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是来破案的!》
第2章 首辅嫡女
下一秒,帐幔轻晃,香炉升烟,屋内的光影重新流动起来。
小丫鬟依旧跪在床边,紧揪着她的手,哭得一塌糊涂,泪水鼻涕糊了一脸,语不成句。
江念怔怔地望着她,脑中仿佛弹出一个搜索框,人物信息自行浮现:春杏,十五岁,性情忠厚,原主自幼贴身丫鬟。
江念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春杏?”
春杏猛地一愣,随即哭得更厉害了,语无伦次道:“吓死奴婢了!您这一睡就是一整日,怎么都不醒,外头都传遍了……呜呜,小姐快救救白芷姐姐吧!她在晖华院,夫人说要施家法,呜呜……”
脑中信息再次浮现:白芷,十八岁,贴身大丫鬟,性情沉稳,处事周全。与春杏一同,是原主最为信赖之人。
江念迅速将系统提供的记忆,与春杏口中的讯息结合在一起,逐渐理清前因后果。
原主因不满青梅竹马,五皇子姬兰容熙被赐婚西域公主,愤而于夜半翻墙欲私奔,谁料失足坠地,头部撞伤,当场昏迷。她昏睡之际,未遂私奔的流言便在迅速在京中传开,满城皆知。
主母柳如晖闻讯震怒,偏又有一名小厮出面作证,声称亲眼所见白芷于深夜协助小姐翻墙。柳如晖勃然大怒,便要以家法论处白芷。
江念再次检索原主记忆,可系统所提供的多为长期记忆,近几日所发生之事,却模糊不清。
她依稀记得醒来前仿若身处梦中,情景虚实难辨。究竟那夜发生了什么,她并无头绪。
虽然仍觉头痛欲裂,江念却清晰地感受到原主身体深处那股急切焦躁。她暗自咬牙:“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临近晖华院厅堂,便听见屋内传来年轻女子的哭喊声,夹杂着鞭梢抽打在身上的沉闷响动,叫人闻之心惊。
江念和春杏心头一紧,快步入内。只见白芷跪在堂中,面色惨白,手脚被麻绳牢牢绑住,一名粗壮婆子正扬鞭抽打,背上已是血迹斑驳。
“住手!” 江念脱口厉喝,眼前的私刑场面让她这现代人震惊愤怒。春杏早已扑倒在白芷背后,用身子死死护着,二人泪流满面,令人揪心,白芷看到上官星澜,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澜儿,你醒了?春杏这死丫头,竟把你折腾来。” 正座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月白织金对襟长衫的女子,眉目端庄,年约三十出头,带着笑意。她正是上官府当家主母、上官星澜老爹上官峰的正妻柳如晖,也是上官星澜的…后妈。见此设定,她心中暗自吐槽:” 这剧情也太现实了吧……换了个马甲,原生家庭还是熟悉的味道。”
江念望着厅中的一众女眷,跟着记忆中的样子,微微躬身,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回母亲的话,已无大碍,劳您挂念。”
这时,林姨娘娇笑一声,话语里似夸实贬:“大小姐这气色倒是养得好,只是前日那动静……连府墙都敢翻,真是惊才绝艳,旁人可学不来。
“澜儿年纪小,性子倔,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多担待,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教好” 柳如晖打看似打圆场,实则一边自责,一边顺水推舟地把“大小姐不懂事”四字落了实锤。
江念心里翻了个白眼,腹诽道:“难道我拿的是宅斗的剧本…”
她眼神平静,面上却不见恼怒,不卑不亢地回道:“多谢姨娘挂念,病愈初醒,方知从前任性妄为,徒惹母亲伤怀。”
厅中又是一静。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林姨娘被噎得一滞,笑容僵了片刻,掩唇低头饮茶,不再作声。
江念的目光扫向仍跪在地上的白芷:“白芷还需回院照料女儿,烦请母亲高抬贵手,免她受罚。”
柳如晖未作声,只是淡淡地看了身旁的杜妈妈一眼。那杜妈妈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语带劝诫道:“大小姐,夫人都是为了您好,作为贴身丫鬟,白芷原该好生劝着您,可她未尽本分,反倒任由您做那越矩之举,夫人此举也是想给个教训。”
江念无语,古代人的语言艺术,学习了…
这时,春杏哭得说:“夫人明鉴,奴婢与白芷姐姐虽未劝住小姐,是我们失责,可当晚之事……奴婢二人实在不知情啊。”
“胡说!” 杜妈妈冷声打断,语气里已带上了几分逼迫之意,“当晚当值的是白芷,人在院中怎能毫不知情,谎话连篇!”
