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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送子娃娃一一彧巫

作者:飞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金边凌的聚灵针彻底失灵,他皱眉,最后掏出法器一一


    砰!


    公寓厚重的防火门在金边凌身后猛地关上,隔绝了内部翻涌的浓稠雾气与那令人作呕的、几乎凝成实质的臭鸡蛋恶臭。


    外界夏日上午的阳光刺眼而灼热,车流声、远处人声瞬间涌入耳中。


    强烈的反差让刚从那个污秽结界中脱离的两人都有些恍惚。


    然而,弦玑的恍惚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你干什么?!”她猛地甩开金边凌紧抓着她胳膊的手,力道之大,让金边凌的手腕都隐隐作痛。


    她转身就要再次冲向那扇紧闭的铁门,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和未尽的战意,指尖残留的银色锐光还未完全散去。“那东西就在眼前!它刚才……”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并非因为金边凌的回答,而是因为她清晰地看到了金边凌此刻的状态——以及他手中那件彻底“失灵”的法器。


    法器一旦失灵,法器的主人也会受到反噬。弦玑抬眉,只见金边凌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手中那柄号称“玄灵宝”的聚灵针,此刻正毫无生气地躺在他掌心。


    针身黯淡无光,之前那璀璨的蓝色灵光消失得无影无踪,针尖不再震颤,甚至微微弯曲,仿佛遭受了某种无法承受的冲击或污染,彻底变成了一块废铁。


    “我都说了,不要跟我来。”弦玑的语气透着几分无奈。


    她抬手,往聚灵针上贴了一张高级聚灵符,又在他手上打上修复咒语。


    金边凌深吸一口气,她的灵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法宝被毁带来的反噬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彻底废了。在那眼球盯着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他抬起头,直视着弦玑燃烧着不甘的双眸,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我要我的新娘…我要我的新娘。’ 那句话,你听到了吗?”


    弦玑眉头紧锁,刚才激战正酣,她全神贯注于突破和反击,眼球无声的精神咆哮她能清晰感知。


    但那句低沉、怨毒、仿佛从腐朽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人言”,却在狂暴的能量冲击和蝶扇骨的锐啸中被她忽略了。


    “新娘?”弦玑重复道,怒火稍退,疑惑和一丝寒意爬上心头。“那玩意儿……它还有这执念?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金边凌摇头,将彻底报废的聚灵针小心地收进一个特制的隔绝符袋中,防止其残留的污秽气息扩散。


    “但这句话一出,聚灵针内部蕴含的灵枢瞬间就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其阴寒怨毒的意念冲击摧毁了!那不是单纯的能量冲击,弦玑……那是诅咒,是深入核心的、针对‘探测’和‘灵性’本身的污染!”


    他顿了顿,看着公寓楼那看似普通的三楼窗户——此刻在阳光下毫无异样,但他知道那后面是汹涌的秽雾地狱。


    “我们之前都低估它了。它绝不仅仅是盘踞在此的恶灵那么简单。它拥有核心意识,而且有极其深刻的、扭曲的执念。‘新娘’……这恐怕是它力量的核心源头,也是它最大怨毒的所在。”


    金边凌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刚才它的狂怒反扑,只是因为它被你的蝶扇骨伤到了,感到了威胁。如果它真正调动起那份关于‘新娘’的怨毒本源之力……”


    他没有说下去,但弦玑明白他的意思。


    蝶扇骨或许能斩断污秽的巨蟒,能撕裂雾气,但面对那种根源性的、充满无尽怨念的诅咒核心,她刚才的突袭,未必能一击致命。


    而一旦失手,被那份怨毒核心的力量沾染,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你就直接把我拖出来了?”弦玑的语气依旧不善,但少了几分冲动,多了审视。


    她明白金边凌的判断通常很准,尤其是涉及到法器受损和异常能量分析的时候。


    “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金边凌没有回避她的目光。


    “但当时聚灵针瞬间报废的警示太强烈了。那东西在‘新娘’这个词出口的瞬间,危险等级飙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常规手段,无论是你的蝶扇骨还是我的其他法器,恐怕都难以真正触及它的核心。”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喧闹的现代都市街道,阳光明媚,行人匆匆,无人知晓他们脚下这栋公寓的三层隐藏着怎样的污秽。


    “我们应该去一趟张家。”


    ……


    “造孽呀……”


    张夫人心知再也瞒不住了,


    便将缘由一五一十道来:原来早些年,她和张先生一直没有孩子,无奈之下便供养了一个求子娃娃,名叫 “彧巫”。当初送来娃娃这个人交代,若是生下女娃,便得嫁给这娃娃;若是生下男娃,十八岁那年就会夭折。


    张氏夫妇也没有当真,谁知道第二年就怀了张美。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却驱不散室内骤然凝聚的寒意。


    金边凌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弦玑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原本锐利如刀锋的眼神此刻凝固了,她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将张夫人吐出的每一个字刻进脑子里——


    尤其是那个名字:彧巫。


    张夫人捂着脸,泪水无声地从指缝中渗出。


    张美心情复杂安慰母亲,她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美美,是个很漂亮的女儿……我们……我们那时只当是老天开眼,赐给了我们孩子,那份契约……太荒谬了,我们怎么可能把美美嫁给一个……一个木头娃娃?我们把它收了起来,锁在了阁楼的旧箱子里,想着……想着时间久了就没事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弦玑的声音冷得像冰,打破了压抑的啜泣:“然后呢?张美平安长大了?”


