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苏格兰的欲》 第1章 无法抗拒的她 《来自苏格兰的欲》第一章 “由北京飞往伦敦的航班即将起飞…”机场毫无感情的播报机械音响起 ,行李滚轮同地面的摩擦声和人们交谈的嘈杂声在空旷的机场里回荡扩散。 阿依塔望着窗外起落的飞机,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登机牌的边缘,冷硬的金属抵在掌心。 回忆一帧帧的闪回,画面在脑海里浮现又消散,像电影里的最后一幕。 再次回到英国的飞机引擎轰鸣声,湿冷的空气压入鼻腔,一切都无比真实。 她自始至终忘不掉与她相遇的每一秒,记忆里属于她的色彩从未褪色,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那个充满维也纳艺术风情的女人? 但此时,那个让她欢喜又酸涩了无数个日夜的身影却渐渐和不远处的女人重合。 三年来遥不可及的距离,在突如其来间浓缩成了短短几步。 仿佛触手可及的位置,要让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记忆像倒灌的潮水又闪烁,三年前维也纳艺术展的油画颜料气息、苏格兰高地的雾霭,还有那对翡翠色眼眸,在她视网膜上疯狂重映。 熟悉的冷香混着机舱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 埃俄?珀法斯特。 这个名字在她胸腔里剧烈震颤,要冲破喉咙。 “教授…”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呢喃。 靠在头等舱座椅上假寐的女人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氤氲的绿眸扫过眼前人,又迷迷糊糊阖上。 素来冷淡理智的双眼,此刻却像被晨雾笼罩的苏格兰湖泊,萦绕着困意。 她躺在松软的沙发里,穿着身浅灰色的针织衫,围着一层薄薄的的围巾。 睫毛颤动,困困的像一只没有防备的小灰鼠。 …真的是她。 阿依塔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来反复咀嚼的思念在这一刻沸腾,难言言喻的巨大惊喜冲击着她的脑神经。 本来这趟飞机只是想来苏格兰偷偷看她一眼就走的,最后看她一眼,就收了以前所有不该有的念想,回国专心发展事业。 可真见了她,思念了三年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裹着单薄围巾,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让所有克制都成了灰烬。 她又不甘心不愿就这么忘了她。 阿依塔努力忍着泪意和不顾一切想紧紧抱着她的**,再次哑着声音唤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了许久,面前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嗯?…怎么不理我呀。 阿依塔以为她没听见,换用她熟悉的英文继续喊道:“埃俄教授。” 面前的人似乎终于听清了,抬起一点埋在围巾的脸,睁开眼。 眼神还未来得及聚焦,而却先下意识因为熟悉的称呼而认真专注的凝望向她。 心脏仿佛被击中一瞬。 阿依塔似乎知道为什么刚才她没反应了。 说起来她曾唤过珀法斯特无数个自己起的昵称,由于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她想不起来这件事完全正常。 从最开始是认认真真的和所有人一样,用英语叫她珀法斯特教授。 再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唤她埃俄教授。 阿依塔望着她的侧脸,名字出口前她在心底设想了无数个假设,也许她会生气,或者觉得她轻浮,甚至发现她深藏着的、畸形的倾慕。 不过,最可能的是冷冰冰的直接拒绝这个称呼。 但是当声音沿着她声带传入听觉神经,现实却没有出现阿依塔所想中的任意一个。 埃俄教授没什么反应,只是随意的点头应了。 “嗯。” 心跳在沉默中颤抖,又失了节奏,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丝毫。 只能假装出十分不经意的样子,说:“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这么叫的,那我以后可以这么叫你吗?” 埃俄教授像是什么都没发现,又像是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 只是用她的绿眸淡淡地撇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又“嗯”了一声。 试探成功的窃喜在心底发酵,阿依塔望着注意力重新回到书本上的埃俄教授。 翻开的笔记本上,钢笔尖落下的不再是课堂笔记,而是一行行被反复划掉的亲昵称呼。 她猜测也许埃俄教授并不是很在乎称呼这方面的人。 “埃俄。”脱口而出的称呼带着不易察觉的、雀跃的尾音。 女人回过头,阿依塔却眸中映出她凝起的眉。 事与愿违,她被亲爱的埃俄教授当场皱着眉敲了脑袋,冷淡的声线像西伯利亚的霜,严肃的教育她要尊师重道,不能直呼她的名字。 意料之外的拒绝让她膨胀的情绪瞬间像冰水浇下,阿依塔垂眸咬着下唇,蔫蔫的不敢再越界。 不过并没老实多久,在潜水社团上课的时候,阿依塔看着队友打出她看不懂的手势,迷茫在水里和对方比划了半天,依旧一无所获。 上浮的气泡在眼前摇摇晃晃的旋转破裂。 阿依塔忽然顿住,那些卡在喉咙里的昵称,此刻正随着上升的气泡轻盈地飘向水面。 隔着波光粼粼的水幕,她看见埃俄教授立在岸边的剪影,忽然觉得那些被伦理道德束缚的称呼,或许能在这片蓝色秘境里找到出口。 ——自己的教授似乎听不懂中文。 胆子总是被纵容出来的。 一次同她一起吃饭的午后,光斜斜切过咖啡厅的格子窗,在埃俄涂抹果酱的手背上投下菱形光斑。 阿依塔盯着那截被暖光镀成蜜色的手腕,鬼使神差地勾住对方袖口。 "木头?"中文音节裹着甜腻的试探滚落舌尖,惊得自己睫毛都颤了颤。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音节,埃俄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奇怪的中文读音是在呼唤她,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吃着手里的果酱面包。 没过几秒,重复的音节再次响起,埃俄疑惑地抬头,对上了小孩像小狗一样亮晶晶的眼眸。 聪明如她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阿依塔似乎是在叫她,于是便有些犹豫的回道:“怎么了?” 埃俄猜的并没有错,但她绝对想不到的是,虽然阿依塔确实是在叫她,但叫的绝不是她想的什么“埃俄教授”。 从此阿依塔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每天兴奋地想着法子给这个不懂中文的埃俄·珀法斯特教授换称呼。 最开始的还比较收敛,像“坏教授”、“木头”、“冰块脸”…之类的。 每个称呼都像偷藏的糖果,在舌尖化开酸甜的滋味。 埃俄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渐渐习惯了她换来换去的称呼,而且每次都能很快的反应过来并神色如常的应了,毕竟在她耳朵里听到的都是“(@?“\%”。 阿依塔望着她耳后若隐若现的碎发,突然希望这场用语言搭建的迷宫永远没有尽头。 时间流逝,她的胆子也渐渐膨胀。 甚至在黄昏涂抹的朦胧的光影中唤过她“亲爱的”,不过她当时口中说出来的大概是“亲…亲爱…爱……爱的。” 阿依塔从未觉得汉字有这么烫嘴,磕磕巴巴的说出来之后,连她的脸颊和耳朵也被一起烫红了。 埃俄教授狐疑地看着面前人通红的耳尖和染上粉红的白皙脖颈,头一次问了阿依塔,刚才的称呼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过度温柔的夕阳模糊了人之间的距离,让她这样失了神智。 