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在听雪轩度过了第一个冰冷孤寂的白天。王婆如同哑巴,只按时送来简单的饭食。
她静坐窗边,观察小院格局、王婆行为,梳理已知信息,思考对策。傍晚时分,院门被毫无预兆的推开!寒风裹挟着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踏入——正是谢珩!他未带随从,只身前来,玄色大氅在暮色中更显深沉迫人。王婆早已吓得缩回自己角落的小屋,不敢露面。
沈知意几乎是本能的站起身,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强迫自己站稳,迎向那无法躲避的冰冷视线。该来的,终究来了。
谢珩步履沉稳地走入主屋,目光如寒冰扫过屋内简陋的摆设,最后落在沈知意苍白却强作镇定的脸上。他未发一言,只是将手中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他打开木盒,里面是几件寒光闪闪、极其精巧的器具:一把薄如柳叶的玉刀,一只羊脂白玉小碗,一卷素白丝绢,还有一小瓶深色药膏。器具的精致与用途的残酷形成刺目对比。
谢珩冷声命令:“过来。”不容置疑。
沈知意指尖冰凉,强迫自己一步步走近。屈辱感和对未知的恐惧几乎将她淹没。
谢珩拿起玉刀,示意她伸出手臂。他的动作精准、利落,毫无怜惜,如同对待一件器物。玉刀冰冷的触感贴上她手腕内侧细嫩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忍着。”他吐出两个字,刀锋微动!一丝尖锐的刺痛传来,鲜红的血珠瞬间沁出,滴入下方早已备好的白玉碗中。画面带着一种诡异而残酷的美感。
取血量并不多,但过程本身带来的精神压迫感远超□□痛苦。沈知意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脸色惨白如雪,额头渗出细密冷汗,身体因强忍而微微颤抖。她别开脸,不去看那流淌的鲜血和自己被当作物品般对待的手腕。
取血完毕,谢珩用素白丝绢及其利落地按住伤口止血,动作依旧专业而冷漠。然后,他拿起那瓶深色药膏。谢珩语气依旧冷硬:“此药止血生肌,每日涂抹,不留痕。”他将药瓶放在桌上。
他没有立刻离开,目光落在沈知意依旧惨白、紧咬下唇强忍的模样,以及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上。那脆弱中透出的惊人倔强,让他的眼神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波动,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谢珩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的血,很珍贵。”
他并未多言,收拾好器具,转身欲走。但走到门口时,脚步微顿,并未回头,只留下一句:“安分待着,沈钰一切安好。”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远去,沈知意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扶着冰冷的桌沿,缓缓滑坐到椅子上。手腕处的伤口在丝绢的按压下传来阵阵钝痛。她怔怔的看着桌上那只深色小药瓶。
屈辱感依旧如潮水般翻涌。取血...原来是这样。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器物,定期索取。她自嘲地想,那药膏不过是为了确保器物完好无损,不影响下次使用罢了。
谢珩...当真是物尽其用。
可那句“很珍贵”...在耳边萦绕不去。是陈述事实?还是..当时他眼中那瞬间的波动,并非错觉?还有,他临走前那句关于钰儿安好的话...至少,钰儿暂时是安全的。
她依言打开了药瓶。一股清冽而微苦的独特气息弥漫开来。挖出一点墨绿色的药膏,涂抹在手腕的伤口上。一股清凉感瞬间压下疼痛,药效好得惊人,血很快彻底止住,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红痕。更奇异的是,那清凉微苦的气息钻入鼻腔,竟让她因失血和巨大情绪波动带来的疲惫感都消散了不少,精神莫名地清醒了几分。
这药膏...绝非寻常之物。谢珩为了他的“药引”,倒真是不吝啬投入。
他亲自来取血...是信不过旁人?还是...这“碧落黄泉”之毒,牵涉至深,让他必须亲力亲为?
知意:呵呵,我的血当然珍贵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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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