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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要搞钱

作者:一梦青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三日后。


    京城一隅,有一处闹中取静的高楼,檐角飞扬、远高于周围楼阁,正是——听风楼。


    听风楼,直属景和帝,如一把利刃,探查消息,监察百官,平衡朝局。


    楼内主堂,案几正中,楼主谢临字知砚,静坐其后,眉目如玉,清贵无双。


    他身着雪色交领宽袖长袍,领口与衣摆以淡银丝线绣出繁复如意云纹;腰间系墨玉腰带,衬得人愈发清冷矜贵。


    谢临正翻看手中一封密信,眸色微沉。


    忽而,房门“吱呀”一声被直接推开,未及通报。


    一抹红色倩影随之而入。


    来人身着猩红暗纹长衫,腰束软金流苏玉带。那双桃花眼轻挑含笑,懒散中透着几分肆意张扬。


    ——正是听风楼副楼主:萧悦,字奕然。


    谢临闻声抬头,眉头微蹙,嗓音冷淡:“滚。”


    萧悦却全无自觉,自顾自踱至案旁,笑眯眯道:“小砚砚,伤势可好些了?春光正好,你却整日把自己关在这冷清的楼里。你说你自打被送去宗门修行后,脑子是不是被修傻了?小时候明明挺可爱的。”


    谢临未答,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低头翻阅手中密信。


    萧悦眼尖,瞥见纸上字迹,笑意顿收,语气也带上几分凝重:“宗门那边回话了?”


    他顿了顿,目光微沉:“那夜的香炉……香是燃尽了,可香灰却没留下半点线索。太干净了,反倒显得古怪。”


    谢临指腹微顿,淡声道:“你怎么看?”


    “你会中招,那香绝不寻常。” 萧悦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神色凝肃,“香灰虽寻常,极可能掺了某种极细、极易挥发的药物。能绕过宗门秘法,必是专为你设的局——冲着听风楼来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说不定,那位上官府嫡女原本真是要私奔,半道却被人掳走了。”


    谢临神色微动,摇头低声:“未必如此简单。”


    “怎讲?” 萧悦挑眉。


    谢临缓缓开口:“当日我们安排人将她安置于府外墙下,伪装成摔伤。纵然是私奔未遂,知情者仅限府中人。按京中官家的一贯作风,大可遮掩压下,悄然处理,何至于满京皆知?”


    “流言如潮,对上官府无一益处。” 他声音清冷,接着分析道:“内宅斗争也不至于如此冒险,稍有不慎便毁了女眷清誉。流言多半是有旁人刻意放出,意图制造风波。”


    “这‘旁人’,只怕便是那日设局之人自己。” 萧悦目光微敛,缓缓剖析:“一招不成,再下一招……可他图的究竟是什么?”


    谢临轻叩指尖,缓声接道:“五皇子恐怕并不知私奔之事。宫中纸张、迷香陷阱,环环相扣,手段狠辣,不像是临时起意。”


    他略一停顿,眼底闪着冷光:“而那位上官府的嫡女,怕是被人当了诱饵。她如今是唯一的线索。若当晚她真是翻墙之后被人截走,应该还记得些什么…或许会牵出暗线。”


    正此时,属下快步入内回报:“禀两位大人,探子回报,上官府嫡女醒来数日,并无其他无可疑之处,只是…常在京城街市游走。”


    萧悦轻笑一声,半倚着案几,打趣道:“啧,小姐醒来逛街散心,天气暖了,逛逛也正常。小砚砚,依我看,咱们是不是太过敏了?年纪轻轻,老操这朝堂心思,对身体不好啊。”


    他眨了眨眼,继续补刀:“你上次不是还以身犯险,还差点丢了清白…咱们亲事还没成,孩子也没影呢,万一真出点事……”


    谢临听得头疼,懒得理会,冷声吩咐:“上官府,务必盯紧。”


    京城春日,微风轻拂。上官府内,阳光透过树影斑驳洒落,照得檐下一角暖意融融。


    庭中春花初绽,点点嫣红在绿意中苏醒。


    屋内,江念——亦即如今的上官星澜,正伏案疾书,神色专注。


    她已大致摸清了原主的处境,不禁腹诽:这破系统是不是有仇,才挑了这么一出送她穿来?


