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湘如脖子上的伤养了近七日才见好。
这日桂月为她取下最后一块药巾,铜镜里那片肌肤已恢复如初,半点看不出曾受过伤。
只是细看时,仍能在脖子上看到一根细细红线一样的痕迹。
总算好了!
韶湘如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道细痕。
其实早几日就不疼了,只是伤口愈合时痒得厉害,挠又挠不得,生生憋得她在家闷了这些天。
如今伤疤一掉,那点子痛楚早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出门!
在家休养的这些日子,她痛定思痛,决定先从改善自己与原书男女主的关系开始,推动改变。
李凛川既然难以下手,自己不去招惹他就是了,但可以去女主跟前刷点存在感?
至于系统强调的不能OOC的问题……韶湘如吩咐桂月找来一套男装,打算女扮男装去肖怜云的豆腐花摊子转转,再见机行事。
不多时,韶湘如已换好男装,将长发束起,腰间配了把折扇,活脱脱一个俊俏小公子。
她对着铜镜转了个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还挺像那么回事。”
为免被认出身份,她没敢坐韶府的马车,而是走向马厩。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见到她,立刻亲热地打了个响鼻。
韶湘如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但这具身体仿佛有自己的记忆,她刚牵住缰绳,双腿便自发地踩上马镫,一个利落的翻身就稳稳坐在了马背上。
“小姐……公子好俊!”桂月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赞叹道。
韶湘如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一夹马腹便出了府。
骑马到东市,她找了个拴马桩停下,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徒步走向肖怜云的豆腐花摊子。
肖怜云果然每日准时出摊。
这姑娘很会选址,摊子就摆在书院出口处,那些下学的学子们常常会来买上一碗。
简陋的摊位上摆着两个木桶,一个装着雪白的豆腐花,一个盛着琥珀色的糖水,旁边还放着个小食盒,里面整齐码着手作的糕饼。
看起来还挺好吃。
走到摊位跟前,韶湘如刻意压低嗓音:“给我来一碗,再来一份糕饼。”
肖怜云抬头,见到眼前这位俊俏公子时微微一怔——
这张脸……每日来来往往的客人太多,许是记混了。
她只迟疑了一瞬,便露出甜甜的笑容:“公子请在旁边坐着等等。我们家没有座位,但跟隔壁摊子说好了可以借坐。您先过去歇着,我装好东西就给您送过去。”
声音软糯,让人听了如春风拂面。
韶湘如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没被认出来,这身乔装算是成功了。
她故作潇洒地点点头,随手抛下几枚铜板,转身往旁边的矮凳上一坐,大马金刀地岔开双腿,活像个常年在市井混迹的公子哥。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花配着一碟金黄酥脆的糕饼被肖怜云端到了韶湘如面前。
“这是什么饼?”韶湘如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在齿间发出轻响,内里却意外地松软香甜。
肖怜云温声答道:“回公子的话,这是乡下的神通饼。把姜葱切丝,和白糖白面和在一起,再用香油炸制。如今初春时节,吃了最能驱寒气。”
韶湘如点点头,又舀了一勺豆腐花送入口中。红糖水浸润着嫩滑的豆腐花,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她心里暗暗赞叹:这种手工做的饼和小吃就是地道,味道醇厚,比现代那些工业制品强多了!
虽然在韶府这些日子锦衣玉食,但作为一个吃惯了外卖的低收入社畜,她骨子里还是偏爱这些市井小吃。
大鱼大肉吃多了,反而更馋这些街头小食品!
正当她吃得兴起,几乎要脱口而出夸赞之词时,许久不见的系统突然冒了出来:“叮~检测到宿主OOC倾向,请维持人设哦!”
韶湘如暗自腹诽:都男扮女装了……连夸句好吃都不行?
那不说话总行吧?
系统欢快回应:“不行呢!宿主在女主面前请保持恶毒女配人设哦!”
韶湘如:“……”
敢情她就不该出门。
为了维持人设,只能违心嫌弃。
这也太难了!
要不……吃饱了再骂?
待碗底见空,韶湘如将勺子往桌上一扔:“这么难吃的东西,是存心糊弄本公子么?”
她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角,声音却越说越虚:“我瞧你这小妞最会看人下菜碟,当本公子是过路的就好打发?这也太明显了……嗝!”
