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乡街虽乱,但街道两旁皆是商户,经济情况其实还算不错,龙星岗作为宁蓝国边境小城,随处可见破败的茅草屋,与平乡街没法比。
吴元青带着几名警探跟在桑白玉身后。
几人走在田埂上,深一脚浅一脚。
吴元青去过环境更恶劣的犯罪现场,这点儿小事不值一提。
但对纳塔来说就难了,他细胳膊细腿,最擅长的事是偷懒,可不是下地干活。
纳塔走一步就叫一声。
桑白玉不太喜欢吵闹,看着纳塔认真点评道:“尖叫鸡。”
纳塔:“啊?叫啥?啥鸡?你饿了?”
阮枫也不懂,但莫名觉得挺贴切,“尖叫鸡,以后你就在警署歇着,看你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没用样子。”
纳塔不叫了,他气鼓鼓地往前冲,“我肩不能抗?!你是没看见我的大肌肉!”
桑白玉停下来看他。
纳塔站在头排迷茫:“……,往哪走啊?!”
吴元青没掺和进几人的战争中,他一直在观察桑白玉。
闻了闻信,就指出信可能出自谁手。
去学校找老师问了她的家庭住址,他们便赶过来。
这事怎么看都玄乎。
阮枫退到吴元青旁边,“吴队,还在担心?”
吴元青摇着头说:“怎么想都不靠谱,做刑警最讲究证据,证据链不全、少一项都有可能造成冤假错案。吃了的枪子可不会再吐出来,你让我靠气味去办案……”
他实在接受不来。
桑白玉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去给人家喂枪子的,我们是去找地窖找线索,叔叔,你打算直接结案呀?”
天真的声音,意味深长的目光。
吴元青:“……”
这小兔崽子又笑话他!
几人已快走到龙星岗边缘。
附近的居民以宁蓝国人居多,隔几块田便能看到几间建在一起的茅草屋。
茅草屋多用竹子搭成,离地二三十公分,比正经高脚屋矮得多。
龙星岗市炎热潮湿,这样的房子便于通风散热。
他们很快走到其中几户人家院前。
竹楼稍显破旧,楼梯扶手上晾着衣服。
衣服都灰扑扑的,没几件新的。
吴元青迅速瞥了眼院子,没看见地窖入口。
他脸上浮现笑容,还能让这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走?!
吴元青心情大好,“回去之后,先查市里的瘾/君子,这边的情况我不太了解,这种生意很多?”
纳塔正心疼刚买的白色运动鞋,没空理会吴元青,阮枫骂了句傻子——跑田里穿白鞋,活该。
阮枫答道:“吴队你可能不太清楚,宁蓝这边主要是几个家族比较厉害,明面上已经控制整个国家的娱乐行业,如果深究,可能更多的领域都被家族控制。有关你说的这方面……这边的生意应该都是池家的。”
“池家?”
“池家是二十年前兴起的,目前龙星岗市所有娱乐产业都是池家所有,而且他们可能有私人武/装。我前些日子见过池家的少爷,比小玉大不了多少,小小年纪心狠手辣,一看就不是善茬。”
吴元青道:“行,回去先查池家,低调着查,尽量别让其他人知道,保护好自己。”
这边吴元青终于摆脱“味道”怪谈,那边桑白玉正冲着一扇窗户招手,“闵文同学!”
闵文看到桑白玉,还没来得及笑,就看到吴元青几人,大惊失色。
她穿着拖鞋快步走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
一个中年女人拉着小男孩走过来,“你们是谁?”
吴元青自我介绍道:“吴元青,警探。”
闵文跑出来,看到女人后叫了声“妈”。
郦榕把闵文拉到身边。
闵俊也想伸手拉姐姐,但被闵文推开。
吴元青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可能使传统刑侦消亡的闹剧,他问道:“你好,劳烦问问家里有地窖吗?”
郦榕摇头。
吴元青的呼吸愈发畅快。
好!书没白念!刑警没白当!
闵文道:“家里没地窖,但是附近有一个。”
吴元青笑容石化。
大批警探赶到这个没几户人家的小村落。
在二十几人的观摩下,地窖附近围上警戒线,一批又一批的警探们走进去。
大部分人都是站着下去,爬着出来。
纳塔再次变身尖叫鸡,“不去了!打死都不去了!天灵盖要没了!”
郦榕揽着闵文和闵俊,面如死灰。
只有吴元青呆坐在旁边,心里默默流泪。
传统刑侦没了,消失了,完蛋了!!
*
据尖叫鸡说,地窖的情况很糟糕。
尸体已高度腐败,地窖又近乎密封状态,狭小的空间全是尸臭味。
听说往下爬的楼梯上都爬满蛆虫和苍蝇。
阮枫下去两次,身上都沾了味。
她拉着桑白玉说:“一会儿让尖叫……让纳塔先送你回去,不要担心,姐姐是警探,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今天的事别害怕。”
桑白玉两眼放光,“下面很可怕吗?!”
阮枫:“……”
桑白玉:“我能下去看看吗!”
