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银行卡安安静静的放在桌面上,在安羽印象里,她并没有一张这样的银行卡。
她拿起卡认真端详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任何印象。她微微蹙眉,把卡放在一边的柜台上,倒水喝下。
温水入口,喉咙的干渴终于得到缓解,她才重新思考起那张银行卡的事情。
难不成家里进贼了?
可是进贼也不是送卡啊,真是奇怪了。
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否定了,又觉得有些可疑,安羽干脆把家里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家里不大,没一会儿里里外外就检查个遍了,东西倒是不少。
只是……她什么时候搬去爷爷奶奶房间住了?而且搬去爷爷奶奶房间就算了,她的床上还有一床被子和枕头,像是给别人安排睡过的。
安羽靠在房间门框上,看着床上的被褥,眉心微蹙,她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总不能是她半夜梦游想爷爷奶奶了,就抱着被子枕头去她们房间睡吧?
也……不无可能。
房间的事勉强能解释了,这被子枕头……她睡一套就够了,有什么理由同时用两套?房间就这么近,就算到隔壁房间睡,她抱着东西过去睡就够了,两个房间两床被子,她是觉得洗被子晾被子很轻松吗?
太奇怪了,可是她找不到具体哪里怪异。
安羽现在只觉得脑子有一团浆糊糊住她的大脑,乱糟糟的,又恍恍惚惚的。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她把被子叠起来,放到椅子上,准备有时间洗了收起来。走到爷爷奶奶的房间,犹豫纠结了一会儿,不太想搬回房间住。
自从爷爷奶奶离开之后,她偶尔会在爷爷奶奶房间睡,房间里有他们留下的痕迹,很安心。这次不大想回去,可能也是想念他们了吧。
这样想着,安羽就没理会搬回去房间的事情,去洗了澡,然后睡觉。
梦境里,杂乱无章,一会儿一个场景,唯一不变的是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姐姐,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她或埋头画图计算,或研究零件,或和一群人在会议室开会,或她对她都各种庇护……
“到未来去,有人等你……”
天光破晓,世界初亮。
安羽从梦里醒来,脑海里不断循环着一句话——
“到未来去,有人等你。”
这句话,曾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这句话,她记了一年又一年。
梦,大多数是虚无缥缈,真真假假,实实虚虚,似幻非幻。可她就是想着,未来,到底有谁会等她?未来真的有人等她吗?不然她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梦到。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联系着什么。
整理完脑子的思路,安羽起床后收拾好自己简单用过早餐就出门了。
今天周一,学校要升旗。安羽来到学校时,其他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去操场集了,学校要求学生是星期天下午返校的,她是走读生,次日早上去学校。
她走上教室准备放书包去操场时,发现自己的桌位变了。
什么换位置了她怎么没有印象?
她看着自己桌子旁边的另一张桌子,更加疑惑了。班级里的人数是单数,女生多一个人,她就成了多出来的那个一直没有同桌,坐在班级里最后一排。
现在这情况是……她要有同桌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心中满腹疑惑,安羽也没有纠结太多,拿了本资料就下去班级集队准备升旗仪式了。
还是一如既往站在最后一排,她站好位置,翻开资料看起来。
还没看一会儿,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她下意识蹙眉,不用去看她也知道是谁。不出所料,一道带着歉意的女声响起,“不好意思我有些着急,真的抱歉啊,还希望安同学不要计较。”
是乔倩妍,以及经常跟在她身边的林柔。
有时候安羽都觉得她们在唱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果不其然,乔倩妍话音刚落下,林柔就迫不及待开口了,“妍妍干嘛和她道歉啊,她上次拿扫把扫你,还把试卷扔在你座位上散落一地呢,要道歉也是应该她和你道歉。”
一唱一和,倒是唱戏的好苗子,安羽眼里闪过讽意,“应该我和你道歉吗?这话听着很可笑。我为什么拿扫把扫你,因为你眼瞎看不见垃圾桶把东西到处扔出来。我又为什么要把试卷袋扔你座位上,你说这只是件小事,我没必要斤斤计较,所以我礼尚往来,免费让她体会一下 什么叫“棍子只有落到自己身上才觉得疼”,不好吗?”
安羽语气平静,给乔倩妍一种打到棉花上感觉,正要继续说什么,年级主任过来巡视班级队伍了。
乔倩妍和林柔看到主任过来,连忙要去前面排队。只是在路过安羽时,安羽故作没注意,侧了一下身子,把方才乔倩妍撞她的还回去,乔倩妍一个踉跄,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先被安羽先发制人了,“刚刚不是故意,现在这是不长眼了啊。”
话音落下,安羽便低头看书不理会了。而乔倩妍也被林柔拉着离去,吃下这份哑巴亏。
升旗仪式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升旗仪式,领导讲话,总结上周规划下周,畅想未来,二十几分钟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安羽在一楼看着上楼的人逐渐变少,才上楼去。等她回到教室时,班级差不多回齐人了,只是她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她多看了几眼便收回视线,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书写试卷,准备第一节课上课。
四节课,一个上午过去了,安羽身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没有人来。
安羽对新同学是有一点点好奇的,如果和班级里其他人一样,那她还是坐到角落里落个清静吧,她对这个班级没什么期望,对班里的人也没有什么感觉。如果新同学互不打扰,这个同桌缘分一起坐着也……凑合。
只是她没有想到,一连三四天过去,新同学都没有露面,而且老师上课核查人数也总是忽略,好像她身边只是多了一张桌子,并没有人入座。但是学校有过规定,教室里不得留存空座位,所以在看到旁边多了一张桌子她才会以为是新同学。
除了同桌这个事情让安羽觉得疑惑怪异,其他方面她也觉得莫名有些怪异和疑惑。
从那天醒来,她总觉得自己心里某一处空了一块,空落落的,脑袋也像是缺了点什么的感觉,可就是找不到缺的是什么。
这天放学,安羽准备照常去烧烤店兼职,却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说那张银行卡的主人找到了,总是出了一点点意外,要她去警察局一趟。
前天的时候,她去警察局把银行卡交给警察,查查这张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家里的银行卡。
既然有消息来,安羽只好给烧烤店的老板打电话说明清楚情况,转了个方向朝着警察局的方向去。
才走进警局大厅里,安羽就看见一个长相斯文儒雅的男人,是她最讨厌的人。
她本能的厌恶,想要离开,看到年轻警察抬手招呼她过去,她才蹙眉忍着厌恶走过去,眼底的不喜和厌恶丝毫不掩饰。
时隔十年,这是乔斌那次离开之后第二次见这个女儿,自从知道家里两个老人把这个女儿带回来,他就很少回去看爸妈了,只要看到这个女儿就让他想起在西城街坊的流言蜚语。当初爸妈葬礼,他见到她就对上她眼底的冷意,对这个女儿更加不喜了,愈发觉得自己当初离开是正确的选择。
年轻警察看到安羽过来,清楚看了她眼底的厌恶,心里有些不解,据他刚刚所知,这两人是亲生父女,心中疑惑,年轻警察快速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她,“是这样的,这位先生说这张卡是给你的,还是你亲自提出来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