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的话，被南昕打断。
“老师。”
李老师看了南昕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林凯也不躲，就定定的站在那里。
南昕紧张的红了脸，身子也微微发抖，南逸忍不住拉了拉南昕的衣角。
李老师嗤笑一声，“怎么了，你想做出头鸟啊，一个女生，跑来理科混日子，不伦不类像什么样子。”
手上的戒尺从林凯的手臂，转向南昕，用力戳在南昕的肩膀处。
林凯一把握住戒尺，“李老师，留点口德吧。”
李老师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抽回戒尺，发狠的抽向林凯。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还敢教育我？”
顾言都能感觉戒尺划破空气带来的冷风，站起身开口：“老师。”
李老师见顾言也起身了，冷冷开口“什么意思？”
顾言：“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新来第一天，李老师这个下马威有点大了。”
李老师冷嗤一声，“下马威倒是不至于，不过是想给某些人一点教训罢了。”
南昕眼眶红的厉害，林凯却是一言不发。
李老师撇了几人一眼，嗤笑一声回到讲台。
见老师转身，顾言想打量一下林凯的手臂，林凯却摆手，说没事。
李老师刚上讲台就开始训话，“有些人啊，不知道怎么考进来的，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不然你们毕业了能干嘛？开一辈子网吧啊，像这种人就是天生的打工的贱命。”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林凯，林凯连眼神都没分给老师。
“看什么，你们跟他学，打架斗殴，像个混混一样。”李老师用力敲了敲桌子。
林凯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的李老师越发生气。
南昕回头看着林凯红肿的手臂，忍不住站起来开口“老师，教育法早就规定，老师不能体罚侮辱学生。”
李老师没想到南昕还敢开口，大家也把目光转向南昕。
“我是老师，怎么做事轮得到你教我？”李老师开始转移目标，抄起手边的寒假作业朝着南昕扔过去。
李老师眼神凶狠，林凯不服就算了，一个丫头片子还敢跟我顶嘴。
南逸眼疾手快，伸手拦下即将砸到南昕的作业，手臂顿时红了一片。
南逸扯了扯南昕的衣摆，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南昕依旧不依不饶：“你这样做，就是不对的。”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这么护着林凯，想去人家网吧当老板娘啊。”李老师看向南昕的眼神变得油腻，还夹杂着些许无法言语的恶心**。
南昕长得漂亮，身材虽然不是前凸后翘，但也是正常发育的水平，平时李老师没少跟她开这种玩笑。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李老师竟然敢当着班级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南昕气的脸通红，偏偏还不知道怎么反驳。
在李老师眼里，这脸红是害羞的，还自以为戳到人家少女心事了。
班级后排有不少男同学发出恶心的嗤笑，明明刚刚也是被打的那群人，现在怒火没有波及到自己，就开始幸灾乐祸了。
顾言被这些话整的一愣一愣的，上次听到这种话在哪里，顾言都想不起来了，但绝对不是教室里。
林凯的脸色暗沉的可怕，抄起椅子就准备向讲台走去，被顾言眼疾手快的拦下。
顾言对着林凯摇头：“我知道你生气，但这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李老师看着被拦下来的林凯，嘲笑道“哟，说你的小女朋友你生气了？还想打老师？别忘了去年的档案还记录在册呢。”
林凯愤愤摔下书包，转身向门外走去。
看到林凯站在教室外，不屑的冷哼一声，“有些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体罚了又怎样，去举报我啊，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南昕委屈的直掉眼泪，有对林凯的心疼，也有对老师的怨恨，也转身出了门，“老师，我作业也没认真写，我也出去站着。”
南逸紧跟其后，“我也是，我也没好好写。”
李老师气的把桌上的书一扫而空，愤愤道“站，以后我的课你们就一直站着。”
李老师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大家默不作声，习以为常。
