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国边界,昀奉关。
“此次宜国入侵不容小觑,昀奉关易守难攻,不可妄动。”这是大将军,林如白。
她站在关隘高台上,披着战甲,目光沉静地望着远方。
“可将军——”副将魏照拱手一步上前,“敌军近日调动频繁,南坡设营、西谷试探,恐有动作。我们若不动,怕对面突然袭击。”
林如白沉默了片刻,手抚长剑,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被藏了回去。
“他们不是真的想攻。”她低声道。
“嗯?”
“是试探。也是制造一个假象。”
“将军如何肯定?”
“报——”,一人突然奔来,“将军,探马来报,宜国兵马全部埋伏在南面一峡谷,若是交战,那是我们的必经之路。”
“知道了。”林如白说。
谋士郑颜慢慢走过来,“将军,这定是故意透露给我军的信息,看似攻南面,实则真正的目的在西面,西面直通昀国境内,绕过我们的人马直接进入歆城,万一攻破,我军便很难阻挡了。”
林如白略一沉思,“你说得对。但我军粮草不济,在此坚守多日,后续补给一直没有到,派人打探也没消息,给朝堂的信也杳无音讯,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别指望这些了”,郑颜笑到,“朝廷什么时候靠谱过,只会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不想让我们做。你想啊,要是赢了,你的战功地位无几人能比得过,但要是输了,也自然是不行的。”
“所以,只希望我守住,不让敌人进来,这就够了?”
“不是够了,而是大家最希望看到的。”
“可恶!”林如白有点气恼,“这情况倒是不意外,可是明明能光明正大的给人打出去,却要一直不断的反复拉扯,耗费人力物力,这是长久之计?况且,我看宜国很有野心,不采取暴力制服他们只会越来越过分。”
“哈哈,是呢,但这重要吗?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只要没有真的打进来,只要你的功劳不到遭人记恨的程度,就没什么重要的。”
“郑颜,你的心态确实值得学习。”
“你还是别学。”
“你说,我们诈降怎么样?”
“啊?”
“对,你去,别让其他人知道真相,你去打探一下情况,我们没有足够的粮草等了,但这个时机也不适合主动出击,只能辛苦你走一趟。”
“我?”郑颜说,“那你得先得罪我。”
林行远被召回后,轩州平叛的事,就由方禾管。赵希文还在轩州,林行远留了几个人手帮忙,她躲在暗处查找棠棠,也在偷偷跟踪方禾。
“查到了?”赵希文问。
“嗯,那封信的纸张的确是宫中才有的,但,信确实是从宫外寄进去的。”
“是谁?”
“不知,不过,得知了一个地址——澈子湖。”
这就是小时候和棠棠约定的地方。
“可是,我刚来这里就去找了那里,和小时候已经不一样了,湖都成了密林,一片凌乱。”
赵希文思索着,突然问,“这几日方禾有什么动作吗?”
“嗯…说有倒也没有,说没有又似乎…轩州百姓都在往别处迁徙。”
其实,往别处去似乎也不是坏事,毕竟方禾心怀鬼胎又不知有什么计划,这样至少不会危害百姓,可是,他既然这么放任大家搬走,那么目的就不在百姓身上,那在哪呢?
易宣一进行改革事宜,裁撤官员导致很多人不满,太多想暗中报复他的人,他已经防不胜防,也不去防了,但如今国库空虚也是亟待解决,只是前些年那么高的税收,那么多的银两,都去哪了?
每日的折子总有要重新修路,重新盖房的,真的有那么多坏了的路?既然重新房子那么经常的重建,又怎么老有房屋出问题的事情呢?
太多的事,轩州的叛乱都不算什么,近些天来各地叛乱数不胜数,派了那么多去赈灾的,却还是饥荒不止。
但却在这时,一名地方小官的女儿带了一个价值难以估量的金项链,一时引起轩然大波。一个小官员,怎会如此有钱?
饭馆里一些人激烈讨论,“听说了没!那项链!那发光的嘞,都刺我眼!”
“是啊,一个小官员都这么有钱,那些大官想都不敢想啊!”
“主要是,人那么有钱的人都难以想象买这么贵的金项链,这说明他比大家以为的更有钱呐。”
“诶,听说他家是前些年才有钱的,你们记不记得,那时候,芝城发水,哎呀一片灾的啊,那可是大家都捐钱的啊。”
“对对,我当时也捐了,好像不捐都不行,强迫的呢!”
“合着我们钱捐到项链了?”
易宣一看到一份折子,知道林如白那边粮草不济,却无人理会,去找林行远商议。
谁料,林行远打开门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也不做声。
“行远兄,现在情况紧急,林如白那边后勤补给出问题,我怀疑有人故意的,甚至…是圣上默许的。”
“什么?”林行远眺起身,“我现在就去找我姐。”
“你别冲动!”易宣一制止,“还是先告知皇上,实在不行我们再自己想办法救济。”
“我别冲动,是我姐又不是你姐,你当然不冲动!你也知道陛下不靠谱,你还指望他!他从小就不靠谱!我们三从小一起长大,一点情面都不讲吗!诶现在就去昀奉关,谁也别拦我。”
“……”易宣一不再拦,只说,“把你人马带去,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准备一下再去。”
林行远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这么不告知皇上直接走了,这昀光怎么会放心呢,易宣一赶紧去宫中告知此事。
“怎么,怕朕不同意?朕派林如白去出征,后勤不利难道朕不会管?我看林行远就是逃避之前轩州没处理好的事,急急溜之大吉!”
“陛下息怒,”易宣一恭敬的说,“实是担心姐姐心切,望陛下恕罪。”
“那他的罪我恕了。”
“谢陛下。”
“你的罪就恕不了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