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拜师这件事直至没什么消息,施瑾闲的无聊逗弄着笼中飞鸟日子虽然与往日无异但总归多一份念想让他想的心痒痒。
桑淮并没有说什么时候过去,这几日没有任何消息。施瑾烦闷的将狗尾巴草丢掉躺回摇椅上晒太阳了。
“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咕——”
好难听的叫声。
施瑾揉了揉太阳穴,他院中什么时候有叫这么难听的鸟了?
一睁眼一直绿鸟贴着他的脸见他睁眼好奇的看过去。
“咕咕?”
一个探头给施瑾吓了抖了一下,小鸟飞起来躲过施瑾抓它的手一阵扑通乱飞掉了一地羽毛还塞施瑾嘴里了。
“靠。”
见势不妙它逃也似的跑了,留下一脸凌乱的施瑾。
正欲起身施瑾就望见了放在腰上的那封信。
施瑾:……
这是他收到的来自桑淮的第一封正式信件。
即朝的天依旧整日阴沉,绵绵细雨落在窗沿施瑾懒懒的换了个姿势将信展开,忽略前两页那一堆没有用的寒暄他筛选了几个关键词最后总结:
那边收拾好了元宵过后他的大师兄江喻年会来接他。
也就是明天?
他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还挺会挑日子。”
次日清晨那位江喻年师兄早早就到了,身姿挺拔墨发都被一条发带绑了起来穿着身略微朴素的蓝色衣裳站在外边等候着。
老管家招呼着他进门他道不用此番到来只是接师弟的,之后他还有其他事不宜久留。
这话说的施瑾都不太好意思让人等他,背上昨日就准备好的行囊他也没过多停留,昨夜的团圆饭已经把话说完了他实在不想等家人闻声过来送他再难过。
“少爷!”
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后方响起,施瑾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望去益阳憋着流水整张脸都写着委屈。
“真的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才要开口施瑾才看到一旁倚靠在门边黑纱裙流淌落在地上冷着脸扶耳后银簪气质如兰的妹妹,对视上的一瞬间她别过头一脸无语。
倒不是他不想,只是担心……
“临霜门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仆从。”
见施瑾沉默着没开口江喻年盈盈笑着打圆场。
“历年来这种事在宗门之中就不在少数,施师弟若是愿意自然可以。”
这话说的施瑾想拒绝也不行了。
“若你愿意……”
施瑾伸出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话出口一半被打断了。
“益阳在府上不是有职务么,短时间内也应该找好人交接完成。”
施熙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的寒意似乎要把人杀死。
“这并非什么难事,从前也都是张掌事带的我如今换人又有何不可?”
“你也说了是从前……”
见情势不对施瑾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多带一人也未尝不可,再者出去后依旧是施府支付工钱也不过是换了地方。”
说完这话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施熙,对视片刻施熙的目光落在江喻年身上一瞬终于败下阵来。
“也罢,这一职务又不是只有他一人可做,只是再找合适的人可能要多花些时间。”
言尽于此她的目光在施瑾身上停了一弹指的时间便转身回了府。
益阳眼中藏不住的兴奋,“太好了又能和少爷一起了!”
说着搂上施瑾的手臂粘人的像只小狗,施瑾笑了笑薅了一把他的头发,“挺好的。”
毕竟他们从小就一起长大的。
旅途遥远施瑾毕竟没有修为加上益阳所以他们是陆行。
因着昨夜难过睡得晚,上马车不久益阳就靠着施瑾的肩膀睡着了马车上的二人面面相觑。
江喻年是个健谈的主闲着没事随意找了个话题,瞥了一眼施瑾的行李狐疑道“要带的东西只有这么点吗?”
余光瞟了眼肩上那人施瑾轻嗯了一声,“够了。”
马车内又陷入死一般的静,好在街道边的叫闹声依旧倒也不必非要说两句江喻年主动解释了句。
“从前我见过的入选的贵家公子就不像你这般。”
他说着食指悠悠的转着圈一道白光飞到益阳耳中,江喻年仰着头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那东西整整装满了五个锦袋空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把整条街都搬过去了。”
江喻年看着就比施瑾大了几岁,修仙者自不会在意朝政事宜更何况是初出茅庐的青少年。
“噗,如此说来还是位十分金贵的少爷小姐。”
施瑾与江喻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少年人的感情来的就是这般普通迅速。
“对了,师尊座下加上你也就四个人。”
江喻年坐的端正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侧头掀开帘子向外看去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透过他揭起帘子的手隐隐可见窗外景色,这条路有些偏已经进山里了所以安静了许多。
外边已是一片银白,雪压弯了枯黄的野草,远远的望去像凝固的白色浪花沉默的伏在地上。
“你前面还有两位师姐,你大师姐林潇潇同我一样皆是剑修,二师姐伶遥体质特殊一点所以主攻符修。”
他的唇角扬起露出点点笑意。
即朝的冬日见不到雪,唯有延绵朦胧的雨帘倒是惹得心也像那天气一样蒙上一层灰。
施瑾被激起兴趣悄悄撩起一个边角窥探这抹不常见的白色。
簌簌的雪花还在往下落施瑾伸手想接住它们却因着手中残留的温热最终落得一片寒凉。
江喻年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没有打扰他的兴致,直到施瑾被冻得打了个喷嚏他才出声提醒。
“好了,还是要避凉的。”
“在我看来你也挺特殊的。”
江喻年这话成功勾起了施瑾的兴趣他乖乖的转回来坐好盯着江喻年的眼等下文。
见他这副乖巧样江喻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因为你是这么多年来师尊座下第一个通过正式门试进来的。”
施瑾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
少年眸光微敛做的思考样。
看他这么认真的模样江喻年也不卖关子了。
“因为我们都是师尊在困难中解救的孩子,我们无处可去师尊是个心软的人。”
“所以我才说你是唯一一个……”
“可为何只有你们三个?”
他的话被施瑾打断脸上却无半分恼怒的痕迹。
“这世道难,自少年帝王登基后这世道便没有不难的。”
施瑾单手支着桌面扶着脸颊看着是一脸单纯浪漫,“在困难中苦苦挣扎的多到数不清。”
“为何只收了你们三人?”
莫非你们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又问了一遍,那双漆黑的眼映着点点星光看着是真的好奇询问。
话语在舌尖打转,倏的江喻年苦笑了声偏过头去,“我也曾好奇问过师尊,他只是笑笑并未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后面的山路颠簸好在这段车程倒也不算长,没多久马车便在一座山前停下。
睡死的益阳终于从美梦中睡醒懒懒的手伸了个懒腰。
“啊——到了?”
他打着哈欠说话有些不清楚,下了马车后盯着雪白的光景眼睛都亮了。
“哇,这是!这是雪吗?!”
幼稚的少年冲上前去捧起一把雪花撒向天上去,施瑾倚靠在马车边上见此也只是淡淡笑了笑。
江喻年从锦袋中取出银两交给车夫,一回头便被这温馨的氛围惹得笑了声。
“施师弟。”
江喻年轻声喊了他一句,施瑾站直了身离马车远了些。
环顾四周与之前他来时不同,周围被大雪笼罩着只见延绵高山重峦叠嶂,山间开辟出来一条道可不知为何要停留在此。
施瑾抬眼瞧着他眼中有些许不解。
“这段路需要你自己去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