再次清醒便如坠地狱,她从未如此害怕一件事,害怕埃俄知道她的扭曲的情感,害怕她再也不理她,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 阿依塔揪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不敢看她,也不敢让她发现自己蓄满泪水的睫毛,好一会才低声用英文说:“对不起教授,我刚才偷偷骂你了。” 声音似乎比图书馆穹顶的回音更轻。 也许是因为看她的样子太可怜,也许是听懂了那句“亲爱的”。埃俄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像最开始见面的时候那样,用手轻轻揉了她的头。 人生中第一次那样越界,却换来了她掌心落在头顶的温度。 愧疚和害羞淹过她当时稚嫩的心灵,从此阿依塔就再也不敢瞎折腾,将自己的喜欢封藏进那个黄昏里图书馆的羊皮卷。 听到熟悉的称呼,埃俄心底冒出一个隐约的猜测,才开始仔细观察阿依塔。 面前的女人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大胆的黑色西装外套搭配里面单薄的抹胸,露出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和清晰的马甲线。 脸上的青涩褪去,以前的婴儿肥也消失了。若不是看起来有些熟悉的五官,她几乎要认不出来面前成熟性感的女人,就是从前那个一见她就脸红害羞的少女。 而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成熟女人,充满魅力、让人无法抗拒的女人。 埃俄盯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曾经圆钝的下颌线如今变成锋利的弧度,像把精巧的裁纸刀,轻易划开了记忆里软糯的模样。 她莫名的不高兴。 于是,冰冷的语句落地。 “你是谁?” 被她冷漠的声线刺痛,阿依塔怔愣一瞬,一股难言的心酸从心口蔓延。 仿佛机舱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埃俄冷漠的疑问像把钝刀,将记忆里所有温柔剜成血淋淋的伤口。 她从未想过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会如此绝情的将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是你教过的学生。”再次开口,她的声音明显低了八度,眼眶红红的,一副好似被抛弃了的样子。 看着面前难过的女人,埃俄抿了下唇,像是心软又像是妥协,眸中的神色一晃而过,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我教过的学生?”她抬眼寻她的眸,“你是我教过的哪一届学生?” 阿依塔咬紧了唇,那熟悉的字字句句都砸在她心口。 见阿依塔刹然亮起的眸,像是惊喜又仿佛难过的、直勾勾的盯着她。埃俄有些不适应的移开目光,在心里叹了口气,补上最后一句,“我记性不太好。” 这个坏女人她哪里是记性不好,她分明没有忘记,还记得那么清晰。 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反应。 在心里悬了三年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大起大落的情绪让阿依塔彻底控制不住自己,她猛地环上那道纤细的腰肢,女人的体香混着机舱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怀中的身体僵得如同雕塑,滚烫的泪控制不住砸在针织衫领口,洇出深色的印记。 熟悉的对话浮现,眼前被泪水潆湿模糊的景象渐渐和三年前和她初见时重叠… 第2章 迷人的绿眸 “你们都已经到了吗?”阿依塔拉着算不上少的行李,用肩膀夹着手机和远在苏格兰的舍友们讲话。 挂在行李箱的背包差点滑落,阿依塔急忙伸手扶稳了它。 “对啊,就差你没来了。”手机里舍友的声音响起。 一假期没听到俄罗斯舍友那带着奇怪卷舌和鼻音的诡异英语,乍一听感觉格外头晕。 阿依塔苦着脸冲电话那边丧丧地道:“当然…明天就开学了,肯定就只有我没来了。” “那你岂不是今晚都在飞机上了?”诺薇珂卡娅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显得有些失真。 “是的,整整十个小时五十分钟。请为我可怜的臀部默哀。” “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抱歉我不信基督教,其实在我们这里默哀是不用说话的。” “是东正教。”诺薇珂卡纳认真的矫正道,“这是不一样的。” 诺薇珂卡纳总是很认真严肃的样子,阿依塔也早就习惯了她毫无波澜的语气。 也许是因为俄罗斯人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的原因,她们基本都习惯于面无表情的说着语调平直的话。 甚至她还和阿依塔说过,她们那里说话时一直笑着的话是会被当成傻子的。 当时阿依塔好奇地问:“那你刚来英国的时候岂不是觉得满大街都是傻子?” 诺薇珂卡纳抿着唇着不答,默默将视线移向远方。 直到实在受不了阿依塔注视着她的炽热的视线,过了许久,这个沉默的俄罗斯人才投降似的“嗯”了一声。 “sorry,我以后会记住的,你知道我们这里并不流行信教。”阿依塔隔着手机点头。 “没事,那你…” “请注意,乘坐前往伦敦的CA937次航班的旅客,现在请前往7号登机口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和有效身份证件。” 机场的播报机械音嗡嗡的再次响起,贴心的提醒旅客们前往检票口准备检票。 广播的声音打断了诺薇珂卡纳的下一句话,阿依塔并没有听清她要说什么,只能疑惑的再次询问。 显然对面的人也听到了广播的内容,只是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然后贴心的挂了电话。 阿依塔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倒映出自己茫然的脸,无奈只好拎着行李去检票口排队。 令人意外的是检票口并没有什么人。 想来也是,毕竟和她一样的留学生估计提前好几天就已经收拾东西去学校了。 而现在身边都是些看起来十分忙碌的、时不时抬手看腕表又低下头推着电脑敲敲打打的白领。 至于为什么她会在开学前一天才匆匆坐飞机回学院… 只能说是因为放假这个概念对人类意志的侵蚀力实在太大。 回想起还是在昨天的时候,一整个假期在家里玩了个天昏地暗,导致完全忘了时间的阿依塔本人还懒懒的趴在床上玩手机。 直到大门开锁的声音响起,又是一阵脚步声延伸最后停在门口。 阿依塔回头呆呆的看向被打开的房门,只见脸上挂着一脸看戏的微笑、抱着手臂靠在房间门口的母亲。 “宝贝,你知不知道你后天开学?” 特意回国准备收拾家里的母上大人看见还躺在床上的女儿,意料之中的道。 耳边短短一句话,对于满脑子还在想晚上吃什么、夜宵吃什么的阿依塔,无异于晴天霹雳。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吓得她瞳孔地震急忙的去收行李。 最后,在母亲无奈的注视下,可怜的阿依塔急匆匆地连夜坐上了从库尔勒到北京的飞机。 终于,在距离飞机还有六分钟起飞的时候,阿依塔才把那堆紧急之下收拾出来的的行李在飞机上安顿好,并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深夜的航班上,乘客寥寥无几,四周空荡又安静,错开了人最多的时候,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四周的环境就像蓝色,宁静而没有温度。 时间一滴滴流逝,呼吸渐渐与这安静的环境融为一体。 