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没有等来亲叔叔的开门迎接,而是送出了一群黑衣的保镖。
她活动活动胫骨,偏头的时候还关心了一下辛渐,“你行不行?”
辛渐和她做出相同的热身动作,“你挺无聊,这话能对男人说吗?”
云里也不管他说的其中的意思,她单纯觉得最近上学安逸得太久,怕手生疏了。
这边还想多聊两句,那边的保镖已经出动。
约莫十人左右,云里都来不及给辛渐分配,自己就率先冲了出去,对方举着电棒就冲她要砸过来,她一个滑铲,从人身边滑过,还趁对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在他手腕上轻轻戳了一下,那黑衣人的手像是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手腕一麻,瞬间失去了力气,脱力地把电棍掉出去。
云里找准时机,把电棍接在手里,一个腰上使力上托,旋转起身,对着那人的膝盖窝子就砸了下去。
对方一个走神,已经被打翻在地。
云里又是几个熟练的走位,用的招数都没带重复的,一会儿出拳,一会甩腿,甚至还借助保镖本身将人打翻在地,几个保镖都被打得哀嚎不已。
辛渐那边也解决完剩下的人,他是男人,下手力道更重,但凡被他打了人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脸色铁青地捂住自己的腹部,样子像极了被煮熟的虾米,好像那里面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身体,让他们没办法直起来。
两人正准备回身往大门里走,突然二楼跳下一个身影。
他一身黑色的练功服,皮肤黝黑,却是个光头,要是头顶再多几个印,还以为他是哪个寺庙里还俗的和尚。
他不苟言笑,连一个切磋的招式都没有,上来就是几个拳头。
那拳头又快又急,让人有些看不清。
几道疾风和几抹残影就能知道这人身手不凡。
云里知道这可能是叔叔的杀手锏之一,也不敢小觑,和辛渐对了对眼神,便开始拆招,他出一拳云里拆一拳,辛渐在他身后观察他的命门和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人下盘十分稳,一看就是从童子功练起,跟之前那群小喽啰简直是两个级别。
云里攻他下盘两次都被对方躲了过去,躲过之后反而有被对方架住的趋势。
她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不说别的,就算是体力,到时候也是个问题。
她沉着脸,一边躲避,一边想招,却在这时被辛渐给看出了一点端倪。
辛渐直接大吼一声,“云里,攻后腰。”
二对一,本就不容易,而今又被辛渐发现了命门,对方再也顾不得什么力道,招招狠招,道道致命。
云里的脸被划破一道口子,肚子也挨了一拳头,好在她柔韧性好,在受那拳的时候懂得如何泄力,也是趁这个被挨打的空档,和辛渐默契的来了个位置调换,辛渐主攻他前面,而云里则绕到了对方身后。
出其不意地在对方腰上掐了指法,随即化指为掌,用力拍了出去。
和尚被打得噗嗤一声,踉跄着往前倾斜,辛渐逮着机会又一个提膝,顶得和尚的五脏庙都掉了个个头,当即就是一哇带绿的胃液从口腔喷射而出。
辛渐赶紧侧身躲开,还好没吐他衣服上。
云里收势,剩下的交给辛渐处理。
辛渐把和尚的双手一跤,背在他身后,当即扯出一根黑色扎带把对方的手扎得死死的,对方不服,挣扎几番,结果越拧越紧,手腕上瞬间出现了紫红色的血印。
云里冷沉着脸对着大门的监视器问:“能开了吗?”
大门突然就从里面缓缓开启。
大厅里,云里的叔叔云吉,一身黑色的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家里都没忘记穿上配套的皮鞋,手里夹着一根粗粗的雪茄,上面还带淡淡的红,燃烧后的香气萦绕在整个客厅,他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和和尚一个级别的保镖。
云里看着那些人,心里着磨着一会儿要打起来了怎么跟辛渐分配。
但面上却不仙山不露水,开门见山问道,“我妈和云叔呢?”
云吉先是笑笑,面上没有一点小觑她这个才成年不久的侄女,将雪茄烟送到自己嘴里猛吸一口,等烟雾从口中吐出分散到客厅的每个角落他才抬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去将他们的家主带出来。
云妈妈脸色不好,但观其外表,至少没被用刑,但云叔却好不到哪里,他满脸带伤,手臂上一道划痕,溢出的红色血迹已经将整个袖子都染红了,云里示意一下,辛渐立刻从她的书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和一卷绷带,也不在意对方的人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偷袭,走到云叔的面前就开始包扎起来。
“你就是这样对我妈和云叔的?”
云吉扯出一抹淡笑,“我的乖侄女,他就一个保镖,我打他不是应该的吗?况且你妈妈也没受伤啊!”
