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帝后出宫祈福,命敬妃协理六宫,惠贵人从中协助。
华妃的权柄和地位并未因年羹尧打的胜战而水涨船高,只因孙家纵火案与刘畚杀手案令雍正胆颤,前朝既然已经给年羹尧这么大的官职和体面,后宫里,华妃实在不宜再高,免得破坏平衡。
皇后因鹅卵石事件受皇帝冷落许久,好在她到底是皇后,祈福之事,永远是正宫伴于帝王左右。
她在佛像前说着保佑皇子子嗣昌隆,暗地里却派了几方人手。
桐荫居
安陵容拿着富察贵人的驱蚊香囊来找卫嬿婉。
“姐姐,我查出来了。这香囊里有大量的兰花。”
卫嬿婉之前在花房待过,对花卉也是颇为了解,“兰花气味重,若真是兰花,是能闻的出来的呀?”
安陵容道,“姐姐说的,是蕙兰、春兰等香气浓郁的兰花品种,这香囊里的,是寒兰?”
“寒兰?”卫嬿婉听过春兰、蕙兰、墨兰,倒是头一次听说寒兰。
“这寒兰可有什么不同?”
安陵容道,“这就是我要说的了,这寒兰香气不似姐姐说的蕙兰、春兰浓烈,香气时有时无,寒兰气味完全被薄荷气味掩盖。”
安陵容聊起自己擅长之处,整个人都在发光,“兰花闻多了,容易头晕恶心,严重者会难以入眠。姐姐若是把这十包香囊都挂上,日积月累,大人们可能无法察觉,但六阿哥尚在襁褓中,保不定会夜夜啼哭。”
说到后半句,就是安陵容自己的猜测了。
“好阴毒的法子。”卫嬿婉道,“我自认没害过富察贵人,看来她是认定,是我害她失子了。”
安陵容和富察贵人同住延禧宫,此前她受宠,皇上来延禧宫时,富察贵人总是多生事端,一会子梦魇、一会子咳嗽,动静极大,她现下对富察贵人可没什么好脸色。
“她真是黑白不分,不防着点齐妃娘娘,倒是害起姐姐来。”
卫嬿婉见安陵容急自己所急,“妹妹好本事,连细微末节都能察觉。”
安陵容吐露道,“这没什么,我爹做官前,是个香料商人。”
卫嬿婉道,“真的?那妹妹可真是才华横溢,又会辨香、又会唱歌,连刺绣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
“姐姐别笑话我了。”安陵容看向宝鹊,“宝鹊,把镯子拿上来。”
宝娟已被证实是皇后的人,如今安陵容都让宝鹊贴身服侍自己。
卫嬿婉看见一个金镶玉的镯子,“皇上说,这是云南进贡的,一年只有两对,我心想,这四支,姐姐、我、沈姐姐和莞姐姐,刚刚好。”
卫嬿婉见这镯子做工精美、溢彩流光,很是喜欢,“真好看,”她把左手原来的白玉镯子取下来,带上金镶玉镯,“我很喜欢,多谢安妹妹,雨、露、均、沾。”
她特地加重雨露均沾四个字,打趣安陵容四个镯子一人一个这件事。
安陵容羞囊,孙姐姐怎么和莞姐姐一样,老是把雨露挂在嘴边,羞死人了。
二人又说了些许,大意是小心皇后、小心华妃、小心富察贵人等话,安陵容便告辞,欲去碧桐书院给甄嬛送镯子。
安陵容闻出寒兰后,雪柳和墨画对安陵容尊敬许多。
安陵容走后,雪柳道,“安小主如今也算是扬眉吐气了,有了好东西,就到处送,这一圈走下来,妆都热花了。”
卫嬿婉道,“人之常情,我得势那会儿,不也这样?送这个送那个,安妹妹这是礼尚往来。”
墨画道,“没错,小主送她浮光锦,她送小主金镶玉镯,这才对呢。要是她什么都不送,那才不对。”
碧桐书院
淳常在缠着甄嬛给她念故事,一边吃着沈眉庄给甄嬛做的藕粉桂花糖糕,“甄姐姐,还有吗还有吗?”