她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里,就算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她也似乎能感受到外面属于夜晚的带着凉意的晚风。 视之所及,窗外漆黑的夜空中三两点点的星光悬挂,呼应着机场里飞机尾部闪烁着的灯光。孤独的感觉缓缓席卷而来。 和熟悉的土地分离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只能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座椅上,在心底默默和她的国家告别。 夜愈发浓郁,湿冷的空气灌入鼻腔,不适的感觉将她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唤醒。 阿依塔揉揉眼睛撑着椅背,从放倒的椅子上坐直,身上盖着的毛毯也随之滑下。 她打算去飞机的隔间装点热水,企图用水温融化掉从鼻尖一直蔓延到呼吸道的僵硬感。 一路去回,四周的一切都更为寂静,连初上飞机时四周的窃窃私语和拖动行李的声音都随着人们的沉睡而消失。 等她握着喝了小半杯的一次性水杯,杯壁的热意熨烫着掌心,困意也在不知什么时候中消散干净。 只好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紧闭的隔断门,看起来仿佛永远都不会打开的样子。 比意识先到来的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心跳化成耳膜的鼓动,一下下的敲击着她的脑神经,仿佛连呼吸都扼制。 她紧盯着那道身影,不愿放过任何一处。 那抹卡其色风衣转瞬消失。 阿依塔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双眼眸里是否存在过自己的倒影,只余下领口微敞处晃过的精致锁骨,在视网膜上烙下一道发烫的月光。 微卷的黑色长发遮挡了她一闪而过的脸,只能依稀看清白皙的肌肤和高挺的鼻梁。 以及最引人注目的一双如同深邃的翡翠潭水,让人深陷其中的绿色眼眸。 身影走过的时间极短,阿依塔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甚至多看她一眼。那个女人就在转角处消失了。 直到她走入另一节舱室,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连最后一片衣角都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时间好像被拨乱的闹钟,等她反应过来时候, 那道身影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的身影就像被烙印在她的瞳底,闭上眼还在漆黑中循环往复,心底生出一股无声的失落和不甘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藤蔓缠绕上她的颈,捂住她的口鼻,她第一次如此清醒的理解欢喜是如何产生痛苦。 阿依塔再次呆呆的看着那道门,但此时这道门已经不在她的眼中了。 一月份的国内比英国要冷得多。 落地爱丁堡时正值清晨,薄雾给古老的建筑镀上一层柔光。 阿依塔坐着苏格兰传统黑色出租车,几乎刚到校门口就看见站在校门口不远处的黛温莎。 黛温莎有些不确定的望向车窗,直到看见车窗上她清晰的倒影,才开心的挥手冲她打招呼。 迈着大长腿几步走到了出租车边上,拉开车门还顺手接过了阿依塔大半的行李,只给她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双肩包。 温黛莎她有着很典型的英国长相,一双大眼睛蓝色的眸子和立体的五官。看起来就像个举止优雅的英国女绅士。 一开口就是正宗的伦敦腔,标准的发音和每一个字都像从小到大英语考试里的听力。 很好的解除了阿依塔对自己疯玩一假期后,是否把本就不是很好的英语忘了个干净的怀疑。 隔了一个假期没见的贝拉·温黛莎站在车旁,笑容明媚的看着她,调侃道:“你来的好晚大小姐,再晚一天可就要迟到了。” “不急啦,这不是到了嘛。”阿依塔扬起眉毛。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有些犹豫的想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又瞥一眼她轻轻松松的拎着那些把她累个半死的行李,和她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身高,阿依塔默默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和温黛莎都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性格,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个人安静而默契的并肩走着。 枯黄的落叶在脚底发出嘎吱的脆响,阿依塔爱极了这种声音。 本来这里凋落的树叶都会在傍晚被学生会安排的同学扫掉。 不过在艾莉什跑到学生会会长前,叭叭叭的反映了一通后,就改成了五天扫一次。 “会长好!”一名蹦蹦跳跳的女同学从旁边路过,龇着牙冲阿依塔旁边的人打招呼。 对,其实黛温莎就是学生会会长本人。 那天艾莉什急吼吼的从外面冲进来,把她们都吓了一跳。她抓着黛温莎的衣角大叫:“会长大人,我的落叶呢!” “什什么落叶?”温黛莎一脸茫然。艾莉什这个急性子见说不清楚,又急匆匆地拉着她走了。 阿依塔见怪不怪的耸耸肩,懒得管她们。 行李的滚轮和摩擦地面的声音响在耳边,就像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连续不断。她的脑海里突然又划过了那道绮丽的身影,失落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阿依塔吓了一大跳。 不就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吗。 为什么搞得跟失恋了一样,莫名其妙。 再次踏入爱丁堡学院,即使在记忆中时隔不久依然雄伟的欧洲宫廷风格建筑令人感慨。 阿依塔本来不太喜欢苏格兰一向雾蒙蒙的气候,但是这样阴沉的天气却和爱丁堡学院类似城堡风格的建筑格外适配。 看起来就像书中的霍格沃茨学院,充满神秘和浪漫幻想感觉。厚重的砖墙上布满时光留下的痕迹,又像知识沉淀的古老学院也像历史遗留的希腊建筑。 一路回到宿舍之后,阿依塔忙着又是清洁又是收纳,花了快整整两个小时才快整理好宿舍。 正当她撅着屁股,趴跪在上床下桌的上铺的床上进行着整理的最后一步——给被子套上被套时,就听到宿舍的广播响起一阵滋拉滋拉电流声。 接着是广播站学姐声音十分好听的英文广播响起:“同学们请在20分钟内前往礼堂,进行聆听校长主持的开学演讲。”像怕人听不清,又重复了两次才彻底安静下来。 “喂!不是吧……”床下本来带着夸张的哥特风耳机,沉浸在游戏世界里的艾莉什·玛特·加西亚扯下耳机瘫在同款电竞椅发出哀嚎声—— “我们阿依塔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开个part庆祝一下就要被拎去听那个糟老头子的开学演讲了吗!” 阿依塔从上铺探头向下看去,只见坐在椅子中的艾莉什气乎乎的鼓着白粉色带着小雀斑的脸颊,金棕色的头发被她随意的扎成个小丸子,正随着她的动作在脑袋上一晃一晃的。 “好啦好啦,应该要不了多久的。”黛温莎温柔的拍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道。“听说今年有新老师来呢。” “啧!”艾莉什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发出不屑的声音并面无表情的把她的手从头上扯下来。 “话说诺薇珂卡纳呢?”刚从床上爬下来的阿依塔发现回宿舍之后都没见到那位来自俄罗斯的舍友,问道。 “你是说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夫·诺薇珂卡娅?她好像去广播室了吧。”黛温莎回忆着迟疑的回答。 