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显然是尊贵又娇弱的小姐,这点从你的言行、体态以及着装中就能看出一二。他们在海难中将你救起,而你却没有往昔的记忆,不知该何去何从。金发船医耐心地引导你,询问你是否记得名字哪怕是过往的一抹云彩。你双目微瞌敛着眼摇头,面带些许歉意地冲眼前人笑。
“抱歉。”你说。
即使你什么都没有做。
宛若天女,雪色的人,眉眼低垂,套着男人夸大的衣物露出脖颈间一截瓷白,乖顺得不思议。在你无法看到的地方,野兽的舌尖舔上尖利的犬齿。
作为大家长,黑发的大副不明说对你的安排,探究的眼神自始自终。你于是越过升起的烟云望向人群那抹中众星拱月鲜艳的色彩,红色,犹如烈日又像是沉寂濡湿的血。红发的船长敲定结果,他要你留在主船上,直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你对香克斯说感谢的话,礼貌而疏离。
作为男士,香克斯是英俊的那类,即使他着装不修边幅、面上的胡渣也无修饰都难掩他一副好相貌。这人嘴边的笑似乎无休止,周身松散慵懒的氛围该是很容易令人卸下心防的,但你没有。
他的身形高大,光打在他的身上,光是影子便能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明明笑得像个孩子且贴心得弯着腰说话,可那压迫感却不曾减少。你与他保持距离,你不上前,香克斯也不上前,他就伫在那儿任阳光烘烤,眯着眼笑,背光时那双黑眼睛里头流转着他瞳孔真正的色彩,那是淡淡的薄红只不过在同你对话时转瞬即逝。
香克斯接过你的感谢推拒了你的手镯。那是你醒来时身上少数昂贵的饰品,嵌着蓝宝石的金花手镯是你想要支付给他的报酬。
轻笑几声,男人的指头摸索镯子上雕镂得栩栩如生的花儿,你心跳如擂,只因他无迹可循的举动——他捏你的腕子。异性的手掌烫而干燥,指腹上的茧子擦你的肌肤,非常粗糙,稍微用力就磨红了你。
抱歉抱歉,原谅他吧,他是第一次见你那么娇弱的小姐。他说着讨好耍赖皮似的话嘴角的笑不曾改变。金镯子扣在你的腕上,异□□口处的滚烫印上你的肌肤,你脉搏上覆上热意。你心猛得跳动几下,挣脱人手,莹白的手连带金镯子都掩在了长长的袖下,脚步也向后退,似只警惕的兔儿瞪了他一下,周围的人见状都不假思索地笑出声来,在这些兀自围绕的笑声里你静静垂眼,好像方才怒气冲冲的美人不存在似的。
香克斯歪着脑袋凑上来,没脸没皮。
“小姐,海贼想要的报酬是该亲手抢夺的,这样才有乐趣。”
不明所以。
你按发热的手腕目送笑哈哈的船长离去,那头红发璀璨而灼眼,烫你的眼,你马上移开视线。
贝克曼接待了你。指头划过在玲琅满目的书架上挑了几本小册给你,历史、实时、海图,人为抄录总结的痕迹上有许多标注和涂改。你大概知道这些小册出自谁的手笔,可人家不明说,你也就不说。你安静地坐在他工作室的一隅,像一块干涸的海绵吸纳知识,偶尔同沉默的副手进行简短的对话。
“上面的,有印象吗?”
