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说他以后就是他的联络人。白山镜问什么是联络人。
他眉毛挑了一下,脸上掠过抹不自在的窘迫,挠挠头想了一下才说,“大概就是每个周末我们找个地方见一下面,聊一下这个周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萩原说的也不太确定,一副听起来很没把握的样子。
白山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琢磨一会儿抬头问:“真的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他的眸子浅亮透彻,安安静静的,不沾尘的干净。
“嗯,-咳嗯”萩原被看的有了点坑蒙拐骗的心虚,但也只有一瞬,随即满脸真诚,“没有。这也算是对独居未成年的一种社会关怀,也算是政府部门对公民的责任。”
他虽然对着好友随口说出无伤大雅小谎言能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但是这会让他面对白山镜一片纯粹的眼睛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总觉得不太自在,于是萩原别过了眼。
可能因为这小孩太明净了,心像玻璃一样透彻。
对他说谎压根没有任何难度。
当一个人听什么信什么的时候,哪怕是对他说出善意的谎言也会令人感到愧疚。
“好吧。”白山镜看起来有点呆呆的,还很缺乏社会常识,真的信了这个说法。掏出手机和萩原互留了联系方式。
“Inniskillin”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白山镜的社交头像是一只猫。
萩原一直觉得猫这种生物无论长成什么鸟样,有血统还是没血统长毛还是短毛胖还是瘦,都不可能不可爱。
直到他看到白山镜头像上的那只邪恶狸花。
面相凶恶,看起来就不是很善良。绿莹莹的三角眼,像是燃烧着两簇鬼火。
浑身结实的腱子肉,一副随时准备啪啪扇人两巴掌的既视感。
“我的猫,可爱吧。”
白山镜注意到萩原盯着自己头像的时间有点长,于是主动向他介绍。尾音咬的微微上扬的小得意,口吻透着股隐隐的炫耀。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起有关自己的事。萩原立即意识到,它可以是他们之间破冰的社交口。
“可爱,还很特别。”他放下手机笑笑,“它叫什么?”
白山镜:“大哥。”
萩原:“...”
“挺贴切的。”
“我在下雨天捡到的。”白山镜两手在胸前圈了一下,比划大小,“它以前只有这么大,走着走着忽然倒在我面前,然后一直在响没停过,我就带它去了宠物医院。”
萩原面色一派正经。他是警察,受过严格的训练,所以只在心里默默腹诽。
不,猫一般不会响。
他决定轻跳过这个医生我的猫一直在响怎么办的问题,“你平常喂它什么,猫粮罐头?”
白山镜:“老鼠,它只喜欢吃老鼠。”
他就知道,萩原心想,长成这样的猫天生就该是灭鼠恶霸。
白山镜半是苦恼半是炫耀的抱怨:“我试过了喂它乳鼠,但是它不爱吃,只吃自己在外面抓的老鼠,还会给我带回来。”
“养猫还是不要散养吧,很容易跑丢的。”萩原想了想提醒道,“丢了的话你会伤心的吧。”
看起来白山镜对他的猫挺有感情的。有人把宠物当宠物,有人把宠物当家人,他明显是后一类人。
“没用的。”白山镜摇摇头,“它喜欢自由。”
“不过它脖子项圈里有定位。而且无论去到多远的地方,每天晚上都会回来。”白山镜说完停了下来,看向萩原,不声不语,只有一双眼睛亮亮的眨巴眨巴,似乎在等着他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呢?
