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出现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碰杯的玻璃撞击,充斥在苏安池的耳边,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与其说是给他办得认亲宴,不如说是各大企业交谈的生意场。
“苏总,好福气啊。”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到二人面前,苏要松了他的手,拍了拍,示意他跟上。
手上残存的余温萦绕在周身,又慢慢沁入内心。
那嵌着许多红钻的细手链,抬起,将红酒杯向下移了移,杯口低于对方,脆亮的声响让苏安池收回思绪。
“哪里哪里,还是李总好福气,听说东边那块地拿下了,还是要恭喜李总。”
“哎,东边还是要靠老苏总高抬贵手,不跟我这小辈抢。”
老苏总说得是苏文升,苏要笑笑,转了话题,“安池,来,和李总打个招呼。”
“李总好。”苏安池双手握着杯柄,姿态放低,并没有上赶着碰杯,而是将高脚杯向前微倾,随后喝了一口。
男人朝他呵呵笑,明显不想和苏要讨论他,反而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苏要并非不知道他的意图,直接眼睛向外一定,“哎,李总,真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看到王总了,我去打个招呼。”
然后,苏要的温热再次搭上来,但这次握得比较快,没有注意红钻的清凉也碰到了他的手臂,如同冰块一样寒温,杂着她的温度,将他刚松的囚链再次拴紧。
被她拉走,他看向她欲走向的王总,结果一转身,苏要将他拉到刚才在休息室见过的几个朋友,他们聚在一起,甚至还有几个新面孔。
“你们一起待在这儿?不去碰碰机会?”挑了个草莓,塞进嘴里,苏要问。
周庆然开口,“我那生意,你觉得在场的能有几个欣赏的?”
苏要不吭声,朝徐静思扬了扬下巴。
开口是温柔如流水的声音,“我现在和他一起做那事,智恒有我爸。”
他静静听着,拿了个草莓,擦了擦,递过去,她顺其自然拿过,再塞进口中。
草莓都是处理好的,萼片清理干净,在灯影的映照下,草莓甚至还有细细水润,可以直接塞进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坏心思作怪。
他还是轻轻蹭着草莓上的刺。
而草莓入口时,他看着那与唇相接的红果,听着那细微的水汁声,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触摸过细细黑籽的手,又慢慢研磨两根手指,感受着不明的触觉,像手,又像入口的,手。
他们似乎话题很多,幸好,多数都在和那个女人聊天,他不太喜欢她的目光太多放在其他男人的身上,现在的他越来越贪婪,用眼,用心,用欲,用一切触碰不到她的地方,侵蚀着她施舍给他的气息。
每个谈话的缝隙,他适当地递上草莓,那盘草莓已经少了很多。
都是用手慢慢摩擦过的。
苏要实在吃不下,又不好意思拂了安池的面子,毕竟这孩子实在太会洞察,只怕他又会觉得给自己添麻烦,“说好了,我先走了,交给你们了。”
没有仔细听的安池,心里察觉不对劲,苏要已经离开,随行的还有几个人,他刚想要跟上离开的步伐,就被拦住,是她刚才说话的朋友。
眉头紧锁,这是他第一次在会场里,脸上出现不满,但回想,苏要不喜欢这样,他又低垂着眉眼,“有什么事吗?”
“没事啊,苏要拜托我们照顾你,你好好在这儿坐着吧,等会苏要过来接你。”周庆然一手搂着徐静思,一手指了指身旁的座位。
苏要确实想给苏安池介绍些人认识,人脉多不是坏事,但想着安池不过才十六岁,又是喝酒又要陪笑,她不太舒服,鱼龙混杂的场子,她更放心让他安稳待在朋友身边,至少能让他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个宴会。
安池抬起眼皮,看向周庆然,他看得出这个人看不上他,不是看不起的那种,而是根本不在意他,无论他怎么样都毫无想法那种。
道貌岸然的人许许多多,而这个世界本就真真假假,他也不会在意这样的态度。
不过,既然苏要让他待在这儿,即便是再不喜欢周庆然,他也会乖乖听话坐在他的身侧。
身侧的女人倒是很关心他,“苏要就是跟他们去谈些事,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跟尚玖气玩,他什么都会玩。”
徐静思指了指在一旁打游戏的尚玖气,正巧,尚玖气听见徐静思说话,抬了手挥了挥,可目光根本没有落在他身上,只专注手上的手机。
“不用。”安池坐下,与徐静思道谢,随后抬起目光看向场中穿梭,推杯换盏的苏要。
什么都不用做,他坐在那里,也能看一晚上苏要。
她的脸上洋溢着浓艳的笑容,耳朵上的红钻和脖子上的红钻项链都在她的笑脸下黯然失色。
酒杯与无数模糊的人影相碰,交错的身体,夹杂着那一抹淡淡的艳红色,沉色的礼服并不显眼,但在安池的眼里能捕捉得只有珠宝上的娇色。
宴会散了大半,左侧的人换了,周庆然和徐静思已经离开,正想上前陪着苏要,右侧的尚玖气发话,“好好坐着吧,你也不想打断她赚钱吧。”
又是不甘心,安池坐回原位。
一直不怎么跟他说话的尚玖气莫名其妙跟他搭上话。
“你这孩子是不是喜欢她?”