“这盘可是眉姐姐做给我的,如今倒好,都进你肚子里去了。”
淳常在不好意思地笑笑。
此时,安陵容也从桐荫居来到此地,“淳常在也在啊。”
安陵容有些尴尬,她可没准备淳常在的礼物。
甄嬛问安陵容,“怎么了妹妹,可有事?”
“哦,”安陵容递出镯子,又说了一遍刚才同卫嬿婉说的话。
“这大热天的,叫下人送来就好,你瞧你,都是汗。”甄嬛用手帕,给安陵容擦汗。
淳常在在一旁看着,“安姐姐,怎么我没有呀。”
这是在问镯子怎么没给她,甄嬛替安陵容解围,“哪有少了你的,给你的,都在你的胃里了。”
这话让安陵容想起去年孙姐姐小厨房里的红豆糕来,她笑了笑。
淳常在道,“那我也不都吃姐姐的,我想着莞姐姐你怀着身孕,肯定也爱吃些酸的。这是我家乡的牛乳酸酪,比起牛乳菱粉香糕还要好吃呢。”
说着就命嬷嬷端上一盘牛乳酸酪来。
甄嬛道,“酷暑炎热,酸酪酸酸甜甜,的确适合在大夏天吃,安妹妹也来一块吧。”
安陵容制止甄嬛,“姐姐,这个酸酪,姐姐怕是不宜吃。”
“嗯?”甄嬛放下酸酪看向她,“为何?”
“牛乳本是强身健体的好物,但我家乡有些孩子,吃了牛乳后,反而会腹泻不止,淳常在习惯了这个饮食,所以没事。但姐姐如今有孕,姐姐吃后可能会腹痛,亦有小产的风险。”
淳常在忙说,“原是如此,两位姐姐不要怪我,我不知道这件事。”
“那不吃了、那不吃了。”说着让嬷嬷把牛乳酸酪撤下去。
“你还小,不知道也正常。”甄嬛道。
安陵容也道,“不知者无罪。”
清凉殿,华妃没了协理六宫之权,她这个皇后之下的第二人,找不到什么报复贞嫔的机会。曹琴默被卫嬿婉警告后,也不敢出坏主意,结果就是,皇后发现自己出去一趟,后宫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景仁宫
“六阿哥很少吐奶,”守嬷嬷一个劲的夸赞六阿哥的身体好。“哦对了,富察贵人送的驱蚊香囊好用极了,晚上蚊子少,所以六阿哥夜晚睡得很好”
宜修听得烦闷,让人退下。
富察贵人真是不中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没了照顾不周的这个理由,到底要怎么合情理地把六阿哥夺过来呢。
算了,那就先养三阿哥吧,总归是个阿哥,又是长子,足够和六阿哥打擂台了。
宜修借之前齐妃送的米糊为借口,夺了齐妃对三阿哥的抚养权。齐妃从此像富察贵人一样,记恨起卫嬿婉。
甄嬛怀孕六月时,卫嬿婉碰在勤政殿外碰见了大名鼎鼎的年大将军——年羹尧。
年羹尧一开始也是按规矩行礼,只是后来得知她是“贞嫔娘娘”后,变了脸色。
“哼,华妃娘娘是本将军从小爱护到大的妹妹,若谁让她难堪,就是让我难堪,本将军定饶不了那人。”
卫嬿婉根本不惧年羹尧这句话,自年家弹劾孙家、纵火伤母起,她们两家早就不死不休了。
卫嬿婉盯着年羹尧,“正巧,年大将军此话,也是本宫想说的,谁害本宫的家人,本宫也定要他生不如死。”
年羹尧见这位后宫娘娘话说得硬气,脸色铁青,卫嬿婉不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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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会,“本宫还要去见皇上,年大将军慢走,可得仔细脚下的路了。”