艾莉什不爽的看着她故意找茬道:“哼,估计全世界就你能记得她那长得见鬼的名字!” 黛温莎没有计较只是温柔的笑笑,将手放在她后脖颈上了捏了捏,只不过才刚搭上去就又被艾莉什一把扯了下来。 “你说诺薇珂卡纳去广播站了?”阿依塔回想起她的口语水平,几乎要怀疑去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她去那里干嘛?” 黛温莎不解的摇头:“不知道,反正她最近总是天天往那跑。” 艾莉什耸肩,道:“赌五卢布,她把播音室的麦克风拆成零件了。”她伸出手,比划出五的数字。 阿依塔目瞪口呆:“那她现在是去播音室打工还债了吗。” 黛温莎拽着两人出门,路过从未有人仔细看的布告栏。 某张寻猫启事被带得掀起一角,露出底下潦草的纸张: 致诺薇珂卡娅:下次再用伏特加消毒琴键,将获得来自交响乐团的暗杀套餐。 请不要嫌弃我过多的外貌描写,我们颜控就素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迷人的绿眸 第3章 原来你是我的教授 阿依塔迷茫的看着在台上讲的激情四射,一副恨不得跳起来讲的小老头,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平时学院宣传栏里面威严肃穆的校长。 又用力闭了闭被不知名光晕晃得难受的眼睛,低头无奈的摸摸侧颈上的汗。 也不知道小老头是怎么想的,硬是把礼堂装修成了教堂的样子。光线照进两三米高的玻璃窗,雕刻着巴洛克风格雕塑的石柱、墙壁散发着迷眼的光泽。 虽然好看是好看,但是缺点就是被玻璃折射的光晕几乎无处不在的,晃得让人快要睁不开眼。 阿依塔只好无聊的撑着脑袋,眯着眼睛盯着前方的地板发呆,等小老头结束他没完没了的废话演讲。 枯燥的鸡汤是在哪个国家都无法避免的。这是阿依塔唯一的讲座感言。 听着听着,却突然听到他话锋一转。 “同学们,上个学期总有同学说我们学院老师都是老头老太太,像个是养老院一样。”小老头握着麦克风,站在台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所以我今年特意招了不少年轻的新老师”幼稚的小老头又得意起来,看向侧边的台下:“老师们请上台来吧。” 意料之外的环节波动神经,阿依塔被激起的好奇心驱使,眯着眼抬头。 模糊的视线和眼前摇曳的点点光斑,像身处在被阳光照耀着的浅海,四周光影巡弋在周围徘徊迷眼,美丽而又梦幻。 迷雾中带着好奇的眼眸,骤然对上了的一双透亮的、珀碧深邃的混血感十足的漂亮绿色眸子。 接着入目的是那双眼睛的主人。 美丽得惊人。 就好似脑中有一道白色闪电蹿过,劈得大脑到尾椎骨发麻,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她感受到心脏不正常的跃动,甚至能听到身体的脉搏突突跳动的声音。 ……是她。 另一边,埃俄·珀法斯特等待着这无聊的流程结束。 她向下望去,一眼就看到外国人里多是偏浅的发色里冒出一个十分显眼的发质柔软顺滑的黑色小脑袋。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特殊的发色很难不让她回想起她之前教过的,一开口都是文绉绉长难句的中国学生。 “新来的小莎士比亚…” 没想到还没看几眼,脑袋的主人就抬头看了过来,一张懵懂的小脸表情呆呆地望着她。 正好,埃俄·珀法斯特顺势仔细地看了看她的五官,似乎和之前见过的中国人都不太一样,五官更为精致立体、肌肤白皙细腻如同瓷器,长睫毛似蝴蝶翅膀纤翅扑闪,嗯…真好看。 逐渐的,她似乎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嗯?”埃俄疑惑地观察起来。在她的注视下,那小孩脸颊渐渐泛起红晕、眼神发直的盯着她看,挪不开眼的模样。 这是…在对着她发呆么? 似乎还挺可爱的。 呆愣的阿依塔直到看到台上人回望自己的目光,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刚才盯着人发愣的蠢样子。 羞耻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几乎要把她淹没。 无措半晌,她只能飞快低下头去,躲开对面那人的视线。 阿依塔在内心害羞又尴尬地尖叫,而现实却只能用一年四季度都不是很温热的指尖给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耳垂降温。 不由得回想起国内,因为常年四肢冰冰的被父母拉去看中医时。那老中医皱着眉头眯着眼说:“姑娘你有点体寒贫血啊”的样子。 幸亏自己早已被中药苦到上比冰美式下比苦瓜汁无人能敌的威名吓出心理阴影。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才逃脱父母担心的视线和中药的魔爪。 要不然这个唯一能给耳垂和脸颊降温的东西都没有。 一道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阿依塔,你脸怎么这么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诺薇珂卡纳,戳了戳她的背问。 随即又自言自语的肯定,“也是,你们中国人身体都不怎么样…” 对于面前这个在零下十几度,还能穿着短袖在雪地里活蹦乱跳的战斗民族,阿依塔还是嘴硬地打断了诺薇珂卡纳的话。 “也不是每个中国人身体都不好啊!” 诺薇珂卡纳不管她,看着阿依塔的细胳膊,道:“你这身体,去我那都能被风吹飞。” “除非每天都刮七级以上的台风。”她并没有感觉自己很轻。 还不等阿依塔细想她之前的问题,话题就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回忆起一瞬,也只是草率的将脸红的原因归于在漂亮女人面前丢人了。 阿依塔看着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台上的人,莫名突然回想起来还是刚上大一那会,诺薇珂卡纳拉着她认真的说着自我介绍的样子。 听着她又是卷舌,又是鼻音的诡异英文,阿依塔满脸迷茫的是连蒙带猜的才勉强听懂。 等到她开始介绍她的名字的时候,阿依塔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光是名字的长度就想让人想找根和她名字一样长的绳子吊死算了。 一连说了三四遍,她看着诺薇珂卡纳面无表情却隐隐透着闪亮亮充满期待的大眼睛,只能无奈的掂着脚拍拍她的头顶说:“乖,咱们叫毛子好不好。” 诺薇珂卡纳貌似疑惑了两秒就欣然接受了自己的新中文名。 以至于后来她放假跑到中国玩的时候,被中国人称呼为毛子,还疑惑的摸摸下巴,奇怪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自己的新名字。 第4章 不要抱我 被阿依塔激动之下紧紧抱住的某教授,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好。 不仅被她温热的呼吸吹麻了耳朵,甚至身体半点都动弹不得,手臂陷在属于女人的柔软里。 就连只是推开她都不敢,生怕指尖触到她性感穿着下的细腻的肌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禁锢着她的人还是不愿松手。 “抱够了吗?”埃俄迫不得已地开口。 听到身下传来埃俄干巴巴的声音,阿依塔才边是心虚边是恋恋不舍地把自己放肆的爪子从她身上撤下来。 刚摆脱束缚,自觉丢了脸的埃俄,微恼的板着脸训到。 “没大没小。” 又严谨的抱起手,防止这个家伙再突然抱上来。 “嗯”阿依塔赶紧怂怂的应下。 “没有分寸。” “嗯嗯。”眼前的人乖巧的胡乱应着,似乎她说什么都会毫不犹豫地应下,莫名给人一种,一团两只耳朵都撇成飞机耳的猫崽子的感觉,可怜又乖巧。 埃俄心疼了一秒,又板起脸。该给这小崽子紧紧皮了,免得她得意忘形的再乱激动。 她面无表情的揉揉发麻的耳根,企图缓解这个冒昧的女人带来的身体反应。 今非昔比,她可受不住被她已然发育成熟的躯体再紧紧挨上一次。 “你对谁都这都这样是吗?一激动就乱抱?”多年当教授的经历,让她下意识教育起这个她曾经的学生。 