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获胜
张汐雪眼角抽搐几下, 从倪禾栀压迫感十足的话语中听出她的意图,眼里射出几道冷光:“倪禾栀,你竟敢拿我的股份来背刺我!”
“那5%的股份是我给未来儿媳妇的, 不是给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我警告你, 要么把股份还回来, 要么赶紧滚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倪禾栀毫不畏惧地直视她, 波澜不惊道:“既然雪姨把股份转赠给我,那我就有投票的权利。”
一股寒意顿时穿透脚下厚实的地毯,从张汐雪脚掌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浑身抖如筛糠, 眼睁睁看着倪禾栀站上主席台, 朝众人微微一笑,而后,目光右移, 笔直地和苏喻对上。
倪禾栀就这样一瞬不瞬地望着苏喻, 慢慢弯起了唇,目光缱绻温柔。
她说:“我手里的5张票, 全部投给副总……苏喻!”
整个会议室先是一顿,像被按下暂停键,旋即便引发一阵前有未有的骚动。
在座的股东多半姓苏, 不是本家就是姻亲, 皆都未出五服, 平日里交往甚密, 自然知道倪禾栀和苏依澜的关系, 当她把票投给苏喻时,所有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四面八方的视线, 不约而同朝苏依澜看去。
苏依澜全程一句话都没说,也不参与任何表决,面色煞白地僵坐着,外头明明艳阳高照,落地窗明亮整洁,她却陷入莫名的晦暗中。
唐俞作为中立方,将选票结果投射到大屏幕上,郑重宣布:“各位股东,根据最后的投票结果,苏喻以28票获胜,从今天起,她将成为苏氏的代理董事长,公司相信,她能带领我们在这个关键时刻稳住局面,迈向一个新的高峰。”
三秒后,会议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张汐雪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呈现出一种满盘皆输的绝望。
她知道……
这次彻底完了。
唐俞宣布会议结束,小股东们纷纷起身向苏喻道贺,二叔公和三叔公满脸堆笑地凑到她身边,说了一堆恭维的话,大局已定,接下来还得朝钱看,赶紧缓和一下和苏喻的关系,毕竟她的能力有目共睹,在这样实力悬殊的条件下都能绝地反击,这一仗打的实在漂亮。
以后还要在苏喻手底下混饭吃,当然要多巴结巴结。
所有人都围在苏喻身边,没人注意到角落里满脸落寞的苏依澜。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会议室,游魂似的进入电梯,周身的骨头像被骤然抽去,她贴着冰冷的电梯壁一点点滑坐在地,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电梯的镜面中,她看到自己的脸,沐着黯淡的灯光,面孔呈青灰色,眼底却泛着诡异的红。
苏依澜想:如果这时她死去,一定会成为世间最厉的鬼。
电梯叮一声停下,苏依澜双手撑住膝盖艰难地站起身,恍恍惚惚地走出来,沿着过道走进尽头处的洗手间。
她掬一捧水,将脸埋进水里,直到肺部的空气消耗殆尽,再也无法忍受那冲破极限的憋闷,她才猛的抬起头,大口大口喘气。
水珠从她脸上滚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清水。
“依澜……”
苏喻澜闻声转头,盈满泪水的瞳孔里,映出倪禾栀白皙的脸。
苏依澜眼底迸出欣喜的光,然而当她目光下移,落在倪禾栀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睛里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
“你怎么不跟苏喻走,还来这里做什么?”
倪禾栀唇瓣嗫嚅了下:“我……我想……想解除我们的婚约。”
苏依澜忽然扯开一点笑:“解除婚约?”
“如果我不同意呢?”苏依澜睫毛落下,在眼睑遮出阴影,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不同意,你们就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你们生的孩子,也永远见不得光。”
倪禾栀眸色瞬间冷下去:“苏依澜,感情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我真的不爱你。”
“是啊,你们所有人都喜欢苏喻。”苏依澜嘴唇颤抖,满脸的不甘和怨怼:“你﹑爷爷﹑福管家……你们都喜欢她,都宠着她。谁又知道我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利用一切时间努力工作,就是想做出成绩给你们看。”
“所以是苏喻的错吗?”倪禾栀眼神也凌厉起来:“你觉得自己很努力,那苏喻努力的时候你看到了?她小时候过得有多艰难你能感同身受?你能想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挑着两个比她体重还重上几倍的箩筐,每天徒步几十里地,只为自己挣一个读书的机会?”
“你当然想象不到。”倪禾栀浮起一个讥讽的笑:“你每天高床软枕,醒来就有佣人伺候,怎么能想象这样的日子?”
