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直哉的面前直言想当家主,已经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直哉主动提起,你早就忘了自己当初还说过这种话。
由此可见,直哉对此真的有够惦记的。
并且和他此刻别扭的表情不同,你根本不觉得自己的家主发言有什么问题。
所以当直哉问你是不是认真在考虑家主之位的时候,你满不在意地耸耸肩膀,反问了他一句:“你觉得呢。”
他也没有多想,直白地说:“女人当不上家主的。”
“这是歧视哦,直哉君。”你用搬出敬语了,但说出的可不是那么尊敬的话语,“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就别像明治时代的老古董一样的好吗?知道吗,老派的家伙最不讨人喜欢了。”
“嘁。”
他轻哼一声,很高傲地说,自己也用不着你这种人的喜欢。
他当然还对家主一时心怀执念,说完不需要你的喜欢后,才隔了一秒就又拾起了刚才的话题,以一种禅院家嫡子特有的高高在上的语调说:“你要是真那么想要做出点什么的话,等以后我当上家主了,自会把事务性的工作丢给你处理的。”
“喂喂直哉君。”
这话你听着可太不乐意了。
“这是把我当工具人吗?”
“这是在抬举你。”还是那副居高临下的语调,听得人浑身难受,“家主之位肯定是我的。女孩子家家的,和男人争什么?都这个岁数了,你也该学着听话了。”
“都这个岁数了”,说得你好像你即将长大成人。估计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比他小七岁的你离七周岁的生日还有大半个月。放在别人家里,这完全是一个任性妄为也不会有人过多指责的年纪。
你觉得很不爽,尽管这种话就是直哉这种人能说得出来的,你还是很不高兴。感谢夜色遮盖住了你气歪的嘴,也把你偷偷做出的鬼脸全部藏了起来。
见你久久不说话,直哉还以为你开窍了,得意地笑起来。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那我就更要和你争了。”你说,“因为你真的很讨人厌。我有自信能够成为比你更加优秀的统帅者。”
“哈?”
他又发出了这种很没礼貌的声音。你不予理会,加快脚步走到他的前头。
这番行为在直哉的眼里简直像是挑战他的尊严。他也快走了几步,试图把你甩在三步之外的身后。你绝不可能让她如愿,索性跑起来了。
然后你俩就这么跑回了房,最后干脆齐齐用上了术式,两个人的速度快到在禅院家大宅刻下了残影,把路过的侍女们都吓了一跳。可惜结局是双双同时踏过门槛,谁都没能分出胜负。
直哉的表情看起来不甘心极了。而你暗自得意,因为你没有输人一等。
大喘了几口气,他忽然说:“我们来比试一场吧!”
你搞不懂他的动机,当然不想轻易答应:“和小孩子比试,你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一对一对抗你肯定比不过我,我现在也不想靠欺负小孩获得自满感。”他站直了身,把后背挺得笔直,“就比速度吧,用上术式去比。要是你比不过我,未来就只准当我家主路上的奠基石。反之,我可以认同你当我的竞争者。”
居然只是认可吗?作为胜利的奖励来说,多少是有点简陋了。况且,就算没有他的认可,你也已经走在家主候选人的这条竞争之路上了,有没有他的阻碍都一样。
你无奈地撇撇嘴,其实不那么想要搭理直哉,但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实在难得,要是直言拒绝,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估计就要看到阴阳怪气的直哉了。两者取其轻,还是答应吧。
“随便你好了。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没有意见。”你耸耸肩,自嘲地说,“谁让我是妹妹嘛。”
直哉很满意你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糟糕的心情就此恢复,心情好到完全可以哼着歌走回房间。没想到他意外得还挺好哄的。
之后的一个月里,东京总在落雪,实在不是适合比试的时节,你和直哉心照不宣地都没有说起这件事。但禅院家的训练不会因为天气而懈怠,反而变得更加高强度了,你被迫穿着单薄的衣物在雪地里挥刀,落雪在头顶上攒成了一层白色,冷冷地捂着你的理智,你却并不被允许拍掉身上的积雪,实在难受。
你也无暇去看真希和真依姐妹了,况且这个冬天她们也开始了训练。直哉依然跟着炳部队的前辈们到处去祓除咒灵,与他之间难得见面才是好事。
训练结束后的无聊时光里,你随手捏了个几个小雪人,一字排开摆在缘廊上,松散的雪团在一天天的低温下冻成冰块,很稳固地立在那儿,直到开春之后才缓缓融成一团,然后被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直哉一脚踩中。
他提着湿漉漉的袜子质问你干嘛要把水泼到缘廊上,而你恰在这时候想到了最合适的反驳方法,坦然道:“男孩子家家的把脚露出来给女孩子看真的没关系吗?直哉,你能不能有点禅院家基本的男德和羞耻心?”