    那位贵为首辅的便宜老爹,前日终于差人来问了几句,顺带送了几盒补品,连人影都懒得露。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深处原主残留的那点委屈与失落。


    但她不是原主。现实中的她,大学前早已习惯父亲的“名存实亡”。


    本以为穿来成了呼风唤雨的世家贵女,谁知只是锦衣玉食的空壳傀儡。原主幼年丧母,在这深宅内院里,活得宛如一个被豢养起来的空壳傀儡。


    而且,还是个吊车尾的学渣。


    她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元神与内丹评级——书院倒数第一。


    上官星澜人都傻了,笔尖一颤,灵魂发问:“我修炼速度这么拉胯?”


    脑海中浮现出那双温柔却笼罩掌控的目光。想起原主对柳如晖那份不自知的依赖,她一时也升起几分怜悯。


    在过去的世界,她拼命读书,努力要强,是想证明自己。


    证明她值得。


    也许,这便是所谓的“人生答案”?管它宅斗与否,眼下最紧要的,是扭转原主这废柴剧本!


    可无论在哪个世界,教育皆是烧银如流水——讲义、秘籍、丹药、灵膳,哪一样不是金贵得紧?


    柳如晖倒是舍得在她吃穿用度上大方,珠钗锦衣、美馔游赏,一应俱全,唯独修为?呵,另当别论。她敢断言,那位“慈母”绝不会为她修行多掏一文铜钱。


    搞钱,才是头等大事。


    她这几日踏遍京城街巷,正是想碰碰运气,看看可有机会凭着现代人的身份,找到些许切入点。


    至于那死气沉沉的系统?她也不是没在内心里喊过。可惜那玩意儿像是死机,半点回应也无。


    “金手指呢?新手大礼包呢?你倒是吱一声啊……” 她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咒骂。


    罢了,如今街只剩几条,且再走走看看,反正都逛到这份上了,总不能临阵退缩。


    不多时,马车便驶入了之前尚未涉足的几条街巷。


    这里位于盛京西城边缘,行人稀少,原主的记忆中,从未踏足过这片区域。春杏紧了紧衣角,声音发颤地劝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地方怪瘆人的。”


    上官星澜内心有些打鼓,但秉着一贯的现代人思路——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她定了定神,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街道拐角处的一家店铺。


    门面虽小却整洁,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色桃木雕成的牌匾,木色沉郁如墨,隐约透出透着淡淡的灵纹,看上去价值不菲。


    “易善堂。”


    三个鎏金篆字沉稳内敛,雕刻手法极为讲究,


    犹豫片刻后,上官星澜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堂内光线微暗,几排紫檀木架整齐摆放着玉石、骨器,角落里,还挂着一串串铃铛状的小巧法器,风过轻晃,发出细微清脆的撞击声。


    撞击声惊动了内堂,帘帐一动,一位中年人缓步而出。身着长衫,微胖白净,眼角略垂,满脸精明。他一眼看出上官星澜衣着不凡、身边带着丫鬟,立刻堆起笑脸,热情迎上。


    他从柜台后恭敬取出一本描金图册,双手奉上:“小店术器杂艺、消息贩售、仆役采买,皆有涉猎。贵客若感兴趣,尽可翻阅,价钱好议。”


    上官星澜不动声色地接过图册,假意翻看,神色淡然。


    册中果然琳琅满目,术器法宝、灵药丹丸,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些隐晦到令人咋舌的分类。她目光一顿,落在一颗色彩斑斓、名为“天地乾坤丸”的灵药上。下方小字标注:可助增长修为,打通经脉,凝炼内丹。


    她抬眼随口问:“这乾坤丸,什么价?”


    “八百两。” 中年老板不假思索,“需先付定金,由专人定制,十日后取货。”


    上官星澜挑了挑眉,心中冷笑:八百两,真当我是冤大头?


    她不动声色地换了个熟悉的砍价模式,语气平静:“这不会是欺生宰客吧?”


    老板原本见她年纪尚小,气质却不凡,本想趁机狠宰一笔,谁料这位小美人不怯场,话里话外透着一股沉稳老练,顿时有些打鼓。他笑意不减,语气缓和:“贵客说笑了,小店素来童叟无欺。这丹药本是皇家御用,工艺复杂,原材罕见,小店得特门路方能出售。既然是贵客初临,不如算您五百两,权当结个缘。”


    上官星澜面不改色,心中却已翻了个白眼:“原价八百,一出口砍到五百……真当我没见过世面?”


