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路过的同事向我打招呼,我笑着回他,“早上好。”
这人叫宝生永梦,跟我一样是儿科的实习医生,性格很好对谁都很有热情,十分受小朋友欢迎。
我放好自己的东西从办公室出来,例行跟着大家去查房,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同事被输液架绊倒,摔在地上引起一片惊呼。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后忙不迭地道歉,被说了几句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插曲很快过去,我落在队尾围观全程,停了几秒等他们走远。
移开输液架,轮子底下果然趟着张职员证,是宝生永梦的。上面的夹子已经错位,应该就是刚才被碰坏的。
我叹了口气捡起来,打算等查房结束后还给他。
实习医生要学的东西很多,带教老师让我们为病人量体温做记录。我和同事一左一右配合得不错,被连着表扬了几句。
我说都是您教得好,宝生永梦则开心地笑起来,他一笑两边尖尖的虎牙就露出来,显得稚气未脱。
查房结束后主任简单讲了几句算作早会,大家原地解散各回岗位,我喊住往门诊走的同事,将职员证递出去,“刚才在你摔倒的地方捡到的,下次别再掉了。”
他睁大了眼睛欣喜地接过,然后双目亮亮地盯着我,“谢谢你天鸣君,我都没注意到。”
我怀疑他都没注意到卡证的损坏,不然怎么这么高兴。于是好心提醒到:“上面的夹扣坏了,你记得去领一个新的壳子。”
“我会的。”同事应到,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闪烁,“天鸣君总是这么细心,真好。”
我笑了下,就当他在夸我。看时间不早了便与他挥手告别,“我先去忙了,你也工作加油。”
——
眼下夏热依旧暑气尚未散去,小孩子很容易因贪凉而感冒发烧,一上午我不知道开了多少张医嘱,从电脑前抬起头时人都是恍惚的。
摘下眼镜揉揉双目,视线模糊间我似乎看到了某位番茄炒蛋配色的同事狂奔出门,紧随其后的护士焦急呼喊,左右环视间锁定我。
“天鸣君,麻烦你去帮一下宝生医生,患者跑出去了!”
我被这段话的信息量惊得精神一振,连忙问她“哪个病房的,叫什么名字?”
“302的飒太!”
我点点头追了上去,他们出了医院后一路向西,过了几个小坡直奔道路四通八达的居民区,一旦进了里面想抓到人就更难了。
我看着他们拐弯,想到前面是一个大下坡,下完坡就是马路,有车辆行驶应该能暂时拦住飒太。
拐过弯我如愿以偿看到飒太停住,只是场面很是诡异。
同事与位路人女士在地上痛呼,旁边散着包括但不限于推车、鞋子、手提箱和游戏卡带。
听到脚步声的飒太转头,他脸上也是写满震惊,我和他一起上前,他捡游戏卡带,我捡鞋子。
同事挣扎着爬起,我顺势把鞋子还给他,看他一边穿鞋一边问:“怎么回事,患者怎么跑出来的?”
本来在系鞋带的同事闻言抬头,略带委屈地回答:“他不愿意住院,用衣服砸我们。”
好家伙,还是个武将。我看着对卡带念念不忘的飒太,依稀记得他是因头晕住院的。
儿童和孕妇头晕常见原因为贫血,目前显然排除这个选项。不知缘由的病症是十分危险的,也难怪同事和护士慌到失态。
我弯腰去拉飒太,试图把人好言劝回去:“我们先回医院好不好,回医院让爸爸妈妈陪你玩游戏。”
“我不要!”飒太一把甩开我的手,大声拒绝,“今天是全能动作X的发布会,我不要住院,我要去参加活动!”
什么全能动作,我还百变小樱呢。我直起身叹了口气,和愁眉苦脸的同事眼神交流了番。
‘怎么办,要不把人绑回去?’
