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寻把严序叫到了办公室，问他要不要换座位，把他和叶煌调开。
严序“嗤”了一声：“随便，他想换就换。”
顾寻看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头疼：“冷笑什么，给我好好说话！”
可是严序偏偏不说话了，吊儿郎当地站着，满脸混不吝。
“你到底想不想换？”
“都说了随便，您问他去。”
一个两个张口不是无所谓就是随便，顾寻还能说什么，只好先不换了，观察一阵子再说吧。
顾寻换了个话题：“你昨天旷课去网吧了？”
严序心不在焉地点头。
“总是这样混日子也不是个办法，如果实在不想学习，你有没有其他打算，老师帮你参谋参谋。”顾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说，“上周我给你爸爸打电话了，秘书接的，说他月底可能会回来一趟，我建议你们父子坐下来好好谈谈。”
“老师不是让你向他服软，你现在处于人生的岔路口，需要太多物质和资源上的帮助。”
顾寻循循善诱：“你懂我意思吧？”
“放心吧顾老师，我爸没您想得那么好心。”严序顿了顿，戏谑道，“不然咱们打个赌，赌他月底会不会回来，我押不会，赌赢了就把我扣的那几分一笔勾销，怎么样？”
这个死孩子！顾寻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赌个屁赌！去去去，滚回教室上课去，再让我发现你旷课腿都给你打断！”
“好嘞！”
顾寻坐在办公室生闷气，电话铃声响起，顾寻压着气接起来：“喂，老周，什么事？”
老周是妖怪，找了个人类老婆，生下来的小孩子有妖怪血脉，但暂时还没有觉醒妖力，算算年龄今年也该上高三了。
“报志愿？还没高考你报哪门子志愿？”
老周笑呵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哎呀提前准备嘛，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是高三老师这方面肯定懂得多，有没有一手资讯分享一下，对了，你大侄子选的理科，物理化学生物都一般，你看什么专业比较适合他？”
“……要不你给他转文科吧。”
“那不行，现在文科就业多难。”
和老周东拉西扯了一顿之后，顾寻莫名其妙越来越气。先前憋的那股火现在反而蹿得更高。
顾寻打开电脑，输入“严崇山”，点击搜索，出来几十万条信息。
“严崇山，A省人，万仞集团创始人，著名企业家、慈善家。”
“创立了崇义慈善基金会，在教育和儿童疾病领域做出了卓越贡献。”
顾寻往下翻，除了各种媒体报道居然还有八卦消息。
楼主：严总那么和善的人，为啥和自己儿子合不来呢？
1L：真的假的？
2L：回楼上，当然是真的，整个澜城的人都知道。
3L：听说他儿子很难管，整天惹事让老爹收拾烂摊子。
4L：是的，打架斗殴对这位大少爷来说都是开胃小菜，更过分的你都不敢想。
…
…
…
238L：啧啧啧，又是一个被宠坏的富二代，简直是社会毒瘤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宠坏谁了！
毒瘤你爹！
顾寻愤怒得摔鼠标，直接投诉了整个帖子。
切换页面之后，又看到了严崇山的照片，看着那张威仪中透着和蔼的脸，顾寻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儿子都养不明白，什么狗屁教育领域慈善家，妖怪当爹都比他靠谱！
……
其实严序并不经常逃课，虽然他不学习不听讲，但也不会喧哗吵闹影响别的同学。
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里，偶尔刷刷手机，大多数时间睡觉，睡醒了就神游天外，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高三了，连徐微都开始学习。
前排传下来新发的英语习题卷，徐微接过试卷，习惯性的没往后传。
恰好隔壁传到最后一排叶煌少了一张。
徐微很自然地将手上多出一张的试卷递过去。
叶煌皱眉：“他不要？”
徐微愣了一下，似乎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大脑有点宕机：“序哥，你要吗？”
试卷递到面前，严序不耐烦地挥开。
“……”叶煌欲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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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接过了那张本该是严序的试卷。
这节是英语课，发下来的习题卷就当随堂小测了。
做完也不必收上去判卷，因为背面的角落里倒着印刷了答案，自己对一下就行。
叶煌埋头答题，他的五感依然很敏锐，周遭传来笔尖在纸页上滑动的“沙沙”声，但这声音还不至于影响他。
叶煌继续答题，突然左边那个趴着的身影翻了个身，对方深长的呼吸声清晰地涌进耳朵里，耳廓不由自主热了一下。
叶煌揉揉耳朵，忽而想起昨晚顾寻问他要不要换座位，把他和严序隔开。
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好像是无所谓，让顾寻去问一下严序，严序想换就换。
叶煌的思绪一下子就飞走了。
如果严序要换座位，会换到哪里？
最后一排挨着后门的位置？
不过顾寻可能会把他安排到讲台旁边？
叶煌扫视全班，其实让严序坐在班长旁边也不错，至少可以感染一下文化细胞。
英语老师是位年轻又时髦的女士，平时就很好说话，再加上这次并不是什么严肃的考试，所以她压根没在监考。
叶煌飞快地看了一眼讲台，偷偷拿出手机，给顾寻发微信。
“严序跟你说他要坐在哪里了吗？班长旁边怎么样？”
顾寻几乎秒回。
“没有，他说随便。”
“等一下，现在不是在上课？你为什么玩手机？”
叶煌正想找补，对面秒发过来一条。
“你咋这么操心这件事？”
叶煌抿唇，刚想回“我没有很操心”，对面哐哐又甩过来几条。
“还有严序，嘴上说随便，但看起来也不是很想换。”
“说真的，我都有点看不懂你俩了。”
“你俩关系到底好还是不好，给个准话。”
叶煌笃定地回复：不好。
办公室里的顾寻捧着手机犯愁。
真的搞不明白现在的青春期小孩，不管是妖怪小孩还是人类小孩，都很难搞！
祖先保佑，带完这一届高三，再也不当班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