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铺满大理石的奢华休息室,段瑜刚关上门,就被一股巨力狠狠掼在冰冷的镜墙上!卫朝明掐住他的脖颈,菱形的耳坠在剧烈挣扎中刮过镜面,发出刺耳的锐响。“你以为和那个老东西眉来眼去,就能逃出我的掌心?”他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段瑜的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未消的淤青——那是三天前在公寓,因他拒绝修改设计稿而被惩罚的痕迹,“伦敦是你的母校?好,我就让你看看,它也能是你的坟墓!”
窒息感让段瑜眼前发黑,但濒死的恐惧反而激发出尖锐的清醒。破碎的画面在脑中炸开:RCA金属工作室里飞溅的焊花,威尔逊教授递给他一把刻刀说“割开表象,真相在金属的伤口里”……还有更久远的、被刻意遗忘的一幕——卫朝明在某个昏暗书房,对着电话冰冷下令:“西门子西班牙分部的障碍,清理干净。” 空难!那场夺走总裁一家性命的空难,根本不是意外!
“你……杀了人……”段瑜从齿缝挤出嘶哑的指控,瞳孔因惊骇而放大。卫朝明动作骤停,眼底风暴翻涌,随即化作更深的阴鸷:“看来失忆的脑子,还能挖出点不该有的东西。”他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整理段瑜凌乱的衣领,如同抚平一件物品的褶皱,“记住,段瑜,你的命、你的才华、你‘锦颐’的品牌……甚至你呼吸的权利,都是我给的。乖乖做笼子里的金丝雀,还能戴着钻石唱歌。否则……”他指尖滑过段瑜颈动脉,留下冰凉的触感,“我不介意让‘深海低语’,成为你真正的墓志铭。”
回到展厅,威尔逊教授正站在“轨道之心”的展柜前。老人拿起展签,用钢笔在设计师“Duan Yu”的名字旁,重重画下一只简笔的、振翅欲飞的鸟。他看向脸色惨白的段瑜,将钢笔塞进他僵硬的手中:“珠宝是凝固的时间,Duan。但人的灵魂……永远该是流动的风。”
卫朝明的视线如淬毒的箭射来。段瑜握紧那支尚有教授余温的钢笔,笔尖抵住掌心,疼痛尖锐。展柜玻璃反射出他的脸——苍白,脆弱,耳坠摇摇欲坠。但玻璃深处,那只被钢笔勾勒的飞鸟影子,正覆盖在他空洞的瞳孔上,仿佛要挣脱而出。
河畔的风穿过穹顶,吹动了展柜旁一幅未被采用的旧稿复印件。那是段瑜学生时代的设计:扭曲的铂金藤蔓托起一颗海螺珠,题名“漩涡中的光”。纸张在风中簌簌作响,像一声来自深渊的、微弱的呼唤。段瑜闭上眼,耳畔响起卫朝明在休息室最后的低语,也响起威尔逊教授在回廊下的诘问。掌心被钢笔尖端刺破的伤口渗出鲜血,温热粘稠,顺着指缝滴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嘀嗒。
这细微的声响,在觥筹交错的繁华里,如同第一块碎裂的冰。
段瑜颈侧残留着卫朝明指尖的冰冷触感,像毒蛇盘踞过的印记。休息室的镜墙映出他凌乱的领口和锁骨下未消的淤青,菱形的耳坠在急促呼吸中摇晃,如同悬在蛛网上的垂死蝶翼。门外觥筹交错的宴会声浪穿透门板,将“西门子亚太总裁夫人”那句“被轨道束缚的星辰”衬得格外刺耳——这位敏锐的贵妇,究竟是无心感慨,还是卫朝明精心设计的试探?
“把戏演完。”卫朝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慢条斯理地替段瑜整理撕裂的衬衫领口,动作温柔得像在修复一件有裂痕的瓷器,“或者你想让威尔逊教授亲眼看看,他的得意门生是怎么在洗手间被丈夫‘安抚’情绪的?”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暗示着更不堪的羞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