‘不太好吧……他劲还挺大的。’
两句话的时间,路人女士拿回了游戏卡带,并断然拒绝了飒太,“绝对不行,这可不是普通的游戏。”
我心想这不风水轮流转吗,结果下秒就看见飒太面色痛苦地瘫软在地,脖子上不断冒出匪夷所思的奇怪光点。
我和同事大惊失色,他轻轻摇晃飒太焦急地呼唤名字。我注意到路人女士脸上一闪而过的了然,转头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听诊器。
她推开同事用听诊器扫描飒太,随后一个电子屏幕凭空浮现,上面详细记录着心率血压等基础数值,还有一颗诡异游走的五角星。
我该不会是还没睡醒吧……我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反倒是同事接受良好,在急救担架被推来后主动上去帮忙。
“等一等。”我喊住他,“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就像鱼儿骑着自行车,老婆饼里没老婆,我总感觉在路人女士拿出听诊器的那一刻世界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具体变了哪些还不清楚,只是潜意识里不想蹚这趟浑水。
同事没有因我的话语而停下脚步,他推着担架跑在前面像去挑战风车的堂吉诃德,闻言没有停下脚步,只留下一句随着风飘来的“飒太是我的病人,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要治好他。”
——
结果就这么跟来了,我在电梯里沉默注视着向下的楼层,感觉自己像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因为几句话就热血沸腾,傻傻追着担架跑。
自路人女士按下一连串按钮后,电梯显示屏的标志就变成了陌生的“CR”,同事的的疑问响了一路,终于在电梯开门后得到答案。
等候在外的正是圣都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镜灰马,他双手抱臂站在洁白的LED灯下,对上我的目光后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然后极快接过了病人。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的理智也回来了。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大门,门的另边是未知的一切。
我很怕在突然的情况下做出改变,起码今天不行。第六感告诉了过了那扇门我的生活会天翻地覆,而我目前很满意现状,像刚换了壳的寄居蟹,自然不乐意轻易挪窝。
院长不同意同事跟过去,他便真在原地等待。我站在电梯里看他着急的背影,喊他名字:“宝生永梦,你要在这呆着还是回儿科?”
同事慌张回首,眼里的不敢置信让我皱眉。这个问题似乎要比他对于飒太的病情束手无策还严重,我看他红红的眼眶不由得心软,向他解释:“我们不能都守在这。你是飒太的主治医生留下来是应该的,但我必须得回去。如果老师问起来我会跟他说你是被院长叫走的。”
这是实话,医院里还有更多的病人需要被救助,我们不能弃之不顾。就像希波克拉底誓词所说的,‘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
我从同事的犹豫中得出了答案,于是对他笑笑,告诉他既然选择了就不要迷茫,飒太还等着你去救他。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同事的面孔和视线,他眼里沉甸甸的感情令我困惑。好像自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对我倾注了过多的关心,他很熟悉我的样子,对我不自觉的依赖就像幼鸟依赖成鸟。
这种相处模式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我脑中思绪万千,随着电梯门的拉开医院一楼繁忙的景象使我回神。
不管怎样,现在工作最要紧。
——
一直到下午三点逼近傍晚,同事仍然没有回来。我兼顾他的岗位忙得脚不沾地,跑上跑下恨不得变出分身,暗暗决定必须得向他讨杯咖啡作报酬。
我拿着一叠比工资存折还厚的报告去找带教老师,出了办公室看着窗外橙黄的天边,心里只愁当年为什么没报考法医,不仅少了沟通必要更能杜绝医患纠纷,累了困了甚至还可以上去躺一躺。
所以如果不当医生我会选择什么职业呢,我沐浴着黄昏的余温发呆,老师、作家、摄影师或者警察?
好像还从未想过这些可能,这个国/家的世袭制度根深蒂固。政/治家的孩子将成为政/治家,银行总裁的孩子将成为银行总裁,医生的孩子将成为医生……*
意识到思绪跑偏的我赶紧回过神,拿出颗柠檬糖撕开包装,刚丢进嘴里就从玻璃窗的反光中看到自己背后站着的人。
实话说我被吓了一跳,这人走路没声,一身深色西装把医院走廊搞得像婚礼殿堂。我转过身与他对视,这张模糊的脸在记忆里找不到主人。
我怕是看望病人却迷路的家属,于是问他“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男人没说话,就静静盯着我。眼神像CT一样把我从上到下扫描了遍,最后莫名丢出一句好久不见便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满头雾水,好久不见?我和谁好久不见。
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飞速闪过,我没来得及抓住便因右后脑的刺痛“嘶”了声,挑出先前藏在舌床下的糖咬得咔嚓响,把这一切归咎于摸鱼的报应。
小医生是《假面骑士艾克赛德》里的宝生永梦,接剧版第一集,算我的入坑作,全员颜值在线皮套创新,剧情有脑经典名场面倍出,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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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大修,建议重新阅读
*《名侦探柯南之贝克街的亡灵》里灰原哀的台词,原句是“政治家的儿子讲成为政治家,银行总裁的儿子将成为银行总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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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在儿科实习的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