阿依塔的眼睛亮了亮,抬眸,小声试探道:“你在吃醋嘛…?” “我吃什么醋?”埃俄只觉得要被眼前这个脑回路奇怪的小崽子气死。 本来就困得不行,这下干脆眼睛一闭不再理她。 先是失落涌起又落下。 见那双漂亮的绿眸再次被长睫盖住,阿依塔这才敢打起胆子,光明正大的盯着她。 似乎哪怕过了三年,她们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变,她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却又讨厌什么都没变,阿依塔能感受到刚才相拥时埃俄身体的僵硬…她们还是师生,她还是不爱她。 阿依塔摇摇头,将这些负面情绪从脑子里赶出去,转而望向面前闭着眼毫无防备的女人。 不到一米的距离。这是毕业后整整三年来第一次离她那么近,甚至刚才还抱了她。 忍不住回味刚才怀里的触感,满是温热柔软和熟悉的香水味,甚至还闻到了一丝清冷的香气。是她的体香… 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热。 不对!阿依塔惊觉,这样那个什么她是不对的…好像个变态啊啊! 连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满脑子没用的黄色废料扔出去。又看了眼抱着手睡觉的人,目光像被烫了一下,飞快转头离开。 下了飞机,阿依塔订好了酒店,也重新下回了whatsapp,顿时一堆消息叮叮咚咚的跳了出来,她连忙点开软件。 当初毕业回国的时候因为某个女人心都要碎成八瓣了,伤心欲绝的把在英国用的软件全删了,不想再看见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不过反正大部分朋友都有存她的电话,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能联系得上。 比如…万一她结婚了…… 不对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依塔又摇摇头,企图再次刷新大脑。 也不知道她们会给自己发些什么,她好奇地点开whatsapp,消息栏最顶上的是莉马特的聊天框,留言数量足有五十多条。 意料之中的点开聊天内容,光是“喂”字就发了五六条。 以及无数条混着【文明礼貌】的语音,大概内容是:你是不是死外面了?怎么一条短信都不回?(怒)。 阿依塔无奈地点开聊天框回了个:)回去。几乎下一秒手机一震,就弹出了莉马特暴躁的语音:“终于榨汁了,你知不知道每次给你打电话有多贵?!” “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拉着我聊这聊那的,不让我挂电话。”阿依塔撇嘴,“还有是诈尸啦,什么榨汁。 艾莉什自动过滤她的吐槽,若无其事的换回英文说道:“居然还敢狡辩!罚你今晚请我吃饭,顺便把黛温莎和诺薇珂卡纳也叫上。” 即使跟阿依塔学了四年中文,但艾莉什的口语依旧稀烂。 阿依塔曾经问她为什么想学中文时,就见莉马特叉着腰,得意洋洋的说,“只要我学会中文就可以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骂人了,没有人听得懂还会觉得我很厉害哈哈哈哈” 虽然根本就没有在好好学,但关于骂人的词莉马特还是可以说得上算精通。 对此本人并不在意,并对自己完美达到学习目标而表示非常满意——“学中文就是为了骂人啊,把骂人的词都学完不就行了。” 莉马特迫不及待的要去通知另外两个人,转头就要挂电话。 阿依塔急忙问:“我们去哪里吃啊?”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了,手机就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 只好等出租车来送她去提前预定的酒店。 喜来登水疗酒店离爱丁堡大学并不是很远,而且还有自带的温泉。酒店里还有泳池和健身房,正好适合来度假。 熟悉的黑色传统出租车在面前停下,阿依塔拎着行李箱坐了进去。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化成暖色调虚影的街景,她的心里就像被一团乱麻缠着。 这次相遇已是幸运的巧合,苏格兰并不算小,下次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无数年后。刚才她也没有对自己的出现表现出任何惊喜,却只有被打扰睡觉的烦躁。 她又有什么理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呆呆的看着看不清的风景,就像现在的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急刹,车身前倾又平稳下来,世界也渐渐在眼前再次清晰起来。 抬头看去,原来因为是红灯。 没一会又再次转为绿色。 还是绿色好看,像她的眼睛。 阿依塔又看了眼那抹颜色。 嗯,没有她眼睛的颜色好看。 车流渐渐开始一点点的松动,向前流去,就像压抑的心口的血液。 油门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踩下的一刹那,仿佛又有什么东西破裂开来。 像是被世俗禁锢的囚牢、像是她离开时眼里的冷漠,又像是曾经自卑而胆小的自己。 虽然我不能去见她,但她似乎有关注我的facebook? 又想起自己订的带泳池的酒店和包里说不上保守,只能说和保守两个字毫无关系的泳衣,计划逐渐清晰。 但是,她根本不像是会被□□吸引的人。 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等她握着行李箱的把手,站在这个陌生的建筑前时,心里还是不可避免产生出割裂感。 曾经来这里的四年几乎都是在学校里度过,明明早就已经成年,但是在面对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时,还是下意识觉得这是大人干的事情。 欧式古典与现代简约交融,复古雕花立柱和线条利落的前台,舒缓的背景音乐流淌在空气中,与咖啡吧传来的馥郁香气交织,隐隐透出一种纸醉金迷的感觉。 这时她才模模糊糊得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是只能跟在她身后跑的小孩了。 这样的认识让她莫名轻松了许多,经济独立带来的底气,似乎让她从像森林中迷路打转的小鹿状态里脱离出来。 用房卡“滴”开房门的时候,手机里传来莉马特的消息“今晚七点,CC Blooms见。” 阿依塔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都已经五点半了,来不及体验做别的,无论如何先得去把身上的抹胸西装给换了。 这还是因为和她们去酒吧玩过,当时莉马特一进去就玩疯了。 才喝了几口酒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的,一手叉着个腰,一手举着啤酒瓶当麦克风唱。 整个酒吧里回荡着她的鬼哭狼号,玩累了就把酒瓶一扔,要死不活的往人身上靠。 酒量可以说是千杯不醉的诺薇珂卡纳,一进酒吧就点了不少伏特加,抱着酒瓶一杯接一杯的喝。 正享受着酒精的美味,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了上来,吓了一大跳连酒都差点洒了出来。 回头一看,瞳孔里映出莉马特红通通还在傻笑的脸。于是气咻咻的用手按着她的脸,费劲地把她从自己身上弄了下去。 第二位受害者是可怜的阿依塔本人,她好心的接纳了醉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人,可惜迷迷瞪瞪的莉马特早就把体谅室友艰辛这种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双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到处摸了摸去的,手指触到抹胸边缘时,阿依塔心里默默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啪”的一声,胸口一凉,单薄的布料被扯开又弹了回去。 