说话间,厅中几个女眷都露出看热闹的神色。
可白芷既在廊下当值,自己当晚又是如何避开她的呢?江念心下也隐隐纳闷。偏在此时,瞥见白芷似有话欲言,便当机立断,朗声道:“白芷,你且将当晚你在院中所做之事细细说来。”
白芷有些虚弱地把当晚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她当晚当值时,原本已有些困倦,可小姐房门一有响动,她自是能听得分明。忽然,身边来了一个小丫鬟,急声禀告说春杏突然发热,急需热水。白芷一时有些纳闷,春杏平日里身子向来健朗,怎的都春日了反而发起烧来?
想着小姐应当安歇无恙,便打算去取柴烧水。谁知平日里堆得满满的柴火架上,当晚竟一根也不剩。那小丫鬟又道自己新入府中,认不得别院路,只得请白芷亲自去取。
白芷原想顺手提灯前去,怎料放置外出灯具的位置也是空空如也。她以为是有人用了却未归还,只好硬着头皮,在无灯照明的情况下摸黑前往府中厨房。偏又天色多云,月光时隐时现,路上因此耽误了不少时辰。
回来后烧好热水,送去春杏房中,谁知春杏却满脸困惑,称自己并未发热,之前那名小丫鬟也早已不见踪影。二人以为是新来的小丫鬟认错了人,才闹了乌龙。
白芷回到廊下后,忽然发现小姐房门虚掩,心下一惊,还以为有贼闯入。她鼓起勇气进屋查看,这才发觉小姐不见了,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唤醒春杏找人一同去寻。最后众人在围墙之下,寻到了手抱包袱、摔晕在地的小姐。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白芷哭诉道。
听了白芷的讲述,江念俞发觉得此事蹊跷,太多巧合都同时发生,这种概率太低了。
“白芷,你好好想想,有谁可以为你作证?” 江念低声问道。
白芷努力回忆,但那晚传话的小丫鬟她根本没看清面容,四下又无人,深更半夜,哪来的旁人作证?她神色黯然,缓缓摇了摇头。
杜妈妈见状,立刻向婆子使了个眼色,示意继续动手。
就在此时,挡在白芷身前的春杏猛然开口:“林管事!林管事可以为我们作证!当时我们发现小姐不见后,第一时间便去找他,让他带人一同寻人。他还问我们天这么黑,怎么连灯都不提!”
白芷闻言,眼神一亮,似是也想起了什么:“对!那时奴婢急着去厨房取柴烧水,因为没有灯,一着急还摔了一跤,擦破了手。”
她立刻抬起手掌,只见掌心果真新添了几道擦伤。
春杏也连忙补充:“白芷姐姐平日最是谨慎,从不冒失,怎么会平白受伤?这分明是真有急事才会慌乱!”
柳如晖闻言,眉目微动,不动声色地向杜妈妈递了个眼色。
杜妈妈立时换了口风,语气一沉:“就算你去烧水、去取柴,那也并不妨碍你随后回去助小姐翻墙啊——”
“那你又有何证据,说我翻墙时白芷就在场?” 江念冷不丁反问,一步逼上。
厅中气氛陡然紧绷。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厮被人带了进来,正是先前声称“目击”的那人。
“小的那晚起夜,亲眼瞧见这位姑娘在围墙根处徘徊,也不知在做什么……” 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江念却不动声色,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淡笑:小哥,依我辩论赛满分辩手的经验来看,你这证词,逻辑漏洞百出啊。
她声音平稳地发问:“既然你说白芷是帮我翻墙,那我摔下之后,她为何不把我拖回屋,而是后来又找人去寻?”
小厮一怔,勉强答道:“可能她害怕事情败露,想…想撇清关系吧。”
“那你半夜看到有人在围墙处鬼鬼祟祟,怎么不禀报管事,让人去查看?”
“我、我是新来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声音已渐低。
这不过是开胃小菜。
“哦?” 江念微微挑眉,语气不紧不慢,“茅房在东院,我摔下的围墙却在西厢,你半夜起来方便,竟绕了大半个上官府散步去了?”