顾言起身，看向李老师，缓缓开口“贵校的教育风格，真令人叹为观止。”
顾言不是想给谁出风头，单纯是看不惯这样的老师，又是打人，又是指桑骂槐的，挺没意思的。
“你什么意思？”李老师扶了扶眼镜，看向顾言。
“没什么意思，李老师。”顾言笑笑，转身向门外走去，“我也没写作业，我出去站着。”
顾言是以优异的成绩进来的一中，本来还有更好的选择，但是一中离家近，顾言还是决定过来了。
李老师自然也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见不得像顾言这样的人被学校厚待，不仅是顾言，任何人都不应该被学校厚待，他们凭什么，李老师不服。
今天确实有下马威的意思在，但是没想到，林凯这个刺头还是这么难搞，这下面子多少有点挂不住。
顾言出了班级门口，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向小卖部走去，买了冰块，装在袋子里。
回到教室门口，递给林凯。
林凯也没推辞，接过冰袋敷在手臂上。
顾言：“为什么？”
林凯没有回这句话，只轻声说了一句：“谢了。”
南昕的眼眶还是红的，“校长是他表舅。”
“往上报啊。”顾言不解。
南逸拿出纸巾给南昕擦眼泪，无奈道“我们都试过了，没有用，举报信根本传不上去。”
“还能这样。”顾言烦躁的想抽烟，摸了摸口袋发现什么都没有。
林凯看出他想干嘛，从口袋里摸出烟递给顾言。
顾言还没点上，手上的烟就被赶来的苏老师收走，“林凯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在学校抽烟啊。”
林凯装作无辜，“苏老师，我错了。”
顾言看了林凯一眼。
苏老师叹气，看着林凯的手臂问“怎么样？”
“没事。”林凯转过身，不让苏老师查看。
苏老师看不见，没办法，只能先领着几人进了班级，班级里气压低的让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苏老师看见李老师还在气头上，委婉的跟李老师开口“李老师啊，顾言是我们重点培养的，您不能不让他上课啊。”
李老师也顺着台阶下，“那你就去坐下来吧。”
顾言没动，站在讲台上看向李老师，“老师，看来您对性别，有很多的看法啊。”
林凯他们就站在顾言身后，颇有一副干架的气势，林凯有点想笑。
苏老师拉了拉顾言的衣服，示意他闭嘴。
大家的目光齐齐聚在这里，一边看向李老师，一边看着顾言。
李老师看向顾言，缓缓开口“这么喜欢当出头鸟，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言笑了，“重要吗？”
李老师眉头紧锁，轻蔑一笑：“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顾言也没被吓着，“我不是只有江城一中一个选择。”
苏老师捏紧一把汗，顾言的成绩，整个江城的高中都抢着要，这要是走了，校长那边，恐怕不好交代，这个李老师又是校长外甥，也不好交代。
李老师轻蔑的看向顾言，冷笑道“整个江城，只有我们一中教育水平最好。”
“有你在，我非常怀疑贵校的实力。”顾言夹枪带棒，丝毫不退让。
李老师气得不轻，“顾言，你不想在一中待了吗？”
顾言微微低头，直视李老师的眼睛：“这不取决于您吗？”
“尖子生在我们一中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小子考虑清楚了再跟我说话。”李老师推了推眼睛。
“您是稀罕物，我自然不能比，不过······”顾言故意没说完后半段。
这一套跟他爸学的，平时开会就这样，顾言没少见到。
底下眼尖的同学看到顾言价值不菲的球鞋，aj经典水泥配色，价值一万多呢。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很显然李老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面上不显，但是底气却没有刚才那么足。
什么样的家庭随随便便一双鞋上万，那得是资产过百万的家庭，在江城能资产过百万，那基本上就是土皇帝了。
几人僵持不下，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起，李老师冷哼一声走出班级，苏老师紧跟其后。
顾言几人回到座位上，经过这节课，同学对顾言也热络起来，纷纷打探顾言家庭。
顾言笑笑，没有回答。
林凯挑眉。
南昕最先忍不住的，“言哥，你太帅了。”
顾言······
南逸······
林凯······
顾言满脑子问号，这称呼，确实变得快啊。
林凯和南逸也忍不住看向南昕。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南昕摸了摸脸，“难道我刚刚给眼睛哭肿了？”
“没有。”顾言忍不住笑了一下。
南昕：“言哥，你家是不是很有钱？”
顾言思索了一下，还是回答“没有。”
南昕：“那你爸是做什么的呀？”