“很抱歉,我感觉都是新的东西。”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
纸张翻阅和纸笔摩擦的声音有条不紊,窗子外风、浪与飞翔海鸟的啼鸣,你紧绷的神经得到了很好的舒缓。鼻尖总萦绕一股温暖的油墨味和木头香,淡淡的硝烟的味道,一点点酒水的味道,这些都混杂在一起反而和谐得令人安心。
风将咸涩的海水味带进来,吹乱你,你素指挽发别在耳后,露出圆润柔软的耳垂,小小的鼓起不需要任何修饰,屋内的燥热染红它,粉莹莹。
那淡粉色讲真,晃眼。
贝克曼唇边的烟飘向窗外,他的手肘抵窗沿,任湿乎乎的海风中和周身的雾气,心思缜密的大副堆满文件的桌头,平摊开的文书上尽是墨水圈圈点点,空白纸张被风带起遮了上去,晕开一圈又一圈未干涸的墨迹。
本乡扣开船副室的大门时,你沉浸在文字间。因此他开口时你被吓了一跳。
你的表情总是在受到惊吓时生动起来。
船医觉得好笑,跟你说抱歉的话但你觉得他和他的船长一样都是带笑的混蛋,他们的歉意是不达眼底的。
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是远比你想象中更加强大的海贼。
所以你必须收下本乡的歉意。
本乡向你转达了他对你缺失记忆的猜测,在那场海难里你不曾受伤,仅仅是被卷进了他们的冲突,大概是受到两方碰撞时所产生的余波波及,你的脑子受了这力,导致你的记忆丢失。如果你的身体承受得住,那么他们会帮助你体验“余波”,只是轻微的。如果你不可承受,那么他们将送你至此行的目的地,你也许可以在那儿生活。亦或按照你的期许使用某些“刺激”的手段。
“没有药物治疗的可能性吗?”
长袖下你捏手指指甲钻进掌心,眼睛却定定看他。你知道他不单单是说给你听,是说给这艘船只的副手贝克曼听,船医确诊了你的失忆是真实的,你的威胁性似乎小了一点,凝聚于你身上的视线松动,弱了几分,却完全没有褪去。余光里黑发的副手在烟雾后撑着下巴,手指间摇晃那只蘸水羽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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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治疗的过程很漫长,多数是神经性药物,这期间你必须配合我做同步的心理治疗和康复训练。”
话里的意思无非是你不得不和他长时间呆在一块。船医朝你笑,他大概是这艘船上少数温和的人,但他也是个海贼,揶揄间带着调笑,“我以为,小姐是不会愿意和我们任何人长时间在一起的。”
“从醒了之后,你就相当抗拒。”
“药物治疗,如果小姐想,当然也能够提供,但是成本和时间……我们毕竟不是慈善家,是海贼啊。”
绕过眼弯弯的船医,你三步两步走到贝克曼的桌前。又是那只金花手镯,你从腕子上摘下它,将它同另一对收起的蓝宝石珍珠耳环一同送至人前。
“这是我能给的,我都给了。”
“小姐还藏了一枚。”
贝克曼的指头敲敲桌面,拆穿你,视线落在你垂下的袖上如针灼,你于是将那枚要留存的戒指摘下。这金戒也雕镂了金花,上头是夺彩的碎钻、细细的宝石的颗粒,你很想留着它。因为指环内侧有一道淡淡的花痕,你想它大概是家纹,只是你不懂。
你将它掷向贝克曼,差一点金戒要沉没大海,贝克曼的手伸得稳,小巧的戒指躺在他的手心,指环上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
“那么往后,小姐,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了,贝克曼先生,本乡先生。”
你过于正式的叫法让贝克曼失笑,本乡拍着手说你无论如何都有距离感。
但这里是海贼的船呀。金发医生同你说,话里的意思耐人寻味,你只看得出他没有恶意,只不过爱戏弄你,因为他头一次见你这样安静的“病人”。
你的手镯、你的耳环、你的戒指,你被捞上来是身上最贵重的三样物品,成了你的医药费和乘船费。
贝克曼在这间办公间拉起帘子,一张宽宽的沙发成了你的寝床。船上是没有女人的用品的,你身上的衣物提供者是被爱干净的船医威胁而拥有一衣柜干净衬衫的船长香克斯。
“是我的衣服呢,小小姐。”毫无距离感,自来熟,好动又充满探究,红发的船长托腮在贝克曼的办公桌对面看你,看你缩在沙发的一角手上捧着贝克曼无所事事时做无关重要信息的简报。
套着宽大白衬衫的少女好似一只高傲、光滑润泽的猫儿,那双似大海深邃的宝蓝色的眼睛里少有情绪。她就坐在那儿,却好像在世界的另一端那么遥远。
她就在那一端独自发光。
真的很有吸引力。
想要将漂亮的小猫、闪光的宝石握在手心啊,将她扯入正确的世界里,他们是海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