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特别行动处的审讯室，林冉隔着单向玻璃，凝视着审讯椅上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国际刑警亚洲区负责人，周延，也是她父亲生前的挚友。
“不敢相信？”沈禧靠在墙边，脖颈上缠着绷带，“二十年了，‘猎犬’的首领一直藏在警队高层。”
林冉的指甲掐进掌心。
周叔叔曾给她买过生日蛋糕，教她射击，在她父亲死后定期探望她……
“动机呢？”
沈禧递给她一份档案：“你父亲和周延共同研发神经控制技术，后来你父亲发现这技术能操控人类，想销毁研究，而周延……”
“想用它控制世界。”林冉冷笑，“老套的野心家剧本。”
审讯室里的周延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睛准确看向单向玻璃后的她，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
仿佛隔着玻璃也能嗅到她的存在。
林冉浑身发冷。
“他认出你了。”沈禧皱眉，“我们得——”
刺耳的警报突然响彻走廊！
“所有人员注意！B区发生爆炸！重复，B区发生爆炸！”
周延逃跑了。
林冉踹开消防门时，正好看见他钻进一辆装甲车。
“站住！”她举枪瞄准轮胎。
周延回头看她，眼神慈爱得像在看闹脾气的女儿：“冉冉，你父亲如果活着，不会让你拿枪指着我的。”
“可惜他死了。”林冉扣下扳机，“被你害死的。”
子弹击碎车灯的同时，沈禧从侧面扑向驾驶座，军刀刺穿车窗玻璃！
装甲车猛地加速，将沈禧甩在引擎盖上。
他死死抓住雨刷器，另一只手掏出手枪对准挡风玻璃。
“砰！”
防弹玻璃仅出现蛛网裂纹，周延冷笑着一打方向盘，装甲车狠狠撞向承重柱！
“沈禧！”
林冉的尖叫中，沈禧被甩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水泥柱上。
装甲车扬长而去，她踉跄着跑到沈禧身边。
鲜血从他嘴角溢出，却还笑得出来：“可能断了两根肋骨……”
“活该！”林冉手抖得解不开他染血的衬衫，“谁让你逞英雄了！”
沈禧抓住她颤抖的手：“哭什么，我又没死。”
“谁哭了！”她一抹眼睛，掌心一片湿润。
远处传来支援部队的脚步声，沈禧突然压低嗓音：“我偷了这个……”
他从腰带内侧摸出个微型硬盘，塞进她口袋：“周延的私人数据库密码……你父亲的完整实验记录……”
他说完便昏了过去。
……
将沈禧送进军区医院后，林冉坐在病床边，指尖划过平板电脑。
沈禧偷来的硬盘里，存着周延二十年来的人体实验记录。
当她看到文件名为【项目代号：林冉】的文件时，呼吸停滞。
那是她的名字。
视频里，年仅十岁的她坐在实验室椅子上，太阳穴贴着电极片。
周延的声音从画外传来：“记忆清洗进度70%，植入指令准备。”
而站在监控器前的，是她父亲！
“不！”林冉猛地合上电脑。
病床上的沈禧不知何时醒了，正静静看着她：“想起来什么了？”
“我应该是实验体之一。”她声音嘶哑，“他们洗掉了我的记忆。”
沈禧艰难地撑起身子：“不止。”
他点开另一段视频，“看这个。”
画面中是周延和另一个“林明远”的对话：
“冉冉的神经抗体比0417更强，为什么不直接用她？”
“因为她是我女儿！”视频里的父亲怒吼，“我宁愿她永远不记得这些！”
林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碎片般的记忆汹涌而来。
父亲把她锁进安全屋，周延的针管，还有……一段被刻意遗忘的密码。
“沈禧。”她突然抬头，“我需要回老宅。”
*
林冉在沈禧的陪同下回到了林家老宅。
布满灰尘的儿童房里，林冉撬开地板暗格，取出一本泛黄的图画本。
最后一页用蜡笔画着歪歪扭扭的狗窝，旁边写着一行童稚的字：【我的小狗叫沈禧】。
“这是什么？”沈禧靠在门框上，脸色仍有些苍白。
林冉的指尖抚过那个名字：“我十岁那年，父亲带回来一个受伤的少年。”
记忆逐渐清晰，“他在我家地下室养了三个月伤。”
沈禧瞳孔骤缩：“我？”
“你不记得？”
他摇头：“二十岁前的记忆都很模糊。”
林冉翻到图画本夹层，取出一枚芯片：“因为我父亲删除了它。”
芯片插入读取器，投影出一段家庭录像。
年幼的林冉蹲在花园里，正给一个灰蓝色眼睛的少年包扎手臂。
少年别扭地想躲，被她强行按住：“别动！乖狗狗才有肉吃！”
少年沈禧瞪她：“我不是狗！”
“你就是！”小林冉把饼干掰碎喂他，“爸爸说你是我的看门狗，要听话！”
录像戛然而止。
林冉喉咙发紧：“所以他们不仅用你实验，还把你当成我的……”
“宠物？”沈禧冷笑，“难怪周延说这是你父亲的恶趣味。”
他转身要走，林冉一把拽住他手腕：“你去哪？”
“报仇。”
“带上我。”
沈禧回头看她，眼神危险：“凭什么？”
林冉从口袋里掏出个熟悉的金属环，那是她做的改良版的神经控制器项圈。
“就凭这个。”她踮脚将项圈扣在他脖子上，“现在，你又是我的狗了。”
项圈“咔哒”锁紧，沈禧却笑了：“林冉，你确定要玩火？”
她按下项圈侧面的按钮，微弱电流让沈禧肌肉瞬间绷紧。
“不。”她抚过他绷紧的下颌线，“我要玩你。”
*
傍晚，周延的秘密实验室。
警报被触发时，周延正在销毁最后一批实验数据。
“来得真快。”他看着监控器里破门而入的两人，按下桌上的红色按钮，“那就一起解决吧。”
走廊里瞬间被灌入神经毒气！
林冉戴好防毒面具，却发现沈禧站在原地没动。
“你干什么？”她厉喝。
沈禧扯松项圈，露出后颈的注射痕迹：“刚才在医院，周延的人给我打了药剂。”
他的喘息越来越重，“神经控制器，要失效了……”
林冉这才注意到，他的瞳孔正在扩散，那是实验体失控的前兆！
“走！”沈禧猛地推开她，“我会伤害你！”
监控器里传来周延的狂笑：“对，就是这样！0417，杀了她！”
沈禧的身体剧烈颤抖，灰蓝色眼睛时而清明时而混沌。
他突然扑倒林冉，獠牙般尖锐的犬齿抵住她咽喉。
“沈禧。”林冉不躲不闪，轻声哼起那首摇篮曲。
男人的动作顿住了。
她继续唱着，手指抚过他后颈的疤痕。
那是十岁的她不小心用剪刀划伤的，当时她边哭边给他包扎，还偷亲了他一下。
沈禧的瞳孔渐渐聚焦，□□：“你……早就想起来了？”
“嗯。”她微笑，“我的小狗。”
监控器突然爆裂，周延持枪出现在走廊尽头：“令人作呕的温情戏码。”
林冉翻身而起，枪口对准周延：“游戏结束。”
“是吗？”周延狞笑着按下遥控器，“那咱们看看谁先死？”
瞬间，整个实验室开始进入自毁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