“苏喻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可以回苏家,即便做私生子也比困在大山里要好得多,可她却甘愿留下,守着那个一贫如洗的家,成为孤寡老幼唯一的依靠,她从不深陷,也不纠结,拼尽自己全部的力量一步步向上走。”
“苏依澜,换作是你,拿到这么一手烂牌,你会怎么做?”
苏依澜一下子噤声。
倪禾栀抬抬下巴,红唇勾出一点笑:“口头婚约并不意味婚姻的真正订立,况且倪青瑶是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应允的婚事,如果你不同意解除婚约,那我……”
她有意轻声慢语:“那我就索性全捅出去,大家一起曝光,豪门家族的瓜吃起来最香,到时候看谁被扒得底都不剩!”
苏依澜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倪禾栀后退几步,有些脱力般靠在门边。
她从未跟人这么对峙过,要不是为了苏喻,她都不知道自己能这样不顾一切去挣脱牢笼,清清白白地跟她在一起。
孕期情绪过于起伏,倪禾栀耳朵里有点激动过后的嗡响,听不清周边的动静,等到腰肢被人握住,她才意识到身后有人。
能随便抱她的,也就只有苏喻。
苏喻把倪禾栀拥进怀里,见她嘴唇隐隐泛白,不由紧张起来,用掌心贴了贴她额头:“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
倪禾栀仰头望着苏喻,忽然有种神奇的安定感。
这世上居然有一个人,能让自己放下容貌焦虑,自愿为她生孩子。
也让自己全然信任,愿意为她拼上所有。
而且还是这么好﹑这么好的女孩。
傻傻的,固执的,可爱的小狗。
倪禾栀窝进她怀里,双手不自觉环住她腰,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苏喻柔柔地“嗯”了声,拥着倪禾栀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顿住,隔着一道尘埃曼舞的光柱,静静地望着苏依澜。
“阿姐,陈律师把爷爷那份没签字的遗嘱送回来了……”
“爷爷是把股份给了我,但他所有的田产﹑房子﹑商铺﹑古董﹑乃至银行的存款和基金,全部留给了你……”
“他还在遗嘱上写明……家族的信托基金,要以苏依澜治病为优先,专项划分,不得私自动用。”
这话犹如点中苏依澜的穴道,她的脸“刷”的白下去,身体呈现一种麻木的僵硬。
片刻后,眼底慢慢浮起一层水雾,视线从迷蒙到清晰,再从清晰变模糊,最后彻底失控,眼泪汹涌的从眼眶淅出。
苏依澜一直以为爷爷不爱她,不喜欢和她亲近。
没想到……
苏喻昨天在交警队查监控已经有些眉目,只是还有些疑问需要证实:“阿姐,如果我今天落选,那爷爷回不来了,是么?”
古代的宫廷权斗,只有老皇帝死了,太子才有机会继位。
苏依澜目光一跳,又仓惶地躲开。
看到她表情一瞬的变化,苏喻什么都明白了:“阿姐,爷爷年纪大了,身体禁不起折腾,你忍心让他受折磨?”
苏依澜无声地淌着泪,依旧一言不发。
该说的都已说尽,对方依然不愿透露爷爷的下落,苏喻没时间再耗下去,转身快步离开。
“苏喻!”
苏依澜猛地踏前一步,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爷爷在西郊的清荡河,河边有一条装了黄沙的轮船,他就关在船舱底部,你快点去……”
“苏依澜,你给我住口!”伴随着一阵凄厉尖锐的嘶吼声,张汐雪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冲向苏依澜,狠狠一巴掌拍在她脸上:“你这个不争气的废物,我算是白养你了……”
张汐雪气得手脚发抖,半晌,忽然觉得自己全身不对劲,下巴有些奇怪的湿意,她颤巍巍抬起手一摸,竟然是口水。
苏依澜被甩飞,重重跌倒在地,等她艰难地站起身,悚然发现张汐雪的面部变得异常扭曲,原本端正的唇线失去对称,嘴角无力地耷拉一侧,仿佛被无形的手狠力拉扯,像极了恐怖电影中的‘裂口女’。
苏依澜顿时慌了神,扑到张汐雪身上,急喊:“妈,你怎么了?妈……”
“我……我的嘴……”
张汐雪下巴合不拢,说话也变得异常困难,她恐惧得尖叫一声,头一歪,昏死过去。
第152章 大结局(上)
Vip病房的会客室里, 苏依澜萎靡不振地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双目空洞, 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身旁的医生连唤她几声, 她才将涣散的眼眸凝拢, 颓然地抬起头:“真的没办法恢复吗?陈医生,您是神经内科的专家, 求您一定想想办法。”
医生顿了下,尽量最委婉的方式回答:“大小姐,夫人这次的情况不太乐观, 出现明显的中风症状, 肢体麻木、无力、眼歪嘴斜,中枢性神经已经严重受损,同时还伴有肢体偏瘫, 言语不清, 吞咽困难……”
“这些症状都意味着脑部病变范围较广,病情相对严重, 后续恢复的难度也很大,还会遗留不同程度的后遗症。”
陈医生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最坏的结果告诉苏依澜:“大小姐……夫人下半辈子……可能都离不开人了。”
苏依澜绝望地阖上眼, 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医生不忍, 轻声安慰:“大小姐别气馁, 您按照我们的治疗方案来, 让夫人按时吃药, 积极配合康复治疗,或许能恢复到生活自理, 不过这需要您有足有的耐心和毅力。”
苏依澜始终沉默着,过了许久才抬眼,哀求似的望着医生:“能不能先别告诉我妈……我怕她……怕她接受不了。”
陈医生点头表示理解,正要再说些宽慰的话,外面病房内微弱地传来张汐雪的声音:“依澜,依澜……”
苏依澜急忙奔过去,俯身凑到她面前:“妈,你怎么样?”
