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第1章 第 1 章 黑暗的山里,涯壁和天色混为一起,潮湿的空中下了大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石头和周围的树枝上。 滴答的大雨如在空中倒豆子一般瞬间在树叶上滑落,而后浸入这万丈深渊下的溪水和土地。 身体急速下降,让人心里一阵空白和眩晕,来不及思考和做任何反应,周围没有能攀登或者缠绕的东西。 灰蒙蒙的夜空里,风声在耳畔刮过,让人知道自己这次恐怕真的在劫难逃。 但凡脚底能碰到一块岩石,也能让缓冲减缓一些,可惜…… 云里忽然轻身晃动,手臂挥到了旁边的热水杯,水杯被挥出去,水撒出来,打湿了前桌同学的后背。 六七十度的热水,将人整个后背都洇湿了,对方被这突如其来的水烫得从座位上跳起。 也顾不得讲台上的教授还在奋急笔书地写一段板书。 “搞什么,云里,我跟你没愁吧?你要烫死我啊!” 同学已经离开凳子,扭头来看自己的后背,那里湿哒哒的还在往下淌水。 云里被这突兀的声音吓得从梦中惊醒,连带着凳子椅子又抖了一下,吱嘎的凳子腿摩擦地板的声音格外刺耳。 这次老教授终于忍不住,放下手里的粉笔站在讲台上用苍老的声音问:“怎么回事?” 大概是被烫狠了,被烫的同学毫不客气地告起状来,“教授,云里用热水烫我!” 这罪属实有些夸张,云里被这同学给震惊了。 虽然他们平时少有说话,但从来没起过争执,况且自己是不小心的,怎么就成了自己烫他? 云里刚想起身辩驳,就被旁边的男生拉住了手。 男生一身白色的衬衣,袖口被整齐地挽着,和右手手臂被挽起来的袖子形成绝对的对称,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凡学校有请人做手摸的,都能让他大赚一笔,可惜在人看不见的指腹处,是层层叠叠又泛黄的老茧。 他不紧不慢,缓缓起身,一站起来就把女生整个挡在了身后,“教授,云里不是故意的,她刚才好像做了噩梦,惊觉中挥翻了水杯,杯盖虚盖着才不小心把水撒在前桌的后背,我替云里向他道歉。” 辛渐是有名的好学生,从入学到现在,几乎和颜悦色,对谁都是一副儒雅的笑脸。 和云里形成鲜明的对比。 云里也很优秀,以他们那边全省第一的成绩进来的,长得也美,个子高挑,但脾气暴躁。 对待不公平的事物,喜欢仗义几句,但在女生圈子里口碑不是很好。可却在男生的圈子里很吃得开。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今天却遇到了一个吃不开的。 也不知道云里在哪里得罪了他,让他这样编排自己。 虽然自己是不小心打翻水杯,但你不能歪曲事实不是。 云里这边都来不及解释,就被辛渐几句话给平息了。 老教授手心向下拍了拍,示意前桌的男生先坐下,对方气呼呼地刚蹲下屁股,结果起身时流落的水啧这次又把他屁股上的裤子打湿了。 这尴尬的场面,连云里都不好再给人找茬,连忙从包里找了找,发现忘记带纸巾,又从外包里翻了翻,发现上次的卫生巾还有一片孤零零地被包在皱巴巴的包装袋里,她拿出这唯一一片超强吸收的小东西,还很豪爽道:“兄弟,对不住了,你先用这个解决一下。” 对方还只当她知道自己错了,好心,接过来一看,一阵咆哮响彻整个教室里,“云里,我跟你没完。” 辛渐在旁边单手撑着半边脸,头扭到窗外没吱声,但看他脑袋轻点,肩膀晃动,就知道这人在憋笑。 老教授刚准备回身去继续写字,被前桌这声吼叫惊断了粉笔,“你们几个,下课到我办公室来,现在,你俩都给我出去。” 前桌愤愤,用右手举了个拳头的姿势,让她小心。 云里装看不懂,偏偏脑袋怂怂肩膀好似在挑衅说:你随意。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地走了出去。 在经过老教授的时候,老教授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为什么总在我的课上睡觉啊!” 这感慨,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可惜这孩子还不是废铁,她本身就是一块好料。 拿她没辙。 看见外面的两人已经站定,他才清了清嗓子喊道:“我们继续。” 门外。 前桌怒目而瞪,云里双眼不观,跟没看见似的。 望着里面老教授的背影,看着他继续奋笔疾书地在黑板上划了几下。 云里从一开始的认真听题,到后面开始双眼放空。 目光好似透过那些讲台、文字、窗户、回到课堂上的那个噩梦里。 这梦其实还挺寻常的,发生的画面也都是常事,但要说自己摔下去,想到死还是第一次。 辛渐作为他的保镖,几乎从出生起就担任了保镖之责。 妈妈专门选的,无论云里去哪里,他都陪在身边,包括不限于上学等等。 可惜因为前桌的吼叫,她没能在梦里看见自己最后究竟是摔死了,还是被辛渐给救了。 不能窥探结局,有些遗憾。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脑袋也没了刚才在课堂上的高傲,反而显现出一种脆弱的表情。 前桌男孩看到这样的云里,突然被怔住,刚想好的好多恶毒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咽了下去,甚至还在脑子里想措辞,专门安慰安慰这个美女,“那什么,你别这种表情,大不了我不生你的气了。” 云里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话语也弄懵了,满脑袋问号地看着他。 他抠了抠脑袋,低声道:“就是我不生你用水泼我的气了。” 这……有点幼稚,云里刚想说自己压根就没想这事,但转念一想,对方确实被自己弄出去的水给烫着,便道:“哦,那谢谢你哦,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相信我。” 对方先是一愣,随即淡淡笑了一下,“知道了。” 云里没想到,之前还在教室里凶巴巴的人,怎么突然就便软和了。 对方似乎还打算和她重新认识一下,下课的铃声便响了起来,辛渐就从里面出来了。 他背上背着我俩的书包,手里抱着我的水杯和课本,另外一只手夹着一只手机,越过前桌目光向我看过来,“走吧!” 云里还懵着,“去哪儿啊?” 辛渐如哥哥一般宠溺地说道:“你忘记了,教授让你去办公室。” 