“我……我那晚头晕眼花,月黑风高,不小心就走偏了……” 他声音已然发虚。
“既然月黑风高,白芷又没提灯,你怎就能认得清她的脸?莫非你夜视惊人,还是梦里看见的?”
这一问,直击要害,小厮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我……”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低笑。
杜妈妈脸色铁青,柳如晖也难掩尴尬。
“夫人,这小厮怕不是暗恋白芷,做梦都见着人家呢。”一旁的魏姨娘捂唇一笑,适时递了个台阶。
杜妈妈立刻喝斥道:“满口胡言,误导夫人!罚俸三月,还不快滚!”
小厮慌忙跪地告罪,被人带了下去。
厅中笑声未歇,这场闹剧也终于就此落幕。
江念一行人顺利回到自己的院子。白芷泪流满面,连连叩首,声音哽咽。那一顿家法若真打下去,轻则重伤,重则丢命,她心中再清楚不过。
江念俯身亲自将她扶起嘱咐她好好休息,并吩咐春杏寻郎中来为白芷治伤。
目光落在白芷血迹斑斑的后背时,江念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愧意。她来自那个讲人权、**制的现代世界,如今却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之人在鞭下皮开肉绽。
二人退下后,江念眉头紧蹙,思绪纷乱。
这场所谓的“私奔风波”,表面上看似一场任性妄为的闹剧,可她心中却隐隐觉得,其背后似有隐情。
她垂眸时,忽然发现自己手腕处隐隐泛青,赫然是被人捏出的指痕,尚未散去。指甲上还残留着几丝深红,本是寇红脂彩,却隐约混着皮屑与凝固的血痕。她凑近细嗅,只觉一股淡淡腥臭扑鼻而来。
这具身体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原还想梳理一下前后疑点,奈何脑中仍阵阵刺痛,一动念便乱如麻丝。好在白芷心细,已嘱咐春杏去请一直替上官星澜看诊
的黄老郎中。
这位黄老郎中医术确有几分真本事,江念这具身体外伤虽轻,却昏迷多日不醒,他束手无策,倒也情有可原。
说到底,那场昏迷……八成是系统的锅。但如今她醒来之后,黄老郎中也算顺利接手,渡了几道灵息,果然让她神清气爽,头痛也缓解了不少。
回过神来,江念这才想起打量四周。
雕花紫檀衣柜一排,玉石鎏金妆台一角,屏风上还画着天女散花,空气里弥漫着浅浅的檀香。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居住条件。
自幼家中争吵不断,碗碟摔碎声几乎成了日常。五岁那年,父母离婚,她像个没人要的皮球,被踢来踢去。十岁后终于“安顿”下来,住进爸爸家。
但那是后妈的地盘。
生了弟弟妹妹之后,更是把她当隐形人看。大房间自然是留给弟弟妹妹的。
她最开始睡在客厅边角那个用帘子隔开的“临时过渡区”,后来她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才把杂物间清了清,说是“给你腾了个房间”。其实哪算房间,不过是一间勉强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小书桌的逼仄空间。
收起另一个世界的悲惨回忆,江念慢慢踱步至那张玉石妆台前。
首饰匣子里,珠翠琳琅,光芒耀眼得差点晃瞎了江念的眼。
虽方才已觉原主在府中处境颇为不易,但她毕竟是当朝首辅上官峰的嫡长女,自幼锦衣玉食,娇生惯养。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那个系统所说的 “人生答案”。
可到底是什么答案?这是一个太抽象的问题,她毫无头绪。
自己在之前的世界会不会一直昏迷不醒?江念缓缓收敛思绪,低头望了眼这具借来的身子,心中默念: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那边,晖华院。
众人散去后,柳如晖方才料理完今日诸般家务杂事,独坐于榻上歇息。杜妈妈便端来一盏新泡的龙井,茶香氤氲,悠悠飘散在厅堂间。
“大姐儿,有些变了。” 她含着几分未明的沉思,“没想到竟被她当众解了围。”
她本是慈爱后母的模样,将上官星澜娇养多年,旁人皆称她仁厚有方,实则一步步把她推成了盛京人尽皆知的“草包嫡女”。
“夫人不必忧心。” 杜妈妈轻声回道,替她添了些茶水,“大小姐不过方才醒转,偶有反常,也属常情。”
