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艺略高一筹的白逸群嫌弃白言祈碍事,把他赶出厨房,无事可做的白言祈没看见祁夏的身影,开始满屋子找寻,最后在自己房间门口听到两人的谈笑声。
他打开房门,正巧看到祁夏伸手去拿书架上的一本相册,急忙跑过去连声制止:“干嘛在我房间里乱翻东西!”说着把祁夏已经到手的相册抢回来。
“什么你的我的,跟自己老婆还分这么清楚。”杨沅芷白了他一眼,反手抽出来他抱在怀里的东西。
长辈说话就是大胆,白言祈惊得瞪大双眼忘了反应,连手里的东西被拿走都没意识到。
杨沅芷正要翻开,祁夏手盖在相册外的硬纸壳,止住了杨沅芷的下一步动作,把它交到白言祈手里。
“妈是想来找之前的照片。”祁夏朝他解释。
白言祈收好相册,嘟嘟囔囔道:“那也不能不问我就进我房间......”
“好好好,妈错啦,以后进你房间先打报告。”杨沅芷揉揉儿子的头发,诚挚道歉,“行了,该给小夏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小两口玩吧,我找我老伴去。”
杨沅芷离开,房间就剩他们两个人。
“我妈给你说啥了?”
祁夏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向他示意桌上的红包和镯子。
白言祈拿起镯子,掂了掂重量,沉默良久憋出一句:“等我工作了,我也能给你买。”
闻言,祁夏笑笑,满不在乎地开口:“不用买,做你自己想做的就行,不需要考虑挣钱。”
“不挣钱,你养着我啊?”
祁夏不语,一手托着腮含笑看着他。
“那我不成......小白脸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定论:“挺符合要求的。”
杨沅芷看着她身边满脸不自在的儿子,和一脸坦然的祁夏,在饭桌上微妙的氛围下开口。
“今天就住这吧,屋子我都给你们收拾好了。”
祁夏其实从小就不喜欢吃海鲜,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只是认为做好的海鲜距离进她嘴里还要有处理的步骤,她嫌麻烦。
当然,有白言祈在身边就不会有这个困扰了。
儿时培养出来的奴性,让白言祈一见到桌上的大虾,肌肉记忆一般戴上一次性手套就开始剥。
杨沅芷第一次看见这个场景的时候,还向陆锦夸口:“从小就是个贤夫。”
白言祈现在的心情就和当时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一样,不可思议。
手还没停,嘴就要反驳:“不行。”
杨沅芷略带威压的眼神和白逸群看乐子的表情同时望向他。
“金刚自己在家呢......不方便。”同时眼睛疯狂瞟向祁夏,示意她拒绝。
“你那胖儿子忘了你也不会忘了吃饭。”杨沅芷略带嫌弃的驳回他的理由。
“你在这住下吧,我回去照看它就行。”祁夏放下筷子。
“干嘛?就这么嫌弃我这,一个两个都要走。”杨沅芷佯装生气。
“我们自己有家,为什么要住你这?”
他的话被一个巴掌打断:“臭小子,这不也是你们家。”
“就这么说定了,今天谁都别想出这个门。”
“老婆威武!”白逸群笑嘻嘻搭话,“那我能出门扔个垃圾不老婆?”
“明天再扔。”
“好嘞!”
祁夏看着活宝一样的两人,笑着应下今晚的住宿。
【金刚来吃饭了。】
房间的卫生间洗漱声刺激着白言祈的耳膜,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着手机监控里的金刚吃了几粒粮之后,转身在空旷黑暗的客厅嚎叫几声,静静呆住几秒,又转回来扒拉饭碗里的粮。
【金刚来吃饭了。】
【金刚来吃饭了。】
【金刚来吃饭了。】
就这么来回几趟的浅食,金刚是没吃下去几粒,他也忍不下心再看。
关了喂食器的提示,卫生间的人影也正巧出现。
不同于白言祈想象中的画面,祁夏的头发被吹得干干爽爽,柔顺服帖地搭在后肩。
“去吧。”许是浴室的暖气开得太过,平常总是白皙干净的脸颊惹上一抹红晕,像一杯正在醒神的红酒,看得白言祈晕乎乎的。
“书可以看吗?”祁夏踱步到书桌,记忆里够不到的书架如今已然触手可及。
“随便,想看什么就自己拿。”
“那下午的相册?”