云里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想事情入神,都没把教授的话放在心上,还好辛渐提醒她,不然教授肯定能气到晚上打电话给她妈。 前桌在后面跟着,试图参与进来,“云里,我和你一起。” 诶?云里回头看他,倒是把当事人给忘记了。 “好啊!”云里想也没想答应,本来就一条路,就算人家不说这句话,也要跟着的,现在说了,就说明他在示好。 辛渐回头看看这个高个子又瘦瘦的男生,没什么好气。 但对方跟没事人一样,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似变了个人。 这不得不让辛渐警觉,挨云里也越来越近。 云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一直前桌前桌的喊,似乎不大礼貌,便回头问他:“同学,你叫什么名啊?” 辛渐侧头看她,发现她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又扭头看看后面,男生嘴角立刻挂出一抹淡笑,“我叫齐鸣。” 云里点点脑袋,算是记住了,她很肯定,之前班上没有这个人。 刚开学的时候听说班上有个学生因为个人原因,会晚点入学,想必就是他了。 三人没多大会时间就到了教授的办公室。 教授因为几个同学要问问题被绊住,晚了几分钟回来,看见两个高个儿男生和一个女生就叹气。 他先是推了推眼镜,随即从旁边走过,将手里的教具和课本都放在办公桌上,才缓慢地拉过椅子坐过来,又做了一个示意的手势,让大家坐下。 云里毫无心理负担,甚至还是用长腿去勾的那椅子,轮滚滑动,响出一连串闷声,她一屁股就坐在了教授的右侧,辛渐没拿椅子,只是移动两步,站在了云里的身后面。 至于齐鸣,则搬了个独凳,和云里来了个面对面。 教授看看这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云里身上,问她:“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总是在我的课堂上睡觉?” 云里咧了咧嘴,讪讪道:“抱歉,教授,最近家里有点事,确实在忙,所以觉不够,就只能……” 教授推了推自己的玳瑁老花镜,诚恳道:“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你妈妈,让她别那样对你,毕竟你现在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 “不用,教授,再说了,就算我上课天天都睡,期末的时候,我还是能给您争脸的,你就放心吧!” 老教授欣慰的同时有些心疼,又抬头看看辛渐,结果辛渐直言道:“放心,教授,我不会在上课时睡觉的,即便是睡觉,我也能处理好功课上的事情。” 齐鸣在旁边听得莫名,感情这三人,在私底下是认识的?那还等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己人了不是。 齐鸣刚想上前说道两句,就被教授给拦截了,他道:“至于你齐鸣,你的成绩我就不说了,但你那脾气能不能改改?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做事情不要那么毛糙,成年人,就要有成年人的样子,尤其是在我的课堂上,你当我的课是在菜市场买菜砍价呢?能不能尊重人?” 呃~~~齐鸣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就收到了教授的一顿数落。 教授显然不是为自己打抱不平的。 云里看看对面脸色苍白的齐鸣,突然好笑起来,这人还真是…… 教授也在看不见的地方给她送出一个眨眼睛的动作。 只有辛渐,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兄弟,你…..算了,没事。”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金汉三又回来了。 新文开张,请刷到的朋友动动尊贵的手指帮我加个收藏,感激不尽!磕头拜谢!![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当天晚上,云里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云里以为是教授打电话给妈妈说理,让她给自己少布置点任务。 没想到管家却说,她妈妈身体不舒服。 这让云里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妈妈的身体向来很好,从来没听说有什么毛病,但管家凝重的语气也不像是假的。 她轻轻拧起柳眉,听筒里还传来管家的声音,“小姐,小姐!” “我在,你先帮我看着,我马上回来。” 管家像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诶诶两声,才挂了电话。 云里想不出妈妈能生什么病,但最近两年,云家不是很太平,时不时地出现一些小暗杀活动,但都被云妈妈完美地避开。 云里曾经追问了好几次,到底怎么回事,云妈妈只说她现在还小让她别管。 那时候她还没成年,有些大事情,家长是不会说的,只道一切等成年以后再说。 云里没办法,只能听妈妈话,一边上学,一边磨炼。 她转身拿上了书包,又给老师临时请了个假,再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辛渐,“家中有事,速回。” 当时辛渐正准备上厕所,看到消息又把拉链头拉了回去,“收到。” 宿舍楼下,辛渐已经等在花坛边上。 云里背着书包,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手上夹着一个手机,看见辛渐抬了抬下巴,“车定好了吗?” “放心,我已经让人把车开过来了。” 云里停顿下来,看着他。 辛渐一刻也没停下,拉着她手腕继续向前走,“刚入学老师就已经安排好了,她怕我们平时出门不方便,所以提前准备的,但你也知道,在学校这样的地方,用车的地方实在是少,所以我把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了,刚让人给开过来,停在了校门口。” 