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水下什么情况?裴礼还要多久才回来?”
村西头,姜晓不断询问身侧裴礼分身关于水下的情况。
“还那样,越往下暗道就越多,四通八达的像迷宫。”
“本体天眼通受限严重,空间规则又有距离限制,要想短时间探明那些错综复杂的暗道,恐怕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
裴礼分身稍显无奈,主要是姜晓询问的频率太高了些。
“不短的时间是多久?”
姜晓再度追问,“不是说水下有不止一只鳄妖,这样不明情况的找下去,万一出现突发状况怎么办?”
“其实不必太担心,本体掌握着空间规则,就算是遇上了棘手的麻烦,也能以最快速度脱身。”
“你刚才还说下面像迷宫。”姜晓提醒道。
“其实这个也算不得大问题。”
“因为是在水下,越深的水域自然压力更大,只要往水压小的位置移动,要出来是不难的。”
说罢,分身再度补充道:“况且,本体是可以时刻感应到我的位置的。”
闻言,姜晓终于停下了询问,但心中的担忧却是一点未减。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叶瑄小跑着走了进来。
他顾不得堂屋的两人,径直走向桌上的水壶,倒了满满一大碗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姜晓望了眼外面昏暗的天色,没好气道:“天若是不黑,你就不知道回家了是吧?”
“出大事了!”
叶瑄又喝了碗水,这才开口,“九方村与官府相互勾结,九方池池水收费居然变成合法的了。”
“合不合法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晓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她现在唯一关心的事就是九方池水下的情况,其他的一概不想理会。
“你是不知道!”
叶瑄情绪激动,“官兵拿个舀酒的竹斗来装水,一竹斗就是十文钱,这个价钱老百姓怎么吃得消?”
姜晓微愣,显然是被官府的吃相震惊了。
裴礼蹙了蹙眉,有些想不通,“官府这么弄,难道就不怕出事?”
“肯定怕啊!”
叶瑄说道:“所以那个郎必先就被派来了!”
“郎教头?”
裴礼一声呢喃,站起了身,“我去看看。”
姜晓一把将他拉住,“这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你现在已经是分身乏术了。”
裴礼清楚,姜晓这是担心他水下的本体出现变故,届时极有可能需要出手,甚至不排除需要进入水下接应。
裴礼略微沉吟,看向叶瑄,“村里有对策了吗?”
“没什么对策,就是干等着,说是要等事情再发酵发酵。”
闻言,裴礼眉头愈发紧了几分,想着要不要去劳烦郎教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歹让百姓的用水有个基本保障。
但如此一来,势必要让郎教头陷入两难,陷人于不义,非朋友之道。
说到底,此事症结还是在那些说了算的人物那里。
裴礼自信若是出面的话,此事不难解决,可问题是,一旦出面,麻烦也就要随之而来了。
那位世家公子郑一楠当今应当还在安福县,以其性子,定是又要借此纠缠不休了。
“唉。”
裴礼一声轻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尽管有了傲世天下的实力,但诸多身不由己还是无法避免。
“咕~”
突然,叶瑄捂着肚子响了起来,现在想来,他除了早晨吃了两个馒头,到现在都是粒米未进。
一般而言,乡下的老百姓都是一天两顿,晚上是不吃的。
而裴礼考虑到叶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尽管需要时时在锁龙井待着,他仍会按时回来准备一日三餐。
今日村里实在是太热闹,叶瑄自己都忘记了午饭。
此刻的叶瑄并不知道真正的裴礼已经进入了九方池,他径直来到了灶房。
发现灶房什么吃的也没看到,甚至陈设还跟早晨一模一样。
他踩在一个小凳子上,费力的打开锅盖,发现锅中蒸屉上还有早晨吃剩下的三个馒头。
他拿出馒头,来到前堂蘸着凉水胡乱啃了起来。
如此画面,若是被一些清楚叶瑄底细之人看到,定会觉得匪夷所思。
尽管明王于明州情况不容乐观,但叶瑄堂堂明王府嫡系血脉,竟是沦落至此,有时候也挺心酸的。
姜晓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眸中有些许动容,但还是开口挖苦,“你给村里忙前忙后的,怎么连个晚饭都没人给安排?”
叶瑄说道:“村里没谁家晚上还吃饭,怎么安排?”
“那午饭?”
“中午我不饿。”
“中午不饿是吧?”
姜晓很是认真的点点头,“那好,那以后中午就不做饭了,省的麻烦。”
她与裴礼修为已是登堂入室,早就能够辟谷,之所以还保留着一日三餐,主要就是因为叶瑄的存在。
“以后都不做了?”
叶瑄愣住,完全没想到这么轻描淡写就痛失了一顿饭,他第一时间看向裴礼,想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他这段时间都没空。”
还不等他开口,姜晓一句话便堵住了他的嘴。
裴礼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未解释太多,只让叶瑄不必多想。
……
鸳鸯楼。
管它旱情是否日益严重,楼内始终是歌舞升平,纵情享乐。
夜里,李典照例端来一樽不知名的血红色液体。
只需将这液体往装满酒的琉璃杯中滴上一小滴,整杯酒便会色泽红润,鲜艳异常。
郑一楠接过李典调试好的美酒,将之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嗅,醇厚的酒香中,掺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就是这一丝并不起眼的血腥味,使得这杯酒酒别有一番滋味。
郑一楠轻抿了一口杯中酒,酒水入喉又缓缓进入身体,迷醉的表情也出现在了脸上。
“好酒~好酒~”
郑一楠放下酒杯,“这酒连续喝了多日,还是这般让人回味无穷,陶醉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