阿依塔呆愣两秒,随即反应过来。被惊得双手抱胸慌乱逃窜,差点被吓出pdst。 从此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穿着抹胸和莉马特出来喝酒。 最后,醉醺醺的莉马特盯上了最安静的人。 黛温莎一喝醉就会乖乖找个没人的角落,闭上双眼端坐着,面上一丝红晕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睡着了。 莉马特热情的伸手搂上她的脖颈,十分满意这个不会跑的抱枕。 低头嗅嗅,把自己嵌进黛温莎的怀中,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 第5章 不要全是刻板印象啊 一片灯红酒绿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们三个。 艾莉什远远冲她扬起酒杯,双眼放光道:“wa o这才几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辣?” 黛温莎也惊奇的点头:“几乎要认不出你了。” 她又伸手摸摸下巴,“听说中国人大学都禁止谈恋爱,但是一旦毕业三年就会立刻结婚生子,看你的样子似乎是真的。” 艾莉什上下看了她两眼,又回想起她刚毕业时青涩的模样,也叫道:“正好三年诶,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你们中国人真神奇。” “拜托,我没有结婚好吗?你从哪里听来这么莫名其妙的谣言。。。”阿依塔翻了个白眼道。 “我家右手边三栋房子里住着的中国阿姨亲口说的。”黛温莎无奈,“她总是很热情的拉着我说自己家里的事。” “我高中谈过一次恋爱,她当时还跟我说中国上学期间谈恋爱算早恋。” “大学也不行吗?!”“嗯哼,当然。” 艾莉什简直不敢相信的扬起眉毛:“哦!我猜她绝对想不到,世界上还有我这种幼儿园就抱着同班小女孩说要娶她的人。” “似乎还有…一天要写十几张卷子;周末要上七八个补习班;他儿子考了班级里第六名,结果把他打一顿,又哭就跟他说妈妈有多不容易…”黛温莎掰着手指数。 艾莉什听得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抱怨道:“这简直就是神经病,要是我妈咪知道我能考班级前六,都能给我请一整个学期的假带我全世界玩。” “也许这就是你考不进班级前六的原因…”沉默寡言的诺薇珂卡纳小声道。 艾莉什并没有听清那句让她炸毛的话,还在吐槽:“这简直就是酷刑,我要死下辈子投胎到中国怎么办?” 说罢还用一种莫名怜爱的眼神注视着阿依塔。 她被这种诡异的视线看得都快冒鸡皮疙瘩,无语地扶额:“好吧,我终于知道大一时你们对我那些莫名其妙的印象是哪来的了。” 还记得之前大一晚上凌晨四点的时候,艾莉什从她房间门口探出脑袋问她,她打游戏的声音会不会影响她学习。 当时的她还天真地沉浸在学院浓厚的知识氛围中,完全没有听到打游戏这三个字。 感叹不愧是国际学校大家都这么热爱学习,不禁对这位凌晨四点还在学习的室友肃然起敬。 现在想想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傻了。 艾莉什好奇的追问:“那你会变成这样吗?” 连带着一直安静喝酒的诺薇珂卡纳也一脸好奇的望了过来。 阿依塔望着这群对中国人全是刻板印象的室友,露出一个无语的假笑,白眼快翻到天上去:“当然不会。” 黛温莎好笑的看着两个人斗嘴,递过来一杯啤酒,“特供Stillman''s IPA,尝尝?” “高脚杯装啤酒?” “嗯。”黛温莎挑眉,行了个英国绅士礼,“这是仪式感,这位美丽的小姐。” 酒还没喝到嘴里,一句话就先砸在她心口上。 “你这次是来找埃俄教授的吧?”诺薇珂卡纳并没有用反问句。 “没…没有,我就……” 太突然,阿依塔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就被这句话打乱了心跳。 “那你应该去和埃俄·珀鲁斯特教授喝酒,刚好把她灌醉了,想怎么亲就怎么亲。”艾莉什来劲了,懒得理企图狡辩的某人,嘴角浮起邪恶的笑。 “啊?只是亲吗。”脑子还没想清楚,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瞬间,艾莉什浮夸的瞪大眼睛,用一种看稀罕物件的眼神看她,“你在想什么?你学坏了阿依塔。这种时候你不应该捂着耳朵尖叫逃跑的吗!” “然后板着脸义正词严地说什么君子什么趁什么危的。”艾莉什模仿起她之前的样子补充道。 好吧,这么多年过去这个人的中文水平是一点都没有变好。 阿依塔被她看得脸热,企图转移话题。“是君子不趁人之危啦…” 黛温莎听不下去了,按住满嘴跑火车的人认真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话题转移失败,一提到这件事阿依塔就蔫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啊。”绝望的瘫在沙发上,“刚才在飞机上遇到她,她一开始甚至假装不理我。” “那很惨了。”艾莉什在黛温莎的手底下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脑袋解救出来,一开口就扔了一个炸弹,“你穿比基尼去勾引她啊,反正你身材那么好。” “什么鬼?!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存在感极低的诺薇珂卡纳默默道:“埃俄教授不是一直喜欢你吗?” “怎么可能!”三个人异口同声。 她最多也只是还记得我而已。 毕竟当初要离开时,她从来都没有流露出丝毫没有不舍的情绪。 甚至等到阿依塔一个人在机场,攥着机票幻想着,也许看在她们之前的情份上,她会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可是直到她坐上飞机,离开苏格兰的最后一秒,都再也没有过任何联系。 也是,难道毕业前一个月她躲着自己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她从来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重要。 她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像是在路边看到了一只流浪的野猫,觉得她可爱逗一逗而已,而自己却傻傻的当了真。 艾莉什将一瓶威士忌塞到诺薇珂卡纳手里,又十分自然的拍了拍她的头,:“乖,大人的事少参合,喝你的酒去。你再叭叭两句,阿依塔就要得抑郁症了” 叶卡捷琳娜也不反驳,望着澄澈的酒液眼睛都亮了亮。 见163的艾莉什驾轻就熟的拍192的诺薇珂卡纳的脑袋还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怎么看怎么奇怪。 阿依塔吐槽的话刚到嘴边,莉马特一扭头给她手里也塞了一瓶,“你也喝。” 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埃俄教授打电话,一边说着“等你喝完就可以看到,你亲爱的埃俄教授帮你洗香香了。” 另一只手还不忘趁机把她手里还一口未动的高脚杯啤酒顺过来,一口闷了。 还是温黛莎看不下去,伸手夺了她的手机,捏着她的脸训她:“这都是什么坏主意,还有你能不能把你这邪恶的笑容收一收。” 阿依塔看着面前琥珀色的酒液有些犹豫。 威士忌这么烈的酒还是第一次喝,光是闻着浓烈的酒香舌根就开始分泌口水。她探出舌尖试探的轻点,瞬间传来热和痛,她被辣得直皱眉。 也许大口喝就不会觉得辣了?她偷偷瞟了一眼身旁已经落了不少空瓶子的诺薇珂卡纳,对方神色自然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仰头一大口灌下去,辛辣的味道直冲头顶。 似乎还不错,不过还没等她喝下第二口,耳边就传来一阵忽远忽近的叫喊:“你听她瞎说什么,你真喝啊?!” 等被艾莉什压在沙发上抢回手机的黛温莎回头一看,一切都晚了。 