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白言祈已经把自己完全劝好,反正自己已经冲动做了错事,为爱当三也已经是过去的事,这个道德的底线他跨也跨了,索性就直接不管不顾地做吧,现在的身份可是完全正当的吧。
不论如何,还好,她回来了。
回来就好。
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之后,白言祈完全放下心结,下课之后一路溜溜达达来到公司楼下。
“白先生好,您在沙发上稍坐,我给祁总说一声,需要我给您准备一杯水吗?”昆弘看到熟悉面孔,已然习惯,开始熟练接待这位祁总的贵宾。
“不用,你们祁总在几楼,我上去找她。”
祁夏刚挂断前台的通话,门口传来轻叩声。
裴寒就这么看着文件上的名字突然出现在办公室,自顾自走向祁夏,他不动声色地捏紧手里的文件。
裴寒掩下情绪,向白言祈点头示意,又对着祁夏摇了摇手里的文件,语气平和地说:“改天还是好好商议一下再做决定吧,先走了祁总。”
等房间只剩他们两人,白言祈收回追随在裴寒离去身影的目光,看向祁夏:“你们在吵架吗?”
“没事,对工作有些争议而已,不打紧。”敷衍了一句,祁夏又反问他,“怎么跑公司来了,是有什么事?”
没事单纯来找你不行吗?
白言祈内心腹诽一句,嘴上还是老老实实说着刚编的理由:“我放学正好经过。”
祁夏静静看他,不置一词。
“我给你发了消息,问你今天要吃什么,你没回,我就来问你了。”补充说明。
她顺手捞起桌上的手机,聊天界面上白言祈的消息还停留在上次的‘嗯。’,挑了挑眉,抬头看他。
“哦,我忘发了。”白言祈倒是没有一点被抓包的尴尬,“那你吃什么?”
两人并排出公司,并没有去买菜,而是去了一个据说很正宗的港式茶餐厅。
餐厅是祁夏在招待客户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吃着感觉还不错就记下了,想着杜若飞应该会喜欢,正巧这次有时间就先带白言祈去尝尝鲜。
菜品很香,甜点也很甜,但是白言祈脑子里的一个身影总是飘来飘去,挥之不去。
他可没忘记当初差点取消订婚是因为谁。
又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人,白言祈承认,对方帅气、身材又好,天天面对这种人,确实很难不被吸引。
他皱眉思索,内心忐忑,把握不准祁夏内心的想法。
祁夏看着他面前被戳得稀碎的漏奶华甜品,出声询问:“怎么?味道不好吗?”
问完没等他回复,自顾自挑起一小块还算完整的面包放进嘴里。
白言祈满面愁容,盯着她若有所思,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下。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凝重,祁夏嚼着嘴里甜味适中的面包,猜测他的口味,把手边的柠檬茶递到他的手边。
嘴里的酸味爆发,把分神的思绪拽回来,白言祈偏头悄悄狰狞。
“好喝吗?”
“好喝。”他转头看向她,维持着笑容回答她。
白言祈最近变得很忙,除了要上练舞课,他给自己办了□□身卡。
祁夏看着客厅一角安装的引体向上器械和哑铃架,下面的支撑腿还贴心缠上了剑麻绳。
“怎么不放练舞室?”她记得那房间挺大的,应该能放下这两个大物件。
“练舞的时候会挡到我视线。”白言祈泰然解释,又据理力争,“你不是让我随意做什么都可以的吗?”
祁夏点头,表示同意:“随你。”
白言祈看着她往书房走的身影,默默跟上,伸手拦截将要关上的房门。
“还有事情?”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冷淡,又补充了句,“我要工作。”
只见对面的人伸着头看向屋内,她跟着一起转头,金刚正窝在不知何时放置的毛绒小窝里晒太阳。
“我找它。”
祁夏放手让他进来。
白言祈抱起阳光中的小猫,身上暖烘烘的,他清清嗓,转身感慨:“这里真暖和,你倒是会找地方,好想在这待着,肯定很舒服。”
说完悄悄瞥她几眼,看对方没反应,他抿了抿嘴唇,直白地问:“可以吗?”