年家盛极必衰,正如卫嬿婉所料,又过三月,雍正忌惮年家的手段,提前暗示甄家、孙家、沈家、瓜尔佳家,一同对年家发难,其中以孙株合的弹劾最为猛烈。
偏偏孙株合是言官御史,皇上默许他尽其所言,孙株合也毫不客气,在朝堂上把年羹尧以及拥护年羹尧的官员骂得狗血淋头,称其乃猪狗不如之辈。
后宫众人也都感受到山雨欲来,曹琴默反戈一击,抖落了华妃做的腌臜事,华妃被褫夺封号,降为答应,曹琴默晋为襄嫔。
一番刀光血影后,年家倒了。
年世兰在养心殿外苦苦哀求,求雍正放过年羹尧,殊不知所求之人再殿内批写折子,写下几个冷冰冰的字:年氏成年男子一律斩首。
年家倒了,沈眉庄高兴极了,几个人得知消息后,就聚在储秀宫里,沈眉庄道,“这下,终归是报了年世兰几次诬陷之仇。”
“是啊,皇上雷厉风行,也叫我们这几个被年氏欺负过的人,出了口恶气。”甄嬛摸着肚子,小心落座。
沈眉庄当日是第一个承宠的人,可如今嬛儿有了,孙妹妹更是连六阿哥都生下来了,自己的肚子却没动静,“嬛儿这胎快生了吧?你们二人是有福之人,我这肚子,这么久都没动静,可见是我与孩子没缘分。”
卫嬿婉知晓沈眉庄是静和公主生母,“沈姐姐哪里话,年家倒台,也少个害我们的人,还愁没孩子么?”
安陵容小心翼翼道,“其实……诸位姐姐,”三人看向安陵容,“华妃,不,该叫年答应了,从前我去翊坤宫,总能闻到一股奇香,后来才知,那是皇上赐的欢宜香。”
卫嬿婉是知道安陵容懂香的,“你是说那香有问题?”
安陵容点点头,“嗯,那欢宜香里,有麝香。”
“什么?”沈眉庄和甄嬛惊讶。
二人被这件事震惊得失了言语,好一会才理清思绪。
“当真是……”沈眉庄感慨,“天家薄情。”
四人都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皇帝从来没想过让年世兰怀上孩子。
意味着皇帝从来都在防着年家。
卫嬿婉倒是接受了这件事,她就知道,这雍正帝绝不是真心待年氏,否则岂能连个皇贵妃之位都不给?
安陵容说出这话后就有些害怕,卫嬿婉对她道,“这话,以后可要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四人又聊了许久,直至天黑。
今夜是十五月圆之夜,皇帝留宿在景仁宫,没她们四人什么事,于是她们便叫上淳常在,一齐在储秀宫用膳。
“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
瞬间,五人都闻到滚滚浓烟,卫嬿婉反应极快,“安妹妹、淳常在,你们二人先出去,快。”
她对沈眉庄道,“沈姐姐和我一起,扶着莞姐姐走。”
甄嬛是个处事不惊的人,卫嬿婉的冷静无疑感染了她,三人扶持着,尽快走向屋外。
这火起在储秀宫内殿,一会儿功夫,就烧到了五人刚刚用膳的地方。
“怎么会起火呢?”欣贵人跑出来,吩咐下人灭火,一看到大着肚子的甄嬛,“莞贵人也在?可快走远些,莫要呛到。”
小允子跑出外端,去最近的池子打水。他眼明心细,端水桶的同时,见一个太监和人潮反方向,心下生疑,呵住此人,“你哪个宫的,不接水,往哪里走呢。”
肃喜放完火只想跑,听见小允子这话,头都没回,跑得更快了。小允子当即追上去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