副完美外表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