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房门很快被打开。
“雨晨哥,小鹿她……”
下一秒,许知意就看到赤着上半身,正用白色毛巾擦拭湿发的宋雨晨走了出来。
“小鹿怎么了?”
宋雨晨揉搓着手中的毛巾,朝宋小鹿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没什么,她可能是睡着了,我敲她的门没反应。”
许知意低下头,目光虽在不断闪躲,可还是忍不住多往宋雨晨的身上瞧了几眼。
宋雨晨心中冷笑一声,哼,女人。
可面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继续笑着问道:
“你是不是饿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该吃晌饭了。
许知意微红了脸颊,默默点头。
“那你等我一会。”
说完宋雨晨也不关门,转身回到房间,随意套上一件黑色短袖就准备带许知意下楼。
“那小鹿怎么办?”
经过宋小鹿房间门口时,许知意停下脚步。
“没事,待会给她打包一份带回来就行,咱俩先去吃吧,让她睡会儿。”
“小鹿有你这么个哥哥,她可真幸福……”
许知意毫不掩饰自己对宋小鹿的嫉妒。
如果她也有这么个善解人意且拥护自己的哥哥爱护她,那她童年是不是就会好过一点。
“这是我该做的,要是沈宴……”
宋雨晨干咳一声,及时止住话头。
“我们走吧。”
许知意的脸色变了变,默不作声地跟在宋雨晨身后离开了酒店。
吃完饭,宋雨晨给宋小鹿打包了一份她最爱吃的螺蛳粉。
有一点宋雨晨感觉很奇怪,桂溪本地的螺蛳粉竟然一点臭味都没有。
和宋小鹿平时在家偷偷吃的那种根本就是两个东西。
回到酒店的时候,宋小鹿已经醒了。
等她嗦完粉,三人便一同下楼在桂溪的街头领略起这座边境城市的美丽。
……
半夜12点。
深绿色的列车,披星戴月地到了这趟旅途的最终站——凤栖。
沈宴叫醒还在熟睡的阮眠。
两人没有行李,所以下车的速度很快。
凤栖县的火车站不大,甚至可以说很破旧,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灰白开裂的墙体,磨得锃亮的铁扶手。
墙上还印刷着早就被作废的红色计划生育标语。
走出火车站,沈宴和阮眠也遭遇到了来自本地摩的佬们的「热情欢迎」。
沈宴只用一句话便让这群人失了兴致。
他朝不远处努了努嘴,用凤栖本地的白话告诉他们自己订了旅馆。
摩的佬们都知道沈宴口中的那个小旅馆,距离这里只有200米不到。
腿儿着去就行,用不着坐摩的。
立马一哄而散,转而去骚扰其他的旅客。
“你刚才说什么了?”
阮眠很好奇,为什么沈宴只用一句话就让这一群难缠的家伙变脸变得这么快。
沈宴点上根烟,眼珠子一转,看向阮眠贱兮兮说道:
“我说我认识他们的老大,识相的话就别来烦我跟我老婆,嘿嘿。”
“哇,好厉害呢。”
阮眠斜瞥了一眼沈宴,对他又占自己便宜这事显然已经脱敏了。
“那当然,小爷我在凤栖还是很有面子的。”
沈宴昂了昂下巴,丝毫没察觉出来阮眠这句话里的讥讽。
“那面子哥接下来打算请我吃什么山珍海味呢?”
阮眠揉了揉肚子,表示自己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现在只想把五脏庙填饱。
沈宴没说话,神秘兮兮地朝阮眠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跟自己走就行。
凤栖四面环山,昼夜温差较大。
不同于桂溪白天的闷热。
夜晚很是凉爽。
对于只穿了一件卫衣露着两条大白腿的阮眠来说刚刚好。
只是有一点比较烦人。
“呐,你们这的小东西还真是热情,我一来就给我送红包,说了不收不收了,硬要给。”
“啪!”
说着,阮眠抬起手掌狠狠给了自己大腿一下,随后把手掌摊举到沈宴面前。
她的掌心里赫然出现了一小滩血迹,和一只死相凄惨的蚊子。
只是不到10分钟的路程,她白嫩的腿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大包,沈宴那叫一个心疼。
可他现在也没办法,都这个点了,哪里还有商店开门的。
不过好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他记忆中那辆冒着烟的熟悉小车。
以及一个男人鬼哭狼嚎般的破锣嗓子。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Oh~No~」
沈宴弹飞烟头,会心一笑。
带着阮眠紧走两步,来到正闭眼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的胖男人摊前。
随手拿起一个不锈钢盆敲了敲,沉声骂道:
“哎哎哎!别唱了,难听死了,黄家驹这首歌从你嘴里出来,真他娘糟蹋东西。”
阮眠被沈宴这个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心提到嗓子眼。
暗戳戳拽了拽沈宴的衣角,示意他别这么说话,会挨打的。
坐在胖男人后面的那些食客们纷纷放下手里的烤串,看向站在摊前的沈宴。
心想这是哪里来的二货,敢来这里闹事,不想活了?
果然,胖男人一听这话,肥嘟嘟的大脸盘子当即变了颜色。
两条眉毛朝眉心靠了靠,眯眯眼里闪过一道凶光,正欲开骂。
可当他睁眼看向摊前站着的人时,忽然间怔住了。
心想这个口出狂言的臭小子怎么看着怪眼熟的?
他放下手中叽叽冒油的烤串。
抬起戴着白色纱手套的大手。
推开面前环绕蚊虫且阻碍视线的节能灯,伸长了脖子一看。
一双眯眯眼立时睁得老大。
口中叼着的香烟好悬没掉下来。
沾在唇上随着他说话时脸上激动乱颤的肥肉直晃悠。
“卧槽,宴砸啊!”
沈宴放下手里的不锈钢盆,笑容灿烂。
胖男人乐得一把丢掉香烟,跑到沈宴面前。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认过后紧接着一个熊抱便让沈宴双脚离地,原地转了好几圈。
“回来也不告诉你胖爷一声,想死我了你。”
沈宴快被转晕了,连忙拍了拍胖子的后背,示意他先将自己放下来再说。
等双脚重新回到地面,沈宴就跟喝高了似的,两脚直画圈,左脚拌右脚。
要不是阮眠,他当场就得倒下去。
胖子甩了甩同样有些发晕的脑袋。
脸上的肥肉一同跟着乱晃。
开口问沈宴,“你那个童养媳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