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大少爷还舍得出来啊?”岑风听到动静探头看过来,然后招呼他说:“过来吃晚饭,哦,不对,应该叫宵夜。”
“接杯水。”司砚说,他经过餐厅闻到香味,才感觉到饿,瞬间改变主意,“我去下播。”
“怎么样?”饭吃的差不多了,岑风才问。
“味道不错。”司砚开始装傻。
“谁问你这个了?”岑风气笑了,“我说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躲什么?直播一时高兴没留意到时间而已。”司砚解释说。
“啧?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岑风露出得逞的笑容,“司砚,你什么时候踩过我这种圈套了?还不承认你现在心乱了吗?”
“我——”司砚刚开口,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景临川不会杀过来了吧?”岑风起身去开门,走到一半他再次退回来,“你去开我去开?”
“你就不能先看下外面是谁?”司砚还算理智。
“也对。”岑风走过去,手已经搭上门把手,还是充满暗示地提醒他说:“不过你也知道,咱们这里一般除了外卖员可没人造访。”
他们刚吃完,所以这会儿不存在送餐的情况。
司砚脸上波澜不惊,实则捏着筷子的手都快要把筷子给捏断了。
岑风朝他做完鬼脸,压下门把手打开了门。
“你好,快递。”
“不是,这都什么东西?”岑风找来快递刀,脸上是期待落空的烦躁。
司砚抱胸靠在旁边看他恼羞成怒地拆快递,“我怎么看你比我还失望?”
“所以你承认你失望咯?”岑风当场表演变脸。
司砚抬手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岑风,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八卦?”
“我一直都站在吃瓜前线。”岑风回答说。
“那你可真是厉害——”司砚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大呼小叫的声音给打断了。
“这都是什么?”岑风把快递箱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都推了出去,脸上表情如同打翻的颜料盘,特别精彩。
“噗!”司砚随手捞出一只蜘蛛玩偶,“这是什么新的整蛊游戏吗?”
箱子里全是这类东西,可以说是五毒俱全。
“我最近到底是得罪了些什么人?”岑风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崩溃。
“你没把个人地址泄露吧?”司砚连东西带箱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都是假的,别怕。”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司砚瞥了眼他的状态,径直过去打开门,“谁?”
景临川出现在门口,顺着他的问话配合着回答说:“景临川。”
司砚措不及防跟他撞上,脸上表情一片空白。
“怎么?一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了?”景临川直视着他的双眼。
司砚有种感觉,景临川似乎又变了。
“这么晚不回家,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景临川语速放缓,慢条斯理的样子极具压迫感。
“我就是——”司砚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嘴,景临川指腹擦过他的嘴角,“回家慢慢解释。”他一字一顿的语调给这句话染上了不一样的味道。
司砚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紧,整个人踉跄着被带离了这里。
楼下司机在车里随时待命,远远看见他们从大楼里出来就帮忙打开了车门。
景临川带着人一起坐进了后排,他一个眼神朝前扫视过去,司机立马升起挡板阻隔了前后排的空间。
司砚胳膊上已经冒出一层鸡皮疙瘩,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因何缘由,只觉得空气中都是属于景临川身上的味道,将他密不透风的包裹在其中,让他忍不住颤栗,却又逃无可逃。
“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跟那小子走这么近,否则……”景临川故意停顿下来看着他,吊足胃口才继续补充下文,“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他,我说到做到。”
司砚被他逼至角落,一只大手将他腰身禁锢,他动弹不得,也不想挣扎,不过……那小子指的是岑风么?
景临川始终关注着他,那双沉如深潭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脸,看不真切,但的确存在。
司砚终于有所反应,他伸手搭在自己腰侧那只手上,“景临川,我跟岑风什么都没有。”
“岑风?叫的这么亲密?”景临川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被迫抬起头,“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懂吗?”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砚顺着他的力道,听到这句话后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都没敢相信这是景临川的本意。
“字面意思。”景临川的手转移阵地,摩挲着他的唇角,“我不希望重复第二次,所以,如果你再有违背,我不介意亲自堵住你的嘴。”
司砚呼吸都乱了,他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幻境。
车内重新恢复安静,景临川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周遭只能听见司砚自己凌乱的呼吸声。
他稍微侧头就能看见景临川那张脸,棱角分明,在黑夜中多了层攻击性。
太奇怪了,司砚心想。
直到车子驶入小区,最终在家门口停下来。
司机下车替他们打开车门,“景总,司先生,我们到了。”
景临川这才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睡觉的样子。
司砚看着他先一步下车,准备从另一侧下去的时候却被叫住,他一扭头就看见了景临川站在外面朝他伸进来的手。
景临川就那么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跟他整个人此刻的气场有些不符,却又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司砚搭着他的手跟着从同一侧下车,然后那只手就再也没被松开过。
景临川拉着人进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忽然一个用力将人抵在关闭的门板上,另一只手护住了司砚的后脑勺。
司砚只感觉一阵眼晕,紧接着整个人都开始发晕。
景临川埋头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不疼,还有股酥酥麻麻的痒意。
司砚差点儿吼叫出声,被牙关死死拦住。
景临川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而导致这种情绪出现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面前的人。
司砚尝试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可是只要他有想动的意图,就会重新被更深的禁锢,最终败下阵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而两个当事人已然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景临川终于把人放开了,他的声音有些哑,然后低声说了句:“去洗澡吧!”