    “她……她长大了,一直很健康,很活泼……”张夫人抬起头,泪眼模糊中带着一丝母亲本能的骄傲,但随即被更深的恐惧淹没。


    “我们以为没事了……真的以为那份契约是骗人的……直到……直到她交了一个男朋友之后,我们家包括美美都遇到一些奇怪的事……”


    张夫人的呼吸变得急促,瞳孔放大,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噩梦开始的时刻。


    “男朋友?”弦玑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身体微微前倾。金边凌握着录音笔的手也紧了紧,眼神锐利起来。这与“新娘”的执念直接冲突!


    “对……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家世清白,对美美也好……”张夫人的话语带着一种诡异的矛盾感,仿佛在陈述一件本该美好的事情,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我们起初……起初也为美美高兴,觉得她终于像普通女孩一样恋爱了……但是……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家,包括美美自己,都开始遇到……一些奇怪的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恐:


    “先是家里……半夜总听见阁楼上有动静!不是老鼠,是……是那种拖拽东西的声音!还有……还有指甲划过木板的声音!吱嘎……吱嘎……”


    张夫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仿佛那声音此刻就在她脑中回响。


    “我们上去看过好几次……那个箱子……锁得好好的,铁丝也缠着……但就是有声音!而且……而且那一片区域总是特别冷,夏天都冷得人打哆嗦!”


    “然后……是美美那个男朋友!”张先生再也忍不住,声音嘶哑地接口,脸上充满了后怕,“那孩子……他开始不对劲!先是莫名发高烧,说胡话,总说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孩’在墙角盯着他笑……后来……后来他走在路上,差点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死!再后来……他停在路边的车,刹车莫名其妙就失灵了,差点撞上大卡车!”


    “最后……最后是美美自己……”张夫人颤抖着,看向身边脸色煞白的女儿,眼中充满了绝望的爱怜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美美……她开始……开始变了。她会突然对着空气笑,笑得特别甜蜜……又会毫无征兆地大哭……她说……她总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说话,那个声音叫她……‘我的新娘’……说……‘外面的野男人都该死……’”


    “妈!”张美惊叫出声,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羞耻。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是真的?我还以为……我以为是我压力太大幻听了!”


    她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隐秘恐惧被母亲**裸地揭开,让她几乎崩溃。


    “不止是声音啊,孩子!”张夫人泣不成声,死死抓住女儿冰凉的手。


    “你的手腕!你的脚腕!我和你爸……我们偷偷看到过好几次……那里……那里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圈浅浅的……红色的……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勒过的痕迹!像……像红线……”


    仿佛为了印证母亲的话,张美下意识地猛地缩回手,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她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不舒服的干呕,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一种诡异的青灰。


    她痛苦地弯下腰,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美美!”张氏夫妇惊慌失措。


    就在弦玑和金边凌准备上前查看时,张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小滩清水。


    然而,在那一滩水渍的中央,赫然躺着几根——细细的、鲜红色的、如同凝固血丝般的诡异丝线!那丝线微微卷曲着。


    在客厅的灯光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不祥的气息。


    整个客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窗外的阳光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弦玑和金边凌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几根红线上,又猛地转向张美苍白痛苦的脸。他们心中再无怀疑。


    看来张美交男朋友,触碰了彧巫那扭曲契约的核心——“新娘”的独占权!


    这如同点燃了导火索,彻底引爆了被镇压多年的邪物怨念!它开始了对“情敌”的清除,对“新娘”的标记,甚至……已经开始从内部侵蚀张美!


    那些红痕,那诡异的红线……无不昭示着,彧巫与张美之间的联系,在男友出现后,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实质化、具象化!


    那302公寓里恶臭污秽、嘶吼着“新娘”的恐怖眼球……它的触手,或者说它的“烙印”,早已延伸至此!


    张美,这个被命运诅咒的“新娘”,她的身体和灵魂,正在一步步被拖向那个腐朽的巢穴!


    客厅里弥漫着绝望与冰冷的恐惧。


    就在弦玑那句冰冷的质问“那个‘温柔的声音’,在哪里说话?”


    刚刚落下的瞬间——


    “美美!”


