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珺书从小便有个疑问:“娘,为什么阿姐不用干活呢?”娘总是笑笑不回话。
关于儿时,他只记得问的最多的便是:“姐姐为什么吃的比我们都好啊,为什么每次我受伤了,你们都只管姐姐,娘为什么啊?”
叶珺书皱皱巴巴盯着自己的双手,叹着气,吃力的挑着水,而他的姐姐似乎像提现的皮影玩偶,眼神空洞,看见他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欣喜,他说什么,她总是回答的很潦草,他自小便知晓他的姐姐不喜欢他。
后来,璜州,有一年闹簧灾,天气火辣辣的,没有一丁点儿雨,阿姐消失了,消失的也包括他们村里跟阿姐年纪相仿的少女,他只知道家里的茅草屋又上了锁,我阿娘从来不让他过去,说那地方有不好的东西,他见了,好运全都会被吸走,他那时也傻,一心只想读圣贤书,考取功名,全然忘记夜晚少女们的哭泣与绝望的叮咛,她们一个个被活生生剥开了皮,割了舌头,扎聋了耳朵,少女娇好的皮肤便是制成那全天下最好的鼓,一年一度的村节,村长命几位长老,拿出好鼓,一一敲打,鼓声震天,福气延绵,消病消灾,或许真的是感动了上天,在阿姐消失的第二年,果然,璜州的天变了,不再是火辣而是有雨,地里头的庄稼已不再是狗搂的身子残喘苟活,他,高中状元,骑着高头大马,火红的状元服穿在身上,映照在璜州,他做了璜州的知府大人,遇到了一位让他足以护一生的姑娘易星瑶,没想到,他来璜州第二年,城中发生了水灾,百姓们立刻慌了,长老们私下又想出儿时的方法,不少少女又被牵扯进来,易星瑶心神不宁,每次跟他用膳食时,同她讲水荒问题,时不时的发呆,雨又下了一夜,我站在府里等了星瑶一晚,天蒙蒙亮,落魄失魂的易星瑶跌跌撞撞冲进府里,扑到自己怀里,呜咽的哭泣,后来他听星瑶说:“她,原本是一家商户的女儿,父母疼爱,在她十六岁时,他被自己的父母关在暗无天地的草屋里,整整五日,没有水,没有吃的,她陷入了昏迷,待到她醒来时,她发现她被人带到庙里原来,庙里头早些来的姑娘,都被割了舌头,听不见声音,取皮时巫医会在女孩儿头骨处扎一个洞,从洞口将水银一点点灌进去,填满骨头的缝隙,进入血管,肠胃,流到每一个神经末梢,当水银充满女孩儿体内每个缝隙,最终皮肉分离,没了皮肉的女孩儿,敲下头盖骨,相对粘合成鼓的主体,腿骨则会被分离出来,做成鼓槌,她逃了出来,他比任何人都幸运,至少父母是爱她,因为那些听不见声音的姑娘原来是很早就听不见。
叶珺书拥着易星瑶入眠,白天治理水荒,晚上偷偷调查人皮鼓,一开始,未有什么新发现,不出两三日,长老按耐不住,庙宇又开始了所谓的祈福,他带着官差抓了个现行,可当他真的进入庙宇时,不由得战粟,未制成鼓的人皮……,笼子里的狗,眼里充满着血红色,新制的鼓堆放在角落,闪闪发光,蜷缩在角落里的部分少女,早已心如死灰,等待死神的降临,看到官差出现的一瞬间,眼里带着光,跪倒在地上,说不出话,听不到声音,一次又一次的磕头,红色官服的他,怒吼:“来人,将长老们拿下”。又亲自扶起长跪带头的少女,轻声安抚:“没事了”少女们晶莹的泪珠从眼底滑下。
叶珺书带着官差一个个登记死去的少女,被制成鼓的,他翻了璜州生薄,登记在石碑,石碑上黄金色的字幕是少女们的眼泪,庙宇残破,他逼着自己看完所有,一尊佛像后面的小物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弹弓,他少时缠着姐姐做了好久都没完成的,弹弓表面光滑,刻着他的字,20年前的答案有了结果,他的阿姐从来都没有忘记他。
想想都可笑,倘若少时他去看看屋子里关的是什么,他去问问阿姐为什么不能说话,他的阿姐不该被活生生做成鼓,叶珺书坐在庭院,灌着酒苦涩的笑蔓延眼角,又走进书房,借着酒疯横扫书架上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继往之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哈哈哈……”
锦思尽听着璜州鼓的传说,少时,在京师,他倒能记起叶珺书模样,顺着人们的脚步,锦思尽,顾尘辞两人走到碑文,碑文密密麻麻刻着名字,幸存的姑娘,早已年华逝去,手里牵着孩子,泪眼婆娑,两人心中怅惘颇深,人们的愚昧与无知造成了时代的悲剧,没有人能体谅到女人何其艰难。
羽幕,里面由外庄和内庄组成,外庄种粮,供应内庄生活,内庄经营生意,掌控中心,培养杀手,收集情报,藏书楼,一人黑色绸缎,流英光华,从下往上,公子玉如玉,站在藏书二楼,听着下面的人汇报的事物,一排四五个身着黑衣,蒙着面,跪倒在地:“任务失败,还请公子恕罪”
君廷像是没什么情绪,淡淡说了声:“嗯,下去吧,余然留下”
众黑衣人哗然:“谢公子”起身行礼离开,楼中只余两人,不等君延开口,余然主动将此事全部禀告:“公子,我们在客栈发现玉板时,他出现在一个江湖游医身上,属下打听此人并不会武功,但经我过招,属下发现此人会武功,但是中了寒毒,属下觉得他倒像是一位故人”
“像九皇子”楼里一片空寂,君延冥想,又想起叶书:“公子,此番大公子忽然回归,属下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听下人说,大公子将藏书楼里所有有关10年前九皇子一案以及羽幕等书却全部一一阅览,且连续访问大战留下的遗孤,老将,包括寒毒,还有,属下打听到,大公子在江湖时,同两位公子浪迹一段时间,一位是顾家公子,顾尘辞,另一位是神医锦思尽,无丝豪背景”
“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余然点头,君延叫余然起身,两人来到书案,余然提笔,做刺客需得样样精通,其中包括容貌速画,但凡是出现过一次必须要记下来,否则也就不可能出现如今还存在江湖中的杀手组织羽幕,约莫片刻,余然停笔:“公子,好了”一张画有锦思尽的画像栩栩如生,如同那日,君延顺着标记,找到放在楼里所有官员以及皇子的画像,一个个寻找自己要找的人,取下九皇子,画卷顺着君延缓缓打开的手扑卷而来,少年英气,头戴玉冠,一支剑吊儿郎当倚在肩上,痞笑,两张画像被放在一起,大概有些神似,却又有些不同,顺着光照,君延将两张画像重叠在一起,一瞬间有了答案。
余然见主子神情,也便猜到了答案,一切尽在不言中”。
“余然,让大公子查,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故事让羽幕,大凉不得不动手联手杀一个人,顺便将我们所知道的消息放出去”
大凉
风从远方呼呼而过,殿内,烧伤的手臂时时刻刻在提醒他的过去。
关于“阿姐鼓”是到网络上所查,其实写到这儿的时候,我还是比较害怕,害怕写这犯事儿[眼镜],有读的朋友,轻点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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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少女鼓皮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