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吞眯着眼盯着方宁,越看这个少年越是喜爱,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师父的身影,又看到了年少轻狂时候的自己。
年少轻狂啊,是真的狂啊,竟然敢为自己的“离经叛道”正大光明地正名,只是这胆魄已经超越了自己和老师。
或许,崇文书院的未来,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想到这里,温吞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方宁说道:“小子,老子看好你。既然你不当学生,那就来当客座教授吧。”
方宁之前说要做崇文书院的客座教授,本身只有三分认真剩下七分乃是戏谑,也是不想去崇文书院上学的托词。
想不到自己一番“发挥”之后,竟然让崇文书院的温夫子承认了自己,当场拍板聘用自己当客座教授?
这个剧情发展有点出乎方宁的意料之外,于是,方宁迟疑了片刻,反问道:“请问温夫子,你不是打杂的嘛?难道可以决定书院重要的人事选用?”
这个时候,旁边的胡连私下拉了拉方宁的衣角,低声说:“方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方宁扭头,低声问道:“什么?”
“当年陈长风老院长不是和尚奔雷赌斗吗?后来他的关门弟子一锤定音强势战胜尚奔雷,我想起来那个关门弟子就是姓温。”
方宁一惊,急忙转头看向了温吞。
温吞捻着胡须,老神在在的样子,缓缓说道:“不错,家师正是陈长风。”
方宁相信自己和胡连之间的低声第三人都听不到,但温吞竟然是听到了?可见此老的修为深不可测。
方宁急忙站起身,刚要行礼,不想温吞只是挥了挥衣袖,想要鞠躬行礼的动作就被一股奇怪的劲力束缚住,根本无法做到弯腰行礼。
方宁神情就是一变。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举手投足之间,制人于无形之中。
之前自己遇到的什么通玄阶,什么噬影境,在眼前这个老学究模样的温吞面前,那都是顽童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不必客气了。既然你是我崇文书院的客座教授,当是与我平起平坐,平辈之间,又何来客套?”
温吞这一句话虽然说的轻飘飘,但听在七个崇文书院学子的耳朵里,都如同雷霆一般的炸响。
什么?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竟然要跟温夫子同辈?温夫子是什么辈分?什么身份?那少年岂不是一步登天?
方宁虽然也有些意外,但他并不知道温吞在崇文书院里的地位崇高,也不知道这个看似随和的骑驴老头在整个大周的身份地位特殊。
既然双方都是崇文书院里就职,那就是同事同僚的关系,说平辈也没多大毛病吧。
“方宁那就不客气了,日后请温兄多多照顾。”
“哈哈哈哈……”
温吞突然发出了一阵狂笑,笑声之烈,竟然震动得饭馆里的桌椅碗筷不住的跳动,人人都捂住了耳朵,神情扭曲。
方宁也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张大嘴巴,尽量减少声波带来的气压差冲击。饶是他身强体壮,还是感觉到自己一阵血气翻滚,十分的不舒服。
整个饭馆里,只有夜魅一人若无其事,甚至看到方宁不舒服了,她直接亮出了飞刀,不怀好意地盯着温吞。
这是夜魅第二次用无声的行动来威胁温吞。
温吞狂笑戛然而止,饶有兴致地看着夜魅,似乎看穿了夜魅的伪装。
“有意思,有意思啊。方宁,你敢顺杆爬跟老夫称兄道弟,冲着你这一份胆气,老夫认你做个干弟弟又有何妨?”
没有了笑声的**,方宁的血气舒服了许多,闻听此言,摇了摇头,道:“温夫子,干弟弟听着太没有水准了,不如金兰结拜如何?”
“行!老夫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见到过你这样的孩子了,不循规蹈矩,没有墨守成规,偏要在故纸堆里钻出条新路子来!方才你说‘闻道有先后’,老夫服!说‘前人之说未必尽对’,老夫更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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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胆识,这样的见地,比崇文书院那些抱着经书死读的老学究强百倍!”
他探身向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方宁,语气突然郑重起来。
“老夫活了七十有三,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人,谁见到老夫那不都是当成活祖宗一样供着?只有你小子,敢跟老夫称兄道弟的,很有意思。人不轻狂枉少年,老夫就再轻狂一回。来呀,摆桌案,上祭品,我们要结拜!”
这话一出,饭馆里瞬间静默,掉一根针都能听到的那种静。
方宁也愣了愣,随即失笑:“温夫子,您比我祖父年纪还长,与我结拜,不怕折煞我?”
“折煞什么!江湖儿女,论的是意气相投,不是年岁高低!你有胆识,有见地,老夫欣赏你,便愿与你称兄道弟!怎么,你嫌老夫老了不成?”
“自然不是。”
方宁站起身,拱手作揖,忽然念出一句诗。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温夫子先是一怔,随即抚掌大笑。
“好!好一句‘刘项原来不读书’!这话说得痛快。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以为能钳制思想,结果推翻他的,偏偏是不读死书的刘邦项羽!你这孩子,随口一句诗都能戳中要害,老夫更喜欢你了!”
他哪里知道这是晚唐章碣的《焚书坑》,只当是方宁临场所作,只觉这少年才思敏捷,越发认定要与他结拜。
当下温吞也不等方宁再推辞,叫店小二拿来两炷香、一壶酒,在饭馆角落摆了个简单的香案。
烛火摇曳中,两人并肩而立。
温吞声音洪亮,率先誓言:“我温吞,今日与方宁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往后共扶正义,共除奸邪,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方宁也沉声道:“我方宁,今日与温吞结为异姓兄弟,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必不负兄长所托,不负心中道义!”
随即方宁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