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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雨夜探监

作者:画楼听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薛健回到自己院中,越想越觉得气愤不已,一连灌了三杯茶水下肚。


    “该死,当年明明是你们提出的计划,如今我把薛家商会经营得蒸蒸日上,你们就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做梦!”薛健的脸色极其阴狠,难看得要命。


    转念一想,今日这遭不就是薛子炀生生将借口给递了出去才会发生。薛健心中的不满几乎到达了顶点,这才有了后来鞭笞薛子炀的之事。


    薛子炀处理好背后的伤,扶着门框慢慢走到薛健书房,见父亲正伏在案头写着什么,他轻轻叩门,走了进去。


    “父亲,此次都是孩儿处理不当,该受此罚,还请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薛子炀躬身道。


    “起吧。”薛健头也不抬,“这次确实是你亲自将把柄递了出去,可长记性了?”


    “是,孩儿日后做事必会更加小心,三思而后行。”薛子炀语气诚恳。


    薛健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那你说说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薛子炀略一思索,试探地开口:“三弟不会善罢甘休,长老们又要求父亲在月底前将东西交出来。不如我们……”薛子炀伸出一个大拇指对着自己的脖子横向一划,压低声音,“先下手为强,免得夜长梦多。”


    薛健的眼神在听见的瞬间亮了起来,又立刻暗了下来,紧紧皱着眉头,连连摇头,目光中满是不悦,板起脸怒斥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为父虽气恼前有长老们过河拆桥,后有子翛争权。可是那毕竟是大哥唯一留下的血脉,我们可是血脉至亲的亲人啊,你怎能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孩子知错。”薛子炀低头认错,可低下的面庞上,却满是不服,拱手礼行得也有些敷衍。


    薛健明显也看出了薛子炀的心思,叹了口气,随意地挥了挥手道:“下去吧,切记,绝不可擅作主张!”说到最后,薛健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薛子炀打了个哆嗦,头更低了三分:“是,孩子知道了。”说罢,他转身而去。


    薛健看着长子的背影,有些唏嘘。薛子炀是他发妻所生,可惜生孩子这个鬼门关妻子没有迈过去,拼尽全力生出了孩子自己却就此撒手人寰。他对这个从小丧母的孩子总是有些特别的情感在,并不希望这世间的腌臜事沾染上薛子炀的身躯。他必须,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将薛家家主的位置接过去。


    是的,薛健从来没想过要将家主之位还回去。


    “子炀你可知,有些事,不能由你我来说,更不能由你我来做。”薛健对着薛子炀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即使视线中早已没有了薛子炀的身影。此时的他,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慈父的模样。


    大哥,也不知九泉之下的你,有没有预料到今日?从小你就压我一头,所有人都只能看见你,看不见我。可分明,我也不比你差啊,你不过就是占了一个“长”罢了。呵,不过没关系,如今你早已成黄土一抔,而我却得到了一切,谁人更棋高一着还用多说吗?


    毕竟,活着的才能笑到最后!


    薛健冷哼一声,嘴角无声的笑容更扩大了几分。


    子夜,雨渐渐大了起来。


    一个身披黑衣斗篷的人影迅速从侧门钻了出去,他一路疾行,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天黑得仿佛有一头巨兽隐藏在雨幕中,带来未知的恐惧。他手中提着一只灯笼,摇晃的烛火微光划破了这漆黑的夜晚,照亮着自己前行的路。


    “大人,还请行个方便。”黑衣人微微弯下腰拱手施礼,起身时手指微动,一锭元宝从袖中滑落,放在了看守的手中。


    看守掂了掂,顿时喜笑颜开:“跟我来。”


    黑衣人跟在看守身后走进大牢,经过一个漆黑而又冗长的通道,唯有两侧点着数盏烛火,整个环境让人觉得十分压抑。他咽了口口水,挺直腰板跟了上去。


    走出通道,目之所及皆是牢笼,笼中关着三三两两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见有人进来,四周传来各种呼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大人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


    “大人,别用刑了,我、我招……我招……”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是来救我的吗?我不服、我不服……”


    黑衣人默默拢了拢自己的斗篷,将自己的脸锁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快步向前。


    “珍宝斋的掌柜就在里面,你快些。”看守将牢门上的锁链解开,转身走远了些,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了黑衣人和掌柜二人。


    黑衣人走进牢笼,站在角落,摘下了自己的斗篷。


    “东、东家?您怎么来了?你是来救我的吗?”原本缩在杂草堆上已经失去神采的掌柜,迅速站了起来,眼神中透露着不可置信。


    黑衣人露出的脸,不是薛健又是谁?他伸手一把拉住掌柜:“怎么回事?那个账本是从哪里来的?”