萩原忽然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它很爱你啊。”他点点头,确定的对白山镜说。
猫的爱从来都缄默无声,悄无痕迹。
只有伸出指甲又缩回去的爪垫,不经意拂过却停留在掌心的尾巴尖,还有凌晨四点偷偷爬上枕边的温度,是它爱过你的证据。
“是的。”白山镜听到想听的话,抿唇露出个笑的模样。
他笑起来时眼睛弯出柔软的弧度,浅淡眸子波光粼粼般水润淬亮,恬静又秀丽。
萩原研二眼前蓦地就被这么毫无征兆的晃了一下。他倏然意识到白山镜是个很漂亮的少年。
他还没有长大,但已经足够漂亮,面容有股阴柔忧郁的美。
这小子,长大了会是祸水级别的啊。萩原后知后觉。
到时候和他一起上街恐怕会把自己都轻松比下去吧。
可现在这个祸水毫无半分自觉,在最好也最该轻狂嚣张的年纪,不耍帅不装酷,也不去找漂亮女孩或者男生谈场轰轰烈烈全家喊打的恋爱。
人生单调乏味的仿佛一场淅淅沥沥下了16年的雨,小小的世界里陪他一起淋雨的只有他和他的恶霸猫还有那个像死了一样的监护人。
真是对不起那张好看的脸。
有这样的脸,就应该...应该过的更加肆意快乐一点。
萩原研二深有体会,如果一个人长得好看又恰巧有几分聪明,人生就会变成easy模式,比如他自己就是这样。
但假如长得好看却有点迟钝的话,人生就会有点辛苦了。
他对着白山镜有点发愁的想。该怎么把这小孩从雨里拽出来去晒晒太阳,不让他长蘑菇呢。
就算面对着面,白山镜也不知道萩原心里愁眉苦脸的担忧,只是高兴于找到了个耐心的对象跟他分享他的猫。
全世界有几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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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猫,而他的猫是全世界最好最棒的猫,但白山镜的监护人不喜欢它。
琴酒喊他小畜生。
允许小畜生作为一个会呼吸的毛茸茸生物生活在他的领地内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即便这个领地他一个月也不回来几次,每一次也待不了多久。
白山镜跟萩原说了很多关于“大哥”的事。
下个周末见面前,萩原研二灵机一动先拐去商场里的宠物用品店随手挑了几件猫玩具。见面后将纸袋往白山镜面前一推,“送你的,礼物。”
然后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白山镜像一瞬间数据流涌入过大无法运行的电脑一样,原地待机了很久,才缓缓的不是很确定的说,“谢谢?”
白山镜收到忽如其来礼物后有点不知所措,也有点苦恼。
他不知道该回什么礼。
萩原是很棒的成年人,看起来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拿的起,什么都放得下。
而他不知道该送什么在成人眼里看起来有价值的礼物。白山镜知道的自己唯一所拥有的有价值的东西...好像就是他自己。
“如果是在思考回礼的话免了。”萩原一眼看透白山镜在纠结什么,一摆手先发制人,“我是工作的大人了,没有收学生礼物的道理,这可算是贪污受贿。”
就是他这句话令白山镜下定了决心。
“新宿的连环杀人案有结果了吗?”隔着四周嘈嘈杂音,他问道。
这个周末的见面地点是萩原选的,在银座附近新开业的咖啡店,这家店最近在年轻人里很火,sns上铺天盖地的宣传。
周末店里坐满了成双成对的情侣和结伴而来的女孩子们,像他和萩原两个年轻男性单独坐一桌的还挺少见,整个店里仅此一桌。
服务员来送他们点的甜品的时候还抿唇对他们笑了笑。白山镜被她笑得有点不自在,低下了头。
等服务员走远他才默默看向萩原:“我又哪里做的不合适了吗?”为什么要笑话他。
然后白山镜眼睁睁地看着萩原听完,当着他的面笑得前仰后合。
白山镜:???
“不是。”萩原扭过脸堪堪止住笑,让他别误会,“不是你,是我们。”
“我们?”白山镜歪歪头。
“她以为我们是——”萩原未完的话骤然刹住,他忽然意识到这个话不该对白山镜说。
有点不合适了。
有些界限一开始就存在于他们之间,萩原非常清楚,绝不可逾越半步。
无论再过多少年,他们只能是一种关系,只会是一种关系。
“是什么?”白山镜还在不求甚解的追问,等着他的回答。
“兄弟。”萩原笑了起来,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声说,“她以为我们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