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当即起身,打断了张氏与其他世家公子的闲谈。
“这酒宴,有琴声有美酒,但总还欠缺点什么。”
江止拿起红缨枪,枪头指向夜颜。
“在下见这位兄弟气场不凡,定是武艺了得,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准许在下与其比试一番,为大家助助兴?”
李玄尧斜睨了江箐珂一眼,那眼神好似知晓她和江止在打什么主意。
似乎对夜颜的身手颇有胜算,他侧头看向夜颜递了个眼神。
夜颜会意,颔首应了江止的挑衅。
好好的一场家宴,就这么成了比武之地。
江箐珂在旁暗暗企盼江止能赢。
江止耍了几下枪花,带着破竹之势,径直朝夜颜的狐狸面具攻去,意图一举将其挑下。
夜颜身体微侧,敏捷躲过,同时抓住从他面前擦过的长枪。
他用力一拽,瞬间拉得江止向前踉跄了两步。
江箐珂紧张得扬声提醒:“阿兄,别轻敌,当心些。”
夜颜闻声,隔着那狐狸面具,偏头看了她一眼。
江止欲要抽枪,却被夜颜死死抓着不放。
几番尝试,江止用力用得面色胀红。
他舌头顶着腮,邪气一笑,不羁的一张脸上溢出意外和兴奋之色。
用力侧了下头,脖子一声脆响,伴着那股狠劲发了出来。
几次蛮力拉扯,江止终于夺回长枪,挥枪再次朝夜颜挑刺而去。
剑身与枪身相撞滑蹭,带出一路的火星子,直到两人近身对峙。
江箐珂旁观,留意到江止握枪的那只手。
夜颜刚刚劈下的那一剑,气力无穷。
纵使江止这样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人,也被那股子蛮力震得手臂微颤了一下。
江止不服气,丢下兵器,又与夜颜赤手空拳地比试了一番。
他招招冲着夜颜的狐狸面具而去,快而强劲,却招招被夜颜灵活破解。
直到彼此冲着对方的胸膛互击一拳,以江止被击退数步而有了胜负。
江止面色不爽,却是不得不服,拱手表示敬佩。
“好身手。”
夜颜无视,捡起剑,肩背笔挺地回到了李玄尧的身后。
并在经过江箐珂的位置前,隔着那狐狸眼缝儿又瞧了她一眼。
江箐珂虽与他目光撞了个正着,却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只能从周身的气场察觉出夜颜好像有点不高兴。
李玄尧是时鼓掌喝彩。
“能与本宫这位侍卫对打如此之久的,兄长还是第一人,不愧是江老将军的义子,当真身手了得。”
这话也算是给了江止面子。
虽然江止向来也不是看重面子的人。
他揉着胸口,回到江箐珂身旁坐下,呲牙咧嘴地在那儿低声骂骂咧咧。
“妈了个蛋的,这厮吃牛长大吧,一股子牛劲儿?”
江箐珂应承,脸上全是委屈。
“是吧,我都打不过。”
江止又觑了眼夜颜,露出一脸惜才之态。
“这厮留这儿浪费了,当该拉到边陲去上阵杀敌,保准一个顶十,没几年就能封狼居胥。”
江箐珂点头,颇为认同:“谁说不是呢,真该拉到西延去。”
江止低声又言:“这以后哪家娘子嫁给他,不得在床上被他给活活操死。”
“……”
江箐珂怔怔然看着江止,一时语塞。
半晌,警告道:“嘴巴干净点,这是东宫。”
“哪句不干净?”江止贫嘴反问。
“操字。”
“你不也说了嘛。”
“……”
江箐珂懒得理他,闷头吃起自己的菜来。
江止瞥见她桌上的那盅红烧肉还未动,便伸手拿了过去。
他将肥肉带皮全夹掉,连同自己的那份,把剩下的瘦肉一起扔到了江箐珂的碗里。
江箐珂看着碗里的那两块瘦肉,忽然意识到,这世上好像也就只有江止知晓她不爱吃肥肉。
而刚刚这一幕恰好又被李玄尧瞧见。
他沉着面色,颇有深意地同江止道:“兄长虽是江老将军的义子,可待箐珂,真是……亲如兄妹啊。”
江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仰着下巴尖,眉眼带笑地觑着李玄尧,轻描淡写地懒声回了两句。
“没办法,谁让都姓江。”
“满满没娘没人疼,我这当兄长的不宠,谁来宠?”
李玄尧笑了笑,和声道:“兄长尽管放心,以后,本宫定会像兄长这般,好好疼爱箐珂的。”
话落,他转而问道:“听说兄长是打算在京城落脚?”
江止点头:“正是。”
李玄尧又问:“不知兄长具体是如何打算的,若是想在朝中谋份官职,本宫倒是可以推荐一番。”
“多谢太子殿下好意。”
江止婉拒。
“在下有个好兄弟,以前曾在西延一起上阵杀过敌,如今在京城开了个镖局。”
“待玩些日子,在下打算去那镖局里谋个差事,待明年春考,再考个武状元试试。”
“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李玄尧客气道:“也好,若有需要,兄长尽管随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