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还剩60秒。”
自毁程序的机械女声冰冷回荡，周延的枪口在林冉和沈禧之间游移。
“选一个吧，冉冉。”他笑容慈爱如当年给她庆生的长辈，“是你父亲毕生的研究资料，还是这条疯狗？”
林冉的视线扫过控制台，数据销毁进度已达87%，而沈禧正单膝跪地，脖颈上的项圈闪烁着危险红光，那是神经控制器即将失效的信号。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突然抬枪射爆天花板的灭火系统！
高压水雾倾泻而下，周延的视线被短暂遮蔽。
林冉趁机扑向控制台，沈禧则如离弦之箭冲向周延！
“砰！”
枪声与水雾中的身影交错，林冉的指尖重重敲在终止键上。
【权限不足】
周延的狂笑穿透水幕：“你绝对不会知道终止密码是什么的，毕竟连我都试了无数遍，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倒计时只剩下40秒。
沈禧将周延扑倒在地，两人在湿滑的地面翻滚扭打。
老家伙的力气大得惊人，一记肘击砸在沈禧肋骨的伤口上，鲜血顿时浸透绷带。
“你以为她真在乎你？”周延掐住沈禧的喉咙，“你只是她十岁时玩坏的玩具！”
沈禧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
“沈禧，握手。”小女孩把饼干举得高高的。
少年别过脸：“我不是狗！”
“不乖就没饭吃哦。”父亲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倒计时还剩30秒。
林冉疯狂尝试着每一个可能的密码。
父亲忌日、母亲名字、甚至沈禧的编号0417。
全部错误。
“林冉。”沈禧喘着粗气按住周延的头往地面撞，“你父亲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林冉的手指僵在键盘上。
那天隔着电话，爆炸声淹没了一切，只有父亲嘶哑的喊叫穿透硝烟。
“活下去！”
她颤抖着输入这三个字的拼音。
【验证通过】
倒计时定格在最后五秒。
周延的表情瞬间扭曲：“不可能！他怎么会用这种……”
沈禧的拳头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老家伙瘫软下去。
林冉冲过来时，沈禧正用膝盖压着周延的胸口，指间刀片抵住对方喉管。
“杀了他。”沈禧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然后我们回家。”
林冉按住他染血的手：“不行。”
“为什么？”沈禧抬头，灰蓝色眼睛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黑暗，“他拿我们当实验品，像训狗一样。”
“正因为如此。”林冉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我们才不能变成他。”
她扯下领带捆住周延的手腕，动作利落得像在给不听话的烈犬系牵引绳。
沈禧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嗤笑出声。
“笑什么？”林冉瞪他。
沈禧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项圈：“那你对我做的是什么？”
林冉凑近他染血的唇：“你猜。”
警笛声由远及近，沈禧突然将她拉进怀里，这个吻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凶狠得像是要把人吞吃入腹。
林冉咬了回去，两人在废墟中央撕咬缠绵，直到被破门而入的特警强行分开。
“嫌疑人已被控制！”有人大喊。
沈禧舔着唇上的血，朝林冉眨了眨眼：“汪。”
……
三个月后，法庭宣判日。
周延被判终身监禁的镜头在各大媒体循环播放，而林冉正窝在自家沙发上，给趴在她腿上的沈禧换药。
“轻点！”男人闷哼，“你这是虐待宠物。”
林冉故意按了按他肋骨的淤青：“宠物应该乖乖养伤，而不是半夜翻窗出去追杀周延的余党。”
沈禧翻身将她压进沙发，绷带散落一地：“那你得把我拴紧点。”
他脖颈上依然戴着那个项圈，只是控制器早就被林冉改成了心率监测仪。
此刻它正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提醒着主人某只大型犬的兴奋状态。
“下去。”林冉戳他伤口。
沈禧纹丝不动：“密码。”
“什么密码？”
“你改掉的项圈解锁密码。”他蹭她鼻尖，“我要听你亲口说。”
林冉望进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她之所以愿意接纳沈禧成为她的小狗，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眼睛，像极了她曾养过的一只小狼狗。
“你猜。”她故技重施。
沈禧低头咬她锁骨：“我猜……是我生日？”
“错。”
“我们的初遇日期？”
“错。”
他眯起眼：“总不会是我爱你这种俗套的——”
林冉突然按下项圈侧面的隐藏按钮，机械女声响起：
【声纹认证。】
“好狗狗。”
项圈“咔哒”弹开。
沈禧愣了两秒，突然暴起将她扛上肩头：“林冉！”
“放我下来！”
“晚了。”他踹开卧室门，“今天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烈性犬’！”
*
一年后，国际训犬大赛颁奖礼。
林冉站在领奖台上，大屏幕播放着她训练退役军犬的纪录片。
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这位天才训犬师最擅长驯服问题犬……”
观众席突然传来骚动。
沈禧穿着高定西装走上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举起一个蓝丝绒盒子。
全场哗然。
林冉盯着盒子里那枚狗牌造型的钻戒，嘴角抽搐：“你认真的？”
“嫁给我。”沈禧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笑意。
台下闪光灯疯狂闪烁。
林冉弯腰揪住他领带：“沈总，你搞错了一件事。”
“嗯？”
“在我们家。”她将戒指套上自己手指，“我才是下命令的那个。”
沈禧低笑着吻上她的手背：“遵命，主人。”
当晚，林冉在日记本上画了只戴项圈的狼狗，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烈犬驯服指南终章：让他心甘情愿戴上项圈，然后，把钥匙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