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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家医院特别贵?

作者:唐玄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苏念站在陆氏私立医院的大厅里,仰头看着墙上巨大的"陆氏医疗"标志,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包带。


    昨晚签下的支票已经安静地躺在母亲的治疗账户里。三百万,就这么轻飘飘地划了出去,甚至没有多问一句用途。她本该松一口气,可当看到刷卡机上显示的"陆氏医疗"四个字时,一种怪异的感觉爬上脊背。


    "苏小姐?"护士温柔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您母亲的术前检查已经安排好了,主刀医生是梁教授,国内最好的肿瘤外科专家。"


    苏念跟着护士走向电梯,走廊两侧挂着各种医疗奖项和证书,每一张下面都有陆氏集团的logo。


    "这家医院...是陆氏集团旗下的?"她忍不住问。


    护士微笑着点头:"是的呢,陆氏医疗是我们母公司。您很幸运,梁教授的号通常要排三个月以上,是陆总特别安排的。"


    电梯门映出苏念苍白的脸。特别安排?陆明舒甚至没问过她母亲的名字。


    病房门推开,苏念的脚步顿住了——母亲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身上穿着崭新的病号服,头发也被精心梳理过。几个医护人员围着她,态度恭敬得不像对待普通病人。


    "念念!"母亲看到她,眼睛一亮,"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转院了?这里的条件也太好了,单人套房,还有专门的营养师..."


    苏念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护士们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钱...够用吗?"母亲压低声音问,眼里满是担忧,"我听说这家医院特别贵..."


    "够的。"苏念握住母亲的手,"我接了个大项目,客户预付了酬金。"


    她没有提陆明舒,更没有提那份模糊的合同。母亲欣慰的笑容让她喉咙发紧,只能低头假装整理床单,避开那双满是信任的眼睛。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晚上七点,司机接你。着装要求:正式。——L」


    L. 陆明舒。苏念盯着那个简短的署名,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才回复了一个"好的"。


    "有工作?"母亲问。


    "嗯,晚上要见客户。"苏念挤出一个笑容,"您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来看您。"


    离开医院时,天空飘着细雨。苏念站在屋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豪车,每一辆都可能是陆明舒派来的。三百万买下她三个月,不,准确说是九十天的随叫随到。这个认知让她的胃部微微抽搐。


    一辆黑色宾利准时停在台阶下。这次车里没有陆明舒,只有沉默的司机和一套包装精美的礼服盒。


    "陆总说,请您换上这个。"司机递过盒子,随后体贴地升起了前后座之间的隔板。


    苏念打开盒子,呼吸一滞——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领口处缀着细碎的钻石,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依然熠熠生辉。标签上的品牌她只在时尚杂志上见过,价格后面跟着的零让她头晕目眩。


    裙子出乎意料地合身,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苏念看着车窗上模糊的倒影,几乎认不出自己。盒子里还有一双高跟鞋和一套珠宝,她没有碰那些,只是从自己包里取出一对简单的珍珠耳钉戴上——那是十八岁生日时母亲送的礼物。


    车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欧式建筑前,门童撑着伞迎上来。苏念深吸一口气,迈出车门。


    "苏小姐。"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念转身,看见陆明舒站在几步之外,一袭黑色鱼尾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长发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她没戴任何首饰,却比满场珠光宝气的女人都要耀眼。


    "裙子很适合你。"陆明舒走近,目光在苏念的珍珠耳钉上停留了一秒,唇角微扬,"不过下次请用我准备的配饰。"


    苏念抿了抿嘴唇:"这对耳钉对我很重要。"


    陆明舒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点头:"随你。"她伸出手,"准备好了吗?"


    苏念迟疑了一下,将手搭上去。陆明舒的手很凉,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酒会比苏念想象中还要奢华。水晶吊灯下,衣着光鲜的男女举杯交谈,侍者穿梭其间,托盘上的香槟杯反射着细碎的光芒。她和陆明舒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目光。


    "陆总,这位是?"一个中年男人迎上来,目光在苏念身上扫视。


    "苏念,我的新助理。"陆明舒语气平淡,"苏念,这位是赵董,恒远地产的老板。"


    "助理?"赵董意味深长地笑了,"陆总好眼光。"


    苏念感到一阵不适,陆明舒却像没听见一样,带着她继续向前走。


    "今晚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陆明舒低头在她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跟紧我,保持微笑,别乱说话。"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苏念像个人形挂件一样跟在陆明舒身边,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种人物之间。陆明舒似乎很擅长这种场合,每一个微笑、每一次举杯都恰到好处,但苏念能感觉到那笑意从未到达眼底。


    "北区那个项目不能再拖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的露台传来,"陆家那边已经起疑,再这样下去..."


    "闭嘴。"另一个声音警告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苏念下意识转头,看见两个男人站在阴影处,其中一个正是刚才的赵董。他们很快注意到她的目光,立刻停止了交谈。


    "怎么了?"陆明舒问。


    "没什么。"苏念收回视线,"有点累了。"


    陆明舒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再坚持十分钟,然后我们离开。"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苏念浑身僵硬。陆明舒的手掌贴在她后腰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回程的车里,陆明舒一直用手机处理邮件,眉头微蹙。苏念偷偷打量她的侧脸,在街灯明灭中,那张完美的面孔显得格外疏离。


    "刚才那两个人,"陆明舒突然开口,眼睛仍盯着手机,"赵岩和他的合伙人。他们说了什么?"