    正欲再议价,忽听门口传来一阵吵嚷,夹杂着粗声咒骂。


    下一刻,一名彪形大汉大步闯入,肩宽背阔,面生横肉:“德叔,新货到了。”


    中年老板连忙向她赔笑:“贵客莫急,不妨再看看,小的处理完再来伺候,定给您打个折扣。”


    上官星澜挥了挥手:“去吧。”


    德叔迎着那彪形大汉走出门外,低声交谈几句。随即,大汉从马车上抬下十余只大小不一的笼子,一一搬入堂内。


    笼中关押的皆是些罕见异兽,有的昏迷,有的低吼示威。每个笼门上都挂着闪着微光的封印锁具,显然是专门定制。


    德叔很快取出一沓银票递给大汉,对方收下便转身离去。


    上官星澜睁大眼睛,好奇打量,德叔见状,笑着凑上前,语气热情:“这些都是妖族灵兽,小店有门路得来。”


    他抬手指向一只笼子:“您看这只独角蜥。”


    笼中异兽蜷伏着,通体覆鳞,尾如蛇信,额头生一截乌青独角,正晃着脑袋吐信,双眼幽光闪动。


    德叔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道:“其角可炼法器,鳞可制软甲,市面上不少护身宝甲便出自此类异种。”


    上官星澜听得面不改色,心中却微微一叹:果然,自古没有买卖,便没有杀害。


    “那也是灵兽?”


    上官星澜望向最后一排角落,笼中蜷着一道模糊人影。


    德叔循声看去,随意道:“那不是灵兽,是夹带进来的奴仆,可洒扫跑腿。若模样再好些……”


    他意味深长一笑。


    那人似有所感,抬头拨开发丝,露出一张布满尘土与伤痕的年轻面孔。


    上官星澜微怔心中有些许不忍,脱口问:“他多少钱?”


    “五十两。” 德叔报得轻描淡写。


    那少年闻言神色一僵,倔强地别开脸,不屑于这定价。


    “都这模样了,还挺有骨气。” 她暗自腹诽。


    虽说比乾坤丸便宜许多,但五十两对她而言也非小数,毕竟近来支出不少,囊中拮据。


    德叔见状,笑容更盛,低声道:“贵客勿急,我堂向讲以物易物,若不便现银,亦可用贵物抵价。”


    他眼光一扫,落在她耳畔那抹粉色光泽,意味深长:“这套东海粉珊瑚,近些年极为稀有,可药可佩,可咸可甜,值百余两。”


    “贵客若信得过,大可以此交换,余下银两,亦可稍后如数补找。”


    上官星澜心中一喜,原本只是随意逛逛,竟意外开拓出一条新路。她从未想过,这些看似装饰的宝石钗饰,竟能在此类场合化作流动资产,颇有几分“期货”意味。


    而眼前这位德叔,看着虽是生意人模样,倒也似乎人脉颇广,三教九流打得通路。若能顺势结个善缘,或许也能替她打开新的信息渠道。


    思及此,她爽快道:“好,成交。”


    不多时,银票与身契交割完毕,德叔吩咐助手开笼。不料,那笼中少年突然开口:“且慢!”


    他语气果决,抬手一指角落那团棕色毛球:“要带我走,也得把这位仁兄一并带上。”


    上官星澜顺着看去,只见那小兽团成一团,毛绒绒地发着呜咽。她忍不住腹诽:你知道你那“仁兄”公的母的吗?


    谁知那少年语气桀骜:“我们既同陷一笼,便早已说好——进退与共。


    德叔在旁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笑着出来打圆场:“此兽体态圆润,确是少见,常被皇室作为宠物流通。”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两眼,实则心里也没弄清这到底是哪路物种。干脆顺水推舟,趁机开价:“五十两!”


    上官星澜一阵无语——最终,她还是点了头。


    再次交接完毕后,珊瑚首饰换来的银两已所剩无几,仅余三十两。


    德叔眉开眼笑,连连拱手:“贵客果然爽利,若日后再来,小店定当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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