她看着坐在沙发上面脸通红,连眼神都变得迷迷瞪瞪的人,忍不住瞪一眼某个瞎出主意的人,“现在好了,这下真可以给埃俄教授打电话了。” “欸~,不急。”艾莉什丝毫没有自己干了坏事的自觉,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咔嚓咔嚓对着这个喝醉不超过五分钟的人就是一顿猛拍。 还不忘掏出阿依塔的手机,凑到她身边又是比兔耳朵、又是做鬼脸的自拍了十几张。最后满意的欣赏她手机里自己的罪证,“你说她醒过来看到这些照片是什么表情?” 黛温莎一头黑线,“应该是想弄死你的表情吧。” 最后,还是千杯不醉的诺薇珂卡纳轻松的将人抱上了出租车,带回了酒店。 艾莉什在她身上一顿摸索,终于从她上衣口袋里翻出了房卡“滴”开门。刚看清就忍不住发出惊叹“wa,好大啊,居然还有温泉诶。” 诺薇珂卡纳将人放在床上,怀疑地回忆刚才手里的重量,以及自己体重秤上的数字,然后闷闷不乐地在沙发上坐下。 没事干的艾莉什蹲在阿依塔的床边,鼓着脸戳她的脸颊,“早知道你这个家伙这么有钱就多坑你一点了。” 却见那人迷迷糊糊的闭着眼发出不满的声音,“呜…”皱着眉往后缩,戳一下往后蹭一点。 艾莉什就像发现了新玩具一样,兴奋的往前凑,一边折腾她还不忘一边用手机拍照留念。 温黛莎泡好蜂蜜水,从房间自带的小茶水间出来一看,顿时有点想扶额。 上前把人从床边拎开,企图让她不要再欺负那个已经被她害惨了的人。给阿依塔喂了点蜂蜜水,就急切的把两人带走了,生怕她一没看着艾莉什又干出什么倒霉事。 第6章 成年人就是要诱惑 嗯…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 阿依塔懒散地蹭着枕头不愿睁眼,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翻了个身又把脸埋进枕头里。好一会才把从枕头里抬起脑袋,准备操控身体把沉重的眼皮升起来。 控制失败。 就再睡一小会。 她眯着眼在床上挪挪位置,打算再次陷入被窝这个吞噬人类意志的蛊惑中,却隐隐感觉睡得不安稳。 迷糊的神志被吊在半空,透过眼皮的薄红中带着暖橘晃得难受,面上也是感受到莫名的温暖,就像被阳光照着一样。 什么嘛,这大半夜的哪来的阳光啊,烦死了。 阿依塔生气地在心里抱怨。 嗯?……对啊,哪来的阳光啊? 酒吧里的灯光似乎也不长这样。 阿依塔用手挡住眼眸上晃人的光线,迷茫地睁开双眼,眸中的焦距渐渐汇聚成一点。 指缝里透进的明媚而刺眼,恍如隔世。 光线入室将一切晒成干燥、安静而又温暖的样子,尤其是身下压着的蓬松柔软的被子。 但是…… 怎么都中午了?现在不是晚上吗?! 她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被刻在潜意识的肌肉记忆带着去卫生间收拾自己。 直到阿依塔困倦地站着卫生间里,嘴里含着牙刷和满口泡沫,她任然恍惚于着流逝的过分快的时间,望着镜子里穿着酒店里浴袍的自己,绕了地球一圈的反射弧回归大脑,才迷糊的想起自己不是在中国。 而是再次回到了苏格兰。 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急急忙忙的早起去上班,也不用焦头烂额的应付各种各样的工作。 …也不用夜夜抱着埃俄的曾经留下的衣物,一个人被浪潮般汹涌的思念和痛苦冲刷着,发出没有声音的哭喊。 她现在有很多时间。 用于让她爱上她。 好吧,虽然这件事情似乎一点进展都没有。 阿依塔有些不开心的扁嘴,却又在看到镜子里自己滑稽的表情时扑哧一声笑起来。 至少她已经抛下了曾经那些错误的选择,再次回到这里不是吗。 她才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把她们之间的距离,从七千五百公里缩到不到一百公里,也许即使是缩到零距离说不定也用不了多久呢。 正当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打气的时候,被她扔在床上的手机却一直没完没了响个不停。 听着叮咚叮咚的声音,阿依塔垮下笑容,烦躁的揉揉头发在心里抱怨,该死的,到底是谁在这种时候来烦她。 &从被窝里翻出手机一看,不出所料,果然是刚知道她回来了的那群人。 群里有不少问她醒了没有的消息。以及。。。 莉马特发的一堆视频和照片。 好想死。 阿依塔羞耻地捂着发热的脸继续看下去。 “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怎么一提埃俄她就一口气**把自己喝傻了,埃俄教授给她下了什么**药?” “算了,她大四的时候就这副**德行了。” 不用看ID就知道些话是哪两个人说的,该死的莉马特趁她睡觉的时候在群里瞎说什么呢! 面上一红,阿依塔羞愤的把手机戳得噼里啪啦响的辩解道,“我才不是因为她才喝醉的好吗。” 消息刚发出去几秒钟就显示了已读,网瘾少女莉马特的回复跳了出来。 “你这句话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相信的!” 先是一条情绪激昂的语音蹦了出来,声音在耳旁回荡,接着又是一句“还有你想到怎么勾引埃俄教授了吗?” 她一提到这个令人绝望的事情,阿依塔就生无可恋的把毛巾把脸上一盖,又啪唧一声倒回床上。 啊…到底怎样才可能勾引到那种女人。 不对,什么勾引,明明是吸引。 阿依塔痛苦地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纠结了半天。 最后只好掏出手机向莉马特求助。她看过那么多小说漫画之类的,应该很有经验吧? 没几分钟手机就叮的一声亮起了屏幕,莉马特不负她所望回了一大串消息过来。 “想让一个人喜欢上你,当然要先让她对你产生**,尤其是埃俄教授那样的成熟女人,这个年纪是最重欲的…” 阿依塔目光在那个敏感的字眼上微微停顿,后面的内容几乎没再敢细看,一目十行的句句掠过,没眼看的忍不住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她捂着发烫的脸颊,脑海中还是不断回放着刚才瞟到的什么“□□”、“捆绑”…,忍无可忍的恨不得把这些污言秽语揉成一团砸在她脸上,再把她的脑子掀开好好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黄色废料。 阿依塔看了眼房主的温泉,想起了自飞机上就隐隐浮现的念头,昨天就打算试试,没想到一来就被莉马特她们拉去聚餐,今天刚好可以试试。 阿依塔踢开身上压着的被子,迫不及待地吃饭,昨天拎回来的行李箱。 昨天还没来得及把行李箱的衣服收到衣柜里,此时就孤零零的停在客厅。 她拉开拉链从里面勾出一套从头包到脚的深蓝色泳衣,保守的像潜水服。阿依塔嫌弃的把它扔开,要是穿着这件泳衣去吸引她,那她妈妈估计得领着他上医院看看脑子了 “找到了。” 阿依塔满意地对着镜面欣赏自己的躯体,浴室的落地反射出身上少的可怜的布料。 长腿细腰还有漂亮的马甲线,像埃俄教授那样正经境遇的人看到了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可爱的要命。 回想起昨日抱她时那双因为惊吓而微微瞪大的眼睛,阿依塔不禁咬住下唇,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走入温泉中,大腿渐渐没入水下,水温并没有想象中的凉,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ai游泳池)阿依塔深吸一口气,缓缓沉入水下。 水下的世界有种于是隔离的宁静,除了水流在池里流漾着碰撞出哗啦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阿依塔缓慢地向前游去,对心跳的感知从未如此清晰一下下的沉厚的跃动,将血液输送至全身。 一种奇异的安宁感袭卷全身,带着莫名的成瘾性,让人想永远沉浸其中,什么都听不到,仿佛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能沉默的感受水流的轻抚又离开。 双眼被无边的深蓝色侵占,心脏渐渐变慢,耳膜突突跳动。游了两个来回,二氧化碳充斥满脆弱的肺部。 