张汐雪意识不算太清晰,隐约记得昏迷前嘴巴有些合不拢,下意识动了动唇,发现面部依旧僵硬,急得大喊:“镜子,给我镜子!”
苏依澜咬住唇,虽然知道这关不好过,但张汐雪的反应比她预料的还要激烈:“妈,你别激动,刚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过,等明天醒来就会好的,不信你问陈医生……”
苏依澜伸手去拽医生,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陈医生会意,探身看向张汐雪:“是啊夫人,您别动,等明天做完检查,情况好的话,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张汐雪哪这么容易糊弄,眼神凌厉地瞪着苏依澜:“给我镜子!”
苏依澜紧张得手心冒汗,她颤抖着从挎包里掏出补妆用的小圆镜,递给张汐雪的时候动作很慢,迟迟递不过去。
张汐雪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拔掉吊针,一把抢过镜子。
苏依澜逃避似的闭上眼,不敢看她照见镜中自己的神情,只听到--
“啊……”
一声凄厉又恐怖的尖叫。
苏依澜眼泪扑簌簌落下,逃避又能避多久,她哭着拿走张汐雪手里的镜子:“妈,会好的……”
张汐雪惊恐得连牙齿都撞得扣扣响,嗓子里溢出几声呜咽,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无法面对镜子里那个眼歪嘴斜的,丑陋扭曲的女人,更无法面对生活无法自理的自己。
这个打击甚至比失去苏家继承权更为沉重。
“妈……”苏依澜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也不知怎么帮助她,短短一天内,她失去未婚妻,失去母亲的庇佑,那种无助的绝望几乎要碾碎她的心。
“都是你害的!”张汐雪突然暴怒,所有的情绪继续一个发泄的对象:“你这个不中用的废物,当初我就不应该生下你,枉我费劲心思为你筹谋……你个蠢货……”
张汐雪怒不可遏,嗓音如破了的鼓风箱,嘴唇不是很灵便,她一着急,口水四溅,心里就更绝望更痛苦,满腔的怨愤无处发泄,便倾注所有力气,把镜子狠狠砸向自己的女儿。
角度不偏不倚,巧恰砸中苏依澜的额头,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额头滴落。
张汐雪状似疯癫,手边有什么砸什么,情绪太过激动,竟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猝然一阵咳。
苏依澜想帮她,却被恶狠狠推开,苏依澜体弱气力也弱,整个人向后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陈医生见状,连忙将她搀起,苏依澜摇摇晃晃站不稳,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龙头拐杖重重捶地的声音。
紧接着,苏严坤低沉有力的声音压过来,瞬间遏住所有的嘈杂。
“张汐雪,你闹够没有!”
一阵天旋地转,苏依澜后退几步,扶住身后的椅子才没让自己再次摔倒。
“爷爷~”
悔恨﹑恐惧﹑愧疚﹑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苏依澜泪如雨下。
略略扫一眼病床上的人,苏严坤冷哼一声:“汐雪,我平日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竟然要我的命!”
“没错,我就是要你死!”张汐雪缓过一口气,声音因激动而更加囫囵不清:“你心里只有苏喻那个小野种,什么好的资源都给她,帮她铺路,替她谋划,我们母女呢?从来得不到一点关注,凭什么!”