顾言：“工地上干活的。”
南昕不可置信的看向顾言的鞋子，“那你这鞋？”
“两百块钱防的。”顾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顾言一套行云流水，林凯忍不住偷笑，这种话只能骗骗不懂鞋的人了。
南昕转着顾言的鞋看了一圈“质量不错啊。”
南逸也忍不住打量一圈“就两百吗，我想要链接。”
“咳咳”顾言被打量的不自在，急忙转移话题，看着林凯红肿的手臂，开口关心，“疼吗？”
“还好吧，没上次打架疼。”林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顾言好奇：“你好像，很听苏老师的话？”
林凯面不改色：“我姑姑。”
顾言没说话，小县城就是不一样啊，人均关系户。
顾言：“冰块化了没，用不用换新的？”
“不用。”林凯转过身，趴在座子上休息。
顾言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昨晚做贼去了是吧，白天这么困。
一上午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度过，下课顾言给苏老师发信息。
——苏老师，我申请不上晚自习
——需要家长同意
顾言走出教室给周叔打去电话，说明情况，顺便说了一下李老师的事情。
周叔了解完，立马给苏老师打去电话，解决完晚自习的事情，对李老师的事情还是抱着继续观察的态度。
顾言刚来这里，确实不太了解，连教育局举报都没用的话，确实需要点别的手段了。
不过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强龙不压地头蛇，时候没到，不好解决。
要说为谁出气也不至于，真就是顾言所说的，想来好好学习，考个大学，有这个老师在，只剩下日子肯定很烦。
顾言被南昕拉着一起去食堂吃饭，说是怕顾言孤单。
顾言倒是不甚在意，吃个饭而已，一个人吃是吃，一群人吃也是吃，没什么不同的。
林凯还没吃几口，就被电话叫走，南昕不放心，要跟着林凯一起。
林凯摇摇头，“你们不用跟了，我下午请假。”
南昕只好作罢。
林凯走后，顾言才开口问南昕“他有什么事？”
南昕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凯哥的网吧经常有人闹事，他忙着去解决。”
“他开的？”顾言好奇，未成年呢吧，自己开网吧？还有人闹事？
南昕点头，“嗯，算是。”
顾言没说话，吃着无聊的饭菜，还真是，难以下咽。
怎么可以把食物做的这么难吃，比他自己做的还难吃，没吃几口就放弃了。
“不好吃吗？”南昕注意到顾言的动静。
“吃不惯。”
下午的课顾言上的心不在焉，这些知识点反反复复，顾言都听腻了，看来s市的教学进度比这里快啊。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顾言终于能回家。
“言哥，你不去吃饭吗？”
顾言脚步没停，“我回家吃。”
“你不上晚自习啊？”南昕满眼羡慕。
“嗯，住的远，就不上了。”顾言背着书包离开教室。
顾言回到家，急忙从冰箱里拿出可乐续命。
学校的饭菜还真是又难看又难吃，还得想办法解决吃饭的问题。
林凯这边，刚赶到网吧，就看到钱斌杵在门口，往里面张望，像是在找谁。
林凯走进，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事？”
钱斌注意到是林凯，眼睛一亮，嘿嘿一笑。
满脸谄媚，“凯哥，是你啊，我等你好久了。”
林凯不明所以，“等我？”
“是啊，前段时间听说你们网吧招人，所以来找你。”钱斌跟着林凯走进网吧。
林凯上下打量了钱斌一番，没拒绝，也没同意。
见林凯犹豫，钱斌立马毛遂自荐，“我吃得少，我能干活，要是有人闹事我还能打架。”
“你收债干的好好的，来我这干嘛？”林凯走向前台，跟陆安挥手示意。
钱斌挠挠头，“害，那到底不是正经营生。”
陆安起身给林凯让座，林凯摩挲着从柜台底下掏出的棒球棍。
“家伙事儿都在这，排班听陆安的，一个月两千五，转正三千。”林凯这算是同意了，网吧确实需要一个能打架的。
“好嘞凯哥，我一定能保卫好咱们网吧。”钱斌憨憨一笑。
陆安皱着眉，加了钱斌的微信。
“那凯哥，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明天开始吧。”林凯从冰柜里拿出饮料，敷在手臂上。
陆安注意到林凯的手臂，“怎么弄得？”
林凯想到顾言递来的冰块，忍不住轻笑，随口道“老师打的。”
钱斌以为是幻听“老师打的？”
“嗯。”林凯头都没抬。
钱斌凑上前，看着林凯狰狞的手臂，忍不住惊叹“凯哥还怕老师呢。”
“不过你们老师也是，这么打学生我还是头一次见。”
陆安见钱斌的脸都快凑到林凯手臂上了，伸手拉开钱斌，开口问：“你干嘛？”
钱斌：“关心老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