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么?
所以店员是认为他们关系很好所以才笑得么?
见白山镜还在冥思苦想,萩原不得不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那个啊,我是想问之前你们追查的新宿的那个连环杀人案有结果了吗?”白山镜舀起一勺抹茶布丁。
他还挺喜欢抹茶类甜点的,但如果不是和萩原一起,只有他一个人的话绝对不会走进这种从外面一看就座无虚席人头泱泱的店面。人多嘈杂的热闹地方,他心里总觉得有点惶乱。
“没有。之后再没出现过新的死者,线索断了。你问这个干什么?”萩原慢慢搅着自己面前那杯咖啡,放下搅拌勺时,撞的骨瓷碟一声清脆的响。
他慢声细语的警告道,“不要让我知道你又在动想溜去现场参观的念头。”虽然是漫不经心的玩笑语气,但听起来莫名的危险。
白山镜没吭声,打开了手机里的东京市地图,将发现尸体的10处地点一一标记出来画上圆圈,又将这些圆圈连接在一起。画完了他把手机推给萩原研二,“你看。”
萩原研二拧着眉严肃研究半天递了回去,懒洋洋向后一靠老实道,“看不出来,感觉有点像个拔出来的萝卜。”
或者像某种机械内部的电路结构图。
白山镜:...
他叹口气,“你要听听我的看法吗?”
“请。”萩原研二比个手势。
“这是树。卡巴拉密教里的生命之树。”白山镜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萩原的反应,一旦对方觉得这些内容荒谬没意义皱一下眉他就会立刻停止,“他们的教义里认为树是通往神的路径,只不过卡巴拉的树是倒生之树,而这棵树是正着的。”
萩原这会儿也隐约看出来了,手机上的图案确实像一棵破土生长出的树。
倒悬之树通往神的国度,那么正着的树的尽头是什么?
“这件连环杀人案是邪教异端召唤他们的神,也就是魔鬼的仪式。”白山镜收回手机,“我在警视厅也说过,你的同事没信。”
他丝毫没感觉出来,自己现在语气像是在暗戳戳告状。
“之后再没出现死者是因为祭品数量已经够了。所有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地点都是经过设计安排的。”白山镜始终没看到萩原露出什么排斥的表现,安下了心。
“这个圆在他们的语言里叫‘Sephirah’。”白山镜点了点地图上自己画出的圆,“一共有10个,在卡巴拉学说里它代表着一种境界,也代表着一个神的名字。”
“现在反过来的话,我猜大概是代表一个魔鬼的名字吧,阿迦利亚莱普特,利维坦,萨尔加塔纳之类的...”他耸了耸肩。
白山镜口中吐出的一个个晦涩生僻的甚至不像是日语的名字,萩原研二一个也没听说过。
他对这些神神秘秘宗教玄学的了解仅限于黑色星期五还有撒旦和路西法,再多的是一片茫然。
但他还是努力在脑海里回忆案件试图跟上白山镜的节奏,“但为什么他们的...呃生殖器被切掉了。”
萩原停了下来,摸摸鼻子,觉得和一个未成年一本正经的在公共场合讨论这个有点尴尬,但还是放低了声艰难的说下去,“而且死者全部是男公关。”
不是他有歧视,但是就算是魔鬼也会嫌弃这种东西的吧。
“那是祭品,他们想要召唤的神是双性神巴弗灭,他雌雄同体。”白山镜不觉得尴尬,脸色一本正经的仿佛在讨论一个严肃学术课题。
“巴弗灭的另一个名字是撒旦,撒旦??巴弗灭。至于选用男性生殖器——因为卡巴拉派一直认为魔法和/性/息息相关,他们作为窃取卡巴拉部分教义的异端,也会有这个概念,而男色和鸡/奸/从中世纪起一直是和恶魔礼拜联系在一起。”
哦,撒旦。总算出现了个熟悉的名字。
萩原研二坐直了身体,“还有什么?”