白言祈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不会出声,不会影响你。”
祁夏轻勾嘴角,不再理会他,坐下开始看自己的资料。
他放下猫,一溜烟跑出去,留下尾音:“我去拿画板。”
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在爸爸屁股后面追出去,又跟着爸爸跑进来。
叮呤咣啷小小地折腾了小一会,书房又恢复安静,鼠标的点击声、画笔的沙沙声,混合着小猫舒服的呼噜声,显得宁静又和谐。
书桌前正低头看文件的人被一笔一划描绘到画纸上,白言祈抚了抚纸上被风吹乱的发丝,小心收起来。
正午阳光悄悄退去,余晖把房间笼罩。
眼看祁夏还没有结束的样子,白言祈也不愿离开,他小心翼翼打开直播,打算给粉丝上演一场默剧。
直播间里很热闹,但直播间很安静。
本来还在沸腾的观众渐渐疑惑,虽然以往的直播里白言祈的话也不多,但也不至于一句话也没有。
【???】
【我还特意调大音量,以为是我手机出问题了。】
【纯路人,是要刷礼物才能说话吗?】
【啊哈哈看脸点进来的,咋没声啊。】
注意到弹幕的哀嚎,白言祈做贼一样把食指竖到嘴边,小心翼翼调转镜头,对着正在认真工作的祁夏,示意有人需要安静。
【漂亮嫂嫂——】距离上次在评论区坦言,他的粉丝其实已经急剧下降,剩下没取关的都是些不在意的,管他女的男的,亲的陌生的,一样看,一块看。
祁夏不欲理会他的小动作,久坐让她腰有些酸,她起身向外走去。
奇思妙想的白言祈正跟直播间玩着你划我猜游戏,在胸前打叉的动作随着祁夏的起身顿住,目光跟着祁夏移动。
“去哪?”像个男主人一样嘴里吐出熟稔无比的话语,说完又自顾羞涩。
“饿了,不去做饭?”
【哦No,言宝在家也是娇夫人设吗!】
【跟在老婆身后,老婆去哪他去哪,一旦老婆离开视线,立马紧张兮兮质问......】
【只有我觉得姐姐声音很权威吗!】
【更好磕了!!】
【请直播做给我们看。】
【我可以加入这个家庭吗!猫猫豹豹!】
【咱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祁夏看不到弹幕,白言祈可把屏幕上的每一句话都收入眼底,他尴尬轻咳,把手机倒扣。
许是没听到他的回应,祁夏注意到白言祈的异常,她不疾不徐走进,抽出架子上的手机,看到了滚动的屏幕。
突然出现一张明艳锋锐的脸庞,直播间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白言祈手疾眼快起身夺回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直播。
慌张的样子激起她眼角的笑意,戏谑玩笑道:“在我工作的时候直播?敌家派来的?”
“迪迦?”
呆愣的样子引得祁夏嘴边的笑不自觉上扬几分,语气也跟着起伏:“收拾下出门,去咱妈家吃饭。”
咱妈?
“谁妈?”
祁夏没再回他,带着笑走了出去。
【臭小子,跟着我闺女回来,来家吃饭。】
红色的灯光映在前玻璃,祁夏转头看着副驾驶心事重重的人,开口打破车里的安静:“怎么了?”
“......没什么。”不然他要怎么回答,为什么突然称呼地那么暧昧?
咱妈......
想起刚才房间,她看着他说出口的称呼,白言祈双手来回紧握,抿着嘴唇努力消化心里的悸动。
黑夜的底色铺在玻璃上,清晰的印出驾驶者的身影,他转头望向窗外,不知是在看风景,还是借着由头望人影。
一回到家,杨沅芷就拉着祁夏嘘寒问暖,全然不管她亲儿子。
白言祈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桌上,缩在老爸身边,听着祁夏‘妈’、‘妈’地叫的热络,好奇地问老爸:“什么情况,她怎么突然开始改称呼了?”
老爸一巴掌扇到他头上,看着他这个傻缺儿子:“你俩都订婚了,改称呼不是正常的吗。”
“那她突然改称呼,你俩也不惊讶?就这么顺理成章接受了?”
老爸眼角抽抽:“我就知道你小子订婚那天走神了。”说着又一巴掌扇过来,“人小夏三天两头给我俩发消息嘘寒问暖的,就你个亲儿子一年到头见不着个人影。”
白言祈辩驳的话被巴掌驳回,他吃痛叫出声,引来两位女士的侧目。
白逸群慈祥笑笑,揉着儿子的头发:“聊你们的,不用管他。”
“快去看看佛跳墙好了没,还有那个菠萝咕咾肉,咱小夏最爱吃了。”杨沅芷揽着祁夏对着白逸群下命令,“还有小言,你也别闲着,给你爸帮忙。”
“好嘞老婆!”白言祈看着老爸的狗腿子样,无奈起身跟随,果然在哪都逃不了小厮的命。
客厅余下祁夏二人,杨沅芷拉着祁夏,神神秘秘走到卧室,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包和一个金镯子。
“我看人家都说儿媳第一次上门是需要有仪式感的,你虽然是我看着长大的,但今天也算是你们俩第一次上门看我俩。”祁夏看她在这个精致的红包里把钱抽出来,厚厚的一叠新票子,最上方放着一张崭新的一元纸票,她笑得狡黠,“她们说这样的寓意好,万里挑一。”
祁夏接过红包和金镯,钱虽然不多,但沉甸甸的,她握着手里的物件,看着熟悉又亲近的长辈,神情温柔,回握住她的手:“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