“你胡说,家主……”云叔激愤,话没说完就被云妈妈打断。
“老云!”云妈妈低吼一声,对方立刻哑火,任凭云里怎么看他他都不说。
云里只好继续把目光投到自己的叔叔这里,“你最好没对我妈怎么样,不然我不保证下次伤的人是不是你!”
二楼转角的地方,她的堂妹云烟温和地跟她打着招呼,旁边是她的哥哥云雾,单手抄着裤兜,另外一只手夹着一只烟,那脸比旁边的云烟阴险多了。
“你搞这么大阵仗,绑了我妈和云叔,总不能是因为想看我在你的院子里打一架吧!”
“那怎么可能。”云吉缓缓走了几步,来到自家的真皮沙发,一蹲身就坐了上去,双手舒展在沙发的椅背上,一副大佬的模样,好像云里他们一家才是那个小弟一样。
辛渐冷着一张脸像是要射出刀子,他从旁边拽来了一个凳子扶云妈妈坐下,云叔即便受伤也身体板正地站在了云妈的身后,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云吉看了这几人几眼,笑言,“以前总觉得是姐姐故意让人放水,为了给你当家主而铺路,今天看了才知道,你是真的有实力,至少比云烟强。”
被点名的云烟在二楼的栏杆处讪讪地笑笑。
云里都懒得往那里看,轻哼一声,“你以为家主是那么好当的?要是让云烟小时候就跟我一样去参加训练,说不定她早些年就被喂狼了。”
云烟又被点名,还不在乎地怂怂肩。
倒是旁边的云雾打趣,“要是比这个,你确实不如她。”
云烟噘嘴,“我承认啊,从小我就承认,但是你们非要拿我跟她比,我有什么办法。”
这不大不小的对话声,都尽数落入客厅每个人的耳朵里。
云里冷漠地看着对面的叔叔,长腿一迈,坐在他的对面,“说目的,不要跟我在这里叙旧,我和你没什么好叙,别人家的叔叔都是亲亲热热吃饭聊天,你倒好啊,上来就是送盘大的,还想把我当菜给切了。”
辛渐突然从老师的旁边移到了云里是身后。
云吉看了一眼,忽然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不服你拿回的腾云旗,想让你再去一次小池。”
云里嗤笑,“你说不服就不服?我拿腾云旗可是家族的同辈子弟亲眼看到的,你以为你能随便一句不服就要推翻制度?”
云吉换了一条腿交叠起来,他信心十足地说:“是,我是不能随便推翻我们家族制度,但要是你妈妈我亲姐姐,云氏家主也同意呢?”
“不可能!”云里当场反驳。
云叔站在云妈妈背后,脸色不大好,嘴唇甚至出现了不正常的白色。
但云吉只是用余光晃了一眼便说:“那如果我说,你不去,你妈就得死呢!”
云里全身的汗毛都竖起,眉头在这一刻皱得更紧,瞳孔也微微缩了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母亲,母亲只是冲着她发出淡淡的笑。
“她中的是毒,我喂的。”
云里一听,二话不说就上前给了自己亲叔叔一脚。
由于她动作过快,旁边的保镖都没来得及反应,云吉被踢翻在地,真皮沙发双腿倾斜摇摆几下,最后重重地撞回原位。
辛渐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了自己的短刀,以一个保护者的姿势将云里护在身旁。
旁边的云叔也是一样。
云妈妈轻咳几声,“云里,不要信,妈妈就是小毛病而已,至多一周就好了。”
云里疑惑不信,看着对方几个保镖蓄势待发,一副要把她们全家都拿下的样子。
云吉反而从地上趴起来笑了,“哈哈哈……不愧是选定的家主之人,脚上很有力道,可惜那又如何,你妈的命现在就在你的手里,你如果同意,我现在就把解药给她,如果不同意,那你就听她的,一周之后给她收尸吧!”
看着平时温文尔雅的男人,瞬间暴走而露出的狠厉,云里不敢堵。
对方毫不犹豫的往楼上走,就是吃定了云里会心软。
确实,她不可能拿这代家主的命开玩笑,抛开母女之情,她还是整个家族的灯芯,不等云吉上到二楼。
云里缓缓从沙发旁过来,直视小时候还叫过叔叔的人,淡道,“我同意。”
对方早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放声大笑起来。
等笑完后才挥挥手,让云雾把解药送了上来,云叔过去接过,闻了闻,先试了一颗,才往云妈妈的嘴里送。
云妈吃过解药,好了很多,全身也有了力气,但周身的戾气也瞬间炸了起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