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我跟他怎么回事,以前怎么称呼他?”
“主子······”
“快告诉我!”汀栾惜瞧着那人越走越远,有些着急。
“您与王爷青梅竹马,都是直接唤净梵。”
“好的。”汀栾惜抓着繁复的衣服风一样追了上去。
“主子!不可——”安歌吓坏了,连忙跑了上去,成何体统,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主子吃不了兜着走。
“净梵——等我一下。”汀栾惜气喘吁吁,见景安王停住,心里松了一口气,忽然脚下一摔,就要摔个狗啃泥,被人轻轻拦腰扶住。
“娘娘当心。”
汀栾惜站好,直勾勾望着他。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看着就喜欢。
原主好有眼光!
她心脏砰砰跳,眸子灿若星辰,做出一副情深的模样,伸手拉住景安王的袖子:“净梵,如果我有麻烦,你会愿意帮我吗?”
她泫然欲泣,似乎心里受了天大的委屈,叫西铭梵看着不忍。
他心心念念捧在心尖儿上的人,被迫入宫为妃,危险重重走到贵妃的位置,必然吃了不少苦。
“自然,娘娘有事,无所不应。”
汀栾惜心里感动非常,甚至能够挤出几滴恰到好处的眼泪,她垂眸遮掩。
微凉的手指轻轻帮她揩去:“别怕。”
牧溪昭全程皱眉,心里窝火。这差事谁爱干谁干吧,反正他是不想干了。
这个女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天子的人,在宫里光明正大勾搭旧情人!谁不知道皇上一直忌惮景安王,只要抓着把柄,景安王绝对人头落地。
等下见到西铭琛,要怎么说?皇上肉眼可见陷进去了,谁料人家贵妃根本不放在眼里。
牧溪昭自问风流,见识过各种各样千娇百媚的女子,却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胆大妄为的。真就是老虎屁股上挠痒痒,作死!
他实在忍不住,身形一闪,出现在一个二人都可以注意到的角落,慢悠悠假装不经意路过。
西铭梵眼神变换,后退几步,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汀栾惜见到牧溪昭,只觉得他的衣服很怪,不认识人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完全没放在眼里,扭头继续盯着她的猎物:“王爷,许多事情我虽然不记得,但是我对王爷的心,不曾变过。”
然后她一脸悲伤:“可惜你我有缘无分,只愿来生,可以厮守。”
西铭梵在她开口的时候就想要制止,汀栾惜在他面前从不遮掩,她总是真诚的,所以一看表情就知道要说什么。
应该制止,因为这话不能说出口,会有危险,可是他想听,哪怕皇上一会儿就下旨杀了他呢。
知道爱人没有真的变心,既庆幸又悲哀。
“栾惜,此话以后莫要再说,还望珍重。”
牧溪昭出现,提醒的如此明显,西铭梵领情,立刻离开。
“逸贵妃娘娘,胆子真大啊,不怕陛下杀了他吗?”
汀栾惜这才把目光放在来人身上,看着年纪不算大,是个英俊的少年郎。
牧溪昭瞧着她眼里的迷茫,她盯着自己的飞鱼服似乎在疑惑。心里古怪更甚:“怎么,娘娘喜欢微臣这身衣服?”
这女人不会疯到,连他的主意都敢打吧?!
“挺别致的。”汀栾惜冒出一句,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都说完了,扭头便走。
牧溪昭伸手拦住她:“贵妃娘娘还没回答微臣的话呢。”
“怕什么,陛下想杀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一刀砍了我,我又能说什么。”汀栾惜瞪了他一眼,檐下狭窄,这人明显找茬,仗着自己个子小,便直接从他手臂底下钻了过去。
牧溪昭胳膊停在半空,半晌没有回神。
真是个妖精。
思来想去,他还是一五一十,将看见的听见的,全部告诉皇上。
西铭琛听完很久没说话,面无表情。
牧溪昭心里叹气,贵妃跟景安王这一对苦命鸳鸯,估计也快走到头了。
接下来一个月,皇上只挑新入宫的妃嫔宠幸,其中去得次数最多,便属翊美人。
汀栾惜身为贵妃,却依旧没有扺掌六宫的权利。虽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乐得自在。
皇上不来,也在意料之中。
女主就是女主,有主角光环在身上,不是她这种虚情假意的小喽喽可以比拟的。
不来正好,看着也烦。她让安歌去寻了个会武功的女师傅,开始认认真真习武。
就连安歌也被抓来陪练,主仆二人每日折腾得腰酸背痛,却乐在其中。
“阿芜,真的没有什么捷径吗?我时间不多了啊。”
阿芜神情古怪:“娘娘不要胡说,正是大好年华,陛下肯定不会忘记您的。”
安歌看她俩驴唇不对马嘴,在一旁偷笑。
“我是说练武能不能有点捷径,我又不打算当武林高手,只是想锻炼一下,最起码遇见贼人什么的,可以防身不是?”