“刚才说这些是为了让你相信我,我不是在随口胡言乱语。这是我知道的线索,都告诉你了。”白山镜慢慢的说,“你们应该找的是个跟卡巴拉有关的邪教团体,而不是满东京去搜寻受过牛郎伤害的客人。”
两人一阵沉默,互相对视。
大眼瞪大眼一会儿后,萩原忽然笑了,问:“前段时间东京警察天天在新宿路口打听牛郎店客人情报在你看来是不是挺蠢的。”
“是。”白山镜愣了一下,承认。
“然后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现在是在用这条线索给我当回礼。”萩原研二扯了扯唇角。
失败,没扯动。
可能看起来像在皮笑肉不笑。
但他现在确实有点生气。
最近发生在闹市区的连环杀人案让全东京人都人心惶惶气氛紧张,白山镜这个可能是唯一知道点线索的人却硬是事不关己地一直憋着不说,就旁观警察们白费力气的每天早出晚归巡访来巡防去,可能心里还觉得他们看起来傻乎乎的。
可也不能怪他,白山镜在警视厅确实也说过,但当时没人相信将它当回事,也没人想着追着问问。
而且...
可他现在告诉自己的原因又只是简单的想要礼尚往来回个礼。
要不要这个样子啊。
这么一想,笨拙生涩的让人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萩原有点儿不是滋味,只能在心里叹息。
“嗯。”白山镜隐隐感觉萩原笑里有一丝微妙的怒气,可不知道原因,只能又轻轻点点头。
“总之你们可以去集会场所找找看看,邪教就像瘟疫,一传染就是一群人。那些封闭的集体场所里,比如教会,精神病院,或者...”白山镜顿了一下,垂下眼无其事的接着说,“儿童福利院,基本就在这些地方。他们很蠢不会做多高明的掩饰,总觉得神会保佑他们。”
萩原奇怪,“你年纪不大,怎么对这些东西很了解?”
白山镜脸上若有若无浅淡的笑消失了,飞速抬头瞟了萩原一眼,确认他只是随口问问才道,“我从小就在接触这些东西。”
萩原研二接受了这个解释,又有点好奇,“你是神官世家出身吗?小神官?”
白山镜轻轻蹙了下眉,有点不乐意被人这么称呼,但没开口反驳。
“行吧。”萩原研二察觉到他不喜欢就没继续开玩笑,将自己的手机解锁递过去,“在我的手机上再画一下你说的那个叫什么卡皮巴拉的树,我拿去警视厅给他们看看。”
“卡巴拉。”白山镜叹口气纠正,担心萩原去了警视厅还这么说。
他低头专心绘图的时候,萩原就托着下巴看他。
说实话在他眼里白山镜还是像在画萝卜。
他画萝卜也画的一心一意,神色认真又专注。垂落的一束黑色发尾鸦羽轻柔扫过侧脸,白皙清瘦的下颌瓷玉般温润。
这副模样看起来挺乖也挺听话的。
萩原心里轻轻一动。
如果他有这么一个弟弟就好了。
如果白山镜的家人是他就好了。
萩原小时候很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过一把当哥哥的瘾。
因为家里只有他和他和老姐千速两个孩子,他老姐从小就压着他和松田两个弟弟锤。
如果他有这么一个听话的弟弟,才不会压榨他,会带他去看电影用零花钱偷偷给他买玩具,如果学校里有坏小子想欺负白山镜的话,没问题,他和松田都擅长打架,会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那样子的话,白山镜小时候过的也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白山镜画完递过来,萩原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收好。
“你信我么?”白山镜有点不放心,盯着他的眼睛问。
他把他知道的,除了不能说的部分之外都告诉萩原了,当作回礼。
这就是他对于萩原而言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但假如对方并不相信现在只是因为是个好人所以礼貌的敷衍他,他也没有办法。
他判断不出萩原眼睛里的情绪。
眼尾略微下垂的桃花眼,淡紫眸子无论什么时候看过去都是温柔细腻,浮着层淡淡的笑。
“我信。”萩原一秒都没犹豫,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强调,“超信的。”
白山镜楞了一下,忽然感觉有点别扭,于是垂下了眼嘀咕,“不要骗我啊,我们才认识多久。”
萩原回答的很坦率,“跟认识时间长短没关系吧,我觉得我们之间很合拍。实不相瞒我第一次抓你回警局的那天,就是因为直觉告诉我,你跟这个案件有点关系。”
“你别不信,我从小到大直觉还蛮准的,这也算是我的天赋吧。”萩原抬手在半空中打个清脆响指。
“我相信我的天赋,你也该相信你的。”
白山镜晃了下神。
天赋吗?
