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李玄尧设宴款待江止三人,且还邀了京城里的几位世家公子作陪。
其中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为了巩固东宫之位,李玄尧可谓是煞费苦心。
随着各位世家公子依次报上门第,张氏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目光在几位贵公子的脸上来回往复,欣赏的同时,也在审视观察着。
江箐瑶对几位世家公子倒是无感,瞧了几眼,态度平平,反而会时不时地偷瞧李玄尧几眼。
她的眼中的欣赏、遗憾和不甘,皆被江箐珂一一看在了眼里。
虽说是家宴,可主位之人毕竟是当朝太子,且又是个清冷孤傲之人,即使有世家公子暖场,宴席氛围难免还是有些严肃且压抑。
张氏和江箐瑶很是拘谨,酒菜也吃得小心翼翼。
而为了拉拢张氏和江箐瑶,李玄尧倒是破了食不言的规矩,时不时拉着几位贵公子,同江止、张氏闲聊几句。
江止虽是个桀骜不驯之人,可作为江老将军的义子,也懂得要收敛性子,遵守君臣之道,怕自己污了老将军的名声。
是以,李玄尧有问,江止必恭敬有答。
几人从西延粮草兵器的供给是否存在各级官员克扣之事,又聊到边陲百姓的民生商贸,以及邻国的形势。
待聊得差不多了,李玄尧便同张氏说起了江箐瑶的婚事。
张氏一心想给江箐瑶定门好亲事,是以同李玄尧聊得甚是热络。
江止得了闲,便同相邻而坐的江箐珂低声蛐蛐了起来。
他冲着李玄尧身侧的两人努了努下巴,叫奇道:“这俩厮怎么都带着面具?”
江箐珂乜了一眼夜颜和慕容熹。
她心里也在叫奇,这兄妹俩今日怎么都在场。
慕容熹抚琴助兴,夜颜则提着长剑,与曹公公站在一侧。
江止低声问:“是见不得人,还是见不得光?”
江箐珂道:“都有。”
江止又问:“那个抚琴的娘们唧唧的,你家太子殿下不会是断袖吧?”
江箐珂对江止极其信任,有什么话也就说了。
她抬手挡着嘴,凑到江止身侧,将声音压得极低。
“娘们唧唧的那个是个女的,有些见不得光的隐情。”
江止一听便懂。
“金屋藏娇,这你都能忍?”
江箐珂低声回。
“不忍怎么办?”
“人家是太子,金屋藏娇算什么,以后后宫佳丽三千任他睡。”
关于李玄尧不行和夜颜替睡的事,江箐珂不打算说。
她怕江止担心,跟着瞎咋呼。
且李玄尧的秘密,不知晓才是最安全的。
江止忍不住讥讽道:“你说你是不是有病,这东宫嫁了有何好的,当初跟江箐瑶争得死去活来的。”
江箐珂之前对男女之事一点都不开窍,总觉得嫁谁都一样。
既然要嫁,那就得嫁个江箐瑶比不起的。
如今,也只能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可她又挂不住脸,只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呛了江止一句。
“我嫁的又不是人,嫁的是荣华富贵,嫁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江止恨铁不成钢地剜了江箐珂一眼,愤愤喝了杯酒,叹气道:“行,你喜欢就成。”
似有所感,酒喝到一半,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夜颜。
江止浓眉轻拧,用力嚼着口中的那块肉。
“那厮什么来头,就露两缝儿,妈的也不知眼珠子往哪儿瞧呢,看得老子不舒服。”
江箐珂也看向夜颜,与江止小声嘀咕。
“是吧,天天就露两缝儿,我都没瞧过正脸儿。”
“你一个太子妃,让他把面具摘了的权利都没有?”
江箐珂摇头。
“人家背后是太子,只听李玄尧的。”
江止哼笑,语气轻松,觉得压根不是啥难事。
“那你上手给他摘了不就得了。”
江箐珂摇头叫苦。
“试过了,打不过,一身的牛劲儿。”
“打不过?”
江止看向江箐珂,眼神关切道:“他揍你了?”
“揍……”
江箐珂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但也不能说自己被夜颜吃干抹净过,遂模棱两可道:“倒不至于,就是……有点没面子。”
江止拿起酒壶,不拘小节地猛灌了一大口。
他擦了擦流到下巴上的酒液,饶有兴致地看向夜颜。
斜斜勾起唇角,懒声笑道:“除了江老汉儿,老子到现在都还没遇到过对手。”
“阿兄今日若是把那面具给摘下来,满满打算怎么谢阿兄?”
江箐珂投其所好。
“京城的楼子酒馆,阿兄随便逛,花魁随便选,全挂本宫账上。”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行,等着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