警惕的眼神,安池看向旁边靠在沙发上的人。
“收收你的眼神吧,没听过一句话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尚玖气挺腰坐直,双臂放在双腿上,做出一个前倾的姿势,“你这样,根本配不上她,只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你什么意思?”安池的双唇轻启。
“我的意思就是,我能配得上她。”尚玖气侧目而望,对着正在看这边情况的苏要摆了摆手。
胸膛的坠痛像小时候带着妹妹坐在寒风里等着妈妈收摊回家,妹妹总熬不到最后,而他要留着门,又要防着贼,乡下的房里冷冷清清,乌黑的房间因为省电无法开灯,只能靠着窗外的星闪。
孩子最害怕这种未知的感觉,但他等了一夜又一夜。
那时候的风不是吹在脸上的寒气,是刺进心里的尖锐,晚一点回家的妈妈都会让他陷入深深的恐惧,他无可奈何。
苏要看过来时,发现安池并没有回应她,想着时间应该挺晚了,上次晚些回家,他都睡着了,这次估计也要困了。
接着,苏要就开始招呼,遣散每个人。
等到最后,苏要一切都妥当安排完,看剩下的二人。
她谢过尚玖气,结果尚玖气突然上来抱了一下她,和她说不客气,疑惑出现,而且安池的情况也不太对,他的话变得更少。
坐上车,她拉上前面的帘子,隔绝司机,“发生什么了?说说吧。”
安池一副欲说不说的模样,眼里满是委屈,垂着的眼角更是充满着不悦的情绪。
“你说不说?”苏要不喜欢遮遮掩掩,尤其那双如同小狗般亮色的眼染了泪似的看着她,不满的情绪也发出来,“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去查。”
“尚总说,他想做我养父。”
“嗯?”苏要有些震惊,“他……真这么说?”
听到苏要没有反对,安池嘴巴细微向下撇了撇,还生理性地嘟了嘴,即便与之前变化很小,苏要注视着他,很难忽视,暗自扬起唇角,“他这个人自己没做到,就喜欢搞这些让人不舒服的事,之前他在追一个女孩,现在女孩谈恋爱了,所以他估计想让你难受一下吧。”
“那你……”安池还未问出口。
“我不会和他有男女的情爱,他们家太复杂,尚玖气的名字之所以有一个‘玖’,是因为他排第九,他的父亲有太多孩子,并且都有名分,家产就算是再丰厚,没有手段是分不了多少的。”苏要和他细说,最后总结,“我不喜欢这么麻烦的赚钱方式。”
“那你以后会给我找一个养父吗?”安池的唇角已经回归正常的弧度。
苏要看着他认真样,只以为他不愿接受陌生人而已,“不清楚,我不确定的事,我无法准确向你保证,如果遇到一个真正合适的人,我自然会与他结婚,但那个时候,我估计你已经不是我的孩子了,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
他听到话尾,对啊,捆绑他们的只有两年,两年后,他一成年,她就会把他厌弃掉。
默不作声,苏要看了一眼深思的苏安池,默认他已经没事了,就不再多说。
将安池送到市中心的房子,她正想让司机开车去御海湾。
“今天,你都没有真得陪我。”他开口,还是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苏要有时在想,自己是不是心肠太软,但做事上的狠戾果决并不证明这一点,现在她想她确实心太软,“那今天我睡在这儿吧,明天上午应该没安排。”
今天的晚宴苏要喝了不少酒,一般这种时候,唐排就会为她推掉第二天上午的所有安排。
毛姆曾说过,心软和不好意思,只会杀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无情才是生存利器。
她或许不该心软,至少还能为自己的冷漠找到合理的借口。
安池送她进房间,还为她做了一碗解酒汤,喂着苏要喝下,他才关上她的房门。
一只手摸上房门,陶醉,像是在触及内里的人。
他今天发现,苏要好像看不得他难过。
心如明镜,他回到房间,稳稳地睡去,入了梦。
这一次,狐狸妖精直接堂而皇之地伏在他的身上,勾起他的手指,看着他指尖的鲜红strawberry。
“想让我吃下这颗caomei吗?”狐狸媚,色地挑逗他,就像是在逗一条宠物狗。
哑在喉咙,他说不出一句话。
狐狸自顾自地用尾缠住他的腰,歪头侧身含住那颗strawberry,连带着指。
不自觉地,搅,捻,夹,舌带动着那颗strawberry,他感受着指伴着那果肉,挤压出了红汁。
嘴角流落下草莓的甜水,苍白的妖精脸平添一分亮色,“够了。”
从口中勾连出的残液,晃荡着嫣红的银光,藕断丝连,他顺从内心,眯起双眼,低头,伸出舌尖,舔舐那根如同两人姻缘线的红丝线。
刚入嘴,他被推倒,狐狸妖没有擦去唇角流下的水渍,那模样妖娆,“再尝尝你身上的这颗红guo,怎么样?”
说着,她栖身趴上胸,膛,看那里的,硕红的。
差一点,她就尝到,睡醒的安池察觉到浑,身,上下都是疼的感觉,唯有心里发痒。
如果我说这是真在吃草莓呢。。。别不过啊。吃个草莓也不行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