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苏培盛汇报着线索,“此事最奇怪的,是幕后之人如何知道富察贵人会突发奇想,去御花园逛一逛,又好巧不巧,在东街放上石子。”
“奴才着人去问,结果富察贵人说,是齐妃娘娘和她说,开春的御花园风景秀丽,可去一瞧的。”
苏培盛说到这里,这幕后之人是谁,雍正心里也有数了。
当然不可能是齐妃,齐妃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能力。“这件事就是个意外,抬轿辇的下人不当心,花房处理矮子松的奴才也不当心,一律处死。”
这是要找替罪羊的意思,苏培盛听明白了。可怜那些下人,白白丢了性命。
这时,小夏子进屋道,“恭喜皇上,碎玉轩差人来报,莞贵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处理完富察贵人流产一事,雍正的心情本不佳,但得知甄嬛怀孕,他高兴坏了,吩咐道,“再过一个月,是莞贵人的生辰,还有弘曜,满周岁了,他的周岁宴。啊,宫里许久没这么热闹了,也该好好办办。”
富察贵人这胎,最有可能是皇后指示齐妃,办宴席又由皇后负责,所以苏培盛多问了一句,“周岁宴可由敬妃娘娘协助皇后娘娘?”
雍正一想,便道,“皇后身子不好,就让敬妃办吧。惠贵人也可协助一二。”
也当是给皇后一个教训。
雍正没想过让卫嬿婉办事,青儿如今已经有皇嗣了,再有权柄,可能会打破平衡,不太妥当。
卫嬿婉解了禁足的第一日,安陵容就来看望她,又带了自己绣的物件,送给六阿哥。
“妹妹怎么还是穿的这么朴素?我送妹妹的浮光锦呢?怎么从未见妹妹穿上?”
安陵容,“那衣服太贵重,我只是个答应,和嫔位的姐姐穿一样的衣服,我知道,姐姐不会多想,可难保他人不会多想。”
“哎哟,”卫嬿婉语调夸张,“安妹妹说到正事上了,妹妹想不想做常在?”
“之前温宜周岁宴上,甄姐姐、沈姐姐还有你,跳舞的跳舞、弹琴的弹琴、唱歌的唱歌,好不热闹。这次弘曜周岁宴,妹妹可要再高歌一曲呀?”
安陵容觉察到卫嬿婉的意思来,这是要让自己在皇上面前展示,“我……我怕我唱不好。”
卫嬿婉拉她到梳妆镜前,“你放心,届时沈姐姐为你弹琴助兴,你只管唱。妹妹,这是你的机会,可要把握住了。”
安陵容如今不常说配不配的话了,“好,我往上走,才能帮到姐姐。”
雪柳进屋道,“小主,安小主,富察贵人派人送了驱蚊香囊,说是给您赔罪。她骤然失子,言语无状,让您莫要怪罪。”
卫嬿婉前世也失过孩子,明白富察贵人的感受。“你去和她说,我不怪罪她。她还年轻,调养好身子,总能再怀上的。”
香囊有十包,可挂在宫殿不同位置。
卫嬿婉随手拿起一包驱蚊香囊闻了闻,也闻不出什么,只觉得好闻,等哪日裴守仁进宫请平安脉,再叫他查验吧,便让下人收起来。
“姐姐,等等。”安陵容拿过香囊,一一闻来,“姐姐不觉得,这包绣着锦鲤图样的香囊,和其他香囊,味道不一样吗?”
卫嬿婉诧异,“妹妹会闻香?”
安陵容羞怯地点点头。
“天,妹妹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会闻香,那在后宫中,可以使的手段可就太多了。
“我觉得这些香囊,闻着都一样啊?”
安陵容又拿起锦鲤香囊闻了闻,道,“姐姐若是信得过我,容妹妹回去,仔细分辨。”
这有什么不可以,卫嬿婉自然八百个同意。
延禧宫
富察贵人听了卫嬿婉宽慰之话后冷笑,“她害死了我的孩子,还说什么再有孕的话,是要往我心口上从插刀子么?”