云里不好继续想车的事,她现在急需回家看看,到底妈妈的身体怎么样。 车子是好车,不过开车的人是辛渐,两人一起拿的驾照,但开车的时间实在是少,加上现在云里心里有事,辛渐不想她分心,率先一步将长腿迈了进去,点火给油,一气呵成。 云里也没在意,心里着磨着管家说的话是真是假。 从泰民一路开到家里,需要两个小时。 云里看着手腕上的时间觉得度日如年,“还需要多久?” 辛渐看看时间,他已经开到了最高的速度,最快也要四十分钟。 云里的食指一边敲击着手表的表壳,一边分析着妈妈的事,完全没有头绪。 道边的树枝呼地一声就被甩打了身后,辛渐看她着急,又加快了一些。 一路疾驰,到了山顶别墅的时候,才花了一个半小时,辛渐的车还没停稳,云里就开门跳了下去。 辛渐猛地把刹车踩到底,砰地一声关了车门就追上去。 两人一路疾驰,从大门到客厅,客厅敞亮着,却没看到任何身影,明明两小时前给她打的电话的管家,现在也找不到人。 云里边看便喊,“云叔?云叔……妈,妈,你在家吗?” 家里除了云里朗声的回音,没有任何人回应。 云里从楼下一直跑到楼上,挨个挨个的房间开始搜寻,别说人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下连辛渐也开始戚眉,这不正常,太反常了,老师一直和云叔住在一起,云叔说是老师的管家,负责老师的衣食住行,实际上是老师的保镖,两人在一起待了半辈子没分开过,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而且还没来得及留下他们的标记,显然家里是出事了。 可家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所有的物品都没有缺失,说明闯入者并不是外人,也不是为了这里的钱财,他还熟悉这里的地形,上来就控制了老师和云叔等人。 云里一路心神不宁,来到了地下室,电子防盗系统立刻开启,红外线几圈扫射下,云里站在一堵超大的电子屏面前,她脑袋凑近,先是识别身体,随即识别虹膜,随着虹膜的几番确认,地下室的大门缓缓开启,辛渐从楼上跟下来,一起跟着进去。 满屋子的珍贵书籍占了三面墙,都是宴国的历史和云家的来历,以及云家几辈子人所坚持和守护的东西。 云里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把这些平时看起来圣神的东西都抛之脑后,从其中一面书柜里,抽出一本古籍,再将古籍上的一个凸出来的字按下去,书柜骤然打开,里面是一间不到五平米的小小密室。 密室装修简单,却装了很好的隔音材料,普通人如果到了这里,一般只能发现外面的藏书室。 进而止步。 楼上也有一个,但那个是摆在明面上的用来障眼而已。 这里连接着这个家里最后一道安保系统,以及整个网络系统的主机。 辛渐从旁边拉过一把小椅子给云里,云里摇摇头,蹲身将家里三小时前的监控调了出来。 云妈妈一身玉色旗袍,梳着温婉又淑女的发型,坐在家里的客厅,左手上捧着一本书籍,右手端着茶杯,她看书看得入迷,也不知道读到了什么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云叔从厨房出来,说是要给云妈妈炖靓汤,养容美颜,关键是能补气血。 云妈妈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紧接着云叔便反身回了厨房。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岁月静好。 可就在一小时后,家里的门铃突然响起,云叔起身去看了监视器,随后他恭敬地开了大门,侧身将来人迎了进去。 来人正是云里的叔叔,云吉。 云吉比云妈妈小两岁,两人一母同胞,长相有些相似。 他一身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大腿上,半倾着身体跟云妈妈寒暄。 可不知道他从哪里按了一下,监控视频立刻成了雪花状。 几分钟后又恢复正常,连带着云叔也一起消失在了家里,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 云里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板上,上面的电脑主机跟着一起晃动了一好几下。 她心情极差,冷声道:“去云吉家。” “云里,要不要我们通知一下手下的人?” 云里冷着脸吩咐,“用不着,他能用这样的手段带走我妈和云叔,就知道我们家有监控,现在带人去只不过是激化,能在出事后还用家里的虚拟电话让云叔给我打电话,无非是想把我引回来,既然我回来了,那不去看看怎么能合他的心意。” 辛渐自知如此,但心里担忧她的安慰。云家一代一主,一主一镖,从生到死,都不能离开你跟了的人,辛渐转身几个大跨步往楼上走,“那你等我一下,我上楼拿点防身的东西。” 这次云里倒是停下,想了想,转身和辛渐一起上楼,“就带最普通且不显眼的,叔叔家里的监控可是明装,我们带着过去太显眼,搞不好他给我整埋伏。” 两人一同来到楼上的兵器库,没拿什么好使的东西,反而是捡了几个冷兵器时期用的小弹丸,以及几把像小飞镖一样的暗器。 云里用一根簪子给自己簪了个圆溜溜的丸子,也随手捡了几个不起眼的小东西。 两人收拾了一下,云里又下楼背上自己的书包,来到院子里跳上了车子主驾。 辛渐想说自己来开,但看云里一脸冷莫,应该不会乱来,便随了她。 只是他没想到云里表面冷静,但开车一点不冷静。 她化身赛车手,从山上下来,有的路段都飚到了一百码,这速度,让人不由得心生害怕。 他作为她的保镖,从小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云家的,但是老师还是告诉他,能活着,就要拼劲全力活下来,不要随意地放弃自己的身死。 可现在看着云里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才知道为什么每个跟了云家家主的人,甘愿自我牺牲,也要护住家主的安危,那种家主冲在前面的感觉,不是谁都能体会的。 云吉的家就在她家对面的山头,看着很近,能彼此遥望,要真的开车走起来,起码一小时。 