苏严坤偏头,看向身侧的苏喻:“小喻来,扶爷爷到那边坐。”
苏喻应一声,顺着爷爷的意思将她扶过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依旧低头敛目站在老爷子身侧。
“汐雪,你心里有怨愤,有猜忌,既如此,那我干脆就一次性说个明白。”苏严坤坐直身子,双手拄着拐杖,神色肃穆:“我之所以把股份给小喻,是因为她的能力足以挑起家族的担子,你每个月轻轻松松从信托基金里拿上百万的生活费,有没有想过这些钱从哪里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西北风刮来的,是一代又一代当家人辛苦挣来的。”
“你以为守住这份基业很容易?汐雪,你只看到“董事长”这张位子光鲜的表面,背后承担的责任是一点看不到,肩上挑着上万人的饭碗,压力有多大你能体会?”
“你摸着心问问自己,依澜能挑起这样大的担子?”
张汐雪怨毒地看着苏严坤,浑身抖如落叶:“这都是你给自己偏心找的托词,是你的错……是你逼我的……”
苏严坤被惹怒,觉得她实在不可理喻,不愿再多说半个字,一顿拐杖,横眉立目:“既然你非要钻牛角尖,那我也无话可说。”
话到这里,老爷子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已经报了警,你自己在里头好好反省吧。”
“爷爷,不要……”苏依澜噗通一声跪在老爷子面前,仰着头苦苦哀求:“你放过妈妈吧,她这样……比死都难受,已经受到惩罚……”
来医院的路上,老爷子从苏喻口中得知,苏依澜最后幡然醒悟,将关押他的地址说了出来,自己才能顺利得救。
看着泪流满面的苏依澜,苏严坤到底还是放柔脸色:“爷爷可以撤诉,但其他被你妈妈害过的人呢?依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病床上的张汐雪忽然爆发一声尖锐的嘶喊:“我不坐牢,不坐牢!”
她情绪失控,苏依澜吓坏了,生怕她身体负荷不了,赶紧扑过去抱住她。
张汐雪愤愤不平地指着苏严坤:“你休想让我坐牢,你﹑你……”
她大病初醒,接连受到巨大刺激,心脏无法负荷,终于再次晕过去。
苏依澜脸色灰败地站在房间一角,沉默地看医生进行抢救,最后被几个护士疾跑着往急救室送。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被母亲砸出来的血痕异常刺眼,苏喻试探性向前,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苏依澜摆了摆手,气若游丝地说:“我没事。”
苏喻脚步顿在原地,走廊外阳光明媚,姐妹俩一个迎着光,一个匿在阴影中,头一次这样长时间对视。
“小喻,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我会解除……和倪禾栀的婚约。”
“祝你们白头偕老。”
……………………………………………………………………………………
十二月天气渐冷,童村最近总下雨,地面存了点积水,苏喻近两年给家乡修路造林,原先进山的泥泞小路变成宽阔平坦的柏油路,路边种满高大的榕树,雨丝从须叶滴落,窜成一条长长的水晶珠帘。
倪禾栀站在窗边看玻璃上的雨珠,隔着玻璃抚摸一道道水流,有点凉,有点湿。
章金花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绣虎头鞋,不知看到什么,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栀栀,快来看,小喻上电视了。”
倪禾栀撇嘴。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自从苏喻正式接任董事长,她的访问通告排得比明星还满,各个地方台的财经栏目都对她发出邀请,苏喻几乎每场必到,一来可以历练自己,二来可以借各大平台给苏氏增加曝光度,为公司新项目做宣传。
小呆瓜忙得脚不沾地,算算日子,她们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过面。
倪禾栀忍不住走到电视旁,面对苏喻的特写镜头,就好像见到真人一样。
传统的访谈类节目,流程大多无趣,架不住苏喻白玉一般的脸,就算在高清镜头下也毫无瑕疵,好看到过分惹眼。
采访接近尾声,主持人笑着说:“最后一个问题……是替电视剧前广大的单身Omega问的,苏总要是介意,可以不用回答。”
苏喻弯了弯唇:“请问。”
主持人手里举着纸牌,一字一句地念:“这位昵称叫‘今夜要爬苏总床’的网友提的问题,她问:苏总平时忙完工作,一般会去什么地方?”
