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稍微长高一点了?
这句话不算是什么奉承,你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在诉说一个事实,但直哉的表情却很不高兴,一下子拍掉了你那只悬浮在他头顶的手。
“又想说我矮了是不是?”
并且一开口就毫不留情的抱怨。
这种话谁听了都不开心,但你今天毕竟是吃了三个冰激凌球加半盒哈根达斯的无敌快乐小孩,超量的碳水化合物的摄入让你此刻的心情相当不错,以至于面对直哉的奚落也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哪有。”你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在你心里,我的信用度就这么低吗?”
直哉想也不想就说:“当然。你肯定又是在唬我,然后趁机说我坏话。我太懂你了,夏栖,你就是这种怪小孩。”
“什么嘛!”
冰淇淋带来的多巴胺在这一刻尽数消失无踪,你气到想直跳脚。
“夸你好你还不乐意了吗?这么看来你才是怪小孩吧,臭直哉!”
直哉对你的暴怒不屑一顾:“我已经不是小孩了。臭小孩。”
反手又把这个难听的名头按在你的头上了。
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怪你上次好好地开导了直哉,让他不要对身高的事情太过在意。而现在他确实不在意了——并且是一丁点在乎都没有。
少被他唠叨当然好,但你更不想表现得像是个随意扯开话题的烦人鬼,所以你说什么都要拉着直哉去柱子旁边量身高。直哉一腔不情愿,可还是拗不过你,又和你来到了那根划满刻度的木柱旁。
这会儿家里的闲活正好空下来了,芥子阿姨帮着你们测量身高,在柱子上划下新的一道。
正处于猛猛生长期的你当然拔高了,又比上次测量高出了小半个脑袋。而一直没怎么长高的直哉,不管怎么说还是比你高了好多,你踮起脚来也看不到他的身高刻度,只好拜托芥子把你抱起来,这才看到了刚刚刻下的一横。
这一横就浮在半月前的痕迹上方,距离足有五厘米——好消息好消息,直哉终于长高了!
也就是说,正处在青春期的这位少年,三天就长高了一厘米?
你惊讶地盯着他,忍不住嘀咕:“你果然是竹子投胎的嘛!”
“哼。”
轻哼着的他看起来对这种身外之物全然不在乎,实际上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我从没为这种事情担心过!”
甚至信誓旦旦如是说,明明半个月前一天要测五回身高的人就是他没错。
你自诩是个善良的好人,更是个善良的妹妹,决定暂且不要戳穿直哉的虚假自信,随便“嗯”了两声,顺便补上一句:“但现在的身高比起甚尔还是差了一点哦。”
毕竟甚尔比直毘人还要高出半个脑袋嘛。
直哉一脸不在乎,看不出是真心如此还是伪装使然,说出的话也很豁达:“我又不是甚尔。”
“哦?”你不可思议地眨眨眼,踮起脚来要摸他的额头,“你还是直哉吗?”
“当然是。”
这么说着的他一如既往拍掉了你碍事的手。
“虽然现在比不过,但总有一天,我会站上和他一样的高度的。”
“‘总有一天’,这种话谁都能说哦。”你把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的,“那我也这么说,总有一天我禅院夏栖要当上家主。”
“我没有随便一说,这是……哈?”
他不算及时地反应过来,整张脸难看得像吃下了一只蝇头,而你暗自得意。
你也不多说什么了,轻巧地躲开他抓你过去的手,一溜烟跑得没影,转头找芥子了。
“芥子阿姨,芥子阿姨!”
惹毛了直哉让你暗自窃喜,补上了轻快而明亮的多巴胺,你没怎么多想,随口问道,
“最近真希和真依还好吗?”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巨大的禅院家被数道围墙与阶级隔开,你又在成为术士的这条路上也每日忙碌,实在无暇总是去拜访可爱的妹妹们。
话虽如此,其实在真希和真依出生不久的那次拜访之后,你就没怎么踏入过扇叔父的小院了,真是罪过。
芥子阿姨沉默了片刻,恭顺的表情似乎裂开了一道僵硬的缝隙。
她向你颔了颔首,毕恭毕敬的:“一切都好。和之前咒灵试炼的结果那样,其中一个孩子还是没有咒力,也看不到咒灵。”
啊,说的是真希的事情吧?但你记得真希还挺厉害的,而且目标也是成为家主——同样是你的竞争者呢。
和直哉一起竞争,有点像是赛跑,非得气喘吁吁拼尽全力不可。但如果是和真希的话,好像就没有那么非死不可的紧迫感了,因为你会为她的成功高兴。
这么想着,一下子觉得轻松了些。你像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芥子的肩膀,安慰她:“祸福相依,真希的好运说不定只是来得晚了一点,芥子阿姨就别太担心了。对了,有空我能来找真希和真依玩吗?”