原本两家的山顶是装了天锁的,但到了云吉这代,因为当年和云妈妈争夺家主之位,云吉早早地将天梯给砍了,后来也一直没有修复,至今都是断链一条,锈迹斑斑。 两家表面上看似和睦,在外人眼里也还算过得去。 但在几年前,云里的妹妹出事后,两家的龃齬就开始摆到了明面上。 云里一脚油门,直冲山顶,辛渐抓着头顶上的扶手,一脸冷酷的表情。 两人来到山顶平地,从进入那片丛林开始,他们便进入了云吉的监控区域。 云里巧妙地踩离合踩刹车,将车子调了个头停在别墅大门,轮胎摩擦地面,灰尘杨起半腿高,刺耳的漂移声戛然而止,她从车上下来,还顺手带上了自己上学的书包。 辛渐也从副驾上下来,一副准备随时干架的模样。 她望了望二楼阳台的地方,那里拉着避光的窗帘,但云里锐利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穿透那里。 她知道在窗帘背后,一定有人在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杨了杨右手,在稚嫩的脸上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冷静又笃定,“我来了。” 那笑容,刺痛了多少的人的眼睛? 至少云里的叔叔云吉看到她后还是慌神,又看看身后不思进取的云烟,还有那个成天吊儿郎当的云雾,惋惜云里不是自己的孩子。 可惜啊~~~ 自己女儿得不到的东西,那就只能换种方式。 云里抄手站在原地,冷漠地望着大门的方向,那里的监控就像她叔叔的眼睛,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照射在那里,通过网络传送到所被需要的人手里。 可她一点也没露怯,甚至有些挑衅,“我来了,你不敢开门吗?” 怎么没人,那我再说一遍,开新文了,大家来看看吧,跪求收藏!! [红心][红心][红心][红心][红心][红心] [烟花][烟花][烟花][烟花][烟花][烟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云里没有等来亲叔叔的开门迎接,而是送出了一群黑衣的保镖。 她活动活动胫骨,偏头的时候还关心了一下辛渐,“你行不行?” 辛渐和她做出相同的热身动作,“你挺无聊,这话能对男人说吗?” 云里也不管他说的其中的意思,她单纯觉得最近上学安逸得太久,怕手生疏了。 这边还想多聊两句,那边的保镖已经出动。 约莫十人左右,云里都来不及给辛渐分配,自己就率先冲了出去,对方举着电棒就冲她要砸过来,她一个滑铲,从人身边滑过,还趁对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在他手腕上轻轻戳了一下,那黑衣人的手像是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手腕一麻,瞬间失去了力气,脱力地把电棍掉出去。 云里找准时机,把电棍接在手里,一个腰上使力上托,旋转起身,对着那人的膝盖窝子就砸了下去。 对方一个走神,已经被打翻在地。 云里又是几个熟练的走位,用的招数都没带重复的,一会儿出拳,一会甩腿,甚至还借助保镖本身将人打翻在地,几个保镖都被打得哀嚎不已。 辛渐那边也解决完剩下的人,他是男人,下手力道更重,但凡被他打了人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脸色铁青地捂住自己的腹部,样子像极了被煮熟的虾米,好像那里面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身体,让他们没办法直起来。 两人正准备回身往大门里走,突然二楼跳下一个身影。 他一身黑色的练功服,皮肤黝黑,却是个光头,要是头顶再多几个印,还以为他是哪个寺庙里还俗的和尚。 他不苟言笑,连一个切磋的招式都没有,上来就是几个拳头。 那拳头又快又急,让人有些看不清。 几道疾风和几抹残影就能知道这人身手不凡。 云里知道这可能是叔叔的杀手锏之一,也不敢小觑,和辛渐对了对眼神,便开始拆招,他出一拳云里拆一拳,辛渐在他身后观察他的命门和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人下盘十分稳,一看就是从童子功练起,跟之前那群小喽啰简直是两个级别。 云里攻他下盘两次都被对方躲了过去,躲过之后反而有被对方架住的趋势。 她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不说别的,就算是体力,到时候也是个问题。 她沉着脸,一边躲避,一边想招,却在这时被辛渐给看出了一点端倪。 辛渐直接大吼一声,“云里,攻后腰。” 二对一,本就不容易,而今又被辛渐发现了命门,对方再也顾不得什么力道,招招狠招,道道致命。 云里的脸被划破一道口子,肚子也挨了一拳头,好在她柔韧性好,在受那拳的时候懂得如何泄力,也是趁这个被挨打的空档,和辛渐默契的来了个位置调换,辛渐主攻他前面,而云里则绕到了对方身后。 出其不意地在对方腰上掐了指法,随即化指为掌,用力拍了出去。 和尚被打得噗嗤一声,踉跄着往前倾斜,辛渐逮着机会又一个提膝,顶得和尚的五脏庙都掉了个个头,当即就是一哇带绿的胃液从口腔喷射而出。 辛渐赶紧侧身躲开,还好没吐他衣服上。 云里收势,剩下的交给辛渐处理。 辛渐把和尚的双手一跤,背在他身后,当即扯出一根黑色扎带把对方的手扎得死死的,对方不服,挣扎几番,结果越拧越紧,手腕上瞬间出现了紫红色的血印。 云里冷沉着脸对着大门的监视器问:“能开了吗?” 大门突然就从里面缓缓开启。 大厅里,云里的叔叔云吉,一身黑色的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家里都没忘记穿上配套的皮鞋,手里夹着一根粗粗的雪茄,上面还带淡淡的红,燃烧后的香气萦绕在整个客厅,他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和和尚一个级别的保镖。 云里看着那些人,心里着磨着一会儿要打起来了怎么跟辛渐分配。 但面上却不仙山不露水,开门见山问道,“我妈和云叔呢?” 云吉先是笑笑,面上没有一点小觑她这个才成年不久的侄女,将雪茄烟送到自己嘴里猛吸一口,等烟雾从口中吐出分散到客厅的每个角落他才抬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去将他们的家主带出来。 