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熔璋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无名阵所在。
这地方离松阳河不远,在河畔的一片山坡上,周围有很多树木遮挡,所以异化之前才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万俟吟雪手里拿着自己的钢刀“无悔”,在阵的周围划出一个宽一丈、深五尺的圈,将阵与周围隔开、防止村民误闯。
“吟雪!”花漫野见他收了刀,扬声唤他。
“诶?小野!陌归!你们可算是来了,小野你快看看这阵是个什么路数,我们研究了几天都没有头绪。”万俟吟雪朝里面一指,圈内的空地中央一团黑气萦绕不散、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花漫野心里着急,足尖一点、跃进去仔细观察。
阵上的魔气和妖气交杂,气息混乱,看得出曾经用很多种不同的神族法术试图瓦解过,但都没有成功。
她仔细拨开一层层法术、将无用的冗余化去,终于得以窥见阵法的本体:这是一个结合了传输和异变两个作用的合阵,它本身没有魔丹支撑,产生瘴毒的异变能量来自与其连通的另一端。但那端通向哪里却无法得知,是与泗原的传送阵一样的情况。
保护圈外,万俟吟雪和祝陌归讲述着这两天来他们的经历,以及山妖族和万福山最近的来往情况。
花漫野和祝陌归去魔族净化魔丹之事,出于安全的考虑并没有广而告之,只有祝明烽、花熔璋和司忱戈知道。
所以万俟吟雪和别人一样只当花漫野在帝弓峡闭关、而祝陌归是去陪她。他并不知道现在魔族也发生了异变,还以为只有这一处产生了瘴毒,理所当然将此事归咎于山妖王为了要挟祖龙族帮他们追逃而故意搞出来的动静,为此两天间没少去万福山西边找山妖王族的麻烦。
就在今天早晨,他还在山妖王族的地盘上耍了好大一通威风:
麒麟族的二公子是个小霸王,这事人尽皆知。这个无名阵出现得蹊跷,山妖王族就算长了一身嘴也跟他说不清,可又给不出他逼问的解除阵法的方法,只能一边给万福山发消息求麒麟族长万俟明美赶快接人回去、一边自己龟缩在寝殿、只留一群大臣长老们哭求这位祖宗相信他们的无辜。
万俟明美正在闭关,无暇顾及此事,便传信请了与他自幼一起长大的白虎族易澄溪前去山妖族领人。
易澄溪骂骂咧咧到了山妖族老巢,只见大殿一片狼藉,地上七扭八歪跪了一片各色妖怪,万俟吟雪拎着钢刀在大殿正中央来回踱步,扬言“只要不如实说出解除阵法的口诀,就每隔一刻钟打破他们一件宝贝,大殿里的砸光了便去砸藏宝阁的,看是你们的宝贝更硬还是你们的嘴更硬。”
妖族素来喜爱收集奇珍异宝,王宫更是集大成之处:大到王座宝印、小到地砖窗栓,无一不是各处搜罗来的稀奇宝贝。钢刀每挥动一下砸的都不止是钱、更是他们的心血啊!
可他们既打不过麒麟族小霸王,又救不下他手下不断变为碎片的宝贝,绝望间终于见到神族来人,看那人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救世主。
易澄溪早就设想出来到妖王宫后会面对的各种情境,她以为自己会被诘问、被围攻、甚至被设计囚困,唯独没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的场景:
大殿上跪着的一众大小妖精见到她来接小霸王,全都像见了救世主,一齐哭天抢地地求她为他们做主、拽着她的外袍下摆涕泗横流,那叫一个真情实感、阵仗堪比祭祖哭坟……
易澄溪稍微懵了一下,随即想明白:万俟吟雪这家伙,从小就是个争强好胜的脾气,山妖族最近接连给神族添了许多麻烦,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正愁没处发,此番砸人家大殿多少有点借题发挥、震慑他们的意味。
她往大殿里面瞧了瞧,万俟吟雪此刻坐在人家妖王宝座上,翘着二郎腿、拄着神武“无悔”、一脸桀骜狂放,正高声喊着:“一!刻!钟!又过去一半了,你们都在这哭天抢地求饶有什么用?快把阵的解法交出来!不然,我可要砸这个王座了!”
此话一出,底下又是哀嚎声一片,乍一听还以为挨打的是他们,实际上全是劝小霸王手下留情不要砸毁妖族尊严的声音。
此时一个声音响起:“上神,上神请手下留情,王座是吾族颜面啊!我等已经再三去请妖王过来,烦您再等等……无论如何定会给您一个答复!”
易澄溪听不下去了,事已至此,看来妖族是真的对此束手无策、才一再求助、不惜以耍无赖的方式胁迫比自己强大数倍的神族。
只是闹归闹、气归气,不能真的让他扯掉妖王最后的遮羞布,面子还是要留一点……
她迈开步子,清了清嗓子,对里面的人喊道:“万俟寰!你哥喊你回去吃饭了,你多大的功劳啊居然请动本姑娘亲自来接?!”
