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里奇港下层区一处僻静的地方,这儿人迹罕至,植被茂盛,文明的灯火只是堪堪照耀这儿。
在一个破落废弃的房屋内,身着白衣的男人谦卑地单膝跪下,向着在骨质坐椅上,同样身着白衣的闭目男人恭顺低头,汇报着进度。
“圣子大人,仪式已经顺利举行,除了部分节点莫名缺失,不过无关紧要,术中正在自我修复中,预计再过一天半即可完全展开。”
“秩序教会那群异端,以及愚蠢的贵族们还未苏醒,我会派人盯着他们,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
“做的很好,莫比安,”闭目男人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尽是赞赏与愉悦,他眼白竟是黑色,瞳孔泛着诡异不详的猩红光芒,“我们在这儿筹备近十年,只为等待这一刻,主会对你降下恩泽的。”
“他们的神明已经开始死去,我闻到了腐烂的味道。”
“他们妄图用虚假的东西去欺骗愚昧无知的凡人。蒙主圣恩,既然他们的道路无以践行,那就让我们来。”
圣子卢修斯微微抬头,血月浑浊,言语中尽是癫狂,可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就快了……这个虚假的世界……让祂成为你们的救主,显露真实……”
血月上的猩红变得更加浓重。
“主的降临虽然重要,但切不可急功近利,谨记不到最后关头,以大局为主。”
“莫比安,你继续去监测,务必将一切可能影响仪式的因素扼杀在摇篮,我继续镇守传导节点核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就启动最后计划,以吾之血肉加速祂降临的进程。”
“为了文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莫比安将头伏的更低了,恭声应下,悄声退去了。
卢修斯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苦难无助犹在心头。
他的脸颊两侧赫然裂开,张开数条锯齿状的口器,用长舌尖齿发出阵阵呓语,附合红色月光中的轻声。
“都过去……都过去了……”
“我不再只能任人欺凌……我是圣子……受万人景仰……”
卢修斯不禁轻轻笑了起来,他潜藏在衣服下摆的三个头颅也一同轻笑出声。
……
塞伦在街上狂奔着,灰尘溅起,遇到复杂的路况,他便轻轻打个响指,一阵空间波动,身影便闪烁到数十米之外。
他正在赶向秩序教堂。
虽然直到现在,教堂都没有采取行动,但是塞伦必须去尝试唤醒他们——孤军奋战没有任何希望。
专业问题要交给专业人士解决,教会总比他来得强大。塞伦感到一阵疲累,咬牙坚持着,他不知道自己身体素质现状如何,但成为非凡者之后,塞伦的体质好了很多,不再像上一世是个水灵灵的脆皮男大——爬个六楼能累死过去。
“加油,就快了,”系统加油鼓气,“到了教堂,问题就解决了大半。”
塞伦无力回应,只是一路狂奔,他刚才分心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素质恐怕有奥运冠军水平,甚至已经超越了——他不觉得仅以凡人体质就可以唯心式的奔跑这么久,甚至只要咬咬牙还可以坚持下去。
月光似乎越来越红了,赛伦感觉自己的体力流失的越来越快……这样下去不妙,情况恐怕一直在恶化。
塞伦焦急的奔跑着,楼房与街道被他迅速甩在身后,充满神圣威严的建筑在眼中显露,他终于看见了那座教堂。
塞伦咬牙,再次调动了体内魔力,他感觉一阵虚弱感袭来,自己的魔力已经所剩无几,随着一声啪嗒的清脆响指声,淡蓝光辉一闪而过,他选择用空间能力直接闪现到教堂门前。
塞伦几乎是将将拉开门,他成为超凡者只有这一段时间,未完全适应这股力量,铺天盖地的眩晕来袭,他感到神识恍惚,随后用力摇头,强迫自己清醒。
教堂一如他上次见到的那般空旷寂静,但原本通过彩绘玻璃圣洁的彩光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详的红光。
按照常理,通过彩窗,就算是红光也不应该显现如此纯粹的猩红。而同样违反物理规律的是,这光如同恒定那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与他在外边看到的一样。
连教堂……都没能反抗吗?
不好的预感酝酿着,赛伦呼吸越加沉重,他感觉有一只无形黑手从身体中出现,即将攥住心脏。
“塞伦,来不及了,”系统语气急促的说道,“你试着直接向秩序之神祈祷,祈求神恩。”
“神既然诞生自祂所注视的凡人文明,那么这个文明的所属个体都与祂们有着冥冥中的联系,但你的灵魂根本就不是这颗星球的居民,我不确定是否可行。”
“先试试吧。”
塞伦思索一下,暂时也没有其他方法,只好尝试,回想系统这段时间教他的神秘学知识,加上书上所说,有样学样,用手在胸口画了一个奇妙的符号,开始闭目祈祷。
“伟大的秩序之神……”
“阿尔杜里昂……您司掌周天之律……”
“令众生有序……令暗夜长明……”
“我祈求您的注视……降以光辉铺洒大地……”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塞伦身旁几缕金光浮现,随后飞向空中,彼此交缠,凝结成鸟翼,缠绕着光球,随后是一声尖锐的轻灵鸟鸣,又有三声钟声响起,秩序神力降临,整个教堂大厅瞬间明亮起来,红色的月光驱散开来,一道璀璨的金光直升云霄,短暂照亮了黑夜。
辉煌的光柱伴随着玄奥符文升起,将外来之神的力量排除在外,形成一片独立的秩序场域,短暂撕开了帷幕。
塞伦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发出这么大的死动静,很快,他听到里面有不少声音响动,想来是教会的人已经察觉到异常,他直接用权能闪现了出去,毕竟他的存在这难以解释,被抓到就麻烦了。
“秩序教会的人已经苏醒了,事态将开始得到控制,他们应该在联系其他人员了,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塞伦瘫软在离教堂两三公里外的地方,他感觉身体无力,伴随着眩晕与不适——魔力使用过度是这样子的。
待恢复了大半力气之后,塞伦爬上钟塔,寻找一个能遮住月光的隐秘角落躲了起来,虽说对他好像没什么影响,但他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他打算接下来先躲着,等待事情的转机,看看自己未来是去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