云妈妈脸色不好,但观其外表,至少没被用刑,但云叔却好不到哪里,他满脸带伤,手臂上一道划痕,溢出的红色血迹已经将整个袖子都染红了,云里示意一下,辛渐立刻从她的书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和一卷绷带,也不在意对方的人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偷袭,走到云叔的面前就开始包扎起来。 “你就是这样对我妈和云叔的?” 云吉扯出一抹淡笑,“我的乖侄女,他就一个保镖,我打他不是应该的吗?况且你妈妈也没受伤啊!” “你胡说,家主……”云叔激愤,话没说完就被云妈妈打断。 “老云!”云妈妈低吼一声,对方立刻哑火,任凭云里怎么看他他都不说。 云里只好继续把目光投到自己的叔叔这里,“你最好没对我妈怎么样,不然我不保证下次伤的人是不是你!” 二楼转角的地方,她的堂妹云烟温和地跟她打着招呼,旁边是她的哥哥云雾,单手抄着裤兜,另外一只手夹着一只烟,那脸比旁边的云烟阴险多了。 “你搞这么大阵仗,绑了我妈和云叔,总不能是因为想看我在你的院子里打一架吧!” “那怎么可能。”云吉缓缓走了几步,来到自家的真皮沙发,一蹲身就坐了上去,双手舒展在沙发的椅背上,一副大佬的模样,好像云里他们一家才是那个小弟一样。 辛渐冷着一张脸像是要射出刀子,他从旁边拽来了一个凳子扶云妈妈坐下,云叔即便受伤也身体板正地站在了云妈的身后,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云吉看了这几人几眼,笑言,“以前总觉得是姐姐故意让人放水,为了给你当家主而铺路,今天看了才知道,你是真的有实力,至少比云烟强。” 被点名的云烟在二楼的栏杆处讪讪地笑笑。 云里都懒得往那里看,轻哼一声,“你以为家主是那么好当的?要是让云烟小时候就跟我一样去参加训练,说不定她早些年就被喂狼了。” 云烟又被点名,还不在乎地怂怂肩。 倒是旁边的云雾打趣,“要是比这个,你确实不如她。” 云烟噘嘴,“我承认啊,从小我就承认,但是你们非要拿我跟她比,我有什么办法。” 这不大不小的对话声,都尽数落入客厅每个人的耳朵里。 云里冷漠地看着对面的叔叔,长腿一迈,坐在他的对面,“说目的,不要跟我在这里叙旧,我和你没什么好叙,别人家的叔叔都是亲亲热热吃饭聊天,你倒好啊,上来就是送盘大的,还想把我当菜给切了。” 辛渐突然从老师的旁边移到了云里是身后。 云吉看了一眼,忽然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不服你拿回的腾云旗,想让你再去一次小池。” 云里嗤笑,“你说不服就不服?我拿腾云旗可是家族的同辈子弟亲眼看到的,你以为你能随便一句不服就要推翻制度?” 云吉换了一条腿交叠起来,他信心十足地说:“是,我是不能随便推翻我们家族制度,但要是你妈妈我亲姐姐,云氏家主也同意呢?” “不可能!”云里当场反驳。 云叔站在云妈妈背后,脸色不大好,嘴唇甚至出现了不正常的白色。 但云吉只是用余光晃了一眼便说:“那如果我说,你不去,你妈就得死呢!” 云里全身的汗毛都竖起,眉头在这一刻皱得更紧,瞳孔也微微缩了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母亲,母亲只是冲着她发出淡淡的笑。 “她中的是毒,我喂的。” 云里一听,二话不说就上前给了自己亲叔叔一脚。 由于她动作过快,旁边的保镖都没来得及反应,云吉被踢翻在地,真皮沙发双腿倾斜摇摆几下,最后重重地撞回原位。 辛渐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了自己的短刀,以一个保护者的姿势将云里护在身旁。 旁边的云叔也是一样。 云妈妈轻咳几声,“云里,不要信,妈妈就是小毛病而已,至多一周就好了。” 云里疑惑不信,看着对方几个保镖蓄势待发,一副要把她们全家都拿下的样子。 云吉反而从地上趴起来笑了,“哈哈哈……不愧是选定的家主之人,脚上很有力道,可惜那又如何,你妈的命现在就在你的手里,你如果同意,我现在就把解药给她,如果不同意,那你就听她的,一周之后给她收尸吧!” 看着平时温文尔雅的男人,瞬间暴走而露出的狠厉,云里不敢堵。 对方毫不犹豫的往楼上走,就是吃定了云里会心软。 确实,她不可能拿这代家主的命开玩笑,抛开母女之情,她还是整个家族的灯芯,不等云吉上到二楼。 云里缓缓从沙发旁过来,直视小时候还叫过叔叔的人,淡道,“我同意。” 对方早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放声大笑起来。 等笑完后才挥挥手,让云雾把解药送了上来,云叔过去接过,闻了闻,先试了一颗,才往云妈妈的嘴里送。 云妈吃过解药,好了很多,全身也有了力气,但周身的戾气也瞬间炸了起来,“回家。” 第4章 第 4 章 刚进家门,云妈就一声低喝,“跪下!” “妈!”云里喊她。 “我叫你跪下。”云妈作为家主,第一次对云里发了大火,云叔在后面上前半步,淡声道:“小姐,您就跪下吧!” 辛渐在其身后,率先双膝下跪,开口解释,“老师息怒,这主意是我出的,还请不要责罚小姐。” 云妈淡淡看了云里一眼,又将目光转向辛渐,那是她亲自选的孩子,什么脾性自己心里清楚。 但自己的女儿不同,她胆子大得很。 云妈妈被扶着坐下,云叔在后面候着,云里倔强的同时,还是双膝弯曲,冲着母亲的方向跪着,等着她的责罚。 “知道错了吗?”云妈冷声问她。 云里咬着牙,嘴唇双抿,就是不愿服软。 云妈妈看着面前的孩子,她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以前那个处处要让自己暗中保护的她了,可越是长大,她的责任也越重大。 云家的家主,她并不想让她接手,可自小她就被上一任家主看重,一眼就觉得这孩子未来一定能让云家更上一层,那是早早就定下的,容不得她跳出来反悔。 可云家还需要上层什么呢?经过时间的洗礼和世代的累积,他们早已经是几大家族里的首位。 她只是希望她慢点长大,她也想让她做一个孩童该有的快乐,仅此而已。 云里倔强地挺着脊背,说的话也强硬,“我没错,他们把你和云叔掳走,我去接你回来有什么错?” 