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郊外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几人走过,野草肥大的叶子上滑落下一颗颗露珠泌湿衣裳下摆。
残桓断壁的荒庙,蜘蛛网厚厚结成霜白几层,里头不知供奉的是哪路神仙,神像硕大,刻已坍仍仍能从中窥见往日寺庙的盛况。
“晏三小姐,你这是要作何?”王奋皱着眉头,这些个破烂到处都落了灰尘,也好意思说这是好东西?
他刚越过那半人高的野草,衣衫走至于此处已经湿透。
王奋平日里就是处尊养优,今儿走了这遭已是气喘吁吁。
宛城果真是穷乡僻壤,即便是披着美人的皮囊,却难掩见识浅薄的小家子气。
当真是抵不过广陵城内的大家闺秀,钟流毓秀
“王公子何必如此心急,再往前走几步便是。”
寺庙内的柱子经过风吹日晒,虫食木心,木碎屑混合着尘土被众人踩在脚下。
“这儿可是有宛城最难得一见的景色。听闻王公子从广陵而来见多识广,今儿便让王公子来评评,当不当得宛城第一奇景。”
“哈哈哈,晏小姐既如此说了,王某便舍命陪美人了。”
王奋手耷拉过来,似要撞上晏青昭的腰间。
晏青昭身形不经意间往冬花身上靠,对视上王奋逐渐僵硬的脸孔,面上无辜柔弱咳嗽道:
“王,咳咳,王公子,奇景就在里头。”
王奋脸色铁青,顾着维持体面,拂手摆了摆道了句,无事。
内殿光线暗淡,他身上又没带火折子。
见晏青昭不动,心升戒备却不急着上前,口中道:“王某乃客,晏三小姐乃主家,哪有客人先主人一步?某等三小姐一同。”
梁上,蛛网密结,佛像坍中央。
暗处,一角红黑色衣摆露出,而后咻退至门后掩藏。
察觉王奋警惕心起,晏青昭也不急着请君入瓮。
王奋今日明面上是两人跟着她过来,可身后却藏了不少侍从府兵跟随。
方才越过外层野草进入,窸窸窣窣的声响明显即便王奋几次三番弄出动静依旧难遮掩。
不过,王奋身边重重侍从,府内警戒应当减弱不少,二师兄应该能将人给救出来吧?
“晏三小姐,你说的这个奇景可是——”王奋入了内殿,却不见有何奇异之处。
内殿漆黑,屋顶破败漏出几缕光。
除此之外,便再无旁物。
“怎会如此?冬花,你瞧真不见了!前些日子我还瞧过就在这里头!”听见他说的话,晏青昭比王奋还要诧异,语气激动,一咳三叹。
王奋瞧着她也不似演戏,心中孤疑消了些,仍难掩韫怒。
“晏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这怕不是拿王某当消遣吧?”
晏青昭身上绿色的丝绦随着郊外一些冷风一吹,绕卷过王奋的脖颈。
“只怕是人来得多了些,给人惊跑了。今儿青昭累得王公子白跑一趟,真是对不住,改日再请王公子去府上喝茶如何?”
痒意透过肌理渗入心底,他见美人连连赔罪,心下颇为受用。
这宛城的女人还是有可取之处,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吃两盘野菜解解腻。
“这倒是无妨,宛城钟灵毓秀这山间野趣偶尔瞧个一两次也是无妨。”王奋语气黏腻,似臭虫般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味。
“青昭何时应了去某府上同游,我定然为你清扫蓬门,备好珍馐佳肴。”
“不知,青昭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