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塔迷茫的看着在台上讲的激情四射,一副恨不得跳起来讲的小老头,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平时学院宣传栏里面威严肃穆的校长。
又用力闭了闭被不知名光晕晃得难受的眼睛,低头无奈的摸摸侧颈上的汗。
也不知道小老头是怎么想的,硬是把礼堂装修成了教堂的样子。光线照进两三米高的玻璃窗,雕刻着巴洛克风格雕塑的石柱、墙壁散发着迷眼的光泽。
虽然好看是好看,但是缺点就是被玻璃折射的光晕几乎无处不在的,晃得让人快要睁不开眼。
阿依塔只好无聊的撑着脑袋,眯着眼睛盯着前方的地板发呆,等小老头结束他没完没了的废话演讲。
枯燥的鸡汤是在哪个国家都无法避免的。这是阿依塔唯一的讲座感言。
听着听着,却突然听到他话锋一转。
“同学们,上个学期总有同学说我们学院老师都是老头老太太,像个是养老院一样。”小老头握着麦克风,站在台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所以我今年特意招了不少年轻的新老师”幼稚的小老头又得意起来,看向侧边的台下:“老师们请上台来吧。”
意料之外的环节波动神经,阿依塔被激起的好奇心驱使,眯着眼抬头。
模糊的视线和眼前摇曳的点点光斑,像身处在被阳光照耀着的浅海,四周光影巡弋在周围徘徊迷眼,美丽而又梦幻。
迷雾中带着好奇的眼眸,骤然对上了的一双透亮的、珀碧深邃的混血感十足的漂亮绿色眸子。
接着入目的是那双眼睛的主人。
美丽得惊人。
就好似脑中有一道白色闪电蹿过,劈得大脑到尾椎骨发麻,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她感受到心脏不正常的跃动,甚至能听到身体的脉搏突突跳动的声音。
……是她。
另一边,埃俄·珀法斯特等待着这无聊的流程结束。
她向下望去,一眼就看到外国人里多是偏浅的发色里冒出一个十分显眼的发质柔软顺滑的黑色小脑袋。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特殊的发色很难不让她回想起她之前教过的,一开口都是文绉绉长难句的中国学生。
“新来的小莎士比亚…”
没想到还没看几眼,脑袋的主人就抬头看了过来,一张懵懂的小脸表情呆呆地望着她。
正好,埃俄·珀法斯特顺势仔细地看了看她的五官,似乎和之前见过的中国人都不太一样,五官更为精致立体、肌肤白皙细腻如同瓷器,长睫毛似蝴蝶翅膀纤翅扑闪,嗯…真好看。
逐渐的,她似乎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嗯?”埃俄疑惑地观察起来。在她的注视下,那小孩脸颊渐渐泛起红晕、眼神发直的盯着她看,挪不开眼的模样。
这是…在对着她发呆么?
似乎还挺可爱的。
呆愣的阿依塔直到看到台上人回望自己的目光,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刚才盯着人发愣的蠢样子。
羞耻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几乎要把她淹没。
无措半晌,她只能飞快低下头去,躲开对面那人的视线。
阿依塔在内心害羞又尴尬地尖叫,而现实却只能用一年四季度都不是很温热的指尖给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耳垂降温。
不由得回想起国内,因为常年四肢冰冰的被父母拉去看中医时。那老中医皱着眉头眯着眼说:“姑娘你有点体寒贫血啊”的样子。
幸亏自己早已被中药苦到上比冰美式下比苦瓜汁无人能敌的威名吓出心理阴影。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才逃脱父母担心的视线和中药的魔爪。
要不然这个唯一能给耳垂和脸颊降温的东西都没有。
一道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阿依塔,你脸怎么这么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诺薇珂卡纳,戳了戳她的背问。
随即又自言自语的肯定,“也是,你们中国人身体都不怎么样…”
对于面前这个在零下十几度,还能穿着短袖在雪地里活蹦乱跳的战斗民族,阿依塔还是嘴硬地打断了诺薇珂卡纳的话。
“也不是每个中国人身体都不好啊!”
诺薇珂卡纳不管她,看着阿依塔的细胳膊,道:“你这身体,去我那都能被风吹飞。”
“除非每天都刮七级以上的台风。”她并没有感觉自己很轻。
还不等阿依塔细想她之前的问题,话题就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回忆起一瞬,也只是草率的将脸红的原因归于在漂亮女人面前丢人了。
阿依塔看着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台上的人,莫名突然回想起来还是刚上大一那会,诺薇珂卡纳拉着她认真的说着自我介绍的样子。
听着她又是卷舌,又是鼻音的诡异英文,阿依塔满脸迷茫的是连蒙带猜的才勉强听懂。
等到她开始介绍她的名字的时候,阿依塔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光是名字的长度就想让人想找根和她名字一样长的绳子吊死算了。
一连说了三四遍,她看着诺薇珂卡纳面无表情却隐隐透着闪亮亮充满期待的大眼睛,只能无奈的掂着脚拍拍她的头顶说:“乖,咱们叫毛子好不好。”
诺薇珂卡纳貌似疑惑了两秒就欣然接受了自己的新中文名。
以至于后来她放假跑到中国玩的时候,被中国人称呼为毛子,还疑惑的摸摸下巴,奇怪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自己的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