云妈妈默声叹气,良久后才恢复平静,目光也变得柔和下来,眼眶中居然浸入了泪花,“云里,你叔叔的目的太明显了,他让你去小池,就是出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让你去死,妈妈不想失去你,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想要这个位置,那我给他就是。” 云里还是不服,“凭什么,当年云家出事的时候,他躲得远远的,如今才平息多少年,他就跳出来抢家主位,我就是不服?” 辛渐跪在云里的身后,背心全是冷汗,却不敢吱声。 云妈妈看着面前的女儿,和她当年快要接手家主位时十分相似,可等结了婚,当了母亲,她才觉得一个孩子能健康快乐的长大是多么的幸福。 “云里,妈妈希望你好好活着,什么权利,地位,真的没那么重要。” “可是我有家主书,妈,这不是历代以来,制定的规矩吗?他们不守规矩,就该被揍。” 云妈看着眼前的女儿,未几,叹气道:“算了,你起来吧!” 辛渐赶紧上前,将云里扶了起来,而后又退到身后,“老师,那我们接下来的小池还去吗?” 云妈妈揉揉额头,淡道:“既然她自己答应了,那就去吧,且看看他们又想弄什么幺蛾子,但我要你随时随地都要看管好她,她现在太自信了,过度会吃亏的。” 辛渐俯身领命,“我记住了老师。” “云里,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云里扯扯衣服,上前扶着自己的妈妈,收掉了刚才的锋芒,又一副插科打诨的模样,“妈,你想跟我说什么啊?还有,你的毒真的解了吗?叔叔是不是在骗我?还有云叔,我看云叔脸色也不对,他是不是也中毒了?” 云妈妈轻声道:“你一口气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你哪个?” 云里撒娇道:“那就一个一个回答嘛。” 书房里,云妈妈端坐在太师椅上,在椅子下面跺了几下,在一个不到平板大的小暗格里取出几样东西来,“我以前觉得,你太小,总想护着你,如今你也成人了,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显摆自己的能力,肯定会被有心的人做局,妈妈希望你能收着点,张牙舞爪的老虎不可怕,但暗藏杀机的毒蛇,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希望这份东西能帮助你,这东西,你只能记在心里,不可以带出去。” 云里当这是什么保命的解药或者家族印信,不承想打开仅仅是一份名单而已。 但这份名单里面的姓氏都比较稀少,想来就是以前她偷听来的四大家族吧。 她在脑子里一一记下,将这份名单又还到了母亲的手里。 云妈妈说:“不要小瞧这份名单,这东西只有家主有真的那份,别人那里都是拿来做幌子的。” 云里重重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而后,云妈妈又说:“以后不用跟你叔叔来明的,有什么事你让辛渐去解决。” 云里不大认同,“他还没我能打呢!” 云妈妈一根食指点在女儿的额头上,“你承认吧,有时候辛渐是比你稳重的。你要知道自己身负重任,不是事事都需要亲力亲为。” 既然放不下,那就助你一臂之力。 云里否认,“我知道,但这次特殊情况。” 话题又绕了回来,云里又追问一次,“妈,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医生?” 云妈妈摇摇头,“不用,我就是身体不好,和他弄的那些小东西没什么关系。” 云里观察了半天,发现妈妈确实没什么别的症状,便放心下来。又陪母亲看了会儿书,才从楼上下来。 辛渐从客厅过来,跟在云里身旁,问:“老师怎么说?” 云里没有即刻回答辛渐,而是在家里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厨房。 辛渐也跟着看去,想必她有事想问,便亦步亦趋地跟着。 云里喊道:“云叔。” 云叔戴着围裙,手里正拿着刀砍鸡,见云里过来,忙把手里的菜刀放下,尊敬地喊了一声:小姐。 云里颔首,问:“我妈的毒真的解了吗?” 云叔停顿半秒,温声道:“是的。” 云里嘴角一勾,“好,那你照顾好她,我请的假不长,现在还得赶回学校。” 云叔忙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几盒沙拉,又俯身在抽屉里拿出一个打包袋装好,“行,那这些你们拿在路上吃。” 辛渐忙上前接过,跟云叔说了谢谢。 云里转身时,看了看楼上的书房,那里的门虚着,想必母亲刚才是从那里看自己。 她喊了一声,“辛渐,我们走。” 辛渐提着袋子跟上,上车时,他忙快步坐上了主驾。 云里心事重重地戚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云叔恭敬地站在云妈妈身后,一起看向窗外还没开走的车子担忧地问:“家主,真的不告诉小姐吗?” 云妈妈摇头,“你知道她的脾气,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闹到天翻地覆,当务之急,我们先趁这个空档去查查,除了云吉,到底还有谁掺和在里面。” 云叔立刻领命,静等家主吩咐。 云里一走,云妈妈就散发出上位者才有的气势,沉声道:“去通知手下的人,让他们跟着这次的线索去查,势必要云里在去小池前查出点东西,不能让云里陷入危险之中。” 云叔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盘山路上,辛渐开得十分平稳。 解决了事情,回去的时候就得以安全为主。 云里端着云叔打包的沙拉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有一次甚至将食物喂到了鼻孔里,弄得她自己连声呛咳才有了反应。 辛渐越看越担心,打了车灯靠边停车,扶着方向盘的手一个劲地点着,“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一个人自己着磨,说出来,我俩一起分析。” 云里看辛渐一眼,又在车上翻了翻,什么也没翻着,最后还是不放心,将书包里一个小东西拿出来打开。 