    苏念一怔:"您...看到了?"


    "我看到你注意到了他们。"陆明舒终于抬起头,"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苏念如实复述了那两句话。陆明舒的表情没有变化,但苏念感觉到车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很好。"陆明舒收起手机,"明天上午十点,司机接你去公司。"


    "公司?"


    "合同第三条,随叫随到。"陆明舒唇角微扬,"有问题吗?"


    苏念摇头。车窗映出她的脸,墨绿色长裙,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对与这身打扮格格不入的珍珠耳钉。短短一天,她的生活已经天翻地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坐在旁边,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车停在美院门口时,雨已经停了。苏念刚要下车,陆明舒叫住她:"等一下。"


    她从手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对翡翠耳坠,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太贵重了,我不能——"


    "不是礼物。"陆明舒打断她,"是工作装备。明天开始,你需要它们。"


    苏念咬着下唇接过盒子。当她转身要走时,陆明舒又补充道:"对了,你母亲的手术安排在下周三。梁教授亲自主刀。"


    车门关上前,苏念听见自己的声音:"谢谢您,陆总。"


    回到宿舍已是深夜。室友林萱的床铺空着,大概又去约会了。苏念轻手轻脚地换下那身昂贵的裙子,小心地挂好,然后瘫在自己的床上。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说医院安排了最好的护理,让她别担心。


    苏念盯着天花板,思绪纷乱。陆明舒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她这样一个普通学生如此"优待"?那三百万,那条量身定制的裙子,还有母亲的特殊待遇...这一切都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而她正一步步走入其中。


    手机突然震动,林萱发来一条消息:「念念!你猜我在哪?蓝调酒吧!我看到你和那个超级美女总裁的合照了!你什么时候认识这种大人物的?」


    紧接着是一张照片——酒会角落里,陆明舒正低头对她说着什么,从拍摄角度看,两人亲密得像是恋人。苏念的心跳漏了一拍,照片里的陆明舒侧脸线条柔和,眼神专注,与平日判若两人。


    「谁拍的?」她急忙回复。


    「我闺蜜的姐姐,时尚杂志编辑!她已经发朋友圈了!天啊念念,你居然认识陆明舒!那可是陆氏集团的冰山总裁!」


    苏念还来不及回复,林萱又发来一条:「明天请务必告诉我详情!全宿舍都在猜你们的关系!」


    她放下手机,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才第一天,她的双重生活就已经有了裂缝。明天去陆氏集团会面临什么?陆明舒看到那张照片会有什么反应?更重要的是,那个神秘的"北区项目"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赵岩如此紧张?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苏念在疲惫中沉沉睡去,梦里全是陆明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苏念就被宿舍的喧闹声吵醒。林萱和另外两个室友围在一起,看到她就爆发出一阵尖叫。


    "苏念!你火了!"林萱举着手机冲过来,"校园论坛都在讨论你和陆明舒!"


    苏念的心一沉,抓过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热帖:《美术系清纯学霸傍上陆氏女总裁?有图有真相!》。帖子里的照片正是昨晚林萱发给她那张,配文极尽夸张之能事,评论区更是乌烟瘴气。


    "所以是真的?"室友张晓凑过来,"你真的认识陆明舒?"


    苏念的胃部绞紧:"只是...工作关系。"


    "什么工作需要在晚上贴那么近?"林萱挑眉,"而且她看你的眼神...啧啧。"


    "我赶时间。"苏念抓起背包冲进洗手间,逃避更多问题。


    冷水拍在脸上,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九点五十分,她准时出现在校门口,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已经等在那里。


    这次的车直接开进了陆氏集团总部的地下停车场。电梯直达顶层,苏念被带进一间宽敞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


    "坐。"陆明舒头也不抬地说,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


    苏念安静地坐下,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第三个人——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子,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周谨,我的助理。"陆明舒简短地介绍,"周谨,这是苏念。"


    "久仰。"周谨的声音冷冰冰的,"陆总,十点半的会议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她将一份文件夹放在陆明舒面前,动作恭敬中带着一丝亲昵。苏念注意到她手腕上的表与陆明舒的是同款不同色,像是情侣表。


    "照片的事处理好了吗?"陆明舒突然问。


    周谨瞥了苏念一眼:"已经联系了那家杂志社,他们同意删除所有照片和报道。至于校园论坛..."她顿了顿,"需要我出面吗?"


    陆明舒终于抬起头,看向苏念:"你怎么想?"


    苏念没想到会被征求意见,一时语塞:"我...我不希望事情闹大。"


    "那就随它去吧。"陆明舒合上文件,"周谨,带苏念去休息室。一小时后我们出发去画廊。"


    周谨点头,示意苏念跟上。走出办公室后,她的态度立刻冷了下来:"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接近陆总,但请记住自己的位置。"


    苏念愣在原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陆总对新鲜事物总有三分热度。"周谨推了推眼镜,"热度过了,该回哪回哪。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苏念头上。休息室门关上的瞬间,她终于明白了周谨眼中的情绪——不是简单的敌意,而是**裸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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