“我定也要让她也尝尝丧子之痛。”
七月十四日,甄嬛怀着身孕过生辰,很是风光。卫嬿婉看了一场风筝秀和荷花秀,很是高兴。
很快,时间便来到了弘曜周岁宴。
安陵容在原定安排下,穿着一袭青衣入场,高歌一曲后,这酷似纯元皇后的歌声,引起了雍正的兴趣。
华妃道,“看来这宫里,又有第二个妙音娘子了。”
富察贵人坐在位置上,看卫嬿婉因着六阿哥,风头无两,心里恨得牙痒痒,“听说贞嫔娘娘也是会唱昆曲的,不如就在今日,为大家唱一曲吧。”
她这话说得语气轻佻,很是不给卫嬿婉面子。
卫嬿婉觉察来者不善,便道,“我记得第一年的阖宫夜宴,是富察贵人弹的琴罢?若是贵人肯弹,本宫又有什么不能唱的呢?”
富察贵人失了孩子,哪有什么心思弹琴,听见卫嬿婉把话题甩回给自己,更是烦闷,“臣妾身子不适,不能弹。”
众人都发觉富察贵人的心情不好,可念在她失了孩子,无人多加指责。没看见连皇上都没说什么吗?
当夜,安陵容侍寝,于次日晋为安常在。
卫嬿婉的团队日益壮大,惠贵人、莞贵人、安常在……宜修从周岁宴上找不出差错,,“这惠贵人是怎么了?倒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做得滴水不漏。”
她翻了翻账本,“剪秋,皇上现在在哪里?”
剪秋,“回娘娘,皇上正在养心殿见张廷玉大人。”
“那今日不宜说那件事。”
剪秋明白皇后娘娘说的是何事——抚养六阿哥、制衡贞嫔。但剪秋刚刚在圆明园里看见四阿哥,于是道,“娘娘为何不抚养四阿哥?”
“四阿哥?”宜修抬起头,“四阿哥出身太低,又不得皇上喜欢,尽管贞嫔是汉人,到底是官家之女,六阿哥可比四阿哥的出身高出太多了。”
剪秋见皇后没有意向,便也不再提起此事。
圆明园里,四阿哥没看见皇后,也不难过,宫里还有华妃娘娘、敬妃娘娘,还有受宠的莞贵人和惠贵人,希望这回能找到愿意抚养自己的嫔妃。
四阿哥蹦蹦跳跳地跑上假山,卫嬿婉于假山下经过,前往端妃娘娘住处。
“小主,您瞧,那里有个孩子。”墨画指向假山。
卫嬿婉抬眼,见到了小时候的乾隆帝。
“休得妄言,那是四阿哥。”卫嬿婉提醒墨画。
墨画呜呜嘴,“哦哦、墨画多嘴。”
四阿哥见贞嫔娘娘看见自己,也不羞怯忐忑,贞嫔娘娘已经有六弟了,不在自己的范围内,但要是能留下个好印象,那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再见乾隆帝,卫嬿婉百感交集,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他。
四阿哥觉着古怪,但还是行礼道,“给贞嫔娘娘请安。”
卫嬿婉想起前世第一次和乾隆帝开口说话的场景来,亭亭似月,嬿婉如春,这还是他告诉自己的。卫嬿婉的心中生出些温情,她托起四阿哥的手,“我哪里敢受阿哥的大礼,假山高陡,阿哥可切莫小心。”
四阿哥听见贞嫔娘娘的关心之语,愣了愣,他没忘了自己的目的,“贞嫔娘娘,皇阿玛是在忙吗?为什么都不来看儿臣?”
