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疼他还来不及呢。”林凯护在顾言身前。
顾言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了一下。
顾言真会手语，见林凯给他按个哑巴的身份，以为林凯也会，开始打手语：‘为什么这么做’。
林凯懵了，看着顾言这副认真的样子，不像是玩的。
顾言？？？
他妈的，不会啊你，那还让我装哑巴，顾言无语。
林凯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给顾言打字‘你说啥’。
顾言接过手机‘我问，为什么这么做’。
林凯回他‘她想讹钱’。
顾言点头，表示明白了，不过好奇孙姨讹钱的手段是怎样的。
顾言绕过林凯的身子开始打量这个孙姨，看着年纪不大，五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碎花襟衫，头发都盘在后脑。
不驼背的话，看着还是很精神的，此刻还有说有笑的跟旁边的大爷说话呢。
顾言想象不到，看着朴实的老人，怎么会讹钱。
林凯一直垂眸看着顾言，他所有的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
顾言似乎没有察觉到林凯的目光，但顺手接过他的手机，打字问：‘我们在哪下车’。
林凯看他这副做戏做全套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回他‘逛逛？’。
顾言看到手机上的字，鬼使神差的觉得可以，微微点头。
孙姨虽然没有再纠缠顾言，但是目光时不时瞥向这边。
见两个人有模有样的，确信了顾言真不会说话。同时也惋惜，不会说话好啊，百口莫辩的，穿的也清晰，肯定能讹不少。
一想到，就觉得亏大发了，看着林凯的眼神愤愤的，但是也没办法。
林凯并没有理会孙姨，在商场附近，拉着顾言的手腕就下车了，还故意在顺义面前晃了一下拉住的手。
给顾言整的一顿无语，顾言心想，这人什么毛病。
下车后，顾言终于不用装哑巴了。
“表哥？”顾言有点好笑。
林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个啊，孙姨讹学生讹惯了，估计是看你好欺负。”
顾言终于有机会问出口“讹钱？在公交车上怎么讹钱？”
林凯想了想“她上次倒在我身边，说心脏疼，让我给她拿药，我刚碰到她包，她就说丢了两百块钱。”
顾言确实没见识过，长见识了。
“没碰到过？”林凯问。
顾言摇头。
“也是，大城市应该少。”
顾言没有反驳这句话，大城市少不少他不知道，但是顾言从小接触的人群，确实碰不到这种的。况且，就几百而已，去一趟酒吧给的小费都不止这点。
林凯不明白，只当是顾言被吓到了，转移话题“饿不饿，一起吃点？”
顾言点点头，跟着林凯走进商场。
两人来到商场里面，林凯当起导游“超市在负一，然后一楼是饰品，二楼是女装，三楼男装······”
顾言：“我换身份了？这下成了不识字的表弟了？”
林凯摆手，“是啊，哑巴不识字的表弟。”
看着林凯这副认真的样子，顾言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我靠。
林凯见顾言吃瘪的表情忍不住好笑，“需要什么？”
“不知道。”顾言没好气。
林凯：“先吃饭？”
顾言嗯了一声。
两人坐电梯到四楼，这里林凯不常来，消费不低，至少对林凯来说，这是没必要的花销。
不过今天有‘表弟’在。
顾言倒是没什么感觉，本来是很挑食的，但是来了这几天发现，各有各的难吃，也没有真的难吃到哪里去，纯是因为顾言挑食。
对这个商场，显然也不抱有任何期待。
逛了一圈，顾言都没有吱声，而且神色恹恹。
“怎么了？没有想吃的？”林凯适时出声。
“都还行吧。”
林凯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火锅店，问“能吃辣吗？”
“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火锅店，不在饭点，火锅店的人不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江城还真是小，不过是四楼，基本上都能俯瞰到周边的景象了。
再往远了看，似乎都能看到一中。
林凯顺着顾言的目光看过去，“那边是一中。”
“还真能看到？”
林凯点头，“是啊，那几栋楼是新建的，整个江城只有一中的楼有那么高。”
顾言没再说话，这个县城还真是算得上落后呢。
林凯给顾言递过菜单，“看看吃什么？”
顾言接过菜单，看着不错的都点了一份。
林凯：“这么饿？”
顾言不明所以，按照在s市的菜量，这点差不多够两个人吃吧。
林凯制止道“太多了吃不完浪费。”