主持人问完,自顾自笑出声:“看来,这位网友想和苏总来个偶遇。”
苏喻浅浅皱了皱眉,下一秒面对镜头时,桃花眼溢满温柔。
她说:“忙完工作,我会回家陪太太。”
…………………………………………………………………………
此时的苏太太正洗完澡,半湿的头发披在身后,通电的吹风机嗡嗡作响,她看时间,时针分针错开两格,十点二十。
这么晚,苏喻应该不会来了。
倪禾栀失落地垂下眼,吹干头发,往肚子上抹了一层妊娠纹淡化乳,准备去拿抽屉里的胎儿早教书。
房间的门响声微动,
倪禾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牢牢抱在怀里,温暖带着松木香的怀抱,一点熏人的酒味,熨烫着她的肌肤。
苏喻缓缓俯下头,贴在她耳畔呢喃:“老婆,我回来了。”
暧昧气息迅速蔓延,填满房间每一寸角落。
“喝了多少?”倪禾栀红唇微噘,一副训妻模样:“说了不许喝酒,还喝!”
“我推了,推不掉……”苏喻索性从正面抱住她,脸埋进她馨香的颈窝,撒娇似的乱拱:“台里领导组的局,我说了要回家陪老婆,他们非拉着我……老婆,我只喝一点点……真的,一点点。”
倪禾栀心口又软了几层,被她这样无赖的撒娇方式攻城略地。
她知道苏喻工作忙,应酬多,有些人情往来确实难以推脱,越发心疼她辛苦,声音不自觉放轻:“好了,你先坐会,我给你弄点醒酒茶吃。”
苏喻搂着她腰的手悄然收紧,脑袋前倾,唇瓣抵着她的唇,呵气:“我只想……吃你。””
摸不清苏喻是醉了还是没醉,倪禾栀还在琢磨,已经把她压着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唔,臭呆瓜,别靠这么近,熏着宝宝了。”
苏喻松开手,目光下移,却见倪禾栀的手贴在小腹上,温柔地哄肚里的宝宝:“宝宝乖,长大不学麻麻……”
苏喻:!!!
“老婆~”见倪禾栀心思都在宝宝身上,苏喻开始没话找话:“宝宝今天乖不乖?”
倪禾栀手来回轻抚,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浑身像披着一层光。
母性的光芒。
“她好乖,一整天都没闹我。”
苏喻忽的凑过去,一双湿润的狗狗眼,缓慢地眨动:“我也想要。”
倪禾栀愕然:“什么?”
苏喻眉毛拧成波浪形,像极了网络上“求夸”的表情包:“我也要表扬。”
倪禾栀怔住,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苏喻你够了啊,又跟女儿吃醋是不是!”
苏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固执地重复一遍:“我想要。”
倪禾栀:……
好好好,要要要!
倪禾栀实在拒绝不了用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朝自己撒娇的Alpha,不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有一说一,触感真不错,像是在摸小羊羔头顶的软毛。
“行了吧,幼稚鬼!”
Alpha眉头微蹙:“你没夸我!”
倪禾栀真想捶她脑袋,也不知她是不是醋精转世,自家小崽子的醋也吃:“别得寸进尺啊你。”
苏喻脸慢慢贴近,轻阖上眼,长长的眉睫搭着Omega圆润的肌肤,随着呼吸微颤,一下又一下扫过她泛粉的脸颊。
“老婆,要亲亲。”
第153章 大结局(中)
倪禾栀嫌苏喻酒气熏人, 敷衍地碰下她的唇,迅速退开:“好了吧。”
苏喻不满地哼唧,手扣住倪禾栀的下巴, 不容拒绝得吻住她的唇,倪禾栀表现得越嫌弃, 她吻得越疯狂。
密集的吻雨点般落下, 带着清浅的酒意,唇舌碾转, 酒味一点点渡过来,倪禾栀觉得脑袋晕乎乎,也快跟她一起醉倒了。
嘴唇分开的瞬间, 啵的一声, 暧昧的银丝黏在两人唇瓣之间,倪禾栀被亲得全身酥软,双手抱住苏喻的脖颈, 眼底酝酿出笑意:“光亲亲也会湿吗?”
听到她取笑的口吻, 苏喻很是丢脸,眼睫扑闪两下, 满脸委屈地低喃:“我们已经十天没见,姐姐难道不想?”
倪禾栀故意吊着她,头偏到一边:“不想!”
“可是……我想……”苏喻捧着她的脸, 强行转过来, 唇瓣再次覆上。
两具身躯面对面拥抱, 苏喻掐着她的腰, 舌尖探入Omega唇中, 柔软纠缠,仿佛两条滑腻的游鱼, 在深海中沦陷。
“唔~”倪禾栀双手抵在苏喻肩头,微微张口,承受她攻气十足的深吻,来来回回换了几次角度后,她终于有些缺氧地推开苏喻。
“身上一股酒味,先﹑先去洗澡。”
苏喻像个牛皮糖一样黏上来亲她的耳垂:“姐姐一起洗。”
“NO!”倪禾栀虚抬起眼瞥她:“一起洗你还能好好洗澡?”