司砚发誓他绝对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可此次此刻,此情此景下景临川说的这句话,很难不让人想歪。
景临川说完自己先一步去了阳台,司砚看到他经过客厅时从茶几上拿了包烟。
在原地发愣足足半分钟,司砚才迈开腿朝楼上走去。
镜子里映照出来的那张脸通红一片,视角下移,锁骨处更是重灾区。
司砚指尖摸上去,下一秒又被烫到般弹开。
景临川对他……
“他要是对你没意思,何必做这些?”
脑海中再次回响起岑风说的话。
司砚打开水龙头,盥洗池里哗啦啦接下一大盆水,他将整张脸埋了进去。
冰凉的水在肌肤上炸开,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体会到真实。
“你在做什么?”突然出现的景临川打开门,一把将他拽进自己怀里,眼底浮现出慌乱。
“啊?”司砚脸上的水全部都浸在他胸口衣料上,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司砚,你想做什么?”景临川环住他的手臂不断收紧。
“我只是想洗个脸而已。”司砚愣愣地说。
景临川把人松开,确认他真的没事之后,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说:“既然你洗个脸都能把自己洗成这幅样子,那不如让我来帮你洗。”
司砚猛地用力将人推出去,情急之下哐当一声甩上了门。
鼻梁险些被门板砸中,景临川捏了捏鼻子,到底没有再闯进去。
司砚磨磨蹭蹭很久才从浴室里出来,一出门就撞见景临川坐在床边,正面朝浴室门的方向。
“啊——!”
“小心——!”
司砚一个脚滑险些当场扑街,紧接着就被景临川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
两个人慌乱间接连没站稳,齐刷刷摔倒在地。
关键时刻,景临川用手护住了司砚的头。
司砚仰面躺倒在地,他身上是同样被连带下来的景临川,两个人摔倒撞上的那一刻,景临川的唇瓣轻轻擦过了司砚的嘴唇,转瞬即逝,但没人忽略这个小意外。
扑通——!扑通——!
司砚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景临川反倒是淡定的那一个,他支撑着地板起身,“撞到哪儿了?”
“没、没事。”司砚搭上他伸过来的手借力起来,回答时的声音都是哑的,听上去像是患了重感冒。
“可我有事。”景临川给他看自己的手背,“很疼,你要怎么补偿我?”
景临川手背通红一片,明显是刚才摔下去替他护着脑袋所致,这锅的确得司砚来背。
司砚看着他手上的惨状,“我带你去医院,我陪你医药费。”
景临川不满道:“这么没有诚意?我是缺医生还是缺你那点儿医药费?”
“人家景大少说的也没错啊?”岑风在电话那头表示赞同。
“岑风!你是我朋友还是他景临川的朋友?”司砚质问。
“我倒是想,那不也得看景大少愿不愿意吗?”岑风才不跟他客气。
“我这就介绍——”司砚的话在听到门口脚步声时戛然而止。
“在做什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景临川处理完临时的工作后去而复返。
“以前上学留下的心理阴影,怕玩儿手机被老师发现,刚才一紧张把你当成了老师。”司砚开口就是一通胡说八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还有这么心虚的时候?”景临川没信他的鬼话,毕竟两个人以前一块儿上下学,这就是来自竹马的bug。
咱俩高三又不在一个班,司砚在心中腹诽,看着他越凑越近,整个人不停地往床里边缩。
直到周遭陷入一片黑暗,是景临川关掉了房间里的灯,耳边传来他清冷又霸道的声音:“睡觉。”
司砚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他已经做好了自己再次失眠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