肖怜云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掩唇轻笑,眉眼弯弯。
系统似在拱火:“宿主,她好像在笑话您。”
“你这小妞,笑什么……嗝!”韶湘如面颊发烫,慌忙起身,“太难吃了!”说完便落荒而逃。
望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肖怜云摇摇头,轻声自语:“这公子……好生好眼熟。”
*
跑出一段路后,确认肖怜云已经看不见自己,韶湘如这才卸下浑身力气,颓然地靠在墙边。
看来这招是彻底行不通了。
她这个动不动就要维持恶毒女配人设的处境,越努力只会越翻车!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招惹主线人物,否则这日子实在难熬。
而且既然穿越过来承担了原主的责任,也该按照原主的日常消遣好好享受一番才是。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亮,突然记起南风馆这处好地方。
抬头一看,前方不远处赫然矗立着那座熟悉的楼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韶湘如顿时来了精神。
韶湘如穿着男装大摇大摆地走进南风馆,门口小厮见她衣着华贵却面生,正迟疑着要不要拦,她已熟门熟路地唤来了掌柜。
“韶姑娘!”即使穿着男装,那八面玲珑的掌柜还是认出来她。掌柜一见是她,立刻堆起满脸笑容,殷勤地将她引上二楼雅间。
“老样子。”韶湘如吩咐道。
掌柜心领神会,谄笑着退下安排。
不多时,厢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位身着轻纱的俊秀郎君款款而入。
韶湘如盯着他们单薄的衣衫,暗自咋舌——
这大冷天的,穿这么少不冷吗?
她不由感叹:真是敬业!
“韶姑娘。”其中一位郎君柔声道,“掌柜说您上次来很喜欢咱们这儿的芙蓉酥,可要奴家伺候您用些?”
韶湘如点了点头,道了声谢,略显局促地张开嘴——
她也头一次这么玩,到底有些放不开。
其实刚才已经吃得有些撑,但如今美色当前,实在难以拒绝。
那郎君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拈起一块糕点,正要送入她口中——
“砰!”房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吓得韶湘如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待看清来人,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原地。
韶湘如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闯进来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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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呈?!
他……也好这口?
办差中的沈逸呈本是临时寻个地方躲人,哪曾想一推门就撞见这般香艳场景。
虽然对方女扮男装,但这张脸他可认得。
未及开口解释,门外突然传来男女急促的喘息声,衣物簌簌落地的剪影清晰地映在门扉上。
韶湘如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老天爷,这是哪对野鸳鸯跑错地方了?
“吴郎,您可快疼疼霜儿吧……”那对男女浑然不觉屋内有人,水声啧啧大得惊人。
“霜妹妹,我绝不会让你跟着流放的,我定要救你,呃啊……”男子喘息着承诺道。
流放?!
韶湘如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正想凑近细听,却见沈逸呈皱着眉头准备翻窗离开。
担心他的动静惊动外面的人,情急之下,她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两人踉跄着躲进了侧房的衣柜里。
韶湘如将柜门虚掩,只留一条缝隙,屏息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那对男女已推门而入,女子一身素衣,衣衫半解,男子却被琉璃屏风挡着,只余一道朦胧身影。
韶湘如本就不是为偷看而来,趁着二人情热之际,悄悄将柜门合拢,只留一线缝隙透进微光。
这一线微光正巧映在沈逸呈阴沉的面容上。
她生怕碰响柜门,又往里挤了挤。
本就狭小的空间顿时更显逼仄,几乎要与身后之人肌肤相贴。
她感觉到身后那具身躯骤然僵硬。
沈逸呈身形颀长,幸而这衣柜足有两米高,若不然要弯腰站到他们尽兴,那可真是遭罪。
柜内静得落针可闻,外间却是一派旖旎风光。
韶湘如竖起耳朵,想听清那“流放”究竟是什么意思。
奈何传入耳中的尽是些不堪入耳的声响,夹杂着“吴郎疼疼我”之类的娇吟。
断断续续地,又听得“你外祖家贪污受贿……排除异己……增税害民……欺君犯上”等罪名,连累旁系族人一同流放云云。
这么多重罪,竟只判个流放?
她正欲细听,心头忽地一跳——
自己这般偷听他人欢好,在沈逸呈眼中怕是十足变态。
不行,得解释清楚。
韶湘如踮起脚尖,凑到沈逸呈耳边轻声道:“我听到他们说什么流放,想听一下。”
话一出口又觉不妥——
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说清楚,自己认识那家人吗?
人家流放跟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关系……听起来更像是她为了眼下随意找的借口。
沈逸呈并没有回话。
柜子里依旧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韶湘如思绪纷飞,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穿着单薄白色囚服,手脚铐着锁链流放的模样。
坐了牢的人通常形容憔悴、面无生机,泪水涟涟……又想到在她流放之后,父亲也因获罪,整个家族覆灭……
对啊!
不对啊!
就算那李凛川抱上了新皇大腿……就算自己的确是调戏官员了,但也罪不至流放啊!
想到这里,韶湘如顿时来了精神。
她急切地想找个人确认,她把自己翻了个过儿,踮起脚尖贴过去问道:“调戏官员不会被流放对不对?!”
语气中难掩雀跃。
沈逸呈:“……”
沈逸呈此刻真真想杀人。
这韶湘如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柜子里,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现在居然还问他调戏官员会不会被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