“娘娘说笑了,深宫之中,哪里来的什么贼人呢?”
汀栾惜无奈闭了闭眼,忽然起身:“哎呀,头疼,出去转转。”
揉着脑袋跟进门的人撞了个满怀,西铭琛扶住她。
这人自从高烧后,就像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从不问好,从不行礼,整日你啊我的,西铭琛也没跟她计较这些。
“陛下?您怎么来了?”汀栾惜抓着他的手臂,偏头往他身后瞧了瞧,正对上汪公公无奈的苦笑。
两个月了,陛下去后宫的次数,反而不如前半年来逸贵妃这里多。每日都有人跟他汇报,贵妃娘娘在做什么。
听说贵妃娘娘认真习武,汪公公瞧着皇上失落的表情,心里直觉不好,这是真上心了。
陛下因为百花宴,贵妃娘娘私会景安王的事情闹心烦闷,人家可好,该干嘛干嘛,既不道歉也不认错。
终于把人逼急了,主动上门还被质问。
“朕不能来?”西铭琛瞧见她生龙活虎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直迷糊:皇兄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嫌自己命长?
“那倒没有,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汀栾惜强忍着心里的不情愿,摁着人坐下,转身就要走。
西铭琛皱眉拉住她:“做什么去?没看见朕在这里?”
“哎呀陛下来得不巧,这个时间,天地之气汇聚,最适合习武,耽误不得。”汀栾惜觉得自己说话真是越来越像古人,心里骄傲得不行。
看她那一脸傲娇劲儿,西铭琛登时黑了脸,把人扛起来朝着榻上走。
宫人急急忙忙退出去。
“陛下,青天白日的,怎么好做这种事!”
西铭琛不想听她开口,没一句爱听的,低头堵住她的嘴,只管扒人衣服。
感觉心中的气发泄差不多,才喘着气放开人。
“好端端怎么要习武?”人满足了,语气也就温和下来。
汀栾惜还没完全回神:“怕打不过。”
“谁敢打你。”
然后就见这人直直看向自己,皮笑肉不笑:“其他姐妹们不能让陛下尽兴吗?您就这么馋我。”
西铭琛直接气笑了,捏着她的下巴:“是啊,她们,哪有贵妃带劲。”
一堆污言秽语涌到嘴边,汀栾惜却弯着眼睛:“陛下别说了,人家要害羞了呢。”
这人收拾好,好整以暇还赖着不走。只是看着她面不改色,当着他的面,一口气喝完避子汤,不自觉皱了皱眉。
汀栾惜知道她跟景安王之间的纠葛后,彻底明白西铭琛的心思。送上门的不喜欢,有人抢的才香。大抵是都觉得自己是人中龙凤,征服欲和占有欲占据了全部的理智。说不定这人还等着自己爱上他,然后再彻底践踏自己,以彰显他的天威。
这样挺好的,有危机感,他对自己,就总会有一份特殊和不安。是不是真的爱,不重要。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智者不入爱河,何况自己蠢笨如牛?
汀栾惜不需要爱情,她想要更多选择,想要一份纯粹的自由。
不过汀栾惜也不想跟他在一间屋子待着,就咬牙忍着腰酸站在外面练习射箭。
这些东西宫里本不该有,但是安歌去弄的时候,皇上也没阻拦,自然也就这样默许了。
西铭琛瞧着她龇牙咧嘴,白皙的脖颈上,暧昧的痕迹若隐若现。
温热的手包着自己,那人从身后贴上她,汀栾惜被迫站直。
“爱妃这点儿力气,是打算把自己送给贼人吗?”
‘嗖’
正中靶心。
牛*
君子六艺,果然不是白学的。他们都是书中人,一个个厉害得很,显得自己弱鸡一样。
心里觉得挫败,蔫头耷拉脑。
见她情绪不佳,西铭琛思索了下,带着人离开长乐宫。
牧溪昭远远瞧见那个人心里就发怵,这妖精怎么阴魂不散。他眼力极好,几乎是瞬间,也注意到了颈间密密麻麻的红痕,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眼。
“你那个师傅,就是溪昭手底下的人。”西铭琛一直很温柔看着她,“真要感兴趣,那就好好学,这样伺候朕的时候,也可以更得心应手。”
汀栾惜在榻上的时候什么话都敢叭叭,当着别人的面却不敢多说一个字。这人如此没脸没皮,实在让人羞恼。
她不自觉低头,红了一张脸,眼里的愤怒几乎溢出来:老娘学武就是想揍你的!
西铭琛突然找到了乐趣,没想到居然是个脸皮薄的。
牧溪昭看着那人红着脸,一副快要被欺负哭了的可怜样儿,只觉一股邪火烧起。
这反差,也有点太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