“想都别想!”白言祈恶狠狠丢下一句,赶忙跑到浴室。
欣赏完他狼狈的背影,祁夏坐到书桌前。
桌子很大,因为要容纳她和白言祈两个人,想到在这张桌子上发生的趣事,祁夏忍不住笑出声,她怀念地轻抚过桌面,手腹突然触到桌子侧楞有些深的凹槽。
她探头查看。
祁
夏
是她的名字。
祁夏疑惑地盯着那两个字,皱眉回想,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之前做过这么没礼貌的事。
倒也没纠结多久,祁夏选了本书,坐在床头开始阅读。
意识消失之前,她想,她果然还是不喜欢读书。
白言祈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人随意侧躺在床侧,被子只有一角搭在主人的腰间,手虽然还保持在拿书的姿势,但书早已经掉落在床边的地垫上。
他拿起快要压到她脸上的枕头,尽量不吵醒她,轻柔地让她的头落到枕头上,给盖好被子。
白言祈捡起地上的书本,《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嗤笑出声。
这本到她手里以后连第一章都没读完的书。
“你妈说了,你这个月必须把《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这本书读完。”中学时期的白言祈满脸认真地看着桌子另一边的祁夏,尽责地把祁夏妈妈陆锦的话传达给她。
“你读完告诉我这本书讲了什么不就行了。”同样年纪的祁夏懒散的趴在桌上,一边写卷子,一边应付白言祈从她家捎来的任务。
让她读书?她宁愿帮她哥写作业。
“你不能这样!”白言祈义正言辞地拒绝,而后又委屈巴巴地控诉,“上次这么做了之后,他们都看出来了,害我被我妈打了一顿!”
祁夏抬头看了眼白言祈皱成一团的包子脸,敷衍地抬手:“你看,我够不到。”
“我帮你拿。”说着就要踩着祁夏的凳子腿攀高。
祁夏看着身边努力拿书的少年,咧嘴笑笑:“这么听我妈的话。”
“我也听我妈的话。”
“那你还总被打。”祁夏嘴边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随意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老是告密!”提起这个白言祈就生气,他把书拍在她面前,愤怒叉腰。
祁夏摊手,无奈:“没办法,我本来就是为了监督你。”
“不是这样的,我们就是一起玩的好朋友啊。”她总爱说这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好了知道了。”祁夏伸出一根手指竖在他面前,打断他要说的话。
“那你去读书。”
祁夏拗不过他,只好捧着那本钢铁般重的书。
读着读着,阵地就转移到床上。
“祁夏!”白言祈生气地拽她,妄想让她和他一样在书桌前正襟危坐。
“再碰我不读了。”声音不大,内含的威胁却让他放开手。
她在床边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慢慢从依靠着床头的姿势滑下来,斜躺在床铺,然后顺理成章地,睡着了。
书脊砸到地板的声音惊得正兴致勃勃看课外书的白言祈猛地回头看她,也震醒祁夏,她翻个身,不甚在意闭上眼。
白言祈气急败坏跑到床边喊她的名字。
“闭嘴。”
白言祈把那本承载着回忆的书放回书架,一垂眼看到桌沿边他刻的名字。
祁夏悄悄抛下他离开后,他带着恨意刻下的她的名字。
白言祈摸着刻痕,在书桌前笑出声,暗叹自己以前的幼稚举动。
不过还好,
他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影。
还好。
临近年底,一直没在公众面前露过面的琦煜公司总裁祁夏悄咪咪上了一档访谈类节目,一经播出,播放量直接爆了。节目虽然出名,但很少有年轻人观看,其火的原因是节目主持人把两人的合照挂上了平台,并附言是她的人生目标。
因偶像般的容貌吸引的年轻人纷纷跑去观看,却在节目中被祁夏温柔又霸气的发言打动。
节目播出后,观众的看法反而褒贬不一。
“我记得琦煜的创始人是她爸吧,她也就是企业推出来的一个好看的花瓶而已,主持大局的还得是男人。”
“早晚不还是结婚生子,更何况她好像还有个哥哥,这公司不是给她家的上门女婿也是给家里的长子。”
“能说出这种话的什么成分不用想了吧,但凡多了解就知道,现在琦煜几乎已经是祁夏全权在接管了,别满脑子就你们男人了。”
“是的姐妹,虽然祁夏的爸爸把公司从无到有做大不容易,但也不要看到女性就把她们的功劳全部否定哈,人家接手之后,公司的规模扩大了不止一倍了。”
“哈哈哈话酸的要死,嫡长子赶紧回家争你家那40平地产吧,别晚了被外室的次子抢走了。”
“我听在琦煜上班的表姨说过,她们公司对员工超级棒,在把她们当人的基础上,工资待遇也不菲,尤其是祁总接管公司之后,公司制度有很大的改善,有质疑的建议先去面试试试,看看人家愿不愿意要你这种破烂再来评价。”
“这种机会干嘛给他们这种脑子和屁股长反不知道哪句是人话哪句是屁话的废物,总裁妈妈看看我,我有机会进咱们公司吗!”
“我也要!也不是多爱工作,就是喜欢把公司当家。”
节目中在问完提前商议好的问题之后,注意到祁夏右手带着戒指的主持人,八卦又试探性地抛出了关于她婚姻的问题。
录制前主持人见到她,便表明自己是她的迷妹,这次也是好不容易争取的机会来采访她,所以在主持人提出稍显越界的问题的时候,祁夏也心情很好地坦言。
后续的反响出乎祁夏的意料,并没多少人在意最后祁夏的婚配状况,这场访谈反而成了琦煜公司的招聘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