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废弃的地铁站内，林冉蜷缩在潮湿的隧道里，芯片在指尖翻转，映着微弱的手机蓝光。
这是她和沈禧约定的“老地方”。
之前他们追查“猎犬”线索时，曾在这里躲过一夜。
隧道深处逐渐传来脚步声，林冉瞬间绷紧身体，手枪无声上膛。
“出来吧。”熟悉的嗓音带着沙哑，“没带尾巴。”
沈禧从阴影中走出，右腿的枪伤简单包扎过，白衬衫染成暗红。
他手里拎着个黑色金属箱，扔在她脚边。
“战利品。”
林冉没碰箱子，枪口稳稳对准他心脏：“证明你是真的。”
沈禧挑眉，突然吹了声口哨。
正是她用来训练他的哨声频率。
林冉的枪口微微下垂：“伤怎么样？”
“死不了。”沈禧掀开金属箱，里面是两支装有蓝色液体的试管，“从实验室顺的，能暂时屏蔽神经控制信号。”
他递给她一支：“喝下去，二十四小时内‘猎犬’追踪不到你。”
林冉没接：“你先喝。”
沈禧低笑，仰头喝掉半管，喉结滚动时将剩余半管递给她：“间接接吻。”
林冉翻个白眼，一饮而尽。
液体像冰渣滑入喉咙，带着铁锈味。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她擦擦嘴角，“你到底是谁的实验品，我父亲的，还是‘猎犬’的？”
沈禧靠着斑驳的墙壁坐下，扯开领口露出那个犬齿纹身：“都是。”
他指向纹身下方的数字【0417】：“你父亲研发的第四代神经控制器，我是第十七个实验体。”蓝色眼睛在黑暗中像淬了冰，“唯一活下来的。”
林冉想起芯片里的实验视频。
年轻时的沈禧被电流折磨到抽搐，而她父亲冷静记录数据的样子像在观察小白鼠。
“后来‘猎犬’绑架了你父亲，逼他改进技术。”沈禧继续道，“他们用克隆人做掩护，真正目的是量产可控的超级杀手。”
林冉的指甲掐进掌心：“所以我父亲……真的死了？”
“死了，但没完全失败。”沈禧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项圈上，“他把最终程序藏在这里，只有你的DNA能解锁。”
金属环在她掌心发烫，林冉猛地抽回手：“为什么是我？”
“因为……”沈禧凑近她耳畔，呼吸灼热，“你是他唯一的弱点。”
隧道突然剧烈震动！
“该死的，他们找到这里了！”沈禧拽起她就跑，身后紧接着传来爆炸的轰鸣。
两人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狂奔，林冉的靴子踩进污水，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
“左边！”沈禧推开一扇锈蚀的铁门，里面是个废弃控制室。
他反锁上门，突然将林冉按在墙上：“芯片呢？”
林冉眯眼：“现在才问？”
“因为现在才确定你没被控制。”沈禧的指尖划过她颈动脉，“克隆人没有体温波动。”
林冉从内衣夹层取出芯片：“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当卧底？”
沈禧沉默片刻，突然扯开衬衫，他的胸膛上密密麻麻全是实验留下的疤痕。
“二十岁那年我被注射神经毒素，是你父亲用抗体救了我。”他声音低沉，“代价是成为他的实验体。”
林冉想起视频里父亲最后的话：【别相信任何……】
别相信任何人？还是……别相信“那个”人？
控制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五个全副武装的“猎犬”成员冲进来，红外线瞄准点锁住两人要害。
领头的摘下头盔，又是林明远的脸。
“温馨的父女重逢？”克隆人冷笑，“可惜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林冉突然笑了：“确实不是。”
她按下藏在口袋里的引爆器，整个控制室的显示屏同时亮起！
【DNA验证通过，终极协议启动】
克隆人脸色骤变：“你解锁了神经锁？！”
“不。”林冉晃了晃染血的手指，刚才沈禧靠近时，她用刀片划破了他后颈，“是他的血。”
所有显示屏开始滚动绿色代码，沈禧脖子上的项圈“咔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的微型投影仪。
一段全息影像浮现。
真正的林明远站在实验室里，身后是昏迷状态的年轻沈禧。
“当你看到这个，说明0417号已经找回人性。”影像中的父亲疲惫地揉着眉心，“冉冉，神经控制技术的终极应用不是奴役，而是——”
影像突然扭曲，克隆人疯狂地敲击控制台：“关闭它！”
“……而是让实验体恢复自由意志。”父亲的声音继续道，“密钥是你的声音密码，小时候我教你的那首儿歌。”
林冉如遭雷击。
她小的时候，父亲确实常哼一首自创的摇篮曲。
克隆人突然拔枪对准她：“唱出来！否则我杀了他！”
沈禧却笑了：“你确定要听？”
他按下藏在腕表上的按钮，整座地下设施突然响起刺耳的声波。
正是那首摇篮曲的逆频版本！
所有克隆人同时痛苦倒地，耳孔渗出鲜血。
“音频武器！”领头克隆人惨叫，“林明远这个疯子！”
沈禧趁机夺过枪，一枪爆了他的头。
从控制室逃出来，晨光中，林冉帮沈禧拆掉项圈最后的零件。
“所以……你早就知道音频密码？”她问。
沈禧耸肩：“你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的，但必须用你的声纹激活。”
林冉突然拽住他衣领：“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沈禧顺势搂住她的腰：“比如……我故意被你抓住那次，其实能挣脱那个项圈？”
“什么？”
“比如……”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我早就对你上瘾了，林冉。”
远处传来警笛声，沈禧松开她：“该收网了。”
林冉看着初升的太阳，突然问：“为什么选我父亲的阵营？”
沈禧摸了摸脖子上的疤痕：“因为他给了我两个选择，继续当怪物，或者……”
他转身走向警车，背影被晨曦拉得很长：
“成为你的看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