辛渐瞳孔微收,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辛渐,你看看外面有没有摄像头。” 辛渐立刻打开车门,从扶手箱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精密的望远镜,在几个死角又隐蔽的位置来回观看,最后摇摇头。 云里这才让他坐回车里。 “到底出什么事了?” 云里其实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反正就是心绪不宁,“我说不清,但我知道家里肯定出事了,你还记得我们走前我问云叔的话吗?” 辛渐颔首,“当然,你问他老师的毒是不是解了。” “那你还记得云叔的反应没?” 辛渐闭眼想想,忽地睁开眼睛,“云叔犹豫了。” “是的,辛渐,云叔虽然说已经解了,可是他犹豫了,他为什么要犹豫还说假话,只有两种可能。” 辛渐心里打鼓,忽然紧张起来,忙把自己裤兜里的一个干扰器也打开,最强的信号干扰,让某处的窃听器电流又加剧了几分,刺得耳膜发痛。 窃听的人忙把耳机取下,凝重的摇摇头,示意这次窃听失败了。 辛渐示意她现在可以说了。 云里还是不放心,就怕自己哪个细节没注意就被人做了局,将辛渐一扯,让他靠近自己,随后在他耳畔说道:“一是云叔叛变,二是我妈刻意吩咐云叔这样说的。” 辛渐率先否定了一,云叔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云叔是个孤儿,从小在云家长大,连姓都是老太太给的,他护了老师半辈子,不可能现在反水。 那只能是第二种可能,老师亲自下令,不许云叔说实话。 如果中毒,为什么要隐瞒呢? 或许还真的有些什么事是他们俩不知道的。 辛渐揉了揉发烫的耳朵,靠回椅背里分析,“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老师有意要瞒,肯定不想你涉险。” 云里没注意到辛渐的小动作,还在想要不要回到学校把自己的电脑背出来入侵一下自己老妈的电脑,看看在里面是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山顶别墅的另一边,某密室里。 一个安保队长正在给自己的主子汇报情况,“先生,大小姐那边反侦察能力太强了,连自己车都没放过,我们这次……”手下不好汇报自己这次监听一无所获。 云吉夹着雪茄挥挥手,淡然道:“能想到了,作为未来法定的家主继承人,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还当什么。” 手下俯身小声问:“那我们接下来?” “继续监视着,我姐姐那边也不要放过。” 对方说了句“是”便领命而去。 第5章 第 5 章 两人一路疾驰,回到泰民。 辛渐直接将车开到了学校外面的公寓。 这栋公寓是离大学城最近的一处住所,平时住的人主要是大学城里的老师或者不愿意住宿的同学。 从开学那会,辛渐就置办好了这一切,但云里今天还是第一次来。 白色的公寓楼下,是画好区域的停车位,地面地上,辛渐喜欢把车停在上面,靠近安全通道的位置。 云里背着黑色书包,脸沉了一路。 说回学校取电脑是不可能了,这个时候早过了学校门禁。 辛渐看着她脸上那道划痕,出血的地方已经结痂,流出的血液也已经干涸成暗红色,可云里好似没感觉一般,任由那道看着不适的东西攀岩在她白净的皮肤上。 他上前几步,将云里拉在身旁,安慰,“别自己想了,先上楼,我已经点好了外卖,等吃饱喝足了我们再想接下来的事。” 云里双眼无神,还有些茫然,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辛渐说的什么,她无声地叹口长气,“好,先上楼。” 她抬头仰望,没想到学校外还有楼层这么高的房子。 要知道,大学一般在一个城市的郊区,周围出租的更多是名居,像这样高的公寓,说实话,没开好会折本。 但这里不一样,这里不仅盖了这么美的楼,还修得很漂亮,白白的一栋还请了人专门打理,还有管家二十四小时服务。 云里从旁小门进去,前台穿着工作服的小姐姐立刻起身,躬身四十五度向来人问好:欢迎回家。 云里嘴角上扬,勉强扯出一抹笑来算是回应,辛渐跟在身后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就转向电梯间里。 按了12的楼层号,电梯门刚打开,后面一道疾驰的奔跑与喊声,“不好意思,请等一等。” 来人双手不空,左手提一袋小龙虾,右手提了几瓶啤酒,上身穿了一间白色的老头衫,下身一条齐膝的灰色短裤,脚上一双洞洞鞋,还因为跑得太快在刹车的时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云里伸出食指揉了揉耳朵,发现耳朵有些痒。 “怎么是你们!”对方率先开口。 云里淡笑一下,没有说话,倒是辛渐冷声问他,“你也住这儿?” 来人正是齐鸣,几人不打不相识,才认识没几个小时 ,就听云里和辛渐请假了,他觉得无聊,也请了假,想着在学校用笔记本打游戏不爽,二话不说让家里人送来了钥匙。 “对啊,我住十二楼。” 云里笑笑,“那挺巧的,我们也是。” 齐鸣激动了,“那太好了,以后我们不仅是同学,还是邻居,你们可要多多关照啊!” 云里看着他手里提着的满满当当的食物,说:“关照什么?你这不是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嘛。” 齐鸣讪笑,想缓解尴尬地挠头,可手上东西太多,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正想着说点别的转移一下,就见云里的脸上一道伤。 不经诧异问她,“你俩请假去干什么了?怎么脸上多了条伤疤?” 辛渐本能地和云里挨在一起,打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云里却直接道:“回家一趟,家里的猫太亲人,把我脸挠了。” 齐鸣个子和辛渐差不多,一米八几的高个,就是瘦得很,跟个麻杆一样,所以想更近一步凑近看就需要俯身,“那你这猫还养来干嘛?弄它啊,连主人的脸都不放过,想来没有被驯化。” 云里想了想当时那场面,觉得齐鸣说得挺有道理,她用手肘撞撞辛渐,说:“那下次我们回去就把他关起来吧,他什么听话了,我们什么时候放,如果还是屡教不改,就只能家法伺候了。” 