你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奈模样。
“直哉他超无聊的,连翻花绳都不会,还总把我当小孩子,不乐意和我待在一起,太没意思了!”
可能是说坏话的这个行为天然地就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可能是你的夸张表情实在有意思,一脸愁容的芥子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点点头说:“嗯,您尽情来吧。”
得了芥子阿姨的同意,你当然要厚着脸皮经常找妹妹们玩了,就算是顶着禅院扇微妙的目光也要坚定地走到妹妹们面前,把花绳拿给她们看。
“一起来玩吧!”
四岁的双子姐妹留着一模一样的发型,穿着完全一致的和服,内里确实截然不同的小孩。
真依比较胆小,也有点怕生,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习惯性地躲到了真希的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地打量你。真希胆子当然大多了,一见到你就能喊出“夏栖姐姐”,简简单单的称呼哄得你差点变成细胞。
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当姐姐!
在姐姐的威严瞬间灌满全身时,你好像一下子明白了直哉为什么会对“哥哥”这个称呼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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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因为你不得不承认,这个略带一丝高级别属性的称呼,确实听得人很畅快呢!
既然这样,那这辈子都别叫他哥哥了吧~你欢快地下定决心。
一起玩了三次,从深秋来到落雪的冬日,真依也会叫你“夏栖姐姐”了。你们总会把花绳翻成谁也看不明白的模样,然后一起笑起来。
“夏栖姐姐的哥哥是直哉吗?”
真希有天问你,你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
“是哦。”说完这话之后,你好像意识到了一点什么,“直哉欺负你们了吗?”
真依不吱声,却往旁边缩了缩身子。真希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什么堵住了她的嘴。姐妹俩的反应让你觉得很罪恶,似乎你也该为了没能阻止直哉而负责。
“哎……别怕别怕!”
要是连你也表现出沮丧的模样怎么能行?你感觉打起精神。
“要是以后直哉对你们说难听的话或是动手动脚了,你们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们的!”
真希看起来终于高兴一点了,用力点点脑袋,和你相似的妹妹头都甩得炸开了。
于是继续开开心心地玩耍,玩到日渐西沉,母亲的侍女喊你回去,你不得不同妹妹们道别。
不知道算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不佳,刚走到门口,居然远远看到了直哉——这时候的他已经长得很高了,远远看过去,像是被拎起来的一长条。
真希和真依正在背后注视着你,这时候显然是该展现出姐姐威严的时刻了。你想也不想,直接冲到直哉面前,奋力一跃,搓了搓他的脑袋,然后被他龇牙咧嘴地瞪了一眼。
“在犯傻吗你?”他对你真的没话说了,“对哥哥有点基本的礼貌就这么难吗?”
你用力点头,拖长了声说:“超——难的。”
“嘁。”
他瞥了你一眼,又看了看站在屋檐下的双子,对你的嫌弃之情更甚。
“别老和废物玩。”他说着,动手梳理被你弄乱的发丝,“难道你都不嫌丢人的吗?”
你还是那副厚脸皮的模样:“不会哦。姐姐陪妹妹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只是在履行一个好姐姐的职责而已。”
“那也麻烦你稍微履行一下妹妹的责任,好好尊重我这个兄长大人。”
不用想,这话又是在暗示你快点喊他哥哥了。
正如过去的每一次一样,你绝对不会让他如愿。
“直哉才不是哥哥——知道吗,直哉就是直哉哦!”
“你在说什么无聊的傻话?”
“唉。你要是听不懂的话,那就算了吧。”
你哼着轻快的小调,蹦跶到他的前头。他一定对你的肆无忌惮很无奈,却也没说什么,只在夜幕完全落下时,才叫了你一声“夏栖”。
“嗯?”
你停住脚步,他也停下来了。
隔着冬日的风,你们注视着彼此。
还以为沉默会变成你们之间的对话,但他却问你:“想当家主这件事,你是随便说的,还是真心这么想的?”