    一个年轻男人急切而充满担忧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来人正是张美刚刚交往不久的男朋友——李明。


    他显然听说了张家出事的消息,急匆匆赶来,脸上写满了焦虑。


    然而,当他一眼看到客厅里哭泣的张夫人、神情呆滞恐惧的张先生,以及脸色惨白、嘴角还沾着一丝诡异水渍、身边地上赫然有几缕红线的张美时,他满腔的关切瞬间冻结了。


    紧接着,他听到了弦玑那句指向302的问话,以及感受到客厅里那种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的诡异气氛。


    李明僵硬地站在门口,一只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从担忧变成了极度的震惊和茫然。他是该冲进去保护女友,还是该立刻逃离这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地方?


    他双脚像被钉在原地,进退维谷。


    就在李明呆立门框下的这一刻——


    “小心头顶!”


    金边凌低沉急促的警告声如同炸雷般响起!


    他一直在用余光警惕地扫视着整个空间,尤其是天花板方向——彧巫既然能隔空对前任男友降下灾祸,又能在张家制造异响、留下红痕,其力量早已渗透并扭曲了这栋房子的部分空间。


    就在李明踏入玄关的刹那,金边凌敏锐地捕捉到二楼楼梯口附近空间的一丝极其细微、常人难以察觉的扭曲波动。


    话音未落,一个沉重的青瓷花瓶,没有任何外力作用,凭空从二楼楼梯扶手外侧诡异的阴影中凝聚显现,带着一股阴冷的劲风。


    直直朝着门口的李明头顶砸落!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根本不是意外!


    金边凌动了!


    他离门口最近,反应更是快如闪电。没有丝毫犹豫,他右脚在地面猛地一蹬,身体如同猎豹般侧扑而出,一记精准狠厉的回旋踢闪电般扫向空中坠物的轨迹!


    “砰——哗啦!!!”


    沉重的青瓷花瓶在金边凌的鞋尖接触到它的瞬间爆裂开来!


    陶瓷碎片如同冰雹般四散飞溅!但预想中血腥的场景并未发生。花瓶在李明头顶不到一米的地方被狠狠踢飞,砸在门框外的墙壁上,彻底粉碎。


    巨大的声响和飞溅的碎片让李明如梦初醒,吓得魂飞魄散,一个趔趄向后摔倒在地!


    然而,诡异的事情并未结束。


    那些飞溅的、散落在地板和墙角的青瓷碎片上,以及那片被花瓶砸中的墙壁上,竟没有留下任何水渍或泥土的痕迹。


    取而代之的,是一滩滩迅速晕染开来、散发着微弱却极其熟悉的腥甜恶臭的、如同稀释血浆般的暗红色粘稠液体!


    那气味,与302公寓里弥漫的污秽血雾如出一辙!


    李明看着近在咫尺、散发着恶臭的诡异粘液,发出惊恐的尖叫。


    “美美!”张氏夫妇惊慌地看向女儿,生怕她被碎片伤到。


    但张美此刻的状态却比被碎片划伤更令人心头发寒!


    在花瓶凭空出现、袭向李明的那一瞬间,张美猛地抬起了头!


    她的瞳孔在那一刹那似乎失去了焦距,呈现出一种无机质般的空洞。她嘴角残留的水渍和地上的红线,让她此刻的表情显得格外诡异。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摔倒在门口、惊魂未定的李明身上,眼神里没有恋人该有的关切。


    反而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憎恶的陌生感,混杂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茫然。


    弦玑和金边凌清晰地看到,在张美裸露的纤细脖颈上,一道如同被粗糙绳索用力勒过的红痕。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来,那颜色,比之前的腕痕更加鲜艳刺目,如同新鲜沁出的血!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张美微微张开了嘴,一个声音从她喉咙里挤出。


    那声音不再是属于她自己的甜美嗓音,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非男非女的、如同摩擦朽木般的冰冷回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独占宣言:


    “他……碰不得……我的……”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但那份针对李明的、**裸的杀意和“所有权”的宣告,却清晰地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花瓶袭击!302恶臭粘液再现!张美脖子上骤然加深的红痕!还有那诡异恐怖的“代言”!


    一切迹象都在疯狂地咆哮着一个事实:


    彧巫的力量正在急剧增强!它对“情敌”的清除行动升级了!


    它不再满足于制造意外或精神折磨,它开始直接操控物理空间进行实体攻击!


    并且,它正在加速侵蚀张美的意识,试图将她彻底同化为它的“新娘”,排斥任何“外人”!


    弦玑蝶扇骨上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如同万千毒蜂振翅!她一步踏前,将脸色惨白的张美隐隐挡在身后。


    金边凌也迅速站定,挡在惊魂未定的李明和张家人面前,眼神凌厉地扫视着二楼楼梯口那片尚未散去的阴影扭曲区域,全身肌肉紧绷,进入了战斗状态。


    “它过来了,”弦玑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客厅,“不是因为我们要找它,而是因为它要带走它的‘新娘’……清除最后的障碍。”


    她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李明,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就是那个被锁定的“障碍”。


    腐朽巢穴的爪子,已经明目张胆地伸向了现实!


    “我要请左阳玄宗的人!夫人,赶紧打电话!”张先生已经无法再去冷静下来,只想请越来越多的助手,帮自己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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