卫嬿婉弯腰帮四阿哥把六合帽摆正,“皇上近来事多,等他有空,定会来看阿哥的。”
四阿哥低下头,委屈道,“是不是因为儿臣的额娘出身卑微,皇阿玛才不来看儿臣的。”
卫嬿婉语塞,你日后的额娘可是钮祜禄氏,但如今的弘历不知道。卫嬿婉宽慰他,“出身的高低,长辈留下来的不算,是要靠自己去争的,争出一副好门第。”
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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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乾隆帝送给自己的话,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四阿哥听见这番鼓励之语,没按捺住小孩子心性,脱口道,“可是皇阿玛有三哥和六弟了,我……”
卫嬿婉从温情中回神,渐渐明白了四阿哥在假山上的目的。
“四阿哥不必焦虑,本宫亦会教导弘曜兄友、弟恭,来日各凭本事。四阿哥莫要自轻自贱,你与三阿哥、六阿哥都是皇子,彼此一样贵重。”
四阿哥觉得这位贞嫔娘娘真好,他感谢道,“多谢贞嫔娘娘教诲。”
“嗯,”卫嬿婉点头,又嘱咐了四阿哥身旁的张嬷嬷几句,就与四阿哥分别,按照计划去看端妃娘娘。
四阿哥走了两步后,又回头看向贞嫔娘娘,如果她是自己的额娘该多好啊。
随即四阿哥鼓起心气,“张嬷嬷,惠贵人在何处?”赶紧找下一个娘娘去,皇阿玛就在圆明园三个月,今年一定要见到皇阿玛。
端妃好了时疫后一直咳嗽,她躺在床上等待——等待有能力对年世兰一击毙命的那一天。
吉祥通报,“娘娘,贞嫔娘娘来了。”
端妃道,“她终于来了,我等她已经好久了,宣她进来吧。”
端妃挣扎着想从床上起身,腰身却因躺了太久而使不上力气。卫嬿婉进入内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娘娘可还康健?”卫嬿婉和吉祥一起扶住端妃,“裴守仁是怎么做事的,娘娘身子这么差,竟敢和本宫说娘娘时疫痊愈,身子打好。”
端妃偏了偏身子,虚靠在卫嬿婉身上,“裴太医已经尽力了,是本宫身子薄弱,药石无灵啊。”
卫嬿婉看向吉祥,这是要屏退下人的意思,墨画已经知趣地往后退半步了,端妃道,“妹妹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吉祥,我信得过。”
听见这话,墨画也不后退了,她也是小主信得过的人呢。
卫嬿婉道,“药石无灵,可不能怪姐姐,得怪药石,药石不对,所以姐姐的身子才不会好。”
端妃听出来贞嫔的药石指的是什么。
她知道华妃对贞嫔下的手:推她入水、纵火烧孙宅,都是些要人性命的事,况且贞嫔不惧年世兰的强威,给自己送了几个月的药材,于情于理,她与贞嫔都可以站在一条线上。
“可这药石难寻啊。”端妃道。
年世兰势大,轻易无法撼动。
“找药自然得先从好找的要找起,墨旱莲就多得是。”
墨旱莲指的是曹琴默。击倒华妃得先从曹琴默处下手。
“可这墨旱莲有莲子,只怕医师不肯开。”
曹琴默有温宜公主,皇上是不会轻易对公主生母下手的。
“这墨旱莲与牡丹皮早因为这莲子,药效不合。医师总得舍弃一味,才能保证药效中和。”
曹琴默早就已经因为温宜公主与华妃生出嫌隙,皇上总得放弃一个,才能保得了另外一个,那被放弃的、定是曹琴默。
端妃和吉祥都听明白了,墨画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什么墨旱莲?什么牡丹皮?怎么两位小主聊起中药来了?
聊完正事,端妃与卫嬿婉也聊聊家常,“周岁宴上,我看弘曜这孩子白白嫩嫩、活泼健康,可爱极了。”
“孩子小的时候都可爱,长大了就说不准了。男孩子可皮了,不像温宜,乖巧听话。”
端妃久病无子,眼里生出艳羡之色,“男女都好,有个孩子承欢膝下,年老不孤单。”
卫嬿婉宽慰,“娘娘身居妃位,日后宫里孩子多了,还怕没有孩子养么?”
端妃如今一心一意扳倒年世兰,“他人的孩子终归是他人的,夺人所爱,不是君子所为。”
卫嬿婉赞同这句话,“娘娘高风亮节,臣妾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