萩原说这是他的天赋,他该相信它。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承认,这是天赋。
萩原:“不过他们这么努力,世界上真的存在神吗?”
“没有,神不存在。”白山镜吸了口气,回答的斩钉截铁,“即使真的有神,神的国度也会是绝望的国度。”*
“我想也是。”萩原轻轻叹了口气,“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我们警察什么的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萩原喝光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拿上外套,顺手揉揉白山镜的头发,“走了,要是线索真有用就请你吃饭。”
说完这句话他就消失而来整整两个星期。就连两人约好的周末见面都被他发来一条短信“临时加班,下周见。”取代。
白山镜猜案件应该是有进展了,所以萩原才会忙的抽不出空。
说起来他现在都还不知道萩原到底在警视厅哪个部门工作。不过他那样的人的话,无论哪个部门大概都可以胜任吧。
转眼间就又是一个星期的星期五,放学的时候,白山镜听见班里传来一阵低声躁动喧哗的议论。
夹杂着,“不会吧。”“来等人的吗”“你说我一会儿去和他要个line会不会成功。”之类的兴奋讨论。
听起来像是某个明星来了他们学校。
白山镜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是很想理睬,但架不住周围实在太吵,他的座位又在后排靠窗,还是向外投了一眼。
干净白衬衣的俊美男人,指尖夹着根烟,神情松散的站在校门盛开的玉兰树下。和门卫大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日光下,他的侧脸温柔又俊秀。风掠过花,簌簌作响。
日影清透的像是水波,天光斑驳摇晃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柔夕辉。光影离合间,他身影模糊的如同站在河堤的对岸。
白山镜知道萩原长相应该算是好看,但还是低估了他的受欢迎程度。
注意到操场对面教学楼上窗口落来的一排排好奇打量视线,萩原孔雀开屏般仰脸向这边送出个不要钱的笑。
和白山镜落来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错。萩原楞了一下,脸上笑容更加情真意切了一点,抬起胳膊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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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手,嘴唇翕动做了个“等你”的口型。
白山镜嘴唇不自觉弯起轻轻弧度。
刚想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
脸猛地转了回去。
心脏像被手揪紧紧住,恐慌的剧烈跳动。
白山镜揪着衣领伏在了桌面上,慢慢将脸埋进了小臂间。
-
萩原研二在校门口等了半天,陪着值班室的门卫大叔唠了两根烟的功夫。放学铃才敲响,刚才还空旷的操场转眼被各个社团冲出来的人填满。
“我弟弟出来了,大叔下次再聊。“萩原研二看见熟悉的身影,把没抽完的半盒烟递给门卫大叔,抬手招呼一声,“小镜。”
白山镜明明听见声音转脸向这边看了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像压根不认识他一样随着放学的人流过了马路。
萩原尴尬解释,“最近跟家里闹脾气呢。”
在门卫大叔满脸理解的神情里追了上去过了马路,远远在他身后喊了几声。
萩原研二喊完,看见那道身影滞了一秒,没停反而跑了。像只长腿嫖姚的白鹿,几步过后就蹿到了人群边缘。
他楞了几秒,眼看再不追那道身影就要猝然消失在熙攘人海里,左右看了看,终于决定不顾形象的拔腿追了上去。
白山镜跑得很快。