“唉……” 柳如晖轻叹一声,指腹微微摩挲茶盏, “原想着处罚白芷,一是给老爷一个交代,二来也算个姿态。现在私奔一事京中已人尽皆知,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老爷说时局敏感,不宜在风口浪尖啊。”
“老爷入朝为官这么多年,自有应对之法。”杜妈妈接着劝慰道,“夫人可往好处想想,这次流言全冲着大小姐,我们二小姐无事的。”
柳如晖捻起茶盏轻抿一口,龙井入喉,微涩回甘,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些。
“希望如此吧。” 她喃喃地说,毕竟出身高门,贵女最重要的便是声名二字。
片刻后,她似想起什么,又低声吩咐道:“对了,把那名小厮打发走吧,越快越好,省得留下尾巴。”
杜妈妈点头应下,悄然退下。
第3章 我要搞钱
三日后。
京城一隅,有一处闹中取静的高楼,檐角飞扬、远高于周围楼阁,正是——听风楼。
听风楼,直属景和帝,如一把利刃,探查消息,监察百官,平衡朝局。
楼内主堂,案几正中,楼主谢临字知砚,静坐其后,眉目如玉,清贵无双。
他身着雪色交领宽袖长袍,领口与衣摆以淡银丝线绣出繁复如意云纹;腰间系墨玉腰带,衬得人愈发清冷矜贵。
谢临正翻看手中一封密信,眸色微沉。
忽而,房门“吱呀”一声被直接推开,未及通报。
一抹红色倩影随之而入。
来人身着猩红暗纹长衫,腰束软金流苏玉带。那双桃花眼轻挑含笑,懒散中透着几分肆意张扬。
——正是听风楼副楼主:萧悦,字奕然。
谢临闻声抬头,眉头微蹙,嗓音冷淡:“滚。”
萧悦却全无自觉,自顾自踱至案旁,笑眯眯道:“小砚砚,伤势可好些了?春光正好,你却整日把自己关在这冷清的楼里。你说你自打被送去宗门修行后,脑子是不是被修傻了?小时候明明挺可爱的。”
谢临未答,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低头翻阅手中密信。
萧悦眼尖,瞥见纸上字迹,笑意顿收,语气也带上几分凝重:“宗门那边回话了?”
他顿了顿,目光微沉:“那夜的香炉……香是燃尽了,可香灰却没留下半点线索。太干净了,反倒显得古怪。”
谢临指腹微顿,淡声道:“你怎么看?”
“你会中招,那香绝不寻常。” 萧悦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神色凝肃,“香灰虽寻常,极可能掺了某种极细、极易挥发的药物。能绕过宗门秘法,必是专为你设的局——冲着听风楼来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说不定,那位上官府嫡女原本真是要私奔,半道却被人掳走了。”
谢临神色微动,摇头低声:“未必如此简单。”
“怎讲?” 萧悦挑眉。
谢临缓缓开口:“当日我们安排人将她安置于府外墙下,伪装成摔伤。纵然是私奔未遂,知情者仅限府中人。按京中官家的一贯作风,大可遮掩压下,悄然处理,何至于满京皆知?”
“流言如潮,对上官府无一益处。” 他声音清冷,接着分析道:“内宅斗争也不至于如此冒险,稍有不慎便毁了女眷清誉。流言多半是有旁人刻意放出,意图制造风波。”
“这‘旁人’,只怕便是那日设局之人自己。” 萧悦目光微敛,缓缓剖析:“一招不成,再下一招……可他图的究竟是什么?”
谢临轻叩指尖,缓声接道:“五皇子恐怕并不知私奔之事。宫中纸张、迷香陷阱,环环相扣,手段狠辣,不像是临时起意。”
他略一停顿,眼底闪着冷光:“而那位上官府的嫡女,怕是被人当了诱饵。她如今是唯一的线索。若当晚她真是翻墙之后被人截走,应该还记得些什么…或许会牵出暗线。”
正此时,属下快步入内回报:“禀两位大人,探子回报,上官府嫡女醒来数日,并无其他无可疑之处,只是…常在京城街市游走。”
萧悦轻笑一声,半倚着案几,打趣道:“啧,小姐醒来逛街散心,天气暖了,逛逛也正常。小砚砚,依我看,咱们是不是太过敏了?年纪轻轻,老操这朝堂心思,对身体不好啊。”
他眨了眨眼,继续补刀:“你上次不是还以身犯险,还差点丢了清白…咱们亲事还没成,孩子也没影呢,万一真出点事……”
谢临听得头疼,懒得理会,冷声吩咐:“上官府,务必盯紧。”
京城春日,微风轻拂。上官府内,阳光透过树影斑驳洒落,照得檐下一角暖意融融。
庭中春花初绽,点点嫣红在绿意中苏醒。
屋内,江念——亦即如今的上官星澜,正伏案疾书,神色专注。
她已大致摸清了原主的处境,不禁腹诽:这破系统是不是有仇,才挑了这么一出送她穿来?
