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野觉得自己今天又被耍了一次。
谁能想到祝陌归居然也会喝醉呢?
谁又能想到他居然喝醉之后可以毫无逻辑的陷入一个神奇的逻辑循环呢?
她咬牙看着椅子里的人,那人还没消气,也瞪着她。
花漫野不屑与醉汉周旋,率先放弃互瞪。
她叹了口气,转身给祝陌归倒了杯水递到嘴边。
“喝点水吧,寒烟,你没说来之前就喝醉了……你醉成这样怎么过来的?”
“没醉,飞来的。”
“那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啊?”
“哼。”
花漫野被哼,以为对方还在刚才的对话中没出来。
她想着他毕竟喝多了,自己还是大方一点,先哄哄他再说。
“寒烟,你还生气呐?我没有怀疑你,我最相信的除了我哥就是你了!别气了好不好?”
祝陌归看着她的脸,问:
“当真?你没有对他动心?”
花漫野失笑,“这都哪跟哪啊,当真,我没动心、我没事动什么心啊我。”
祝陌归总算是有点消气,他放下茶杯,指挥花漫野:
“那你坐好。”
花漫野照做,坐回自己的椅子里。
祝陌归拿起酒碗,又倒了两大碗酒,作势要喝。
花漫野忙按着他的手,阻止道:
“还喝啊?”
祝陌归眯起眼睛问她:
“你可以把他们喝趴下,却不能和我喝吗?一碗都不喝吗?”
花漫野一看这话又不对了,拿起面前的酒碗、双手举起,认输道:
“方朔君言重了,喝喝喝,最后一碗好不好?”
祝陌归看她这个反应,满意地歪头抿嘴像是要笑,但他马上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他重新端起酒碗,对着窗外举高,道:
“第三碗,敬晨雾湖烟。”
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花漫野觉得很有趣,问他:
“到现在都还没说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呢?而且今天的三碗酒,你敬的都是景色,压力太大想出去玩了?”
祝寒烟摇头,不知道否认的哪句话。但他举起空碗解释着:“反正不要敬繁星。”
花漫野打趣他:“不要敬繁星、却敬皓月,敬寒露、湖烟?繁星惹你了?”
诶?繁星惹他了?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眼里泛出温柔的笑意。
“哦,难道是……不要星帆,要寒烟?”
祝陌归眼睛亮起来,他觉得今天晚上她终于正常了、不再气自己了。开心地点点头,确认道:
“对,不要他,要我。
“好不好?”
花漫野正在内心感慨:你还真是讨厌他啊……
却突然被那红色眸子望进了眼里。
月光下那双眼睛闪亮亮的、专注地望着她,见她没回应、柔声又问了一遍:
“好不好?”
她被美得恍惚,忘了问题。
但她不敢直接问“什么好不好?”,她怕问了之后又会引出之前的那些奇诡问题、自己又要奋力地哄。
于是花漫野曲线救国,她反问:
“那你先告诉我,这里怎么还有皓月的事呢?”
她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抛得非常好,因为祝陌归明显迟疑了。
他轻轻眨了两下眼,声音也轻轻地跳了两下:
“因为她喜欢。”
花漫野没听明白,追问:
“谁喜欢?”
祝陌归垂下眼帘不再看她、却看向自己的手。
他用指腹摩挲着食指的关节,缓缓说出答案:
“所念之人。”
花漫野听到这四个字,联想到那日也是在这样一个深夜,她来送饭,看到长盈集扉页上那八个字:
有所念人,在远远乡。
她那日无意间所见,还惹了他不开心。
那日他也是如现在这般:低着头、摩挲着自己的指节、不说话。
她和祝陌归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亲近之人就那么几个,从未有什么新鲜面孔,更别提…………
不对,这不是有四百年的空缺吗,也许这让他放在心尖上小心藏着的所念之人,就是在这四百年间认识的呢?
花漫野忽觉得不太舒服,想着自己可能是酒劲上来了、心口有点闷,想靠近窗边去透透气。
她起身前自然而然抬起眼看向对面:祝陌归不知何时也抬起眼睛,像刚才一样静静看着他。
她动作一顿,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燥灼之气。
她无奈道:“你干什么又这样看我,看什么?问你一堆问题你只答一个,不是岔开话题就是羞涩难言,问得多了就只会这样眼巴巴看着我,真让人生气。”
祝陌归听到这话,眼中闪过无措:
怎么……又惹她不高兴了,上次也是说到这句话她就不开心,她是不是不喜欢这个话题?
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好要怎么哄她,索性也站起来,走到窗边的花漫野身侧,紧紧挨着她站定。
花漫野手臂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祝陌归身体的温度有些高。
她怕他喝太多了又站在这吹风,更容易受凉,还是转头看了看他。
祝陌归一声不吭地立在她身边,除了紧贴着自己一寸都不分开外,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看这样子,能陪自己站到地老天荒。
“唉……我真的服了,你喝醉了怎么是这样的?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话气死人。”
花漫野想扶他先进屋,突然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
她大喜,望向窗外低声道:“开岚,在这里!”
话音落,开岚身着纯黑练功服轻轻落在窗外,他面对二人站稳正要行礼,被花漫野一把拽进了屋里、差点被窗户绊着。
“你先进来,外面容易被发现。”
开岚在屋里站定,重新行礼道:“少主、惊澜少主,属下来迟了。”
祝陌归不悦,因为醉着酒、疏于掩饰自己,故声音透着气闷:“谁让你来的!你回去!”