辛渐回说:“好,都听你的。” 齐鸣呲牙,觉得辛渐好肉麻,“你就这么听她的?” 辛渐轻轻点头,说:“对啊,她是我们家的老大,我们都听她的。” 齐鸣的身体抖动一下,觉得辛渐这话怎么有些暧昧,“你虽然是她哥,但也不用这么宠吧,就是因为你这样,你看她都成什么样了。” 齐鸣大概觉得自己和云里已经是熟人,说起话来也没轻没重。 云里听傲娇,还抱着手臂示意他继续,可是她的目光却越来越冷,嘴角挂着的笑形成了反差,看着挺渗人的。 辛渐轻轻理着她肩膀上的散落的碎发,柔声道:“我乐意。” 齐鸣败下阵来,心里腹诽好一个乐意。 全校都知道,辛渐是云里的亲戚,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据说连上学的班级都一直在一起。 大家还调侃过,说辛渐这种情况放在古代,那就是童养媳,但在宴国的22世纪,就不被允许了,生不逢时啊! 辛渐任由他们调侃,也不出来解释。 至于云里,对这些更是毫不关心。 她来学校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学习加休息。 电梯门骤然打开,语音播报十二楼到了。 云里率先走了出去,辛渐紧随其后,齐鸣提着两袋东西小跑跟上,指着前方尽头的门说:“我住1210,以后常窜门啊!” 云里忽然脚步一顿,瞳孔微缩观察着齐鸣,辛渐也警惕起来。 只有齐鸣好似没事人一样,放下手里的东西掏房卡,感应器接收到磁卡的信号,滴滴两声,门框收到信息应声而开,齐鸣一条腿抵着门,弯着腰将地上的啤酒又提起来,顺手放在门口的柜子上,他还好心地问:“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云里早已恢复如常,她头上就是1211的门牌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拒绝道:“不用了,我们也点了外卖。” 辛渐在她旁边附和,“对,你快回去吧,今天太晚,我们就不上门打扰,先回了。” 辛渐从裤兜里掏出房卡,将自家的门刷开,又把云里往里带了带。 云里侧身,刚迈进一条腿,就听齐鸣说:“也行,那改天你们一定要来啊,今天不打扰你们了,我得回去吃东西了,我这五脏庙,不吃点东西晚上很难睡着。” 云里看看他那身材,怎么都不信一个瘦麻杆能在晚上吃那么夜宵,但她不想再问,踏进门里就开始在柜子找拖鞋。 辛渐熟练地从里面掏出一双粉色的拖鞋放在她脚边,蹲身将她的鞋子轻轻脱下,又将她白皙的脚放进毛茸茸的拖鞋里。 头顶上,云里说:“叫人把我的电脑送过来吧,不查查我不放心。” 辛渐在她身下说:“已经叫了跑腿,这会儿也快到了。” 两人均往客厅而去,这客厅不大,也就二三十平,两个房间,一个卫生间,进门左转是开放式厨房,黑色的沙发,中间摆着一张黑色的茶几,上面摆放了一个空的水果盘。 辛渐让她先坐,自己去烧水。 云里翻找几下,将电视打开,而后又调大了音量,拿着自己的小设备,往各个边边角叫扫描,好在没有找出什么监听设备。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摊到在沙发上,问辛渐,“你怎么看齐鸣这个人?” 辛渐平淡的脸上仔细回忆,“什么都没看出,但是他的出现又太过巧合,要说他们要住这里,没多少知道,可我们回来也没人能知道我们直接往这里开啊。” 云里想的也是这个,路上他们就已经甩开了叔叔派出来的人,虽然他们知道她是回学校,但他们却不好进到寝室。 说话间,门铃响起,管家亲自打来电话,“辛先生,您点的外卖到了,我现在方便给您送上来吗?” 辛渐看了看云里,云里点了点头,他说:“方便,你送上来吧。” 对方应了个“好的”,辛渐还多说了一句,“如果看到一个完美房间的跑腿,请帮我把东西一并送上来。” “好的。” 辛渐给云里泡了个花茶,就摆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给自己倒了被白水,靠坐在云里旁边,“你要不放心,我马上叫人查查,不过说真的,你没事还是不要和他走太近。” 每次看到齐鸣,辛渐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要被抢一样,反正不舒服。 云里没在意地点头,“放心吧,最近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我都会警惕。” 自从妈妈说对付叔叔的人不用明来,她就知道对方也开始对她搞小动作了。 管家送上来的时候,云里正好从厕所出来,她甩着手里的水,饿了一路的肚子,终于在闻到饭香的时候饿得咕咕叫,她兴奋地冲过去,看辛渐一个一个地开盖摆出来。 都是她爱吃的,麻辣鸡翅根,香酥小排骨,还有清炒小时令,一份酸菜汤,加上一个奶茶,还有一份甜品。 她光是看就口舌生津,忙端上碗筷席地坐在辛渐对面,辛渐看她这样,赶紧将身后的一个垫子拿过来垫在她的屁股下,“快吃吧,我就知道云叔的沙拉你吃不饱。” “都是菜叶子,又不是兔子,不过也不能怪他,我们回来得及,他也来不及做。” 云里囫囵地嚼着嘴里的食物,口腔两边鼓得像只屯粮的仓鼠。 辛渐生怕她噎着,吓得在旁边帮忙抚背,又将奶茶戳上吸管,递到她嘴里,“你慢点吃,不急,这些都是你的。” 云里一边咀嚼一边说:“你但凡不然让人送进来,我喝水也能忍,但现在食物就在我面前,真的忍不住啊!” 她一口一个,送进嘴里是鸡翅,吐出来就是一个骨头,那架势,活像饿了几百年。 辛渐失笑,也在旁边慢慢吃了起来,“想起我俩小时候,第一次进小池,那会儿也没经验,就想着这世上活人还能给饿死,结果带去的食物都被同族的人给抢了,后来我俩饿得眼睛都冒绿光,在山里找了几个果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能不能吃就往嘴里送。” 云里也感慨,“是啊,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小池个是什么鬼了。” 话到这里,辛渐便问:“叔叔那边有说小池定在几日吗?” 云里摇摇头,“还没,让他去弄,我看他这次能翻出什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