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见淮溪回答了,顺势就想邀请淮溪去参加下周阮家举办的商业宴会。
“溪姐,下周我家要举办一场小型商业宴会,不知道您要不要赏光去玩一下?”
女孩言辞诚恳,带着点显而易见的讨好。
淮溪想到在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确实参加过一场宴会,还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若是在平常她确实没兴趣参加这些无聊的酒会,但是如果会发生那些事情,她想她还是得去看一下,所以,思考不过须臾,淮溪就答应了她的邀请。
“好”
就这样淮溪一个人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周,期间两个小弟来看望过她,后面伤势也大体无碍,就申请了出院手续。
由于明天就要参加宴会,淮溪需要提前准备一下礼服,淮家她一时半会回不去了,只能先回宴家。
汽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琉璃街尽头的别墅区,但越是这样少女心里就越忐忑不安,她刚刚向宴柏坦白了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秘密,也许坦白的一瞬间,是秘密终于重见天日的如释重负,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处逃遁的愧疚和恐慌。
是迟来多年,独属于对少年的愧疚。
其实淮溪打小就对谁都不好,唯有对宴柏载满了她仅存的温柔,可她知道这些根本弥补不了这么多年她对少年造成的心理伤害,反而因为她炽热的“爱意”给他增添了额外的愧疚和麻烦。
该来的还是要面对,终于,汽车顺利开到了晏家车库内,坐在座位上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稍微捏了捏拳又松开,最后还是怀着无措的心情走进了这栋她生活多年无比熟悉的房子。
已是邻近傍晚,屋外零碎的暗黄色天光斜斜照进了大厅,在没有灯照的房子里,更显压抑死寂。
当走到二楼的时候,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道问候,把少女紧绷的心拉到了极致。
“你回来了。”
一阵微乎其微的低沉男音就这样在空荡的走廊里回旋。
“嗯。”
少女闻言垂下了头,回答完就定在了原地,不敢进去房间。
“淮 溪”
一字一句的清晰咬字像紧箍咒一样钻进少女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进 来”
语气生硬近乎命令的态度让此刻气氛更是森冷,再没有往日对少女的温柔模样,平常温文尔雅的矜贵公子像换了个人。
淮溪捏了捏手,还是迈着犹如灌了铅球的双腿踱步走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很是昏暗,连平日浪漫温馨的淡粉色少女床幔也变得暗沉没有色泽。
窗边的角落就这样缩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与这个房间的暗沉融为一体。
淮溪皱了皱眉,出声提醒道,
“地上凉,快起来”
少年不做言语,直到听到少女的脚步声朝他慢慢逼近,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清醒清醒…”
少女穿着蓝色工装裤缓缓蹲下,轻轻地拉起了少年垂在地上的一只手,不敢用力,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化了,碎了。
“宴柏,我们解除婚约吧”
“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我放你自由”
“好不好”
少女语气坚定,带着祈求,张扬桀骜如淮溪,第一次这么卑微地恳求着一个人。
可是对面好像没有她想象的如释重负,反而更加激动了起来,闻言还捏紧了握住他的那只手,好像不肯松开,一种冰凉的温度就这样传递进另一只温暖的手里,时刻提醒着手的主人对方的存在。
“淮溪”
“婚约不是你想解除就解除的”
“这么多年了”
“还是这么仍性”
“呵~”
少年一连串的说了几句话,最后还讽刺地挖苦了对方一句,随即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道,
“两家利益绑定太久,一时半会儿没法解除”
这个理由不知道是说给对面的少女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良久,少女叹了口气,说道,
“好,随你”
“你想什么时候解除都可以”
少年听了这句话,松开了握住少女的一只手,死死盯着对方说,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你已经成为我习惯的一部分了”
“不要”
“不要那么残忍”
“那么轻易地把它从我生命中剥离”
少女听后有些不可置信,呆愣地蹲在地上许久,久到少年已经悄然离开了房间,微风划过,轻盈地抚摸她头顶的碎发,整个房间再次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