那位贵为首辅的便宜老爹,前日终于差人来问了几句,顺带送了几盒补品,连人影都懒得露。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深处原主残留的那点委屈与失落。
但她不是原主。现实中的她,大学前早已习惯父亲的“名存实亡”。
本以为穿来成了呼风唤雨的世家贵女,谁知只是锦衣玉食的空壳傀儡。原主幼年丧母,在这深宅内院里,活得宛如一个被豢养起来的空壳傀儡。
而且,还是个吊车尾的学渣。
她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元神与内丹评级——书院倒数第一。
上官星澜人都傻了,笔尖一颤,灵魂发问:“我修炼速度这么拉胯?”
脑海中浮现出那双温柔却笼罩掌控的目光。想起原主对柳如晖那份不自知的依赖,她一时也升起几分怜悯。
在过去的世界,她拼命读书,努力要强,是想证明自己。
证明她值得。
也许,这便是所谓的“人生答案”?管它宅斗与否,眼下最紧要的,是扭转原主这废柴剧本!
可无论在哪个世界,教育皆是烧银如流水——讲义、秘籍、丹药、灵膳,哪一样不是金贵得紧?
柳如晖倒是舍得在她吃穿用度上大方,珠钗锦衣、美馔游赏,一应俱全,唯独修为?呵,另当别论。她敢断言,那位“慈母”绝不会为她修行多掏一文铜钱。
搞钱,才是头等大事。
她这几日踏遍京城街巷,正是想碰碰运气,看看可有机会凭着现代人的身份,找到些许切入点。
至于那死气沉沉的系统?她也不是没在内心里喊过。可惜那玩意儿像是死机,半点回应也无。
“金手指呢?新手大礼包呢?你倒是吱一声啊……” 她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咒骂。
罢了,如今街只剩几条,且再走走看看,反正都逛到这份上了,总不能临阵退缩。
不多时,马车便驶入了之前尚未涉足的几条街巷。
这里位于盛京西城边缘,行人稀少,原主的记忆中,从未踏足过这片区域。春杏紧了紧衣角,声音发颤地劝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地方怪瘆人的。”
上官星澜内心有些打鼓,但秉着一贯的现代人思路——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她定了定神,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街道拐角处的一家店铺。
门面虽小却整洁,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色桃木雕成的牌匾,木色沉郁如墨,隐约透出透着淡淡的灵纹,看上去价值不菲。
“易善堂。”
三个鎏金篆字沉稳内敛,雕刻手法极为讲究,
犹豫片刻后,上官星澜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堂内光线微暗,几排紫檀木架整齐摆放着玉石、骨器,角落里,还挂着一串串铃铛状的小巧法器,风过轻晃,发出细微清脆的撞击声。
撞击声惊动了内堂,帘帐一动,一位中年人缓步而出。身着长衫,微胖白净,眼角略垂,满脸精明。他一眼看出上官星澜衣着不凡、身边带着丫鬟,立刻堆起笑脸,热情迎上。
他从柜台后恭敬取出一本描金图册,双手奉上:“小店术器杂艺、消息贩售、仆役采买,皆有涉猎。贵客若感兴趣,尽可翻阅,价钱好议。”
上官星澜不动声色地接过图册,假意翻看,神色淡然。
册中果然琳琅满目,术器法宝、灵药丹丸,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些隐晦到令人咋舌的分类。她目光一顿,落在一颗色彩斑斓、名为“天地乾坤丸”的灵药上。下方小字标注:可助增长修为,打通经脉,凝炼内丹。
她抬眼随口问:“这乾坤丸,什么价?”
“八百两。” 中年老板不假思索,“需先付定金,由专人定制,十日后取货。”
上官星澜挑了挑眉,心中冷笑:八百两,真当我是冤大头?
她不动声色地换了个熟悉的砍价模式,语气平静:“这不会是欺生宰客吧?”