尖叫鸡:“……”
桑白玉煞有介事道:“我应该下去的,尸体上肯定沾了凶手的味道,说不定能闻到。”
阮枫道:“下面真的很可怕,你还是别下去了。”
桑白玉的眼睛又亮了一个度。
尖叫鸡:“你别吸引她了!!”
三观破灭的吴元青姗姗来迟。
阮枫道:“吴队,你劝劝小玉吧。”
吴元青神色复杂地看向桑白玉,“下面有蛆,有苍蝇。”
桑白玉:“和旱厕里的一样吗?我也没见过诶!”
尖叫鸡:“都说了你们别再吸引她!!”
吴元青眼睛偷偷转了好几圈,让自己显得很聪明的样子,不能总被丫头片子压一头。
警探们已经“折了”一批又一批,可见下面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桑白玉才十几岁,就算不怕人头,也不能不怕高度腐败的尸体吧?
就算不怕,她味觉强,怎么也得被尸臭熏出来吧?
赶紧把她吓走,免得她以后真对刑事案感兴趣,她太小,接触这些事不安全。
吴元青大手一挥,“我带你去。”
尖叫鸡:“……”
完了完了,队长也不正常了。
阮枫担心桑白玉,拉起她的手陪她下去。
地窖没有灯,阮枫把头灯借给桑白玉,两人还没往下走,“沁人心脾”的味道一波接着一波。
饶是阮枫,现在也快被熏晕了。
她迫不得已,和其他警探一样戴上口罩,又递给桑白玉一个。
桑白玉拒绝道:“戴口罩会闻不准的。”
阮枫:“……”
这孩子的工作比她的工作可怕多了。
桑白玉先往下走。
直梯靠在墙壁上,已经生锈。
桑白玉往下走了几步,看到白嫩的蛆虫正往上爬。
阮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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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
桑白玉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惊叹道:“吃人肉长大的就是不一样。”
阮枫:“……”
姐姐有点儿怕你了。
桑白玉避开白胖的蛆,继续往下走。
越往下味道越浓。
刚下来时,桑白玉也有被冲击到,但她很快稳住心神。
尸体被放在蛇皮袋中,蛇皮袋上有条状印花,是龙星岗人常用的袋子,拉链部分还在往外冒尸水。
阮枫说:“小玉,害怕就站到我身后,这几天我都会保护你。”
她刚说完,便瞥见被直接砍断的脖子,黑乎乎的血水黏在一起,差点儿吐出来。
桑白玉站到阮枫身前,“姐姐,你站在我身后吧,有我在,没事的。”
阮枫:“……”
她好像理解吴元青的感受了。
她怎么会这么弱!!她要练习!要努力!要用功!!
桑白玉试图闻到凶手的气息。
每个人的气味都是不同的,接触时间越久,留下的气味越多,桑白玉就是在捕捉这些残留的气息。
但现在,尸臭味儿太浓,她什么都闻不到。
如果能将尸臭味儿屏蔽就好了。
桑白玉尝试许久都没成功。
她失望道:“我们上去吧。”
阮枫连忙道:“走吧走吧,谁都会害怕的。”
桑白玉握拳发誓,“把尸体搬上去,尸臭会散去不少,一定能闻到!”
阮枫:“……”
姐姐真的有点儿怕你了。
几名警探利用绳索合力将蛇皮袋抬出来。
所幸蛇皮袋还没破败,尸体很快转移到地面。
村民议论纷纷,桑白玉只能听懂一半。
“真……啦。”
“死……得……好。”
“一起……死。”
桑白玉:“……”
算了先不听了。
郦榕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
桑白玉拽拽吴元青,小声说:“叔叔,阮枫姐姐曾经接触过闵文,匿名信上她的味道最浓郁,我也曾在学校闻到过。你得问问她,还得当心炸药。”
吴元青生无可恋,“你还没害怕吗?!”
怎么觉得桑白玉更兴奋了!
纳塔耸肩,“都说了让你们别奖励她。”
瞧,可把她开心坏了。
吴元青放下对付桑白玉的心思,集中注意力解决案件。
他看向郦榕三人。
郦榕今年38岁,结婚20年,龙星岗市的村子里,18岁结婚很常见。
她与丈夫闵淳育有一子一女,闵淳是华裔。
一家四口,只有闵淳赚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没人帮衬。
吴元青道:“郦榕,地窖虽然是公用的,但你家用得最多,基本上算是你家私用,你得去看看尸体。”
郦榕低着头往后躲。
闵文走上前,“叔叔,我去看吧。”
“你?”吴元青迟疑道,“你还小,还是别……”
“没关系的叔叔,我不怕。”
吴元青:“……”
不知为何,他现在觉得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都很可怕。
吴元青看向另一个可怕的小女孩——桑白玉正东闻闻西嗅嗅。
这是打算把传统刑侦的基石直接击碎。
吴元青带闵文走到蛇皮袋前。
她闻到尸臭停止脚步,但只停留片刻,便鼓足勇气走上前。
她看着敞开的蛇皮袋,良久无言。
半晌,闵文幽幽道:“你们找到的尸体,就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