新法子就是好用。他气得脸都红了,却连半句反驳都说不出来。你笑到在榻榻米上疯狂打滚,要不是被气急败坏的直哉拽了起来,你绝对能笑到夜幕降临都止不住。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禅院夏栖!快起来!”
“啊——哈哈——哈哈——起来了,我起来了。”
你就像是喝醉酒的直毘人那样,笑到无力的双腿在地上踉跄了两下才勉强站起来,整个人都挂在直哉的身上,也难怪他一脸嫌弃地扯着嘴角,都想把你重新丢到榻榻米上自生自灭了。
等你稍微正常一点了,他才说:“上次说好的,我们俩之间的比试,你还记得吧?”
“比试?啊啊,比速度的那个是吧。”你一股脑点头,“记着呢记着呢。终于要开始了吗,什么时候?”
“过段时间,不是现在,等我从四国回来。到时候得到夏天了。”
“又有祓除咒灵的任务了?”
“没错。”他搓搓你的脑袋,“到时候别太想念哥哥了。”
你往旁边一躲:“怎么可能会想你。”
说着这话的你并没有言出法随那般凭空生出了对直哉的思念,毕竟事实就是,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一回都没想他,只在偶尔听到“直哉”这个名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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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回忆起直哉还在四国的这个事实。
对于你们之间的比试,你就更不上心了。即便初夏的风吹起了你逐渐长过肩膀的发丝,你也没有酝酿出多少的期待。那时候直哉才终于回来了,一到家就说你头发长了太难看,还是妹妹头看起来更乖。
比试就安排在了直哉回来的第三天,地点位于禅院家西南侧后门的那条后巷。巷子大约有三百米长,谁能先冲到尽头就是胜利。
想把这场比试只局限在彼此知道的秘密,直哉只请了母亲当做裁判。你猜他不那么希望家里的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妹妹正在和自己争夺家主之位。
“数到三就开始哦。”他说。
“先明确一下。”你得小心他,“是从一数到三,还是直接喊出‘三’?”
直哉咧嘴一笑,看来是被你看穿了,所以他说:“当然是前者。我要开始喊咯?一、二……”
三。
你与直哉向前奔去。
直哉继承了父亲的投影咒法,能将一秒划分为二十四个动作,描绘出在此期间的动作并化为现实。奔跑是简单的动作,无需费心就能描绘,对于直哉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你的术式是牵线,是更加精密操作的念动力,通常是将含有咒力的物品根据结构分块并撕裂,但也可以将自己视作一个整体,将无咒力的物体作为撕裂的终点,就此实现高速移动。所以,这场竞速对你来说也不是全力奔跑,而是咒力拉扯能够将你扯得多快多远罢了。
三百米的距离很快就缩短到了尽头。当你迈过那道分界线时,直哉也跨过了巷尾。母亲笑了起来,很自豪的模样,拿出手帕,为直哉擦去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
“果然还是直哉更厉害一点呢,一下子就到这儿来了。”
她骄傲地说着,自始至终并未看过你一眼。
可你分明看到,你和他是同时冲到终点的。难道她看不到吗?
是了,她怎么会看到,她的眼里只有直哉。
你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所以你一点也没觉得上心或是难过,当然也没那么想笑。
你只是说,很平静地说:“就算是打平的比赛,您也要偏向直哉吗?”
母亲瞪着那双和直哉很像的眼睛,终于看着你了。
“在说什么任性的话呢?”
这是任性的话吗?那你多说一点吧。
“我知道结果如何,直哉也知道,所以你的偏心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真幼稚,母亲和与她拌嘴的你。你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当然了,和你说这些话的我,也是没有意义的。”
就这样吧。
你转身离开,钻回古旧的家里。没觉得难过或是失望,因为你压根没对母亲抱有期待。
在她身上浪费的时间,不如全都送给直毘人。那才是更容易活下去的办法。
你这么想着,朝家主的书房走去。路上总能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你本不那么在意的,却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听。
而后便听到他们说,那个离开了禅院家的——那个甚尔,被五条家的六眼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