萩原第一次认识到,这小子虽然外形看着清清瘦瘦,但就凭这个速度他就绝对不可能是羸弱无力那一挂的。
他逮白山镜回警视厅那天,如果对方在路上找个机会用这个速度跑路,还真能让他跑了。
前方白山镜的身影一拐,消失在错综的小巷子里。
今天难得穿成这样,不想跑步啊。
萩原研二算算距离心里叹口气,拿出警校训练时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跟着那道身影冲进巷子里。
追上去他就知道白山镜为什么不跑了,小巷是两户独栋民居之间的小路,窄短而浅,巷子尽头现在被左右两户居民堆放的杂物花草堵的死死。
“你跑什么?”萩原研二又好气又好笑,单手插兜,笑盈盈地低头看他,也不生气。阳光打在他半边脸上,晕出清晰柔和的轮廓。
白山镜没回答,冰着一张脸走上前逼近,一把扯住他的手腕。
不错的气势。
萩原研二站在原地没有躲,因为想看看白山镜要做什么。
白山镜一把扯过他的嗅口抬到鼻尖,用力嗅了嗅。
他的鼻尖蹭在手腕上,喷出的呼吸,酥酥麻麻的,萩原觉得有点痒。忍不住抖了一下。
抖完才发现不是自己在抖,是白山镜抓着他的小臂在颤抖。
他低低垂着头,鼻尖在手腕上来回扫过,温热的呼吸酥酥麻麻的喷在他手腕内测。
他这副模样像在识别伙伴气味的小动物,有点可爱。
可这只小动物现在在微微发抖。
萩原研二刚才心里那点情绪就被轻飘飘的风吹跑了,站在原地任凭他不出声的死死拽着袖口。
黄昏的日头毒辣,他后颈被晒的火辣辣的,但白山镜嗅闻的太认真了,他觉得这会儿打断他两个人都会很尴尬。
白山镜没注意到他落来的眼神,还在专心分辨。
琴酒总说,条子身上有股臭味,远远都能闻到。
可是白山镜一点也没有闻到,他确认过了,萩原身上没有臭味,只有他常用的那款香水气味,清爽又干净。
但他还是放不下心。
白山镜松开了萩原的袖子,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仰头认认真真的郑重说道:“不要再来学校找我。你这样做我会很困扰。”
今天萩原独自偷偷前来学校找他的行为越过安全界限了。
琴酒现在不在日本,但白山镜还是觉得不安全。
他了解琴酒,他讨厌警察,但不会乱开杀戒,但是如果萩原跟他走的太近,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这就给了他合理动手的理由。
白山镜很怕萩原死掉。
说完他没听见回答,抬眼看去,才看见萩原站在原地,脸上神情窘迫,迎着他的视线不自在的扯了下嘴唇,“喂喂,好伤人,听起来我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白山镜反应了一下,这会才发现萩原今天没有穿那身仿佛焊死在身上,如同游戏npc套装的淡蓝警服。
没有一丝褶皱的洁白衬衣和笔挺黑西裤,衬的他身姿腰细腿长的修长,手腕上还难得戴了支表,银光烁烁。
整个人云淡风轻的闲散站在那里像是花枝招展的公孔雀,十分闪耀。
白山镜忽然反应过来萩原是用心好好打扮了一番才过来见他的。
下一秒,他迟钝的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听起来像是拒绝的话很是伤人。
“抱歉,是我不太习惯。”白山镜垂下眼望着脚尖,没有为自己做辩解。
有点后悔。
但后悔也没有办法将话收回去,他也无法解释。
“也怪我啦。萩原低头吐出口气,再抬眼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忘记提前通知一声就擅自直接来学校找你。”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这个给你,别生气了。”
他以为白山镜在生气。
白玉兰纯粹洁净的花瓣安静的躺在他修长掌心里,素白花瓣边缘被初夏下山的夕阳镀上浅淡的金色。
白山镜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花。”萩原难得有点窘迫,追加解释一句,“刚才等你的时候,掉在我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