    方才眼神中还充满期盼的掌柜,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好似站不稳了一般摇晃了一瞬。他认命般闭上了眼睛,跪倒在地,声音有些颤抖:


    “东、东家……此事是属下、自作聪明……”


    掌柜将自己记录的原因一五一十道来。


    原来,他是怕人心易变。那些收了东西的人,日后若是有一日反口,那薛健便是百口莫辩,再无办法证明什么。到时候,既没能达成目的,又失去了那么多钱财。


    于是,他将送礼之事一一记录在册,只为有一日能成为证据。


    却没想到,反而好心办坏事,留下了偌大一个把柄。非但没能成为他想要的证据,反而成了薛健御下不严,经营不善的证据。


    薛健摸着自己的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你是说,除你以外,再无第二人知晓这账本的存在?”事已至此,薛健深知再纠缠于账册已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已经实际存在,还不如思考薛子翛是如何得到这本册来的更好。


    “是的,属下可以发誓,这账本从撰写到保存,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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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经过第二人之手,全是我一手操办。存放的匣子、机关的锁匙,也都在我手中。”掌柜跪行而前,以头抢地,“东家明鉴,属下对您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出卖您……”


    薛健默默思索,对正在他脚边磕头的掌柜,视而不见。


    “如此说来,我那好侄儿身边,怕是还有高手存在呢。”薛健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而后仿佛才发现掌柜一般,带着些许惊讶,伸手扶起他,“你说你,好好的,磕什么头呢?你的忠心我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说话间,他抬起手,用袖子一点一点擦去掌柜方才磕头磕出的血迹。


    “东家、我……”掌柜张嘴欲言,却被薛健抵住了嘴。


    “嘘,别说了,我都知道。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待你的家人,让他们此生衣食无忧。”


    薛健带着笑容,说得温和,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东家。


    反观那掌柜,整个人如丧考妣,面色瞬间变得灰败,丝毫没有因为东家答应善待家人而庆幸,反而显得更加悲痛。


    掌柜挣开薛健拉着他的手,后退三步,掀起衣袍跪了下去,双手垫在额前,伏倒在地,深深行了一个礼。


    “东家,请恕属下不能再为您尽忠了,万望东家日后万事顺遂,得偿所愿。”掌柜一字一句道,他在薛健看不见的地方,闭上了双眼,泪水一滴一滴落在面前的草堆中,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薛健面露不忍,偏过头,抬手似想触摸掌柜的肩头,却最终仍是无力地垂了下来,重新戴上兜帽走了出去,徒留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掌柜,还有那空中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


    见薛健走来,那看守重新将掌柜那间牢房门上的锁链锁上后,带着薛健从来路离开这黑暗且压抑的牢房。


    一扇冰冷的牢门,将这个世界分割成两个不同的区域。从大门踏出的一瞬间,薛健便觉得方才那股令人刺骨的寒意已经消失殆尽,留下的不过是夜晚的寒风罢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留下零星几点从树枝上落下的雨水。薛健抬头看向天空,雨停后月亮从厚厚的云层后露出了一角。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角落,却在方才黑暗的世间洒上了些许光亮。


    趁着夜色,薛健步履匆匆。他大步流星朝着薛府的方向走去,他的影子在月亮下被拉得格外长,看起来十分寂寥却又有些冷漠。


    薛健默默回到了府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没想到,我这些年竟小瞧了我那好侄儿,身边有这般高手坐镇我却丝毫没有发现。不过,他也确实够能藏,演得好一出扮猪吃老虎啊。看我这一生,什么人没见过,居然就没看出他的小心思。”薛健不由得感叹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不过是掌柜的猜测,这些一面之词也不能尽信。看来,我要找个机会试探他一番才行。”


    “毕竟是大哥的血脉,吓吓他便也是了,我一个做二叔的,总不能真的要了侄儿的命不是。”薛健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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