在浴缸里就被她吃干抹净了。
苏喻不情不愿地起身,拿着浴巾睡衣走进洗手间。
水声响起,倪禾栀想起什么敲了敲门:“把衣服给我,我帮你洗好烘干。”
苏喻偶尔过来一趟,衣柜里还都是夏天的换洗衣服,现买肯定来不及,只能洗干净将就一下。
苏喻的声音从浴室飘出:“我没锁门。”
倪禾栀推门走进去,拿起架子上的一干衣物,顺便把盥洗台抽屉里的吹风机也拿了,怕苏喻不安分,连眼神都没敢停留,迅速关上浴室的门。
苏喻正趴在浴缸边,凹了个自以为很撩人的造型,谁知对方看都没看一眼,她愣住,头顶飘过一万个问号。
都说姬崽逃不过七年之痒,可她们才几年啊,这么快就床死了?
倪禾栀把洗好的衬衫从烘干机里取出,展平放在衣架上,用挂烫机一点点熨平。
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很快一双修长的手臂便环抱上来。
苏喻下巴搁在倪禾栀肩上,心里琢磨着怎么把死去的床盘活,开口时语气带着刻意的讨好:“姐姐,你越来越贤惠了。”
倪禾栀唇边漾开温柔的笑:“你的嘴也越来越甜了。”
她抬手摸了摸苏喻半干的头发,拿起旁边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苏喻很享受姐姐给她吹头发的惬意,脑袋一偏倚在她手心:“姐姐,爷爷想约外婆见一面,商量咱俩的婚事。”
倪禾栀手上动作不停:“外婆说,我的婚事交给江姨来操办,她送我出嫁。”
“哦。”苏喻脸往前凑近,直勾勾盯着面前上下起伏的酥,/胸。
倪禾栀穿了件毛绒睡衣,脸色不知道是因为她还是因为热风的关系,红润润的,从上到下都是让人身心放松的暖融感。
苏喻的手慢慢探向她睡衣的下摆。
“江姨给我备了好多嫁妆,那天她拿出两个皮箱,里面满满当当,有珠宝﹑有存折﹑还有房本,把我吓一跳。”倪禾栀浑然未觉,手指还在拨弄她头发,细心地用暖风吹拂:“我哪能收呀,江姨见我不拿好像有些生气,整晚没跟我说话。”
“小喻,要不你替我还给江姨吧。”
倪禾栀身子蓦地一僵,感觉Alpha的手滑过山脉,来到甜奶的发源地。
“我看姐姐还是收下吧,”苏喻语气一本正经,手上动作越发放肆:“还回去反而伤了江姨的心。”
“我们以后多孝顺江姨,在其他方面一点点还了这份情。”
倪禾栀觉得她言之有理,赞同地点了点头,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异样,她难耐地“嗯”了声,羞赧地瞪她:“别乱动,好好吹头发。”
“老婆,我头好晕。”苏喻倾身向前,脑袋往倪禾栀肩头一趴,窝着不动了:“好像真的喝多了,头晕晕的……”
倪禾栀哪还有气,只剩心疼:“我去煮醒酒茶。”
“不用这么麻烦……”苏喻扣住她的腰,唇角在暗处疯狂上扬,抬起头又恢复那副要人疼的可怜样:“姐姐不是有现成的醒酒汤么?”
倪禾栀垂眸睨她:“我哪有?”
“这儿……就有。”
睡衣被撩开,温热的唇抵上奶./源。
“啊~”倪禾栀的惊呼淹没在吹风机声音里。
“奶制品中的蛋白质可以在胃粘膜上形成一层保护膜,从而减轻胃部的不适。”
苏喻右手堆起睡衣,左手捧着奶./源,一边科普一边感受掌心变化满溢的手感。
倪禾栀身体摇摇欲坠,双手只能攀住她肩膀,齿间抑制不住的咛吟:“唔嗯,别玩了,小喻……”
苏喻置若罔闻,含住软糯的源头,放纵地嘬./吮,声音含糊不清地荡开:“牛奶中的蛋白质主要成分是酪蛋白,而母乳中的蛋白则是乳清蛋白。”
“所以……”舌面擦过奶./源的尖端,香甜的乳./液在Alpha口中融化,苏喻满足地“嗯”了声:“所以,母./乳的解酒功效最大。”
“唔,谁要听你说这些……”
倪禾栀又羞又气。
她在帮她吹头发,她却在吃女儿的口粮。
不要脸的……小坏狗。
倪禾栀在心里腹诽。
不要轻易招惹小狗。
尤其是饿了半个月的小狗……不然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倪禾栀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可小坏狗日益娴熟的舌/技还是让她漏出一声婉转的哼声。
“老婆……”苏喻低下头,与她额头抵着额头,贴着倪禾栀的唇:“抱你去那边的椅子上,好不好?
