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归来。”
唐雁楚一袭战袍与岑央月作别,表情冷然肃穆,眼神幽深是浪翻滚后沉沉无声,平静的眸色下暗流汹涌。转身离开,消失在宫殿楼道。
岑央月眼圈透着胭脂色,琼鼻一点红。倏地,她提起裙摆追上去,青丝随着裙袖摇曳飞扬,眼中的水雾迷蒙,前面的人身影模糊。
唐雁楚听见身后的动静,他回头,望见泪眼朦胧,小脸抹红的绝美少女,似那风中婷婷袅袅的娇丽鸢尾,毫无保留地奔向自己。
唐雁楚握红缨枪的手收紧,他利落地将红缨枪掷入朱红木柱。岑央月停下脚步,捏紧手中的裙摆,微微喘息。
水润的桃花目直直瞧进他的眼里,泪水始终不曾落下。她倔犟地盯着他,似委屈似期待似害怕最终都化为坚定。
“回去罢。”唐雁楚叹息,他拔出红缨枪,不再看她,直接飞下楼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唐雁楚再次回望,而后垂眸敛下所有情绪。
五月,北国与唐国全面开战。唐国君主御驾亲征,率领众将士迎击。同月,月安王女归国,入宫前夕失去踪迹。
“杀!”
刀剑无情,不断有人倒下,四周血流汇聚成小溪,地上躺着的尸体堆成小山丘,分不开敌我。
唐雁楚一身狼狈,早已杀红了眼。浑身血煞之气浓厚,冰冷可怖不知疲惫般。北国将士碰上他不自觉升起一股惧意,毕竟唐国将士都无人敢靠近唐王。
战场上的唐雁楚全然不似朝堂上风淡云轻运筹帷幄的深沉君王,更像是喜爱杀戮和鲜血的恶魔,他肆意而又享受屠杀,哪怕身受重伤,也若无感。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模样,逐渐引起战场上流言蜚语,却都是对唐雁楚十分不利的惑众之论。
“王上如何?”裴承见太医治疗完毕,掩藏眉宇间的担忧,上前询问。
“榆林,吾身体无大碍。”又对着太医说道∶“你下去吧。”
裴承话语隐含怒气,“王上说此话前,先瞧瞧自个儿的脸色再下定论。若是央月在此……”
唐雁楚打断他的话,“阿月还没有消息么?”
裴承沉默下来,唐雁楚瞬间明了。起身穿好衣物,眼看着要出营帐。裴承立刻上前拦下,“王上是要做何?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去寻她?是想见她最后一面?弃唐国于不顾?”
唐雁楚气息冷冽,声色漠然。“既能动能思,何必躺在这里虚度。不说战事,且说眼下风言风语不待解决,怎地?留着后患无穷。”
唐雁楚处理方式简单粗暴,却异常有效。舆论很快反转,唐王乃天命所归,神佑我君主,助其天下一统!
唐雁楚终究是**凡胎,重伤未能将养也就罢,偏他一刻也不曾停歇。终是不堪重碌,赢了横山关这一战,还未抵达营帐就昏倒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好在将帅军师都是能人贤士,迅速做好一切措施。
“岑溪仞你疯了!?”
岑央月怒目而视,握住手中的短剑。时刻戒备,脑海里不停思索逃出去的办法。
“我没疯,三日后便是你我大婚之日,届时月安王女不复存在,世间只有南国王后溪安。”岑溪仞嘴角噙笑,抚摸桌上火红艳丽的嫁衣,英俊的脸上是势在必得的淡笑。
“我是你王妹!”岑央月无法冷静,昔日温柔淡雅的眸子此刻气得通红,全然没有王女的高贵典雅。
岑溪仞走近,俯身贴近。岑央月偏过头,他也不生气,凑在她耳边说道。“什么王妹?我也不是你的什么劳什子五王兄!你王兄早就在七岁那年死了,取而代之的不过是我罢了!”
岑央月瞳孔一缩,震惊地望向他。“你是谁?”
岑溪仞趁她不备,在她耳垂亲上一记。岑央月拔出短剑刺向岑溪仞,岑溪仞轻松打落她手中的利刃,禁锢住她的手腕。
“我是谁?呵呵……我是你亲近了十二年的人……”岑溪仞目光在她脸颊、唇畔处流连。感觉被侵犯的岑央月更是拼命挣扎,与他拉开距离。
“你可知你心心念念的唐王要去见他死不瞑目的父王、王兄了?瞧我,你都在这里待了数日了,又怎会知晓……”
岑央月眼泪唰地掉下来,毫无预兆,快速滚落。“你休想骗我!放我离开!”
岑溪仞脸色冷下来,“怎么为他落泪,对我却怨恨至极!你若是想他死得更快,就继续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我不介意同意北国的请求,支援他们…攻打唐国。”
岑央月心如死灰,她闭上眸子。再次抬眼无悲无喜,“我会听你的,三日后成为你的王后,从此之后再无月安王女,只有溪安。”
“央儿你知道便好,我还有国事要处理,明日再来见你。”岑溪仞说完,抱着岑央月的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所有私情掩于眼底,不见踪影。
短短三日罢了,不过转瞬即逝。
岑溪仞瞥见梳妆镜前,一袭正红华美嫁衣的岑央月,他的呼吸都屏住了,太美了。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世间惊鸿不及尔半分颜色!