愈发强烈窒息,打破这份宁静,求生的本能让阿依塔猛的破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水滴沿着睫毛滴落进眼睛,她也只是呆呆的注视着温泉褐色的石壁。 无边泳池并没有能关上的窗户,一阵凉风袭卷,面上温热失去温度变成透彻的凉,世间的喧嚣同脸上冰凉的触感一起灌入大脑,可在潜意识里的名字同她再次清醒的灵魂一同蹦出水面。 “埃俄·珀法斯特。” 心跳开始加速,血液渐渐回流,仿佛黑白照片的世界瞬间重新被注入色彩。眼前不知是水还是泪的液体落下,与池水融为一体,消失的无影无踪。 浅池里的水浪被阳光照成层层的金波,和方才印尽眼底的纯蓝仿佛是两个世界,虚假的莫名其妙。 她突然好想她。 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沿着阶梯状的池边走出水池。 当酒店提供的厚毛巾将她肌肤表面的水珠吸干,湿冷的触感彻底转换为温暖干燥时,她僵硬的脑神经才开始一点点活跃起来。 回想起自己刚才在水下时奇怪的状态,一时间 只感觉心里毛毛的,可这莫名的恐惧却在罢工的思维重新开始转动时,全然化成了对埃俄的爱恋和依赖。 羞耻的想,这样…似乎还蛮可爱的,干脆也发上去好了。 第7章 她绝对不能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占有她的视线和情绪,就像她此时对她的渴望一样。 她好像让她像以前一样揉揉她的脑袋,那样的话,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装可怜,把所有委屈都像开玩笑一样说出来了。 不对不对,阿依塔捂住自己的脸。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条狗,而埃俄就是一根肥瘦相间的肉骨头。 恨不得无时无刻不能靠近她。 撒娇什么的都是些什么鬼,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当然要用成年人的方法。 比如…引诱她。 虽然这样的词放在她的教授身上,成功率就像a snowball''s chance in hell。 过于单薄的泳衣贴在肌肤上甚至不会产生湿漉漉的不适感,同时也起不到任何阻挡的作用。 属于毛巾柔软又粗糙的触感传来,阿依塔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有些羞怯。 而在她举着手机站在浴室的落地镜前,看着自己的倒影时,这份羞耻感就如同被吹起的气球般膨胀呈几十倍放大。 救命,从前她从来没有认为过她这件泳衣有什么问题,毕竟光是市面上合法合规能买到的,比这更加暴露的就数不胜数。 就连曾经穿着它参加泳池派对,也丝毫没有人对她露出过任何奇怪的神色,有的只是对于她皮肤、身材等数不尽的赞美。 而现在一想到那双漂亮的绿眸会停留在这些记录着自己的照片上,她就心虚得要命。 就像叛逆高中生三更半夜画着烟熏妆在酒吧强吻了一个漂亮的女人,结果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初中老师一样。 埃俄确实是她的教授,而她现在穿得也不是很正经,但又不太一样。 阿依塔拢了拢头发,挡住一点胸前的肌肤。 大概是因为如果是前者,应该会尴尬的后退,然后慌不择路的跑掉。而如果是她,她只会假装没认出来的,低头再啃一口。 再调笑着得寸进尺地勾着她的腰,问她有没有女朋友。 不过,如果要是以前的她肯定也会立刻撒手。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对不起当成空气用,此后坐在她旁边每吸一口气都要说一句对不起,然后可怜兮兮的被她哄。 啧,我以前怎么这样。 阿依塔想到曾经被摸头安慰的自己,莫名有些妒意。 她转过身束起长发,微微侧过头看着镜子,对着自己雪白的后颈和精致的侧脸按下最后一次快门。 重新打开相册,再看照片还是感觉耳尖有些发热,隐秘的兴奋感在体内流窜。 阿依塔闭上眼睛催眠自己。 她毕竟也是成年人了,谁还会穿那些长袖长裤的连体泳衣啊?甚至她还是个小baby的时候,都没穿过长袖的泳衣。 不对,似乎确实会有人穿,而且还是她亲眼见过的。 就是她的教授,埃俄·珀法斯特本人。 记忆里深蓝色的潜水衣紧紧包裹着她完美的曲线,吸了水的衣服更加贴肤。 深邃的绿眸藏进浮起水雾的潜水镜后,朦胧的看不真切,让人的目光忍不住下移,落在被水浸润的唇瓣上。 那是阿依塔第一次那么仔细地观察她的唇,大概是因为她眉眼太过锋利、太过吸引人,总是勾着她的目光不肯放开,让她飘在雾气中忘却其他。 而无从在意被忽略的柔软。 其实她很早就知道埃俄有一点,漂亮又可爱的小唇珠。 浅浅的,只是隔着一步半步的距离就看不清了。 如果不是特意去观察绝对不会被发现,阿依塔曾为此感到骄傲,将其作为同埃俄教授关系亲密的勋章。 不过,这次她有了新发现。 埃俄平时总喜欢抿起唇,露出那种认真又严肃的表情,让人无从窥见她下唇内侧、隐秘的浅色小痣。 阿依塔不禁怀疑起埃俄冷淡的神情是不是为了藏起这颗小痣,因为它太柔软可爱,同冷冰冰的埃俄教授一点也不相衬。 她又脑补起埃俄对着镜子苦恼的看着这颗小痣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在心里想,她真的完蛋了,居然会觉得一个三十多岁的冷漠教授可爱。 水珠从往昔的回忆中滑下,浸透她现在的心灵,像吸饱了水的海绵般湿润。 她浮在水中,唇瓣微启着呼吸,水滴划过高挺的鼻梁,自浅唇珠上落下,浸湿下唇,也让躲在唇内侧的小家伙愈发明显无处可逃。 好想亲她… 冰凉的水滴从发尾滴到锁骨,再沿着她的肌肤向下滑落…… 阿依塔猛然回神,手中的手机已经自动熄屏,漆黑的屏幕明晃晃地映出她染上薄红的脸颊。 Stop !她绝对不能再想这种奇怪的东西了!! 阿依塔咬着唇戳戳屏幕,再次拿起将手机,随意的用浴巾擦拭了一下滴水的发尾。 按照计划将大拇指勾在腰上的细带上,似有意又无意的向下拉扯,露出一点小腹处的线条,再次按下快门。 最后,指尖在所有人可见和仅她可见的选项中,犹豫了半晌,还是点下了仅她可见。 阿依塔看着自己Facebook发布的新更新,忍不住用拇指反复划拉这个界面。 上次更新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无疑都是一些关于学习和美食的内容。 她紧张地点开那些照片,又关掉,重复了无数次后,最终又点开了顶部的状态栏,开始翻自己的相册。 她必须再发点什么,这样的照片发出去的目的性也太明显了,万一被埃俄教授发现了怎么办? 这样的穿着在她心里是完全可以发到互联网上的,只是怕艾莉什那个家伙在评论区里叽叽喳喳,不小心把所有事情都抖出来。 按照她对埃俄教授洞察力的理解,她绝对看得出来自己是在干什么。 阿依塔默默捂住脸,就算她在埃俄面前丢过的脸已经不少了,但是绝对不能再多出一个“企图勾引教授”这样可怕的罪名。 不然她真的要找个楼跳了。 “诶?这是什么。”突然相册里出现一串她从未有印象的照片。 阿依塔疑惑的目光落在那些陌生的照片上,她从未有印象自己拍过这样的照片,而且时间还这么新。 直到她再次上划了几下,露出艾莉什嚣张的鬼脸。 这个家伙……阿依塔无语地点开她的通话,准备好好问候一下这个爱搞恶作剧的幼稚鬼,到底趁她睡觉的时候搞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 目光一瞟,却无意识的看到了她鬼脸旁边安静熟睡自己,似乎……还挺可爱的。 滴滴两声电话被接起,艾莉什似乎是期待这个时刻很久了,根本演都不演了。 “哈哈哈哈你怎么才发现,怎么样~我拍的是不是很好看?” 此时,阿依塔正在心满意足的从里面挑出最完美的几张。 可爱和性感两种气质完美融合,又漂亮又自然,感觉完全不像是那种摆拍出来的照片。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阿依塔忙着挑选照片,抽空搭理了一下艾莉什。 “嗯,非常好看,谢谢你。” 再顺手把电话挂了。 留下另一边听着电话嘟嘟声的艾莉什,一脸不可置信的怀疑,“啊?我的耳朵坏掉的吗?她谢我干嘛?” 收到感谢的幼稚鬼一点都不开心,边气咻咻的点开继续游戏,边皱着鼻子抱怨道,“绝对是她的脑子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