老板原本见她年纪尚小,气质却不凡,本想趁机狠宰一笔,谁料这位小美人不怯场,话里话外透着一股沉稳老练,顿时有些打鼓。他笑意不减,语气缓和:“贵客说笑了,小店素来童叟无欺。这丹药本是皇家御用,工艺复杂,原材罕见,小店得特门路方能出售。既然是贵客初临,不如算您五百两,权当结个缘。”
上官星澜面不改色,心中却已翻了个白眼:“原价八百,一出口砍到五百……真当我没见过世面?”
正欲再议价,忽听门口传来一阵吵嚷,夹杂着粗声咒骂。
下一刻,一名彪形大汉大步闯入,肩宽背阔,面生横肉:“德叔,新货到了。”
中年老板连忙向她赔笑:“贵客莫急,不妨再看看,小的处理完再来伺候,定给您打个折扣。”
上官星澜挥了挥手:“去吧。”
德叔迎着那彪形大汉走出门外,低声交谈几句。随即,大汉从马车上抬下十余只大小不一的笼子,一一搬入堂内。
笼中关押的皆是些罕见异兽,有的昏迷,有的低吼示威。每个笼门上都挂着闪着微光的封印锁具,显然是专门定制。
德叔很快取出一沓银票递给大汉,对方收下便转身离去。
上官星澜睁大眼睛,好奇打量,德叔见状,笑着凑上前,语气热情:“这些都是妖族灵兽,小店有门路得来。”
他抬手指向一只笼子:“您看这只独角蜥。”
笼中异兽蜷伏着,通体覆鳞,尾如蛇信,额头生一截乌青独角,正晃着脑袋吐信,双眼幽光闪动。
德叔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道:“其角可炼法器,鳞可制软甲,市面上不少护身宝甲便出自此类异种。”
上官星澜听得面不改色,心中却微微一叹:果然,自古没有买卖,便没有杀害。
“那也是灵兽?”
上官星澜望向最后一排角落,笼中蜷着一道模糊人影。
德叔循声看去,随意道:“那不是灵兽,是夹带进来的奴仆,可洒扫跑腿。若模样再好些……”
他意味深长一笑。
那人似有所感,抬头拨开发丝,露出一张布满尘土与伤痕的年轻面孔。
上官星澜微怔心中有些许不忍,脱口问:“他多少钱?”
“五十两。” 德叔报得轻描淡写。
那少年闻言神色一僵,倔强地别开脸,不屑于这定价。
“都这模样了,还挺有骨气。” 她暗自腹诽。
虽说比乾坤丸便宜许多,但五十两对她而言也非小数,毕竟近来支出不少,囊中拮据。
德叔见状,笑容更盛,低声道:“贵客勿急,我堂向讲以物易物,若不便现银,亦可用贵物抵价。”
他眼光一扫,落在她耳畔那抹粉色光泽,意味深长:“这套东海粉珊瑚,近些年极为稀有,可药可佩,可咸可甜,值百余两。”
“贵客若信得过,大可以此交换,余下银两,亦可稍后如数补找。”
上官星澜心中一喜,原本只是随意逛逛,竟意外开拓出一条新路。她从未想过,这些看似装饰的宝石钗饰,竟能在此类场合化作流动资产,颇有几分“期货”意味。
而眼前这位德叔,看着虽是生意人模样,倒也似乎人脉颇广,三教九流打得通路。若能顺势结个善缘,或许也能替她打开新的信息渠道。
思及此,她爽快道:“好,成交。”
不多时,银票与身契交割完毕,德叔吩咐助手开笼。不料,那笼中少年突然开口:“且慢!”
他语气果决,抬手一指角落那团棕色毛球:“要带我走,也得把这位仁兄一并带上。”
上官星澜顺着看去,只见那小兽团成一团,毛绒绒地发着呜咽。她忍不住腹诽:你知道你那“仁兄”公的母的吗?
谁知那少年语气桀骜:“我们既同陷一笼,便早已说好——进退与共。
德叔在旁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笑着出来打圆场:“此兽体态圆润,确是少见,常被皇室作为宠物流通。”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两眼,实则心里也没弄清这到底是哪路物种。干脆顺水推舟,趁机开价:“五十两!”
上官星澜一阵无语——最终,她还是点了头。
再次交接完毕后,珊瑚首饰换来的银两已所剩无几,仅余三十两。
德叔眉开眼笑,连连拱手:“贵客果然爽利,若日后再来,小店定当优待。”
第1章 灵魂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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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 第1章 灵魂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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