言毕,人已经移至万俟吟雪身边,她一身明黄色武袍,叉着腰站定,杏眼圆瞪、碧绿的眸子似有火星迸发、火红的短发因为怒气微微炸开,看起来整个人既鲜艳又凶恶。
万俟吟雪抬头看见来人竟是易澄溪,立即站起身,把钢刀徒劳地往身后藏了藏。
“怎么是你?你来干嘛啊?”
“你哥叫我来的!你以为我愿意来啊?我元英谷离你这里多远你心里没数吗?明知故问!”
易澄溪对万俟吟雪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万俟吟雪似乎并没因此不悦。
他挠了挠头,又问:“那,你来这里找我,元英谷怎么办?”
易澄溪气不打一处来,他还在这关心自己来找他是不是耽误了正经事?他还知道自己在添乱啊?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耽误的事情怎么办?你早干嘛去了?闹了两天了,什么结果都没有,现在大家都在结界那边想办法,只有你在这只顾着耍威风。”易澄溪伸出手点着万俟吟雪的胸口,“别闹了,快和我去莽原!别逼我生气!”
她这理直气壮、毫不给小霸王留面子的气场镇住了在场的所有妖族,他们眼睁睁看着刚刚还骄横不可一世的小霸王见了这人就像见了克星,顿时收敛了气焰、把神武隐去,声音都低了许多。
“你别生气,我、我也是为了让他们交出解阵之法才在这和他们耗着的。你别一上来就骂我啊!”
“嗬?你看看底下这一片,奇形怪状、横七竖八、一片狼藉,你看他们像是隐瞒不报的样子吗?都快被你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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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人家说你恃强凌弱,你在人家地盘上,有几张嘴可以申辩??”
万俟吟雪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他们敢?!我不曾碰他们的人一根汗毛,若是有人颠倒黑白、乱说一气,那可休怪我真的钢刀无情!”
说完,他大手一挥、无悔再次显形,随着他挥动的轨迹在妖王大殿原本富丽堂皇的金砖地面上又划出一道二尺宽的深沟来。
众妖吓个半死,刚松下去的心气瞬间又提到嗓子眼。他们纷纷再次拜倒在地,连连求饶道:“不敢不敢,上神息怒!”
万俟吟雪见状白了他们一眼,收起钢刀,冲易澄溪把下巴一扬,道:“看吧,我都说了他们不敢。是什么就是什么,敢污蔑我,我看他们才是真活腻味了。”
“你还挺骄傲!你看看你给人家吓成什么样了!!!“”易澄溪更生气了,她抬手照着万俟吟雪的脑门重重拍了一掌,“别废话了,跟我回去,莽原都等着咱们呢!”
万俟吟雪见她真动了气,不服气地垂下眉眼,被她拽着往殿外走去。
他嚷嚷着:“我真不明白这山妖王有什么好效忠的,两天来,他们一共露了三次面,大多数时候都躲在寝殿里当缩头乌龟!山妖真可怜!!!”
“那也是人家族内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你给我少说几句吧!净惹事!”
“我怎么惹事了?我这也是为了解决问题啊!小野还没回来,谁也看不懂那个破阵,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我当然来找他们啊!”
“屁!你找的根本就不是系铃人,莽撞!”
“不是?!那他们妖王怎么支支吾吾、藏藏掖掖的不敢见我,就派族里的大臣来顶缸?连站出来说句明白话都不敢?!”
“你闭嘴吧,快走!”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走远了,只留下一殿的狼藉和瞠目结舌的妖族大臣们还呆呆跪在原地。
许久,有人开始低低啜泣。
渐渐地,啜泣之声越来越大,人们一边搀扶着彼此起身一边抹着眼泪。
一个老迈到已经耳尖花白的灰狼妖痛哭出声,不住地念着:“老臣无能,愧对先妖王……”
他身边走来一个身形高大、毛皮雪白的狐妖,伸出手扶着灰狼妖的肩膀安慰他:“厉长老莫要悲伤,三王做不到的事,我们去做。先妖王的遗志未竟,只要吾等还活着,妖族必不会就此没落!”
这正是刚刚唯一敢出声劝万俟吟雪手下留情的那个人。
灰狼妖抬起眼,反手握住他的臂膀,道:“有苏将军,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叛徒勾戎,将其交给神族,方可保我妖族度过此劫啊!”
被称为“有苏将军”的狐妖若有所思,“勾戎一定要抓,但并不是只要抓到他、交上去、就能解决我们的困境。先妖王的遗愿是让妖族繁荣安稳,可四处乞求怜悯并不能使族人幸福。万幸神族还愿意庇佑、并未有进犯之心,但鬼族和魔族却未必如此。不过,当务之急确实还是尽快抓到勾戎、巩固结盟、重振根本。”
他说完,重重叹了口气,按了按厉长老的肩膀,在众人的应和声中走出大殿、唤了卫兵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