顾言看他“你胃口很小？”
林凯有点意外，轻笑一声，没再制止。
不一会好几个服务员过来上菜，一波又一波，桌子上都堆满了，旁边还放了两个小推车。
林凯看着满桌子的菜忍不住好笑。
顾言看着这些菜犯楞，“这么多？”
“我寻思你饿。”
顾言懊恼“那你也没说分量这么多，谁家肥牛是实心的，冰块呢？”
林凯：“要冰块干嘛？”
“跟你们实惠的说不清楚。”
顾言把菜往林凯那边推了推，“你多吃点，就当是答谢你。”
林凯嗤笑“点菜的钱比孙姨讹的还多。”
顾言没说话，埋头苦吃。
两人吃撑了，还剩一推车的菜。
顾言看着这些菜发愁“这些怎么办？”
林凯看了一眼：“退不掉就打包吧。”
顾言摇头：“打包了我也不会做啊，你打包吧。”
林凯：“行，谢了，下回请你吃饭。”
服务员拿来好几个打包盒，林凯忙着打包，顾言去前台买单。
回头看见林凯拎着一大包，忍不住好笑。
林凯也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从菜市场出来呢。”
顾言伸手，想帮林凯分担点，还没接到手，就被林凯的手机铃声打断。
林凯接起电话，急匆匆的准备离开，临走前给顾言留了个号码。
顾言看着手机上的号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凯已经跑没影了。
吃的实在是太撑了，顾言决定散步回去，老师们那句‘白白净净’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
顾言在家呆了几天，研究了很多菜谱，但是结果总是不尽人意，放弃。
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顾言早早起床，毕竟从这里到学校要二十分钟，这几天在考虑重新租房子的事情，或者住宿。
路上堵车，顾言到学校时还是迟到了。
同学们看着姗姗来迟的顾言，面面相觑。
本来喧闹的班级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打量着顾言，这让顾言有点不自在。
“来，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同学，顾言。”苏老师声音不大，但是大家都听见了，后排睡觉的同学也都抬起头。
顾言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叫顾言。”
同学们鼓掌欢迎，然后就是窃窃私语。
说什么的都有，也有不少女生对顾言感兴趣。
白白净净可比细皮嫩肉好接受多了，好，他明白了，这是江城在给他做服从性测试。
说话声不断，声音较大的顾言都听见了。
“卧槽，这人怎么这么白？”
“长得像是怪不近人情的。”
“啥玩意不近人情，这叫清冷感。”
······
许是说话声太大，角落的林凯抬起头，看了眼顾言。
两人四目相对，卧槽。
真是见鬼，不会是周叔派来的眼线吧。
顾言对林凯戒备心起。
林凯像是没睡醒，匆匆瞥了一眼转过身继续睡。
全班只有林凯旁边空着座位，顾言只能坐在他身边。
身边同学暗暗吸了一口冷气，这个顾言看着不像是能打过林凯的样子，林凯起床气不是一般的严重。
林凯感觉身旁有人，不耐烦的想赶人走，还是还是困得厉害，索性挪了挪位置，心想等会醒了，肯定要给人揍一顿。
前排的女生转过头，笑着跟顾言打招呼“你好，我叫南昕，南北的南，日今昕。”
顾言礼貌的回以微笑，“你好。”
南昕还想说什么，被苏老师打断“顾言同学，来把你的书领一下。”
顾言起身，去讲台上领书，大大小小倒是不少。
“哥，这个顾言好帅。”看着顾言的背影，南昕激动的拍了拍同桌。
南昕的同桌是她的龙凤胎哥哥，南逸。
“你不是觉得林凯帅吗？”南逸看着顾言的背影，又看了看林凯。
南昕很认真的回“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南逸不明所以。
“凯哥是那种很张牙舞爪的帅，顾言是那种很干净的帅。”南昕看着已经回来的顾言。
“什么玩意儿就张牙舞爪？”南逸疑惑。
“那歇斯底里？”南昕换了个形容词。
“我靠，你他妈这语文学的。”南逸嗤笑。
“我本来就是理科生啊。”南昕摆手。
顾言已经拿回了书，坐回座位上，林凯除了刚刚抬头，就没了任何动作，睡眠质量真不赖。
苏老师简单交代了几个校园注意事项，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老师前脚刚走，后脚班级就炸了，不少同学想来找顾言说话，但是又看林凯在睡觉。
南昕倒是无所谓，转过头兴奋的跟顾言说话。
“顾言，你不是江城的人吧。”南昕问。
“啊？”顾言一愣。
“江城没有这种……怎么形容呢……就是…”南昕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犯了错被父母贬去乡下历练。”南昕想到最近看的小说。