岑溪仞平复不下心跳,干脆放任之。“溪安,孤的妻,你真美!淑女窈窕,寤寐思服,终于能拥有你了……”
岑溪仞从身后抱住岑央月,下巴搭在她的肩头。看着镜中郎才女貌,仿若天作之合的两人,心情愉悦极了。
岑央月明艳清媚的面庞神情冷冷淡淡,那火红的衣裳衬得她肌肤比雪白皙,无暇的容颜如同九天仙子,清冷无情。
她娇媚一笑,镜中如画的仙子活过来般,仙气沾染上丝丝勾魂媚色,天底下有哪个人能抵抗,皆是束手就擒罢!岑溪仞自然也不例外,如此惊艳的画卷让他呆了神。
岑央月笑意笼了丝妖娆,偏生贵气不曾收敛分毫,看得人心痒痒,只想拉她入这浑浊黑暗的地泽,永永远远困在身边。
她抬起纤纤玉手,那手指细白得就似美玉精雕出来,无一不精致。岑溪仞视线落在她手上,随着她的动作而动。
岑央月素手搭在他肩上,倾身附在他耳畔。“那你献出生命拱手将王位送上可好?”
岑溪仞眼中有些许惊讶,而后是她清脆悦耳的娇笑。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五感在流失。我还是想看你最后一眼,可惜……只有冷绝的背影,模糊不清的红色也看不见了……
一国之主竟是他国细作,且潜伏十三年之久。震惊南国朝堂上下,好在假君主已伏诛,南国唯一王室血脉月安王女登位,有反对者,更甚有谋逆派,王女迅速下令镇压乱党,王女的追随者之一,南国前丞相之子——钟不晚领命,不过数日便将叛贼消灭殆尽,王女铁血手段传出,反对者与支持者各占一半,余下为中立者。同月,正二品文臣绥大人全府一夜之间惨遭屠戮,府尹上门办案,搜刮出绥大人疑证,经查实,绥大人竟也是渗透南国多年的奸细,其案牵连甚广,同党之众令人惊憾。文臣中涉及张大人、李大人等,武臣牵出王大人、陈大人等。女王震怒,肃清朝廷。
“王上已昏迷七日,现在情况如何?何时能醒?”
太医表情凝重,“王上持续发热,伤口也一直未能好转,何时醒来…不好说。”
裴承沉吟片刻,“你先下去。”
一旁的将军暴动起来,“裴大人,你说咱们需不需要换个医师?这什么太医?真真是无用极了!”
裴承刚要开口安抚,便听得小兵来报。“报——”
“何事?”裴承和军中走出营帐,小兵跟在其后,进入旁边的营帐。
“南国女王亲临。”
裴承一怔,手握紧,又松开。是了,一个月前,央月登上南国王位,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南国也是历经一场大动荡,好在央月也不是无能之辈。不仅火速解决动乱,还雷厉风行的整顿了朝堂,可谓不破不立!
营帐内,独留岑央月和唐雁楚。岑央月看着昏睡的唐雁楚,眼睛酸涩不已,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她在他耳旁絮絮叨叨许久,不知何时睡过去。
两人相握的手掌,发出淡淡浅浅的亮光,丝丝缕缕如烟似雾。
第二日,唐雁楚便清醒过来。军中突然流传出月安女王是瑞瞳者,唐雁楚是紫微帝星的传言。
南国的加入,打乱了其他几国的平衡,为了防止一国独大。另外几个国家也乱了,战争无处不在,百姓流离失所,烽烟四起。
岑央月亲自领兵援助,浴血奋战中,裴承暗袭唐雁楚,岑央月挡之,暗器有毒口吐黑血昏迷。唐雁楚掷红缨枪,刺穿裴承身体,裴承艰难道∶“解…解药……”咽气而亡。唐雁楚手指颤抖,将解药放入岑央月口中。抱起她离开战场,双眼通红,凶狠异常,气息暴动紊乱,竟无人敢挡。
南国听闻女王乃唐国将臣所伤,生死未卜。军中暴乱,将士激愤,欲与唐国开战,大战一触即发。唐雁楚现身南国阵营,身后跟随月安女王亲信。唐雁楚以血盟誓∶“叛贼乃他国细作,已伏诛。吾将以江山四国为聘,迎央月为凤后,吾妻同吾共治天下,国玺为证,天地为鉴。众将士为判,若有违誓,见证者皆可取命。若吾亡,吾妻即我,若吾妻…殁,吾护其所护,兴其所有,以吾妻之名。”唐雁楚割破手心,以血敬天地,而后血为油墨于空白圣旨印上国玺。
八月,两大雄首显而易见。枫国隐世大家族之首的家主突然杀出,成为和国势一直强大的唐国的强劲对手。
烽火九月,唐雁楚终是与幕后最大操纵者正面迎战。久未有消息的南国女王现身战场,唐国有如神助,所向披靡。
之后的每场战争,都能在英姿凛冽的唐王身畔看见那抹绝色姝艳身影……
暴风哭泣,第二个故事写崩了,之后有时间会大改。
≥﹏≤
下个故事,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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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重生疯批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