花漫野当然不同意,她伸手顺毛似的拍着祝陌归的背,对开岚道:
“你可千万不能回去,大救星!你刚怎么没跟他一起来?”
“少主飞得快、又不让跟着,属下只能缀在后头悄悄跟,不敢太靠近。待进行宫、阵法和看守都极密集,少主隐匿气息如入无人之境,属下却要万分小心才不会被发现,所以更慢了……”
“哦哦,也是,不怪你,你已经很厉害了!开岚你来得太及时了,我正犯愁拿他怎么办呢!”
花漫野安慰了开岚两句,又哄了哄一边再次被自己按坐下的祝陌归,总算松了一口气,道:
“不过正好,我问问你,他和谁喝酒喝成这样?”
“少主今夜回朱明洲之后一直都在平海楼,没出门,再出来就已经这样了。”
“自己喝的?!为何啊?是遇上什么大事了?”
“少主回去的几天每天事情繁杂,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今日回龙窟之后便心情不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把酒窖里的酒喝空了,唯独留了两坛红尘药不许动。”
祝陌归突然出声,打断了开岚的回话,他微眯着眼睛看开岚,用眼神吓唬人家。
花漫野听到开岚说他每天那么忙,不敢再耽搁他的休息时间,忙说:
“既然如此,你先带他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肯定还是一堆事等着他,不睡觉可不行!”
祝陌归坐着不动,拽着花漫野的衣袖耍赖:
“不回去,你说话不算话,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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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这是还记着刚才控诉花漫野承诺不受伤结果食言的事呢。
花漫野不敢接茬,怕无法招架。她往自己身上找补:
“就算你不忙,我明天也有事要忙啊,明天这行宫部的魔丹碎片可就该开始净化了,人家魔族那么多人都等着呢。你在这我怎么休息啊?”
祝陌归逻辑缜密:“他俩被你灌多了吧?明日不会很早起来。”
嘿?!还糊弄不了他了。
开岚灵机一动,央求道:
“少主,下午海妖王又发来密函,您不是吩咐了明日还要去海界看看的吗,咱们必得回了。”
花漫野赶忙顺着话头往下接:
“是吗!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啊?那你俩快走。
“回去休息,睡得好才能头脑快,头脑快了才能有效率,你才能尽快回来看着我啊。对不对?”
她终于说到了点上,祝陌归眉头紧皱,想要反驳又没有理由,终于起身,抬脚要走。
但在移动脚步之前,他又问花漫野:
“你还没回答,好不好?”
花漫野刚才就是因为不记得问题才没回答,这下彻底傻在原地。
祝陌归见她不置可否,眉毛都拧出两个疙瘩,心想:
她一晚上都在为他辩白,到现在也不肯说不会对那红狰魔头动心。
难道……
他难过低语:
“璨璨,你以前从不会这样急着赶我走的,也不会瞒我。现在连我的问题都很让你为难……
“既如此,我多留无益,你明日多加小心。”
花漫野一头雾水:这怎么又生气了?
她问:“寒烟,我瞒你什么了啊?”
祝陌归已经行至窗边,闻言冷笑一声:“你自己清楚!”便一发力直接从窗户飞出去,夜空中他黑袍翻飞、墨发在风中纠缠着,带着一肚子气极速而去。
开岚没想到事情是这个进展,差点没跟上自家主子。
他慌忙间回头看了一眼花漫野,只来得及说一声“少主早些歇息”便被祝陌归隔空拽走了。
屋子里瞬间只剩花漫野自己,她立在原地想了想: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些啥?
没有答案。
她眨眨眼睛,脑子里还是刚才那人赌气的背影,他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花漫野一边复盘今晚的经过一边收拾着屋里被放乱的陈设,最后发现最乱的是自己的心。
“自己为了别人喝成这样,还来我这发脾气……什么都不说,来了就找茬!我哄了他一宿最后还闹了一身不是,什么道理!”
简单收拾一下,花漫野一脸憋屈地躺下了,可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叫苍葭来说说话又怕打扰她休息,只能抓着缩在角落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钳钳,将它的大耳朵当成祝陌归、又揉又搓一通蹂躏。
这原本是为了发泄不满,可由于她的按摩手法过于娴熟,钳钳很舒服地打起了呼噜,一脸满足地就这么睡着了。
花漫野见钳钳睡着之后毫无防备四肢伸展的样子,想起它小时候:
那时候祝陌归和自己都还小,没有任何饲养经验,每天紧张兮兮地翻着她在司忱戈那里记来的几张纸,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这家伙。
祝陌归从小话就少,但是大事上从不含糊。照顾钳钳的很多细节上的事他操心得一点不比自己少。
他今日的反常,可能是遇上什么压力过大的事导致的吧,毕竟他不是轻易迁怒于人的人。
他能说知心话的人不多,除了兄长就只有自己了。
想到这里,花漫野心里的委屈和烦躁也驱散了一些,想着过几天他气消了再传影过去哄一哄他,让他压力别那么大,顺便为今天的事敲他一顿大餐!
有了解决方案,花漫野心情好了不少,终于渐渐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