南逸无语：“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那些霸总小说扔了。”
顾言笑笑，“一般人家的公子哥，犯了错会被塞到国外历练。”
南昕推开南逸，认真道“你真的很像，真的，我甚至都觉得我在手机上见过你。”
“可能我大众脸？”顾言无奈。
南昕不肯轻易罢休：“不可能，你这么帅都大众脸，别人怎么活。”
南逸毫不手软的一巴掌拍在南昕脑袋上“哎，说话就说话，别伤及无辜。”
南昕躲闪不及，拍了拍林凯的手臂，“真的，林凯，你评评理。”
林凯睡眼惺忪的看向两人，正准备换个姿势，转头就看到顾言。
“卧槽”一声，吓得差点摔倒。
顾言一把扶住林凯，“怎么了？”
“你怎么在这？”林凯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
感情刚才抬眼的时候没醒是吧。
南昕开口，“这是新来的转学生顾言。”
顾言装作不认识林凯一样，伸出手“你好，顾言。”
林凯愣了一下，还是回握住他的手“你好，林凯。”
林凯也渐渐缓过神，认真问道：“顾言？”
“嗯。”
“哪个顾，哪个言？”林凯追问。
南昕也停止了打闹，等待着顾言回答。
顾言没说话，随便抽出一张纸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手流利的行楷字，顾言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纸上。
林凯紧紧盯着这两个字，‘顾言’。
南昕认真打量，惊叹道“顾言，很少有男生把字写的这么好看唉，你练过吗？”
顾言点头：“练过书法。”
南昕眼里都快冒星星了，手舞足蹈的：“练书法的男生最帅了。”
南逸压制不住南昕，只能递给顾言一个歉意的眼神。
一旁的林凯还在看着字体发呆。
顾言把字递到林凯面前：“帅吗？”
“帅。”林凯点头。
顾言随手把纸放在林凯桌上，笑了：“拿去临摹，免费的。”
林凯没说话，没丢掉那张纸，也没收下，就那么静静的放在那里不动，时不时盯一会儿。
顾言忙着收拾书桌，没注意林凯的异样。
上课铃声响起，任课老师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教师，泛黄的衬衫被撑的皱巴巴的，圆滚滚的肚皮撑出夸张的弧度，随着呼吸的起伏，一鼓一瘪，仿佛随时会崩线的纽扣。
一进门打量着整个班级，看着顾言这个生面孔，开口问“新来的学生啊，叫什么名字？”
顾言起身：“顾言”。
“你就是顾言啊。”李老师推了推眼镜，“数学怎么样？”
“还行。”顾言谦虚了。
李老师接着问“还行是多少，上次考试什么分数？”
顾言摇头，“忘了。”
李老师看着顾言这副样子十分不满，“行了，既然来了我们一中，就好好学校，跟上我们的进度，别拖后腿。”
“知道了。”顾言没有反驳。
李老师挥手示意，让顾言坐下。
顾言刚坐下，李老师就把戒尺敲得震天响。
“作业呢？我的作业呢？”
学习委员端着厚厚的作业小心翼翼的走上去，下来的时候明显捏了一把汗。
李老师翻看着收上来的暑假作业，“放个假一个个都放傻了，这他妈写的什么东西。”
随着手上的动作，肚皮以一种夸张的幅度上下耸动。
南昕小声回头对顾言说“李老师可凶了，你算是逃过一劫了。”
顾言不解。
李老师火气越来越大，找了几个乱写的学生上台，戒尺打的啪啪作响。
“你们这群蠢货，这么简单的作业能写成这样，猪比你们都聪明。”李老师口中念念有词。
顾言这下不仅不理解，且大为震惊，在s市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老师，真能这么打学生吗，看好几个同学手都肿了。
那几个学生垂着头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捂着手忍不住小声低骂。
李老师看向顾言的方向，顾言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李老师的目标是林凯。
“林凯，你作业呢？”
“没写。”林凯起身如实回答。
顾言心里我靠一声，你就这么承认了，会挨打吗？
李老师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一步一步挪到林凯身边，推了推顾言，示意他让开。
在顾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戒尺已经打在林凯的肩膀上，顿时红肿一片。
李老师还不解气，一边打一边骂道“像你这种人，一辈子打工命，活该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