那边的……驼峰情趣椅?
倪禾栀还没从混乱的思绪中回神,身下的椅子忽然摇了起来,微微吱呀的声音,她慌忙捂住嘴,偏过头瞪着那只小坏狗:“苏喻,我警告你,快把这张椅子……嗯……丢掉。”
苏喻娴熟地含住女儿的粮仓,睫毛轻颤:“为什么?用着挺好的呀,老婆不是也很喜欢?”
倪禾栀整个人陷在驼峰里动弹不得,任由小坏狗为所欲为,翕张的小蝴蝶贪婪的吸住Alpha同样的部位,如置云端般飘飘然。
她张大嘴喘气:“这么羞耻的东西放房间……万一被外婆发现,叫我……呜嗯……叫我怎么说?”
苏喻清空一边的粮仓,餍足地抬起头,顿了下,像是在思考:“就说……是给宝宝买的摇摇椅。”
倪禾栀浑身战栗,连话都说不连贯:“嗯……人家超市门口的摇摇椅……会……会唱‘妈妈的妈妈叫什么’,这个……这个一看就不是……嗯啊……不是正经玩意。”
苏喻正在努力清空另一边粮仓,含糊地回答:“嗯,确实应该改良一下,回头我跟唐素说,把这个功能加上。”
混蛋!
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倪禾栀终于忍受不住。呜呜呜叫出声,下一秒,Alpha的唇覆上来,轻缓慢摇地将她推到云层……
…………………………………………………………………………………………
时近新年,倪禾栀在外婆和江穗的陪同下,再一次踏进苏家老宅,只不过,这次的身份是苏家二小姐的未婚妻。
倪禾栀穿着平底鞋,右手被苏喻牵着,腰肢被她揽住,整个人包在她怀里,生怕不小心摔倒。
怀孕而已。
倒也不必如此!
但后面跟着外婆和江姨,还有一队提着礼品的保镖,为着她颜面着想,到底没挣脱。
华丽的屋宇大门敞开,倪禾栀一进正厅,一排男男女女,整齐地九十度鞠躬,齐刷刷唤她:“二少奶奶。”
倪禾栀尬得连脚都不知道往哪迈。
“你干什么呀,搞这一出。”倪禾栀手掩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往苏喻腰间拧了下:“尬死了。”
苏喻无辜地耸肩:“不是我安排的。”
远远听到一阵洪亮的笑声:“是我让他们这么叫的。”
苏严坤拄着拐杖迎过来,视线落在倪禾栀隆起的腹部,笑意慢慢堆上眼角:“快六个月了吧?好像比平常月份的略小了些。”
老爷子笑呵呵地抬起眼:“我听小喻说,前几个月你胃口不好,要是吃不惯外头的东西就回家里来,招一个合你口味的厨子,多吃些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
老爷子说完才察觉自己话里有歧义,连忙走过去给花婆婆赔不是:“对不住啊亲家,我不是说你照顾的不好……”
“我明白,我明白!”花婆婆摆手表示没关系,冲苏严坤露出一个善意的笑:“老太爷您别放心上,咱们大家都是为孩子好。”
苏严坤笑着点头,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快叫厨房上菜。”
花婆婆三步做两步赶上去:“怎好劳动您,老太爷您坐着安好就是。”
“不妨事。”苏严坤笑声爽朗:“亲家快过来坐。”
众人落座,福管家带着人布菜,苏喻在边上搭着手,倪禾栀见状哪敢坐,忙要起身。
被苏严坤叫住:“栀栀你坐下,让小喻把你爱吃的菜挪你面前。”
倪禾栀连声道谢,迟迟不敢入座,苏喻见状,拍了拍她的手,把人拉下坐着。
餐车推来一盆毛血旺,苏严坤让佣人摆到花婆婆面前:“听说亲家是四川的,家里一定吃惯了辣,也不知道你平时爱吃什么,只按照往常做了。”
花婆婆满脸堆笑:“老太爷您费心了。”
饭桌上大家唠了会家常,快结束时,苏严坤朝小两口看过来:“我请烨山寺的住持算了日子,下个月七号是黄道吉日,婚礼就定那天,时间是紧了点,好在家里人手多,现在准备应该来得及。”
苏老太爷说得委婉:“主要怕月份大了,礼服穿不下。”
“你们小两口没意见吧?”
倪禾栀脸颊刷一下红透。
苏喻眸中闪过一丝窘迫,支吾着点头:“我们听爷爷的。”
饭后,苏严坤把花婆婆和江穗请到书房,商量婚礼的细节。
小两口手牵手在花园散步消食,晚风中晃动的树影,冬夜的松香,让人格外舒心。
倪禾栀绕着苏喻指尖把玩,小呆瓜的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圆润平整,有种莫名的涩气。她慢慢收拢,和苏喻十指紧扣,仰头望着她眼睛,唇嗫嚅了下,似乎有话要说。
苏喻抬起两人交握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亲,语气温柔:“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倪禾栀迟疑地开口:“刚刚吃饭……怎么没看到苏依澜?”
“雪姨病得很严重,阿姐替她申请了保外就医,这几天一直在医院。”苏喻敛眸,分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片阴影:“医生说……可能过不了这个冬天。”
“阿姐当场就晕过去,抢救一天一夜才救回来,现在还很虚,连床都下不了……”
倪禾栀心猛地一颤,苏依澜虽然用卑劣手段困住她,却从未对她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反而竭尽全力保护她,要不然她早被张汐雪害死了。
“小喻~”倪禾栀伸手抱住苏喻的腰,小小声商量:“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不过事先声明,不许生气。”
苏喻挑眉:“什么事?”
倪禾栀迟钝地在脑海里组织措辞:“苏依澜的病要药人Omega的信息素才能治愈,我想……”
“你想都别想!”苏喻冷声打断,用力圈住她的腰,抱得死紧:“我不会把你给别人的,谁都不行!”
“不是,你先听我说完。”倪禾栀有些无奈,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我问过方医生,可以从后颈的腺体里提取信息素,制成药丸,就跟取骨髓一样,对人体没什么伤害。”
苏喻转过脸,撇开视线,河边黯淡的景观灯照下来,倪禾栀看见她绷紧的颌骨线条,还有微微泛红的眼眶。
“怎么可能没伤害?网络上那些剜腺体死亡的案例还不够多吗?”
“因为那些人没受过专业训练,方医生的团队都是医学精英,一定没问题的。”
倪禾栀默默牵住苏喻的手,微仰起头,去吻她的下颌和唇角:“小喻,这一年多要不是她护着我,我可能早死了……”
“我不想欠她人情,这次就当还给她,好不好?”
迎面扑来的甜热气息彻底扰乱苏喻的忧虑,她低下头,将面颊贴在倪禾栀脸上,缓慢摩挲:“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不会阻止,但有一点必须答应我,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倪禾栀埋进她怀里,轻轻应了声:“好”。
……………………………………………………………………………………
两家老人敲定婚期,倪禾栀婉拒老爷子的好意,跟着外婆回童村养胎。
舒慧变着法给她弄吃的,奶奶手工织了好多小衣服,所有人都满心欢喜地憧憬着宝宝的降生。
苏喻依然忙得不见人影,她不在的日子,江穗就带倪禾栀去医院产检,一连几个月,风雨无阻。
周六早晨,江穗例行去翻日历,她在每个产检日期上都画了一个红色的记号,提醒自己要带倪禾栀去医院。
天公不作美,车子刚驶进医院便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露天的停车场格外拥堵,江穗撑着伞,伞面往倪禾栀那边倾斜,自己肩膀湿了一半。
医院人来人往,一个额头上贴着降温贴的小孩被母亲护在伞下,脚步匆匆,雨珠打在伞面上,像一个个跳动的水晶珠,湿气却一点都侵不进来。
倪禾栀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抹掉江穗脸上的雨水。
江穗脚步一顿,偏头看了过来。
在她错愕的目光下,倪禾栀亲昵地挽住她胳膊,头往她肩头一硌,俏皮地笑:“这样,我们都淋不到雨了。”
江穗也跟着笑,眼底却闪过一点晶莹:“嗯,栀栀,我们走快点。”
“好。”
进了门诊,前台的导医把倪禾栀领到VIP通道,江穗安静地坐在等候区,看了眼墙上的壁钟,心里预估倪禾栀做完所有项目的时间,盘算着给她买点吃食充饥。
验血必须空腹,雨天路上又耽误些时间,做完产检一定饿坏了。
江穗走到医院餐厅,目光专注地看着头顶的菜单牌,忽然,身后有人唤她。
“阿穗……”
那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进入江穗耳膜的瞬间,让她全身血液直往头顶冲。
她缓缓转过身,眉眼间一片鸢色阴翳。
倪青瑶……
她竟然还敢出现。【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